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這位韓士跟你是什麼關系？”上一次喬榆剛剛加這個小家庭，還不太敢和奧列格開玩笑，到現在已經能得心應手地調侃他了：“不會又是你的什麼小人吧？”

奧列格揮了揮手，像是在趕走一只不知好歹的蒼蠅。他靜靜的看著掌心躺著的軍牌，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默哀。半晌后他才從回憶中走出來：“薩沙不是留了一封信嗎？念念吧。”

喬榆奇怪的看了奧列格一眼，把目放到了薩沙的信上，大聲念了起來。

“首先，敬我們最勇敢的戰士——韓山月，很憾去世的倉促，并沒有留下任何信件。”喬榆說到這里，給了奧列格一個“你猜對了”的眼神，接著往下讀道：“韓是我見過最優秀的戰士，是位勇敢的突擊手，堅強果敢，曾在阿歷克謝的‘逐日派’待過一段時間，參加過大部分的游行示威和戰斗行。當阿歷克謝失蹤后，便投靠了我。我與的集并不算多，平日里說的最多的也是些下達命令的話，可就算這樣，仍然忠心于我，服從我下達的任何命令。因為要掩護我們的小隊撤退，獨自一人留下與敵人做斗爭。后來我返回了現場，和戰友們一起搜尋的尸，可是我們找了一天一夜，卻湊不齊完整的。我對此非常的抱歉，我沒有保護好自己的隊員。”

“韓是戰士，也是位優秀的，在為數不多的談中，提到了自己夢想——建造一座學校，好讓所有的人孩子們都接教育。我想，當你們拿到這封信的時候，在的家鄉，一定有人幫完了這個愿了吧？因為與不算，所以這次我無法向你們提供的地址，你們需要花時間在山城找一找的家人了——如果還有家人的話。我把下一封信放到了山城最好吃的火鍋店旁邊的商超儲柜里，相信你都知道流程了，對吧？”

“最后，代我向我們最可的賞金獵人問好，如果他還跟著你的話，希他的好一些了，為了摘那些草藥我差點把耳朵給凍掉！”讀到這里，喬榆大聲嚷嚷了起來：“你看！我就說那藥方和草藥是薩沙叔叔留給你的吧！”

奧列格擺了擺手，示意不要那麼吵鬧，他從喬榆手里接過信，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又抖了抖信封：“真的沒有別的了？真的沒留下過什麼信息？”

喬榆聳了聳肩，奧列格把東西放回原位，眼看著就要再次陷沉默了。

達米亞諾看了看喬榆，又看了看奧列格，小心翼翼地問：“所以，真的是你的人？”

“當然不是！你這樣問太冒犯了！我非常尊敬韓，是一位英勇的戰士！”奧列格為達米亞諾無禮的問題發了一通小小的脾氣，最后他意識到如果自己不解釋，這誤會就要一直存在下去了，于是他深深的嘆了口氣，開始組織起了語言。

“那時候我還年輕，躊躇滿志，滿心想要干一件大事。就是在那個時候，我遇見了韓。”奧列格用緩慢的語氣說道，仿佛他不放慢語速就會吐出什麼不得了的一樣：“那時候跟我一般大，卻看上去比我很多，直覺告訴我也有一段不愿提及的過去。”

喬榆立刻抓住了奧列格的字眼——他用了也，說明他也有一段不愿提及的過去！但為了接下來的路途不會充滿奧列格的werwer聲，還是忍住了問問題的。

“韓留著一頭短發，一開始我都沒有發現是個姑娘，以為是個發育不良的小子。”奧列格說到這里，輕輕笑了幾聲：“其實我對的了解并不比薩沙多，那時候的韓雖然很笑，但是很與人心，更喜歡和同族的青年待在一起，而不是湊到我這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邊。”

喬榆驚恐的打量了一下奧列格，金發碧眼這個詞用在他的上簡直是太驚悚了！的眼前立刻浮現了奧列格一頭金發，梳著背頭，打著花哨領結的樣子，這種幻想把逗的樂不可支，把這輩子經歷過的所有難過的事都想了一遍，才忍住了不在這種場合下笑出聲——奧列格會要了的命。

“但在我們的行中，又是另一個樣子，的口號比別人喊得響，的旗幟舉得比別人高。總之，是一位很有魄力、堅強又勇敢的，我非常敬佩。”

達米亞諾在這個時候可沒有喬榆善解人意，他立刻就揪住了奧列格話里的字眼，并發出提問：“行？什麼行？信上說參加了那次的人大游行，你說實話，你當時是不是也投靠了那頭笨熊？！”

“噢什麼？”奧列格轉了轉眼珠子：“當然沒有，我怎樣會做這樣愚蠢的事，啊哈哈時間不早了，你們該睡覺了，我去把車發起來。”他打了個不算高明的馬虎眼，立刻從餐桌前竄到了駕駛位。

奧列格的這句話了達米亞諾的心事，他翻來覆去的想著，就連睡覺也沒有去上鋪，而是冒著被奧列格罵的風險，悄悄跟喬榆在了一起。

“你說，papa他不會是當初游行的一員吧？”達米亞諾著天花板，喃喃著，當他瞥到喬榆張開的、想要說些什麼的，又慌忙補充道：“噢，我不是在說阿歷克謝的壞話，我知道你很崇拜他，所以我答應你再也不詆毀他了好嗎？但是，對我個人而言，我還是無法原諒他做的事，你知道的，我的媽媽在逃難的過程中死掉，而我又與我的父親兄弟走失了，小小的孤兒無依無靠。”

“我在弗倫斯流浪了很久，也和你一樣做過小，但我可比你惡劣多了——我專門揀貴重的東西！”達米亞諾用手指卷著貓薩沙的，陷了回憶中：“我的東西多了，就上了警察們的通緝榜，他們請了最搶手的賞金獵人來抓我這個小賊。”

“奧列格抓住你了嗎？”

“當然！papa的任務從來沒有失敗過，在我一位士的手提包時，他親手抓住了我，并把我扭送到了警局。哇，那時候我覺得我的人生完蛋了，下輩子可能就要在監獄里度過了。可你猜怎麼著？”達米亞諾回憶從前時眼睛閃著，喬榆知道奧列格其實是個心地善良的、閃閃發的好人，有幸被他的芒照耀到的話，一輩子都會忘不掉。

“papa救了我！他為我了保釋金，當晚我就被放了出來。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夜，當我問他為什麼要救我出來時，他著我的頭告訴我，要給每個人重來的第二次機會。這句話我一直記到了現在。他開始資助我上學，因為他認為上學對于一個人類孩子來說是頂好的出路，等到大學畢業可以做律師啊醫生啊這樣令人尊敬的職業。”達米亞諾聳了聳肩：“可惜我不爭氣，天生不是學習的料子，上高中的時候只想著如何唱歌彈吉他公演去了，把考大學忘了個一干二凈。所以在高中之后，我就沒有再繼續上學了，papa雖然很失，但也沒有說什麼。他拖人給我找了份在警局整理資料的工作，后來我便利用自己的職位，為了他的線人。”

他緩緩的說著，你完全能從他的語氣中到他對奧列格滿滿的尊敬和激：“所以，如果papa他加了阿歷克謝的游行的話，我會很傷心的，畢竟我可是恨了那頭臭熊那麼多年……抱歉，又說了他的壞話。”達米亞諾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

喬榆張了張，最終還是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其實過去了那麼久，對奧列格的份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這也是如此依他的原因之一。一旦講出了這個猜測，相信達米亞諾肯定會接不了的，說不定還會因此發瘋。于是喬榆把閉上了，準備把這個爛在肚子里。

達米亞諾當然不知道喬榆都知道些什麼，這一路上只要逮到機會他就會問奧列格關于“行”的事。一開始奧列格還會好聲好氣的敷衍他，次數多了他就開始了不耐煩，每次達米亞諾剛開口問了兩個字，他張就是連吼帶罵，werwer聲簡直要把車頂掀翻了。

兩人換著開車（奧列格還是不肯在夜里睡覺），一路吵吵鬧鬧，終于在第二年的早春到達了山城，幾個人先是把車找了個停車場停放，再步行去了市區。

喬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座城市，它完全可以用，那個詞怎麼說來著——賽博朋克來形容。山城顧名思義，是建造在群山之間的一座大城市，它是函夏最火的旅游城市之一，不僅是因為它層巒疊嶂，彎彎繞繞堪稱迷宮的建筑，還因為它火辣熱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