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領證為夫妻，以后比這親的事都會有，秦初也不扭，利落地扭開糖紙，把糖送到他邊。

紅無意識張開，像在說“啊”的形狀，接著順利把糖喂進男人里。

指腹短暫過瓣，秦初好像被細微的電流擊中般，麻游走在指尖，讓不自覺捻起手指來。

舌尖把膩甜推到一側臉頰，聞懷予端直地靠著椅背，手指扣進領結中扯松散，語調依舊云淡風輕：“嗯，太太喂的糖，真甜。”

只是隨意擱在膝頭的手，攥又放開，又……攥。

這糖有些燥熱的過分，灼得他嚨。

聞懷予一計了又生一計，準備吃蛋糕的時候也如法炮制，太太喂的總要比自己手好吃，卻想不到傭人遞來的空盤里臥了兩把叉子。

讓某人的夢徹底破碎了。

吃過飯聞懷予回書房繼續工作，早上領證下午開會，今日堆積了一些急需批復的文件沒理完。

向來專注認真的聞先生，今晚卻始終無法集中力。

鋼筆懸停在簽字欄上方，遲遲沒有落下，書桌前的男人目停留在文件上，深不見底的眸卻早已失去了焦點。

新婚第一夜，他給足秦初尊重，并沒有準備要做什麼。

但想到即將到來的第一次同床共枕，就已經足夠讓他頻頻走神，想非非。

筆尖不知何時落下，墨洇臟了紙張，聞懷予心煩意，索合上文件，偏頭往墻上掃去。

時鐘指向十點整，怕秦初不自在，他準備十一點再回房。

聞懷予起煙盒拿出煙，指腹按下打火機砂用力下，把煙叼在邊靠近搖擺的火苗，灰煙霧縹緲出僅一刻——

他又著急找尋煙灰缸，重新按滅猩紅的火點。

帶著滿的煙味回房，會不舒服的。

抬手煩躁地抓抓頭發，聞懷予踱步至窗邊，一眼就看到傍晚他種下的那些茉莉花，江叔效率極高，重新平整了土，清理了蔓延到石板路上的臟污。

院中有他鐘的無盡夏，也有喜歡的茉莉，他們從不同的地方而來，被移栽在這方小小的花園里。

就像和他，一起住進這個家。

抵在窗沿的手用力，骨節發白，聞懷予強下心中的悸，重新坐回書桌前拿手機。

屏幕亮起，時間不過流逝了十分鐘，解鎖的頁面還停留在下午發的那條朋友圈。

他和秦初沒有共同的好友，態下面只能看到自己的點贊和留言。

可聞懷予還是反反復復看了許多遍。

他長呼一口氣，搖了搖頭，最終起，不疾不徐地關閉電腦，收攏文件。

早一點晚一點，都是要睡覺的。

反正他也沒有想要做什麼。

想通這一點，他腳步似乎都輕快起來，走到門邊，毫不遲疑的按滅了書房里的燈。

小姑娘卻不在房間里，洗完澡后實在害，悄悄下樓，蹲在松松小房子前逗它玩。

松松自從來了新家就解放了天，每天跟著江叔跑出跑進，時不時還能得到各種零食獎勵，日子過得別提多。

運量變大的后果就是，睡眠時間也變長了。

比如現在，它愜意地在窩里睡覺，而那個沒有眼力勁的主人還有一下沒一下的他的頭，在它茸茸的發頂落下一個個小坑。

秦初生活在國多年，對某方面的知識也多懂一些。

不過懂理論和真實踐，還是有很大區別。

之前打算和嚴家聯姻時，從未正視過這個問題，似乎潛意識里覺得兩人走不到那一步，自然也沒有多想。

而和聞先生不同，們已經領證結婚，他是合法的先生。

某些事，不可避免，可有點……怕疼……

要死啦秦初，在想什麼呢，小姑娘難為地吐了吐舌頭，手不停在臉邊扇風，純凈的面頰像是醉酒般酡紅。

站在二樓樓道口的聞懷予，已經把秦初的所有小作都收眼中，他清清嗓子喚：“聞太太，該睡了。”

云淡風輕，運籌帷幄。

秦初嗖的一聲站起來，張地了下，還是毅然轉朝樓上走去。

既然是早晚的事，早結束早不疼。

加油！

聞懷予被小太太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逗樂，站在原地等，放了聲調安：“我去洗澡，你先睡。”

說完無意一瞥，呼吸驀地僵住。

秦初換了寬松的純棉睡，保守的樣式遮擋住了所有旖旎，可樓道的太亮，他甚至過純布料看清了起伏的腰線。

簡直要命。

結上下滾，聞懷予不自然地扭過頭，大步走進臥室衛生間，砰的一聲摔上了門。

秦初：“？”

臥室燈調了暖調黃，秦初倚在床頭，著床頭柜上的那瓶白郁金香出神。

聞先生剛才話里的意思，今晚……不那個？

浴室里聲音停止，秦初心跳加快，杏眼不自覺瞪大，盯著那道磨砂玻璃門。

小說里都是怎麼寫的？浴巾低低挽在腰間，腹人魚線一覽無余，水珠滾落，又……

打住！

孩回神，拍了幾下通紅的臉蛋，心里暗罵自己不矜持。

卻還是在聽到開門聲的那一刻，非常遵從本心地看過去……

深藍的浴巾有些暴地拭著頭發，凌碎發搭在額前，不像白天那樣整齊端方，多了些閑適隨意，寬大的白T恤搭配黑家居——

頗有男大學生的風姿。

兩人視線相接，聞懷予怔了一秒，深邃的眸中浮起星星點點的亮：“怎麼樣，好看嗎？”

孩回一個微笑，小心移開視線，才小幅度點了點頭。

旁的空位下陷，青草香襲來，聞懷予規整地躺在床上，房里最后的線也隨之徹底暗下。

秦初也側著進被子里，輕輕攥住被沿。

連呼吸都放輕了。

黑暗能把人的無限放大，孩杏眼輕眨，纖長的睫掃在真枕頭上，發出窸窣的聲音。

“聞太太，”黑暗里清潤的聲音響起，溫聽。

不能說話， 手機放在窗邊的沙發上充電，只能索著往他那邊探去，上他的手背，算是回答。

許是天熱，他手背燙的嚇人。

手腕翻轉，聞懷予抓住要撤離的手，有力的手指一點點鉆進指間，慢慢收。

掌心的濡，一時間讓兩人都分不清是自己在張……還是對方。

“謝謝你，”他的心跳似不遠的海浪般洶涌浮沉，音純朗如月：

“初初，謝謝你給我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