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含著淚。

金嫻無語。

一個又一個陌生人出現，大概今天是見不到歆了。

今天本來就已經很累了，如果不是銀行卡里還有歆的六千萬，也不會出門。其實六千萬在他們眼里可能不算什麼，戚夢年一句都沒說過這些錢要怎麼辦，顯然，他是覺得這只是零花錢，微不足道，本不值一提。

但是金嫻一直記得，當年季娛樂把送到戚夢年面前的時候，一直在警告：不聽話，就要賠償五千萬的違約金。當年的五千萬得寸步難行，多年以后卻有遲來的六千萬擺在面前……打錢過來的那張銀行卡注銷了，沒辦法原路退回，錢就這麼留在手里。

可能就像戚夢年之前老掛在邊的因果——遲來的、強行粘在上的因果。

不需要。

“小姑姑？”年輕男人在門口自言自語，“不會哭了吧？要讓我哥知道了，非把我打爛了不可……”

“我沒事。”陳夫人提高聲音，清了清嗓子，“你不用擔心，陳任。”

陳？金嫻瞬間想起那天，歆要給打錢通過的是沈歡言的相親對象，陳……什麼來著。

“哦，還是哭了，我聽出來了，這金……啊不對，表妹——”年輕男人自言自語的聲音戛然而止。

門開了，打斷他的話。

金嫻半躲在門后，問：“你哥姓陳？”

是不是都是親戚？好搞笑。

“綁我干什麼？”道。有話直接說啊，多此一舉。

“你——你怎麼把小姑姑綁起來了！我天……”陳二看著金嫻愣了一會，又看見陳夫人的樣子，立刻大著沖了過去。

金嫻觀賞了一秒他們溫馨的親，慢慢探出房門，左右張。

地下室的走廊里看起來空空的。

把門關上，用陳夫人開門進來的鑰匙，把他們反鎖在屋里，走出這個房間。

這是陳家還是家都不管，先回家吧。

這間房子從面積上也是個豪宅，但問題是太陳舊了，不如金屋嶄新，再怎麼打掃得干凈，也有點臟。

著一讓人不能呼吸的沉悶。

可能是住了一家子法外狂徒的原因。金嫻腹誹著，順樓梯往上爬，來到了一樓。

戶玄關有約的響。

“先生回來了……”有傭人很殷切地迎接。

哦，大概是那個五十多歲的姓男子，生學上的父親。

金嫻不知道綁架這事他有沒有參與，但是最好還是躲開得好。

陌生人稍微有點集了，從聲音上聽起來好像有三個。超過四個人就讓覺得擁，金嫻四看看，發現另一邊好像有個玻璃門……可以溜出去，避開人群從花園離開。

中年男子一進門就看到了，臉上沒有任何驚訝，冷漠道：“回家就好，洗洗手，準備吃晚飯。”

語氣態度平靜極了，像只是剛放學回來的小孩，而不是從來沒見過的陌生人。

“？”金嫻僵了一下。

中年男子后出現了另一個長相和他完全一致的人。

當場開眼，見到了同卵雙胞胎，完全相同的兩兄弟。后面這張臉對笑了笑。雖然都是五十多歲的男人了，但仍然能看出年輕時的好底子，還有幾分悉……像金嫻自己的樣子。

……所以哪個是生父親？

子是一樣的，基因是一樣的。就算是dna鑒定證書，也沒辦法分辨出來。

金嫻本來并不太在意這些事，心里早想好了這些跟都沒有關系。但是——太戲劇了，太狗了。有種看電視劇的覺，想沖到地下室，拽住陳夫人的領子仔細盤問。

這到底是什麼劇！你年輕的時候是不是干過什麼好事！

這一個晃神，頭發花白的傭人堵在了玻璃門前，帶著古怪的懷念：“小小姐，我帶你去洗手。”

從眼里，金嫻簡直能聽到的心聲：“都長這麼大了。”

“……”

怪不得陳夫人看起來像個神病似的，這個“家”恐怕是一個巨大的神病院。

只有戚夢年……戚夢年快點回來！快把抓回正常世界！

暮已經降臨。

金嫻算一算，離開金屋不過五六個小時。已經遭了重大的神攻擊，腦子被污染了。

一肚子八卦，特別想跟沈歡言分，但是很可惜，這個房子里沒有一個人愿意把手機給，態度都還算不錯，本質還是綁架。

只不過是的形式。

晚上躺在床上，連戚夢年都顧不上想了，滿腦子陳年舊事的八卦。因為小說看多了，自己躺在那里都會自己腦補節，一個比一個變態，還是限制級……

嘿嘿怪笑完了，又突然想起這是生學父母……又一陣惡寒，皮疙瘩掉一地。

可能也要瘋了。

戚夢年，戚夢年，戚夢年……強制自己像念咒語似的不停重復戚夢年的名字，一邊碾著手腕上那兩個雕小籃子的小桃核，希能夠驅逐腦子里的怪想法。現在的，跟不停念佛號求清凈的唐僧一模一樣。

重復次數過多，他的名字擁有了睡前數羊的催眠效果。

在這個恐怖屋的地下室里，睡了過去。

念叨戚夢年多了，夢里就夢到了他。

潛意識知道戚夢年在國外，一時趕不回來，金嫻夢里的場景就是戚夢年坐在飛機上的畫面。

飛機很陌生，戚夢年照顧的社恐，往往用私人飛機。但這一次，金嫻看到的是一面布簾遮住的頭等艙。

只穿著一件襯衫的戚夢年坐在那里，難得領帶有點歪斜，眉頭中間有深刻的豎痕。他頭痛裂，單手撐住額角不停地刷新信息，像困一樣充滿焦慮，行為幾乎刻板。

可能這就是他現在在做的事？急著趕回來找？

“……戚夢年。”有點心虛，小聲地他。

他好像若有所覺，又好像什麼也沒聽見，目短暫地從屏幕上離開，又會很快聚焦回去。

“唉。”嘆了口氣。

站在這里站累了，再加上今天經歷得有點心力瘁，想找個地方坐一坐。

左右也沒有其他的地方，看他出來的倒是長，猶豫了一會，坐到他大上去。

反正是夢，無所謂。

萬米高空之上，戚夢年忽然覺，上有綿的重量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