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錦原本沒打算主提及這件事。

但如今已經挑明了，舒燁也問了，只能點了點頭，“是。”

季宴尋在不遠愉悅地勾了勾。

倒是沒讓他失。

舒悠然先是震驚，而后控訴，“姐姐，我知道你一直都怪我搶了你的位置，可是你也不能在哥哥面前如此冤枉我啊！”

舒錦冷眸瞥，沉聲道：“是不是冤枉你心里比誰都清楚！”

舒悠然瞳眸震。

“舒悠然，我說過，我從來沒有覺得你回舒家有什麼不對，作為舒家的親兒，你理所當然所有。我委屈是我的事，我也沒想跟你爭。”

舒錦倔強地看向舒燁。

“哥，我理解你維護親妹妹的心，我不想讓你做出二選一的事，你當然可以繼續偏心舒悠然，可我不是柿子，沒道理讓別人一再。”

現在我不想讓了，可以嗎？

舒錦眼中帶著明顯的失，令舒燁的心重重往下墜。

偏心？他從來沒有過偏心的想法。

悠然有的糖糖也有，每次給悠然買了什麼東西他也會給糖糖準備一份，就連平時給兩個人的零花錢，也都是一樣的。

舒燁呢喃：“你怎麼會這麼想？你們兩個之間從來沒有二選一。”

舒錦一聲苦笑，積攢了多年的難過幾乎將吞噬，咆哮著往外鉆。

“沒有嗎？曾經我的東西被拿走，你說下次再給我買；兩件不一樣的禮來選我得要剩下的那個；我住了十七年的房間一句話我就要搬出去；飯桌上因為再也沒有了辣菜，但你們知道我最吃辣；我不能表委屈，因為大家都在說要補償舒悠然，我得讓著；回來就喊我姐姐，但出生證明卡上比我還早出生幾分鐘，就因為姐姐得讓著妹妹，所以我要被迫接。”

舒錦聲音很輕，像是講故事般娓娓道來。

“哥，你告訴我，什麼二選一？”

“是在酒吧里你把我帶到卡座后，轉頭跟舒悠然玩起了游戲；是在宴會上你強把我從季宴尋邊帶走，然后被舒悠然騙走，把我自己丟在會場，任由朋友潑了我一紅酒踩壞了我的高跟鞋把我推到在地。”

“還是你昨天明明答應了今天要來接我，卻因為你親妹妹再次把我推給了別人？”

舒錦從包里，拿出來一張銀行卡，塞到了舒燁的手里。

“這是你之前每個月給我打的錢，四年，一共兩千四百萬，我沒有過。”沒哭，神清淡地看著舒悠然，“我不是為了錢才想留在舒家的，你的攻擊，傷不到我分毫。”

除了現在住的那套房子，上再也沒有舒家的東西。

舒燁著手中的卡，明顯愣住，“糖糖，你這些想法為什麼一直沒有跟我說過？”

因為爭過吵過被責怪不懂事。

因為害怕在高中沒畢業之前就被還給宋家。

因為，沒必要。

舒燁擰眉，“這卡里的錢你一點都沒，那你這些年在國外是怎麼生活的？”

“打工，得謝媽媽小時候讓我學了很多東西，讓我走到哪兒也不至于被死。”

舒錦沒有過多贅述那些年的艱難，輕飄飄的一句話，似乎那是很輕松自在的四年。

繞過舒燁，走向卓宏逸，將手中的禮遞了過去。

“宏逸哥，抱歉啊，原本不想鬧事掃你的興。”

卓宏逸趕接了過來，連忙搖頭，“沒事沒事！”

“這是送給你的……駕照十周年禮。”

卓宏逸：“……”

早知道想個別的理由了，這日子收人禮傻的。

舒錦往后退了兩步，轉一步一步朝季宴尋走去。

季宴尋被燃了一半的煙燙了手，見過來，趕扔在地上碾滅。

舒錦紅著眼眶，已經忍到了極點，“宴尋哥，你可以帶我去別的地方嗎？”

“當然。”季宴尋直起打開副駕駛車門，“公主請上車。”

舒錦鉆了進去，季宴尋余瞥見舒燁要往這邊走的時候，直接關上了車門。

舒燁隔著車窗看向舒錦沉靜的側，而后轉向季宴尋，“你安排的？”

“這不很明顯嗎？”季宴尋雙手環，眼底帶著一漫不經心地嘲弄，“你倆一個沒，一個瞎。”

舒燁：“……”

季宴尋這出了名的毒，誰讓他不爽就攻擊誰，完全不分場合時間對象。

舒燁深呼吸一口氣，“糖糖心思單純，我不希你傷害。”

季宴尋睨著他，語調慢悠悠，“跟你有關系嗎？你要真閑，就空管管你那位‘親妹妹’。要是管不住自己再在舒錦面前犯賤，老子連一塊兒收拾。”

他一把推開前攔路的舒燁，只給他留下一聲譏諷的笑。

大G囂張地揚長而去，塵土四散飛揚，像極了舒燁了的心。

卓宏逸一直都對舒悠然喜歡不起來。

此時手里拿著舒錦給他的禮，更覺得自小看著長大的妹妹分外招人疼。

舒燁如此厚此薄彼，連他都覺得過分了。

卓宏逸拍了拍舒燁的肩膀，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

孟俊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跟著卓宏逸走了。

舒燁自原地站著，嚨仿佛被堵住了一團棉花，第一次開始反思自己之前的行為。

是他無意的縱容，傷害了舒錦嗎？

季宴尋車速很慢，尊貴的大G在路上被他開出了逛街的覺。

余瞥了一眼自上車就悶在座位上一言不發的姑娘，“想去哪兒啊小公主？”

車里的溫度高，冷白的小臉逐漸染上了紅。

舒錦將拉高的羽絨服拽下來，悶聲道：“想去喝酒。”

“……”

季宴尋掀了掀眼皮。

出息，還學會借酒消愁了。

他沒答應，“厲害啊，還想學人買醉呢？”

舒錦看著車窗外，十一月的天盡是頹敗。

視線里驀地出現一棵冬梅，上面掛滿了玫紅的花，鮮亮且耀眼，宛若灰白世界里唯一的一束。

舒錦突然抬眸，一雙兔子眼盯著側的季宴尋，眼尾泛著的紅，里面盛滿了難以言說的委屈和難過。

季宴尋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