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顧景堯沉聲道。

聲音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可總給人一種夾帶怒氣，寒氣人。

吳瑞凱趕跟著顧景堯走。

沈浩洋臉上浮起笑容，暗爽。

“對了，默然，有沒有什麼好禮推薦的？我送我外公。”

一說禮，林默然立馬想起老王幫忙雕的那顆白菜，宋家爺爺生日這事，沈浩洋一早就和說起，這顆白菜，一早就有目標。

“你是他外甥，你送什麼老爺子都應該很高興。”

林默然回答，“還有，不要到溜達，老爺子肯定會高興。”

“你是在趕我出去？”

林默然淺笑。

“那我先去忙，我晚點再約。”

“慢走。”

林默然送他到門口。

這是呆店里的禮儀，如果沒有特別事，客人都會送他到門口。

這邊沈浩洋一走，倏地發現，剛離開店鋪的顧景堯站在另外一家門口，眼眸定定看著。

“……”林默然沒理他，繼續忙。

不覺得他這是在關心，不過是看到有年輕男同志在店里，他男人的占有作祟罷了。

反正都是要離婚的人，還在乎那麼多做什麼？

和沈浩洋兩人之間的關系，清清白白，干干凈凈。

坦且磊落。

再轉眼，對面已經沒顧景堯的影了。

林默然面容清冷，心頭微微有些不對勁。

總覺顧景堯在醞釀著什麼事。

翌日，人還沒醒，就聽到自己屋子外面窸窸窣窣的有人討論的聲音。

“哎，真可憐。”

“他在門口蹲好多天了。”

“早些天，看到我們有人出來，他立馬走了。估計怕打擾我們。”

“今天我這一看，顧同志蜷在一起，用服卷一團，明顯就是凍著了。”

“默然，你開門呀。”

敲門聲響起。

“……”林默然頓片刻后，打開房門。

這門一打開，就看到顧景堯用外頭裹著自己蹲在房門角落，對，是蹲著，不是坐著，旁邊有顧泉喆的小板凳他不坐，今天的他蹲著，眼眸微抬，眼睫上依稀有水霧，整一個被欺負的、我見猶憐的林妹妹模樣。

“林同志，你這就不對了！小兩口哪有不吵架的，可吵架不能將人趕出來？”

“之前就看到他在外面，我們都沒管。可這已經很久了，咱鬧脾氣也得有個度。把人凍壞怎麼辦？”

院子里其他大媽大嬸，為顧景堯抱打不平地說話。

林默然低頭看顧景堯。

這貨在門口睡覺這事，其實第二天就知道了。

他每天來的時間都很晚，早晨一早就走了，沒影響們母子的生活，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總歸有呆膩、自己走的時候。

平時他天還沒亮就走了，今天故意呆到大家都起床了，還沒走。

現在還沒立秋，晚上睡覺本不用蓋被子。

前幾天他晚上都是穿短袖，今天他卻故意拿著一個外套蓋著自己。

這服捂的，額頭都是汗珠。

他冷嗎？

本就不冷！

他就是故意的。

顧景堯緩緩起，起的時候，故意了，有些站不穩，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大家道，“沒站穩，差點摔倒。”

“大媽，這和默然沒關系。外面涼快，不是默然的原因。”

“咳咳……咳咳……”

說完后，他有些控制不住的咳了起來。

他頭發遮住額頭，濃眉大眼，俊朗眉頭微皺，角扯著牽強的微笑，和之前堅毅、俊朗、充滿威嚴的形象完全不一樣，一副我欺負、但我不說的弱模樣，脆弱拉滿。

“……”林默然在他臉上看到一個字：狗！

狗男人，真會賣慘！

圍在一起的大媽們哪得了這樣，集圍攻林默然。

“默然，你看顧同志多好，被趕出來就不說你一句壞話，這樣有涵養的男人哪里找？”

“對，顧同志是對國家有貢獻的人，是英雄，咱得對他好點。有他保家衛國，我們才能安居樂業。”

“顧同志看起來是真難，哎呀，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林默然很想說，大媽大嬸，請亮你們的眼睛。

他是脆弱的人嗎？

他裝的！

“去醫院看多貴，回去多喝點水。林同志賺錢不容易，能省就省。”

發現端倪的大媽使勁使眼。

接著一群人附和，“對，先休息休息，實在不行，在醫院。”

“林同志，給顧同志倒杯水。不要坐外面了，這外面能有多涼爽？凍著不說，還會被蚊子咬。”

“讓大家費心了。我這就進去。”

顧景堯微微垂眉，進門的時候，雙眸有些瑟瑟地看著林默然。

林默然眸清冷的看著他，一句話不說。

顧景堯踩進屋子的快速退出來，低頭垂眉。

他這模樣，讓門口大媽大嫂發了積累一輩子的正義，“顧同志，你咋還不敢進？”

“你怕什麼？有我們在。”

“回家！哪有大老爺們天天不回屋子，蹲門口的？”

“林同志不同意，我們都不干。”

“還不同意，我們就去找婦聯幫你。”

林默然深吐一口濁氣。

要不是這些年，總被大院里一起租房的大媽大嬸照顧，定要與他們所有人為敵。

“默然，咱們回屋好好說。”

顧景堯低眸、聲音低沉、帶著討好的語氣卑微的道。

林默然自顧自走回屋子。

顧景堯立馬跟上，關門的瞬間，他不忘和大媽大嬸道，“謝謝大家關心，默然很好。我們會好好過日子的。”

“有意思嗎？”

“有意義嗎？”

林默然雙手抱拳，站在屋子中央，眼眸微冷的問。

顧景堯一掃剛才弱、無助、弱小的模樣，板板正正坐在凳子上，姿拔面容清雅，眼眸從容淡然的林默然。

無恥啊。

誰說姿板正的人，就心很正。

利用其大媽大嬸起來，簡直沒商量。

最讓氣惱的是，大媽大嬸還特別高興，覺得自己做了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

“無奈之舉。”

顧景堯答。

以前他領導和他說過，人民群眾的力量是無限的，堅不可摧，可護山河，可匡扶正義。

他極使用這個妙招，今日稍用一下。

效果確實很錯。

林默然冷笑一聲。

“我沒壞心思。”

顧景堯聲音低沉的道。

“哪怕你真有壞心思，外面的人民群眾，也不會信。”

現在大家對和顧景堯這件事是，欺負顧景堯，不讓顧景堯進門。

冷落國家英雄。

總之，就是不對。

“顧景堯，徐靜雅腳好了嗎？腳傷很難，很痛，很不方便，相比較而言，我覺得更需要你。”

林默然態度漠然坐下來，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好好的白月他不去陪，非跑這來，還裝委屈。

今天一定要扯掉他的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