“你……”他愣住了，傻傻的看著我。

“你懂了？”我松開了手，“我在千年之前就已經死了，我只是個不能轉生的孤魂野鬼，你會一個鬼嘛？”

“那又怎樣？”他的臉恢復到了正常的模樣，認真的看著我，“我還是你！”

這一次換我愣住了。

“你說什麼？”雖然聽得一清二楚，但我還是懷疑自己的耳朵。

“我說我還是你，無論你是人是鬼還是妖，我喜歡的只是你——水玥萱！”他份清楚的又和我說了一遍。

我不可置信的著他，他是嚇瘋了嗎？我說的很清楚了吧，我是一個鬼，為什麼……

他揚起了角，“水玥萱，你是鬼又怎樣，古人不也有過鬼妻嘛！”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拉住我的手，我并沒有反抗，只是茫然的跟著他走下山，回到了王府。

丫鬟見到我們進來，急忙過來行禮，“王爺，水姑娘，飯做好了，你們請用吧！”

我被他按到座位上，他坐在了我的邊，“吃吧！”說著，他還很溫的幫我夾了菜。

“我……”我剛想說些什麼，他就打斷了我的話。

“吃過飯再說。”然后他示意我周圍還有丫鬟。

我只好低下頭夾著菜，現在我該怎麼做？其實我完全可以直接離開這里，他本攔不住我，只要我恢復到魂狀他連看都看不見我，然后我重新幻化出一個實，也不用擔心他會認出我來。可是我卻不想這麼做……

吃過飯，我跟著他進了書房，他手將辟邪劍拿了出去，才坐了回來，“水玥萱，現在不說別的，我只想問你，你喜歡我嗎？”

“我……”要說不喜歡，自己都不信，我本沒有這樣和他糾纏的理由啊，卻還是不愿走，可是……

“水玥萱，我都不介意了，你為什麼還要那麼固執呢？水玥萱……”他喃喃的著我的名字，手拉過我的手。

我沒有掙扎，的確我又何必那麼介意呢？人鬼不也曾經有過嘛，更何況我的確喜歡他啊！“若語……”

他的手略微僵了一下，轉而聽到他一聲滿足的嘆息，“萱萱，這樣就夠了……”

是的，夠了，不能生死與共，只要當下可以在一起就好了……

他忽然松開了手，“你先坐下來。”

我有些疑，“干什麼？”

他沒有說話，只是起從柜里取出了一張畫，輕輕的展開，是昨晚我看到他給我畫的那幅畫像。

我忍不住笑了，“我有這麼漂亮嗎？”

“當然了！”他將畫細心的收好，放進了錦盒中。

我搖搖頭，才發現自己的手已經恢復的到了魂狀，看不見了，“王爺，我的靈氣快沒了，能回去休息嗎？”

“啊？”他皺了皺眉頭有些茫然，低頭看見我消失一般的手，挑了挑眉頭，“額，你休息去了。”

我也不怕他嚇著了，瞬間恢復到了魂狀，飛回了房間修煉。

看丹的大小，大約再修煉五十年我就可以經過天劫，只要通過了天劫就可以升仙，可是我如今卻不著急了，或許……是因為他吧！

大約到了次日下午，我的靈氣恢復的差不多了，便收回了丹，打了傘去找他。

他正坐在水塘邊品茶，我輕輕的走了過去，拍了下他的肩，“悠閑的啊！”

“噗——”可能是嚇到了，他直接把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

我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他看了看四周，低了聲音，“怪不得說你是鬼呢，走起路來都不帶聲的啊！”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沒做什麼虧心事，那麼怕我做什麼！”我在他旁坐下，“說吧，做什麼壞事了？”

他白了我一眼，我也不在意，拿了旁邊的糕點吃起來。

他忽然從懷里拿了什麼東西，然后弄了一下我的發髻，我抬手了，“什麼東西？”忽然到發髻上多了一樣東西，拔下來看到是一個致的金釵。

他寵溺的笑著，“喜歡嗎？”

我有些驚嘆金釵做工的致，“好漂亮啊！”

“那就一直戴著，永遠都不要下……”

早上，他忽然被召進了宮中，到了中午也沒回來，我焦急的在府中走來走去，正當我失去了耐心，準備去宮中看看，就聽丫鬟道，“王爺回來了！”

我急忙迎了上去，“怎麼去了那麼久？”

“邊疆，皇上命我帶兵前去鎮。”他的臉沉重，看來況很不好。

“那什麼時候出發？”

“馬上就要去兵部帶人出發。”他喝了口茶，轉吩咐人幫他拿盔甲和用品過來。

“我也要去！”

“不行，我不許你去！”說完，他就拿起佩劍，讓管家把收拾好的東西送去兵部，騎馬離開了。

他……我有些無奈，我都死過了，戰場對于我來說可是沒有任何危險程度的……思量了很久，我還是忍不住，沖到馬廊選了一匹馬，沖了出去。

他們已經走了，我拼命的追趕，在城外追上了隊伍。

看到我，他很是驚訝，“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說過你不要過來的嘛！”

我吐了吐舌頭，“你這個白癡，我本來就死過了，所以我過去又不會有危險啊！”

“可是……”他還是有些猶豫。

“什麼可是呀，這幾日行軍，你只要吩咐這些將士聯系閉氣就可以了，其余的，我一個人就可以搞定！”

“那……好吧。”他終于點頭答應了下來。

其實我完全可以讓他們在一瞬間到達邊疆，但是為了避免嚇到他們，只好跟著慢慢走，大概用了半個月的功夫才到達了邊疆。

又休息了一日，便在山坡上拉開了戰地，在戰前，士兵們都已經可以閉氣很長時間了，只等著我發令。

對方將軍看見我大笑起來，“人也帶來了嘛，哈哈哈……”

我騎馬上前，做了手勢，示意他們開始閉氣，若語小聲叮囑，“自己要小心。”

我點了點頭，吐出了丹，釋放出魂力，一沁人的香氣頓時蔓延開來，對方的眼神在瞬間都呆滯了。我猛的收回了丹，若語一聲令下，士兵沖了過去，將他們殺了個片甲不留，我軍獲得了全勝。

叛軍將領立刻前來投降，帶回京城聽審，由于戰爭時間短得離譜，回去的路上，蘇若語不免有些擔心，“若是皇上問起來我該怎麼說。”

“你就說我是西域的幻師，曾經潦倒時你救過我，所以這次我是來報恩的。”

“那皇上要見你怎麼辦？”

“那就說我幫完你之后就離開了嘛，你也不知道我去了哪里。”

“那……好吧。”雖然說起來有些牽強，但是他也就猶豫了一下答應了。

“我靈氣不夠了，先恢復魂狀了。”之前在戰場上我耗了太多的靈氣了，已經無法保持實了。

他點了點頭，我看了周圍沒人注意這邊，手將馬傳送回了府里，才恢復了魂狀，浮在他的邊。

喜報已經了京，皇上親自在城門迎接，宮大擺宴席，席后，皇上下旨賜婚，將文丞相之習夢茹嫁與他。

他正要開口拒絕，我急忙控制了他的思維，讓他謝了恩。如果他在文武百面前直接拒絕，不僅會得罪文丞相，更是讓皇上不開心。更何況這個習夢茹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才，從小通琴技，他應該有這樣的一個妻子。

回到府中，他忽然一揮手掃落了桌上所有的東西，十分憤怒的看著我，“為什麼？”

我有些苦的笑了，“若語，難道你這一生就要這樣子過？”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那你要怎麼辦？你舍得我去娶別的人？”

“總有一天我會離開的……”在看著他幸福之后，我也可以加快我的修煉，早日仙了吧，我逃避了他第二個問題，因為我不舍得。

他忽然的抱住了我，“不要，我不要你離開我！”

我忍不住落下了淚，“好……我不離開，我不走……”

晶瑩的淚珠滴落在手上時，我有些不敢置信，淚？我怎麼會有淚？我一個孤魂野鬼竟然還能流出眼淚？

隔日，他便依旨迎娶了正妃。

我躲在房中修煉，最后卻哭了起來，心好痛，痛的已經無法呼吸了，只聽見外面喜炮響了一片。

晚上，他卻忽然過來了，這個時間，他怎麼會？

他揚起了角，走到我邊，“萱萱……”

我驚訝的抬起頭，“你來干什麼？”

“我……”他剛想說什麼，我就立刻打斷了他的話。

“快點回去！”

“可是……”

我抑著心底的緒，冷冷的開口，“蘇若語，你如果再不會到你該在的地方，我就立刻消失在你的面前，讓你這輩子都找不到我！”

聞言，他立刻慌了，“好，我馬上走，你……早點休息。”

我著他的背影，再一次落了淚。

那個子很溫，也很賢惠，從對我的態度便能看出來。府中的人對于王爺與我的早已傳遍，無論如何也多聽過一些，但卻待我同姐妹，甚至還會勸我。

“玥宣，其實如果你不介意，嫁給王爺，也好啊！”

“什麼？”我手抖了一下，愣住了。

拉過我的手，揚起了角，“你這麼聰明，王爺對你的，你一定看得出吧，不用在乎我的。”

我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我想你是誤會了！”

搖搖頭彈起來桌上的古琴，樂聲很悅耳，我著遠傾聽著。

蘇若語遠遠地走了過來，“萱萱……夢茹，你們在這啊。”

我剛想起離開，夢茹卻不聲的按住了我，“王爺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在一旁坐了下來，“才回來不久。”我低著頭玩弄著手指，一言不發。習夢茹不再彈琴而是拿起了旁邊的繡帕細心地繡著，“呀……”皺了皺眉頭，放下了刺繡，“線斷了，我回房取些繡線來。”說完便起離開了。

我知道是故意弄斷繡線的，只是為了讓我和蘇若語有單獨相的時間。

看著走遠，若語才開了口，“萱萱……”

我抬起了頭，“怎麼了？”

“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他的語氣里滿是懇求。

我有些勉強的笑了一下，“沒有啊，你想多了……”

“萱萱……”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起離開了。

著他的背影，我苦笑了一下。

夢茹拿了幾繡線走了過來，“怎麼了嘛，王爺的臉看起來不太好。”

“王妃，其實你不用這樣的……”我已經決定了退出，就不會回頭，我會找到合適的時機離開的。

曾經的回憶，我會好好的記住，剩下的過往，我沒有參與的資格，所以最終我只能選擇離去……

“玥宣，你為什麼要這樣啊？”頓了頓，“看的出你也是喜歡王爺的，為什麼要這麼固執呢？”

“王妃，你不懂得，我和他永遠都不會在一起的。”我輕嘆，人鬼兩殊途啊……

我只會守護在他的邊，但絕不會為他的妻，永遠都不會！

“為什麼呀？”輕輕的問道，“因為我嗎？”

我搖了搖頭，“不是，和你沒有任何關系，是我的問題！”

“真的？”有些疑。

我剛想說些什麼，就聽見正廳一片糟。

“王爺，你怎麼了，快來人啊……”

我和習夢茹急忙沖了出去，就看見若語暈倒在地上，一群人手忙腳的把他扶了起來，抬回了屋里。

傳了宮中的所有太醫，卻找不出病因來，我的給他輸了靈氣，卻毫沒有反應，不應該這樣的啊！

我拉了一下習夢茹，“王妃，我現在要去個地方，你一定要照顧好王爺！”

我知道誰能救他，出了門我立刻恢復到魂狀，去了間，閻王府。

我恭敬的行了禮，“閻王，我可以查一下生死簿嗎？”

他緩緩的抬起頭，不怒自威，“因為蘇若語？”

“是！”我想我用不著瞞他，因為本也瞞不住他。

閻王搖了搖頭，“不用查了他壽命已盡，黑白無常已經去收他的魂魄了、”

我倒吸了口冷氣，他的壽命竟然這麼短？“我不是壽未盡而終嗎？我可以把那剩下的壽命給他嗎？”

“那也只有十五年，有這些壽命，你躲過天劫的可能會大些，你確定要給他？”

十五年？那他也只能活到三十五歲，我做下了一個決定，“我有一千年的道行，我要換壽命給他！”

這回閻王終于有了反應，吃驚的坐直，“什麼，你要知道一百年的道行也只能換一年的壽命啊！”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可是為了他我愿意。

“你還有五十年就可以度過天劫仙了，你現在真的要為了他放棄？”

“我確定！”如果他死了，我仙又有什麼意義，在人間游了一千年，也夠了！

“你……真的確定？”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肯定的點了點頭。

他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手隔空取了我的靈氣，然后化作一道金，“你將這金帶回去，輸他，你現在沒了靈力，不能再幻化出實，太落山后，你就會灰飛煙滅的！”

我點點頭，轉往外走。

“等等……”他忽然住了我，“只要沒出極樂世界，如果你后悔了，還是可以回來找我的。”

我苦笑了一下，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我怎麼會后悔，其實在我流下眼淚之后我就知道我的天劫提前到來，仙之人的天劫基本上都是雷電，而我卻是……劫，我躲不過，也不想躲。

我快速的回了王府，他的氣息已經薄弱了，黑白無常就站在他的邊，我沖他們打了招呼，“不用勾他的魂了，我去過間替他續了命。”

在間我也是常客，早和黑白無常混了，他們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覷，轉離開了。

我將金輸了他的，“萱萱，萱萱……”他忽然開了開喃喃的著，我的淚再一次滴落，落在了他的臉上落下來，最后他猛的坐了起來，四看著，“萱萱呢？”

周圍的人嚇了一跳，夢茹急忙扶住了他，“剛才你暈倒，玥宣很著急的出去了，可能是找什麼人來救你，很快就會回來的。

我知道剛才他沒醒時是能看見我的，因為當時他的魂魄已經開始出竅了。我轉往門外走，忽然我看見他沖了出來，與我肩而過。

夕普嚇得一地緋中，世界像一只紅悲傷地眼，我們肩而過，北約越來越遠……

我看見屋里的人也都跟了出來，無奈的笑了，抬手將金釵拔了下來，這只金釵本就是人間，只要離開了我的，自然就能被看見。金釵在空中漂浮著，我的最后一靈氣散盡，它跌落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回過頭來，看見了地上的金釵，拾了起來，不顧眾人的驚愕，淚如雨下。我的手指過他的臉龐，蘇若語，好好地活著，帶著我的生命好好地活下去……

地平線將最后一縷掩埋，我化作一掠青煙魂飛魄散……

我用我這一千年的修行，換的你十年的壽命，值得嗎？或許吧……我孤寂了千年，也只為了遇見一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