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這姓趙的婆娘還不錯的，我把兒打了，還得跟我們道謝，天底下居然有這種道理。”

謝韞嫻邁過門檻，臉的天真一掃而盡，怪氣起來。

夢秋傻樂幾聲，以前從來沒想到，有一天能把侯府夫人耍的團團轉，越發覺得謝韞嫻有本事，把人心拿的死死地。

“小姐，那件事您做完了嗎？”

“當然。”

主仆二人相視一笑，等著看下一場好戲。

初冬的風越來越寒冷，好在是天上出了太，才讓這種寒意減輕了許多。

京城繁華，街道上車水馬龍延綿不絕，販夫走卒賣力吆喝，只為了碎銀幾兩。

清風書院門口，新開了一家名‘馥郁芬芳’的小店，買的是一種新鮮玩意，名為‘香水’。

剛開業的頭幾天，附近的百姓還覺著這名字土氣，但有好奇心旺盛的婦人進去買過之后，才明白這香水的妙。

只是幾滴香水灑在上，真個人就像是包裹在花蕊里，走到哪都是香氣飄飄，著實拿了不夫人小姐。

一時間，香水如同紙貴。

接近黃昏時分，清風書院放課，烏黑的大門打開，一些錦緞華麗、環佩叮當的讀書人從門走出來。

若是放在平日里，街上的百姓無不側目羨艷，但自從謝榮軒狎奔的事件之后，連帶著清風書院的名聲都了損。

“這些讀書人看著正人君子，私底下不知道做的什麼腌臜事。”

“可不是，不過是投了個好胎，除去這個跟咱們有什麼區別，還不是見到人走不路！”

這樣的竊竊私語每天都能聽見，讓清風書院的讀書人火冒三丈，但奈何平侯府位高權重，書院都著鼻子認了，他們這些書院學子也只能在背后罵兩句。

書生散去，最后出來的是李潭和王璨二人，兩個人黑著臉，像是頭頂上掛著一朵烏云。

若是說到謝榮軒牽連最深的人是誰，非此二人莫屬。

因為他們是跟著謝榮軒一起狎，事后被府盤查，書院便知曉了這件事，若非兩人都是宦子弟，書院早就將他們掃地出門。

不過雖然是留下來，他們二人也已經被其他人孤立，背后還要罵上一句‘偽君子’，以及辱沒斯文之類的話。

李潭看著散去的同窗，憤憤罵道：“一個個裝什麼正人君子，平日里喝花酒他們也沒去，爛的事做的也不必咱們，現在居然還端上了。”

王璨呵呵笑了兩聲，全然不放在心上。

他拍了拍李潭的肩膀，緩緩道：“李兄消消氣，今兒我請客，咱們去紅袖坊消遣，聽說那里新來了一名花魁，若天仙~”

李潭頓時出笑臉，急匆匆道：“那還等什麼，速去，速去。”

“且慢且慢。”

王璨一把拉住李潭的袖子，意味深長的說道：“既然是花魁，跟見尋常的殘花敗柳是不一樣的，手上不帶點禮，豈不是唐突了佳人？”

李潭挑了條眉，笑道：“還是王兄想得周到，只是不知道送點什麼好？”

王璨聞言將目放在了新開的香水鋪子上，然后緩緩道：“聽聞那花魁最是喜歡這家店販賣的香水，不如我們一人帶上一瓶，博佳人一笑。”

“善。”

李，王兩人聯袂而行，朝著香水鋪子走了過去。

店鋪外面熙熙攘攘，著不婦人，都在等著排隊買香水，店里的伙計忙的熱火朝天，收銀子收到手。

李潭看著茫茫長的隊伍，出不悅之，這麼排下去怕不是天都要黑了。

膏粱子弟，最擅長使用高人一等的特權。

于是李潭想都沒想，便繞過排隊人群，直接來到了柜臺前，手敲了敲臺面。

“伙計，本公子要兩瓶香水。”

此話一出，排隊的婦人們紛紛皺著眉頭看過去。

店里的伙計牛二愣了一下，然后笑著說道：“公子，您要買香水的話還請排隊，不要壞了規矩。”

“就是，就是，我們都排這麼久了，你憑什麼隊。”

“看著人模人樣的，怎麼一點禮數都沒有。”

婦人們紛紛開始吐槽，王璨樂呵呵站在后面，想看看李潭如何收場，他方才沒有跟著一起隊，就是怕了這些人的舌頭。

鋪子里，李潭臉一寒，反手就給了牛二一掌。

“我乃京畿府尹家的大爺，你敢跟我講規矩？我現在告訴你，我就是這里的規矩！”

一聽這話，婦人們噤若寒蟬，京畿府尹放在京城雖然不是什麼大，但也不是們這些平頭老百姓能得罪得起的。

牛二結結實實吃了一掌，臉頰紅腫的厲害，但他也不生氣，笑著從柜臺里拿出兩瓶香水放在臺面上。

李潭冷哼一聲，扔了兩粒碎銀子在地上，“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賤骨頭。”

牛二憨厚的笑了笑，從地上把銀子撿起來，然后繼續做生意。

等到李潭走了以后，排著隊上來的婦人看著一眼牛二嘆氣道：“下次遇見這種不講理的，你就老老實實拿給他，免得挨打。”

牛二點點頭，看向了門外朱紅的馬車。

他知道，這世上有惡人，也有這種善意提醒的好人，好人不一定有好報，但惡人自有惡人磨。

馬車里，謝韞嫻放下簾幔，然后小巧的臉上出一狠辣之。

“跟上他們兩個。”

“是，小姐。”

天漸漸暗了下來，李潭走著走著突然抓住了王璨的袖，王璨一抬眼看見李潭的眸子變得空，心中便了然了。

“李兄，你這夜盲癥又犯了。”

李潭似乎已經習慣了，點了點頭道：“勞煩王兄引路，等到了亮堂的地方便無礙了。”

“好說。”

王璨也不在意，腳步不不慢的往前走，等快到了紅袖坊的時候，他一回頭頓時愣住了，后一直跟著的李潭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

“呵呵，這可不賴我。”

王璨也不在意，自顧自的進了青樓，至于那李潭去了哪里，他才懶得管。

大家不過是君子之，淡如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