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宸一眨不眨地盯著，企圖在臉上看到疚、后悔……

可是什麼也沒有。

楚晚卿始終面無表，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老胡端起倒在被子上的碗，放在鼻子下面仔細聞了聞，更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王爺，這確實是人避孕的湯藥。”

夜九宸臉更黑。

簡短幾個字，平兒嚇得膝蓋一，當時就跪了。

“不是，不是奴婢。王妃，奴婢對您忠心耿耿，絕對沒有想害您。”

楚晚卿看著夜九宸臉上的表。

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生氣，明明又不喜歡。

“跟你沒關系，我讓你買的就是這個藥。沒跟你說，是不想你擔心。”

避孕在看來，是人保護自己很正常的方式。

可在古代，人最大的作用就是生孩子，避孕是大逆不道。

沒有防備，更是沒想到，王府里竟然來了個懂行的。

“夜風，把藥渣送去將軍府。都出去！”

平兒跪在原地沒，看著夜九宸一步步走近，想攔又不敢攔。

擔心楚晚卿。

最后，還是夜風沖過來，將人拎了出去。

嘩啦……

房門剛關上，瓷碗碎裂的聲音當即傳來。

“王妃……”

平兒掙夜風就要往里闖。

夜風力氣大，揪著人就往外走。

“王爺和王妃的事，你別手。”

夜風好意提醒，平兒急得都要哭了，抬手就打他。

“你家王爺是不吃虧，我擔心我家王妃。”

夜風心里想，你家王妃也不是吃虧的主。

可看到平兒的眼淚，愣是把話咽了回去。

“王爺不會傷害王妃的。王爺和王妃都是好面子的人，有第三個人在場，影響他們發揮。”

平兒……

“這事不能怪王妃，一定是王爺做了對不起王妃的事，所以王妃才不想生孩子。”

夜風……你可真敢說！

“老胡，你去廚房找一下藥渣，我還要去將軍府差。”

老胡恨不得現在就原地消失，聞言麻利就往廚房跑。

平兒疑出聲。

“王爺為什麼要把藥渣送去將軍府？”

夜風言簡意賅：“兩個孩子打架，家長總得主持主持公道。”

平兒……

自從門關上，夜九宸的眸越發郁，揮手砸碎了藥碗。

楚晚卿有心理準備，沒被嚇到，倒是有瞬間的詫異。

不是生氣，是郁？

“你竟然敢避孕！就這麼不想生下本王的孩子？”

楚晚卿坦直視他的眼睛。

“生不生是我的自由。你想要孩子，有的是人想跟你生，何必非要我生？”

夜九宸咬牙：“楚晚卿，這就是你為戰王妃，對本王的態度？”

楚晚卿對這個稱呼，很不喜歡。

每次夜九宸提起，都是在提醒沒有“盡義務”。

楚晚卿煩了這個份帶給的枷鎖。

“我就這態度，你要是不喜歡，可以換人。”

夜九宸抿，心里要氣死了。

“本王帶著傷勞心勞力，為了誰？”

楚晚卿憋著一口氣，不吐不快。

“你只圖自己爽，從來沒想過我的意愿，我的。我管你為了誰，現在直白告訴你，我就是不想生。要麼你去凈，要麼就別管我喝什麼。否則我們和離，這勞什子戰王妃你找別人當去。”

楚晚卿一口一個“你去找別人”。

夜九宸握拳頭，眼神閃過無法抑制的怒火。

“真當本王非你不可嗎？”

楚晚卿很不爽，分不清不爽的是什麼。

“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倆人針鋒相對，誰也不先低頭。

最后，夜九宸什麼也沒說，轉離開。

夜九宸從來沒生過那麼大的氣。

他從楚晚卿的院子離開，腳下的步子走得飛快，渾都是生人勿近的低氣，嚇得下人都躲得遠遠的。

房間安靜下來，楚晚卿松了口氣，魂也像是被干了，呆愣了好一會。

平兒不知道被夜風帶去哪里了。

一個人收拾了榻，收起藥碗的碎渣。

不小心割傷了手，一滴一滴留在地上，很快暈開。

覺不到痛，卻漸漸紅了眼眶。

等平復好心，重新拿起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滿腦子都是夜九宸離開時的樣子。

有氣，好像也有怨。

可他有什麼好怨的？

憑什麼他說生就生？從不過問都意愿。

憑什麼要利用的孩子，來完他的野心？

楚晚卿越想越氣，越想就越覺得，一腳踏皇家，全是不由己。

腦子里忍不住胡思想，醫書上的容全部變了大寫的陌生。

楚晚卿索躺下來，閉眼，強迫自己睡覺。

本以為得掙扎好久，豈料很快夢。

夜風擔心平兒不聽勸，去將軍府的時候帶上了。

楚懷瑜聽聞此事，也非常震驚。

“是不是王爺誤會了？卿兒那麼王爺，怎麼會？”

夜風雖心有怨言，但在楚懷瑜面前表現得還算恭敬。

“是王妃親口承認。老將軍應該知道，如果不是為了楚家，王爺并不著急要孩子。”

楚懷瑜面繃，十分嚴峻。

“老夫知道了。老夫的孫老夫自會管教，還希戰王網開一面。”

夜風有點沒忍住。

“如果王爺沒打算網開一面，最先知道這件事的，應該是宮里。太皇太后對王妃很不滿，王爺已經在盡力保全，還請老將軍勸勸王妃，別跟王爺作對。”

“作對？”

楚懷瑜老臉一沉：“風侍衛言重了，卿兒不會……”

本沒打算多說，但話趕話趕到這里，夜風的怨言徹底兜不住了。

“老將軍如果知道最近發生的事，就知道屬下并非言過其實。不知道王妃最近怎麼了，跟王爺提了好幾次和離，王爺一忍再忍，一直退讓。如果這件事傳到宮里，被太皇太后知道，遭殃的是楚家。”

楚懷瑜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變了臉。

等夜風和平兒倆人從將軍府出來，平兒問了個憋了好久的問題。

“王爺要孩子是為了楚家，什麼意思？”

夜風斜了一眼。

“不該問的別問。”

平兒鼓著不服。

“很明顯這事王妃也不知道。你們什麼也不讓王妃知道，憑什麼讓王爺說生王妃就必須生？王妃又不是貓貓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