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瑯心急如焚，“撲通” 一聲，雙膝跪地。

“陛下，娘娘從小就弱，這些年全靠服用大量珍貴藥材，才勉強維持如今這看似健康的模樣。”

“若是獻，娘娘弱的子怕是本承不住呀！”

抬起頭，滿臉悲戚。

慕灼華角扯出一抹勉強的笑容。

“陛下，玲瑯只是太過關心臣妾，才會如此慌。秦人舍救了陛下，就算讓臣妾以命換命，臣妾也心甘愿，更何況，太醫不是說了嗎？這次獻不會危及臣妾的命。”

說罷，轉頭看向玲瑯，安道：“玲瑯，不要再多言。”

烏蘭琪觀察著陛下的神，見他竟然因為慕灼華這幾句話，眼中出心疼之。

趕忙催促道：“太醫，既然熙妃已經愿意了，還不快手，秦人的命可等不及了。”

今日定要除了熙妃這個后患！

“是。”

因為已經確定了合適的供人選，另一邊的太醫早已開始為秦人放治療。

慕灼華神平靜地走到一旁坐下。

一個月盤大小的碗被宮端到面前。

太醫在赫連梟森冷的目注視下，只覺后背發涼。

拿起小刀，朝著熙妃的手腕割去。

他暗自苦。

這可是陛下點頭同意的，萬一等會兒熙妃出了什麼意外，陛下可莫要怪他。

慕灼華覺到手腕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下意識地咬牙關。

殷紅的鮮順著傷口，流碗中。

隨著鮮不斷流出，的臉愈發蒼白，細的汗珠從的額頭冒出。

卻一聲不吭。

玲瑯站在慕灼華邊，看著痛苦的模樣，眼中的心疼幾乎要溢出來。

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想起娘娘之前代的計劃，只能無奈垂眸，不忍再看這令人揪心的一幕。

赫連梟看著碗里的快要盛滿。

想起平日里哪怕只是了一點點小傷，都會嗔地哭喊，而現在卻咬牙關，一聲不吭。

終于，他忍不住開口，聲音中帶著一難以察覺的抖：“還不夠嗎？”

太醫聽到陛下的聲音，嚇得渾一：“陛下，若是要完換，得...... 得兩碗。”

慕灼華沒有看向赫連梟，只是強撐著虛弱的，安太醫道：“我沒事，太醫繼續吧。”

放的過程，每一秒仿佛都很漫長。

赫連梟的心也隨著不斷滴落的鮮，被一點點揪。

他為什麼要讓放！

“夠了！”

“秦人死不了就行了。”

太醫和烏蘭琪聽到陛下如此無的話，都愣了，不敢相信陛下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秦人可是為了他才命懸一線！

但太醫不敢違抗陛下的命令：“是。”

一旁待命的其他太醫高聲喊道：“快將止藥拿來。”

拿到止藥后，太醫手法嫻地為慕灼華敷藥包扎。

待包扎完畢，太醫才終于如釋重負，臉上的張神稍稍緩和。

“娘娘，之后微臣給您開些補的方子，修養大半個月，就能恢復的。”

赫連梟著慕灼華蒼白如紙的面容，下意識想要上前關心幾句，可話到邊，卻仿佛被什麼東西哽住，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雙手不自覺地握，又松開。

可這時，一聲驚呼打破了短暫的平靜：“太醫，你快來看看，熙妃娘娘的為何一直往外滲！”

眾人循聲去。

只見慕灼華手腕包扎的白布，被鮮浸，殷紅的不斷往外滲出，遠比正常包扎后的外溢量要多得多。

太醫臉瞬間變得煞白，連忙回頭查看。

宮里的止藥皆是上乘之，藥效顯著，按常理絕不該出現這種況。

他眉頭鎖，額頭上滲出細的汗珠，眼神疑又擔憂。

赫連梟頓時暴怒，厲聲喝道：“怎麼回事？！”

此時的慕灼華已經頭暈目眩，意識逐漸模糊，也開始不控制地搖晃起來，眼見著就要從椅子上栽倒下去。

赫連梟大步站到邊，慕灼華直接地靠在了他的腰間。

太醫抖著手打開紗布。

只見在敷滿止藥的傷口，鮮汩汩涌出，毫沒有停止的跡象。

太醫徹底愣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他行醫多年，從未遇到過如此詭異的況。

赫連梟也震驚地看著不斷流的傷口，震驚又慌。

他自己經百戰，過不傷，就算不敷止藥，簡單包扎后傷口也能慢慢愈合。

可......為何會如此？

慕灼華強撐著最后一意識，道：“陛下，我是不是要死了......”

這句話直直刺進赫連梟的心窩。

“不會的不會的，妃怎麼會死？”

他的聲音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抖。

“我想回自己的院子，不喜歡的味道。”

赫連梟沒有毫猶豫，俯橫抱起。

他的眼神中既慌張又冷酷，轉頭沖著一眾太醫怒吼道：“給朕滾來玉凝軒，若是熙妃出了任何事，朕讓你們統統陪葬。”

幸好秦人的院子離慕灼華的玉凝軒不算太遠。

赫連梟將慕灼華安置在床上。

此刻的，臉慘白，毫無，也失去了往日的紅潤。

虛弱至極，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無力地靠在赫連梟的上。

太醫們跟其后，迅速圍到床邊，神凝重地開始診斷。

其中一位太醫眉頭鎖道：“陛下，娘娘這是凝功能異常呀！”

另一位太醫也趕忙附和：“現在必須讓娘娘喝下凝藥方熬的藥，若是凝功能不行，再多的止藥都無用啊！”

赫連梟心急如焚：“那你們還不快去？！”

慕灼華靠在赫連梟的懷里，鮮順著的手不斷流淌，已經流滿了的手掌，又順著指尖一滴一滴地滴落到地上，在床邊匯聚一灘殷紅的泊。

微微張了張：“陛下，我不是細。”

“嗯，朕知道，妃不是細。”

就算是，也不重要了。

就算是細，等他一統天下，南朝被他收囊中，就只是他的。

赫連梟前段時間還覺得他不應該因為一個人緒失控，可沒想到今日，竟然會到了心痛到窒息的覺。

慕灼華笑了。

“我其實知道陛下一直不喜歡我，你寵我，也是為了利用我，我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利用價值，但想著能被你利用，也許不會死得太早，沒想到，這麼快就要死了......”

“陛下瞞我去世的消息吧，我不想爹爹娘親還有哥哥傷心。”

赫連梟聽著的話，眼底變得猩紅。

“沒有，朕沒有不喜歡你，你也不會死。”

慕灼華微微搖頭，好像再說這些都不重要了。

“陛下，你說的沒錯，我在你面前都是裝的，但我只會裝乖，想要裝得像你喜歡的那樣好難，我做不到...... 死了也好.......”

慕灼華的聲音越來越微弱，逐漸陷了昏迷。

“朕知道你是裝的，以后你不用裝，乖，別睡，你不喜歡的，朕不會再強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