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燒水，門突然被敲響。

唐苒過去開門，著對面穿軍裝的小伙子愣住：“你好……”

“嫂子好。”這人聲音洪亮，站得直的，仿佛是個什麼領導，就差當場敬禮，拎的保溫盒遞給，“隊長讓我給你送飯。”

唐苒接過來：“謝謝你啊。”

“嫂子客氣。”昂首的小伙子瞬間漲紅臉。

送走他，唐苒關門去餐廳吃飯。

原以為就是簡單的早餐，保溫盒一層層打開，富得令瞠目結舌。

看得到蟹的蟹黃面，整只蝦做的大蝦餃，小形狀的黃包，最后一層是牛粥。

唐苒不舍得浪費，全吃了，中午又有人送來。

午餐依然盛，放到檢察長眼里，是要被呵斥腐敗的程度。

下午宋泊嶠似乎得空，回了拍過去的照片：【吃得還行嗎？】

唐苒剛做完一套題，脖子朝沙發后仰著敲字：【太行了。】

【這是你們食堂的菜？】

宋泊嶠：【是啊。】

唐苒：【你們這兒都吃這麼好？】

宋泊嶠：【是我們飛行員都吃這麼好。】

唐苒了然：【哦……】

那是應該的，可以理解。

想了想，又問：【附近有買菜的地方沒？】

宋泊嶠：【問這干什麼？】

【你要做飯？】

唐苒：【嗯。】

宋泊嶠：【食堂現的，用不著做飯。】

唐苒：【每天給我送太麻煩了。】

宋泊嶠：【這有什麼麻煩。】

【放心，一個個爭著給你送。】

唐苒失笑：【為什麼啊？】

宋泊嶠：【看唄。】

唐苒嗔道：【你又來。】

宋泊嶠發了一個表包：【都關傻了，能出來放個風誰不愿意。】

【我忙一會兒。】

【給你帶晚餐回來。】

唐苒笑了笑：【好。】

【對了，你那兒有筆記本電腦嗎？】

宋泊嶠：【有。】

【晚上帶過來。】

學了大半天腦子都木了，唐苒實在憋不住，下樓溜彎。怕跑到什麼不該去的地方，就沒有出家屬院。

走著走著，看到一扇院子門，在一棟棟單元樓中間很特別。

站在門口朝里張。

“干嘛呢姑娘？”突然有人出聲。

唐苒嚇一跳，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一位滿頭銀發的老爺爺穿著白背心，正坐在葡萄藤下的竹椅上搖扇。

“您好。”唐苒禮貌地點頭致意，“爺爺，您也是家屬嗎？”

“我啊？”老爺爺呵呵笑了聲，有些意味深長，“我算是家屬。”

“哦。”唐苒看了眼墻邊的菜園子，言又止。

老爺爺起：“你是來隊探親的？”

唐苒點點頭：“嗯。”

又忍不住瞟向那片綠油油的青菜，茄子，西紅柿，又長又的大豆角。

老爺爺走過來，用扇指了指：“這菜種得還行？”

“特別好。”唐苒一臉認真地拍馬屁，“比我種得還好。”

老爺爺笑了兩聲。

唐苒問：“您是一個人住嗎？這些菜都是您自己種的？”

老爺爺著：“是啊，我一個孤寡老頭兒，也沒幾年好活了，自給自足，不給家人添麻煩。”

“您神頭這麼好，一定能長命百歲。”唐苒繼續拍馬屁。

老爺爺輕哼：“長命百歲就算了，活太久招人煩，又沒用。”

唐苒指了指菜園子：“這些小生命還指您照料呢。”

“姑娘，你是不是看上我的菜了？”

“……”唐苒一噎，隨即干笑起來，“爺爺，您的菜賣麼？”

宋泊嶠他們伙食雖好，但也太葷了，時令蔬菜不多。唐苒平時哪怕不吃，也不能了素。

剛進門看到這園子就心了，純天然無公害的農家有機蔬菜，比外面買的好太多。

老爺爺著，語氣嚴肅地說：“我的菜不賣。”

“……哦。”唐苒知道自己的要求不算合理，也沒有堅持，“那是我冒昧了。爺爺您休息，我走了。”

說完便轉過。

“這就走了？”

唐苒停下腳步。

老爺爺用扇指了指墻角的鐵桶：“去后院幫我打點兒水來。”

“……”

“人老了，沒力氣不中用了……”

唐苒眼一亮：“這就去！”

*

宋泊嶠回來的時候，唐苒不在客廳，浴室里傳來水聲。

他把晚餐擺上桌，聽見水聲停了，：“老婆，弄好來吃飯。”

唐苒在里面回道：“馬上！”

宋泊嶠側過眸，看見廚房料理臺上花里

胡哨的一大堆，茄子黃瓜西紅柿，青椒，空心菜，豆角……

眉梢一：“你真去買菜了？”

“沒有啊。”唐苒著頭發走出來。

宋泊嶠：“那這些菜哪兒來的？”

唐苒得意地輕哼：“用我勤勞的雙手換來的。”

宋泊嶠察覺到什麼，走到旁邊低頭嗅。

“還有味兒嗎？”唐苒擰眉，不可置信地問，“不會吧，我洗了三遍。”

下午不替那個老爺爺拎水澆水，還幫他施，臨了才讓提這麼多菜回來。

上都腌味兒了。

宋泊嶠面凝重地問：“你到底干嘛去了？”

唐苒老實承認：“我下午出去遛彎，看到你們這兒有個老爺爺種菜園，就給他幫了幫忙，菜是他送給我的。”

宋泊嶠表變得有點復雜：“你是說小區后面那個獨棟小樓房？”

“是啊。”唐苒點點頭，“老爺爺一個人孤單的，以后沒事兒我多去轉轉，換點菜回來吃。”

宋泊嶠盯著興致的樣子：“老婆，你有沒有想過……”

唐苒抬起頭：“啊？”

“你都只能住個小房間，人家憑什麼能有三層樓房，加個菜園子？”宋泊嶠挑了挑眉。

唐苒一瞬間腦袋靈，驚恐地睜大眼。

“那是我們部隊的老首長。”宋泊嶠微微俯，了的腦門，語氣無奈中夾著寵溺，“你可真厲害啊寶貝。”

第25章 你是我老婆，你不哄誰哄……

唐苒習慣了他不著調的，壞壞的模樣，卻還是頭一回見他這種眼神。近的呼吸，說話時角翹起的弧度，輕輕按在額頭上的手指都帶著毫不掩飾的溫寵溺。

一聲“寶貝”，從耳朵到心臟，整個子了個遍，連說話容都過了十幾秒，才反應過來：“……那怎麼辦啊？”

不怕死地進人家園子，討人家的菜，在人家面前耍小聰明。

倒無所謂，影響宋泊嶠就不好了：“我要不要去跟首長道個歉？”

宋泊嶠著笑了一聲，把人推進浴室。

唐苒還沒問干什麼，只見他從柜子里拿出吹風機，在席卷耳的風聲里，起頭發。

唐苒第一次見他這麼笨拙的樣子，小心翼翼地盯著每頭發，手指輕微抖。想起以前在老家，往自家門前曬玉米粒的影，不笑出聲。

宋泊嶠暫停吹風機，問：“怎麼了？”

唐苒憋住的笑還是從眼角眉梢流出來：“你帕金森啊？”

鏡子里兩個人相視而笑，宋泊嶠從臺面上拿了把梳子：“沒干過，理解一下。”

他用梳子挑起一縷頭發，吹風機開到最小檔：“讓我多練練就會了。”

宋泊嶠吹得很認真，逐漸找到了手，還學著理發店的作，用梳子從頭到尾給吹直。

十分鐘后，唐苒終于吃到晚飯。

宋泊嶠給講起徐老，種菜園的那個老首長：“那是我們團長的父親，退休前是軍區副軍長，老伴兒先走了，只剩個兒子，就跟著他住在這邊。”

唐苒想起那次電話里徐團長兇神惡煞的呵斥，頭皮一麻。

“老爺子脾氣大，都不敢惹，你倒好。”宋泊嶠笑了笑，往碗里放了塊大牛排，當作獎勵。

“……我那不是不知道麼。”唐苒用筷子了大牛排，“要知道我也不敢惹。”

且不說那位徐老脾氣到底怎樣，就他們團長訓起人來那氣勢，都要躲這對父子倆遠遠的。

吃完飯，唐苒便抱著宋泊嶠帶過來的筆記本電腦坐在沙發上。

“干什麼呢？”男人收拾完廚房，湊到旁邊。

唐苒一邊登錄剛下載的件，一邊說：“我們單位立了一個考試小組，都是九月要參加司考的同事，每天都一起討論學習的。我這些天參加不了，他們說可以線上視頻。”

宋泊嶠皺了皺眉：“不是學一天了？晚上還學？”

“九月份就考試啦。”唐苒長長地嘆了一聲，“時間很張的，不努力一些，心里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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