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剛剛告訴謝韞嫻這個小丫頭不要胡來，結果不知道為什麼，又盯著李言闕做了一個局，不過還在這次手之前，飛鴿傳書只會了一聲，蕭臨祈便順勢而為摻和進來，一來是為了幫這小丫頭徹底洗清在謝致遠心中的嫌疑，二來是還一個人。

景宮，大皇子的寢宮。

朱紅的大門外，謝致遠與蕭臨祈并肩進了大門，謝致遠沉片刻，緩緩問道：“景王今日幫我，恐怕并非恰逢其會吧。”

蕭臨祈拂袖而笑，“世上哪有什麼恰逢其會，不過是心積慮罷了，你兒子的案子本王早就調查清楚了，就等賣你個人，所以知道你進宮和李言闕對質，本宮可是苦哈哈等了半天，才有了一個進場的機會。”

蕭臨祈‘坦言相告’反而讓謝致遠有些不適應，場上的老狐貍們，那個不是拐著彎的說話，跟個春閨婦一樣腸百結。

“哈哈哈，景王和謝君侯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大皇子蕭君澤從養心殿快步往外走，鞋子都甩掉了，頗有禮賢下士，倒履相迎的意思。

見到這一幕，謝致遠便懂了，現如今皇上年過半百，而東宮太子之位空懸，怕是大皇子和拉攏羽翼，跟那位三皇子爭一爭儲君的位置了。

夜雨聲聲，冬雷湛湛。

李潭夢中驚醒，突然覺心口發悶，有一只不祥的預，他支棱起來，朝著門外喊道：“老頭子回來了嗎？”

然而李潭沒有等到仆人的回答，而是看見青竹跌跌撞撞的跑進來。

“爺不好了！”

青竹眼中含淚，語氣急促說道：“老爺被皇上打大牢，現在宮里的軍上門抓人，說是要株連三族，爺你快跑吧！”

李潭如遭雷擊，一子寒意從頭涼到腳底板。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青竹小跑過來，一把抓住李潭手腕，拉著他往外跑，“爺，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主仆二人行匆匆，他們剛剛從后門離開京畿府，李潭回過頭去便看見軍的鐵騎已經包圍了自己生活多年的府邸。

“我……我們要去哪？”

李潭突然沒了主心骨，冬夜的雨水凍的他直打哆嗦。

雨幕中的冷冷一笑，突然轉一刀捅在了李潭的心窩子里。

李潭瞪大了眼睛，猛然吐出一口鮮，然后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陪伴自己兩年之久的丫鬟。

“你……為什麼……”

青竹臉上滿是雨水，一雙杏眼寒意森森，出刀又捅進去，出刀又捅進去，流河。

“爺，三年前你非禮我姐姐，然后就是這麼捅死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青竹死死盯著李潭的眼睛，然后轉刀子在他心窩子里一攪，李潭渾搐了幾下，大口大口的吐出來，眼神一點點渙散。

提著刀，又哭又笑。

“兩年了，我在你邊忍了兩年，若不是小姐找到我，替我布局，恐怕我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親手殺你！”

李潭彌留之際聽到這句話，瞳孔收了一下，然后便咽了氣。

一腳把李潭的尸踢到了一戶人家的屋檐下，然后撒上化尸，李潭迅速變一灘水，轉眼間就被大雨沖刷干凈。

罪孽，唯有一死才能洗清。

青竹轉離開，用刀子挑開發繩，將自己及腰的秀發割掉大半，只留下齊耳的短發，仿佛是在跟過去的自己道別。

翌日，雨過天晴。

謝府里新來了個丫鬟，短發齊耳，一襲青，游走在花壇直接修修剪剪，不茍言笑。

謝韞嫻坐在窗臺梳妝，看著那個面容冷若冰霜的丫鬟，角浮現一笑意。

“真不知道這位蕭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在宮里說得上話，還真將那李言闕弄的滿門抄斬。”

夢秋眼神閃閃發，本沒有聽到謝韞嫻說的話，而是心給扎了一個丸子頭，可極了。

謝韞嫻緩過神來，看了一眼鏡子，惱怒道：“夢秋，說了多次了，別把我當小孩子！”

說話間，謝韞嫻便一掌打在了夢秋那好生養的屁上，夢秋‘呀’了一聲，然后捂著屁在房間里跟謝韞嫻嬉鬧。

咕咕咕咕！

一只灰的鴿子拍打翅膀落了下來，謝韞嫻和夢秋一眼過去便知道這鴿子不是自家的，夢秋取下信紙，上門寫著一個‘蕭’字。

謝韞嫻展開信紙，快速看了一眼，然后燒灰燼。

夢秋好奇的眨了眨眼睛，“小姐，蕭公子信里都說什麼了？”

謝韞嫻撇了撇，淡淡道：“他說京城要變天了，宮里的兩位皇子起了奪嫡之勢，在拉攏大小員，謝致遠被大皇子攬麾下，現在若是對他出手，即便功了，恐怕也要被大皇子清算。”

夢秋眉頭鎖，“那這可怎麼辦，如此一來，我們豈不是什麼都做不了了？”

謝韞嫻冷笑著搖了搖頭，“水之清則無魚，京城個局勢了以后，我們不是更容易渾水魚，畢竟我們要殺的人，可不止謝致遠一個。”

夢秋覺得腦子里都是漿糊，然后傻笑著給謝韞嫻肩膀。

“反正我都聽小姐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謝韞嫻眼波微轉，拍開的小手，然后吩咐道：“從今天開始，你便扮作謝夕禾抱病在床，平侯府那邊的藥別送了，讓他們好好急一急，求人辦事還天天等著我們送藥，什麼東西！”

“知道啦。”

清風書院，大多都是世代簪纓，鐘鳴鼎食的世家之弟，一大清早就聽說李潭一家被株連的事。

書院第一時間將李潭的名字劃掉，然后夫子當眾講此人列為典型，悉數他的斑斑劣跡。

王璨瞇著眼睛，心中嗤笑不已。

所謂人走茶涼，便是如此。

王璨的兩位‘好友’，一個株連，一個社死，轉眼間就只剩下王璨一個人，平日里那些自恃清高的世家子弟，就越發瞧這個王璨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