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923/一更

急損傷之後需要隔二至三小時冷敷一次, 才能達到比較好的消腫效果。

裴煊定了一個三點鐘的鬧鐘，他沒睡太，腕上的手表剛剛震, 鬧鐘就被他關掉了，輕手輕腳地起，去樓下拿了一個冰袋。

回房間之後，他撳開江渝之那側的床頭燈，將燈調到最暗，把的手從被子裏撈了出來, 將包裹了巾的冰袋輕輕地了上去。

江渝之的睡姿很乖巧, 蜷著子側躺著，鋪散在枕頭上的微卷長發被蹭得有些淩, 沒過一會兒，不知道夢見了什麽，眉微微蹙起來, 昏暗的燈下, 似乎能看到眼角有淚在閃爍。

有幾縷頭發遮住了的眉眼, 裴煊用手指挑開，向後撥到枕頭上，掌心輕地蹭過的額頭。

江渝之的睫輕輕了幾下，眼睛緩緩睜開, 剛睡醒的眸子還泛著水，帶著懵，不錯眼地瞧著裴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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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煊、裴煊、裴煊。

在京西的時候, 有工作有朋友, 或許是刻意逃避，或許是忙碌又疲勞的時候人總是會下意識地忽略很多細節和。

但在這個海島, 這個名字仿佛一張細的網，將江渝之牢牢地包裹住了。

睜眼是他，閉眼也是他。

現實中邊的人是他，睡著之後還要來擾清夢。

高三上學期的時候，江渝之覺得自己和裴煊的關系開始變得微妙起來。

不知道用“微妙”這個詞來形容是否準確，因為不知道這一切是否只是的錯覺。

只是裴煊不再遲到早退，上課也不再睡覺，待在教室的時間越來越長，甚至還會和其他學生一樣晚自習，績坐了火箭一樣往上躥，很快就進了年級前五。

下了晚自習之後，他們一起回家，一起走過那路燈昏暗的狹窄小巷，江渝之的指尖偶爾蹭過他的手背，都要屏住呼吸抑制自己極速升高的心率。

明明之前因為裴煊帶去上了雕蠟課，承包了裴煊的班級衛生，但裴煊似乎忘記了一樣，每次打掃衛生的時候都會準時出現，江渝之也依舊“信守承諾”，一次也沒有缺席。

高三上學期期末考試結束後，江渝之去夏鹿家裏聚會，第一次喝了點酒，度數很低的果酒，但依舊醉了，夏鹿怕挨訓，不敢的家長，只好打電話讓裴煊來接。

在汽車後座，江渝之抱著裴煊的腰，像小狗一樣往他上蹭，滾燙的臉頰著他的脖頸降溫，迷迷瞪瞪地就想往他的上去。

雖然裴煊繃著臉用一指頭擋住了的，推遠。

但在裴煊的眼裏好像看見了與一樣的炙熱。

除夕夜那天晚上，江渝之看到裴煊給了江心媛一個紅包，的心瞬間跌谷底。

隨後又像一個沒事人一樣安自己，妹妹年齡比他們小這麽多，裴煊給紅包也正常，難道還期待著自己從同齡人手裏拿紅包嗎？

可是當晚回房間之後，在枕頭底下發現了一個紅包，遠比江心媛的那個更大更厚，的心跳一下子就失了控，覺自己又被拋到了高空，青春的曖昧太折磨人，但莫名覺得很。

雖然春節是在鷺城過的，但大年初二江渝之回了一趟江都，把江心媛送回去的同時，順便探爸爸和爺爺。

沒過幾天就要到的生日了，孔念慈說和裴文斌要提前回到工作崗位上，生日那天都不在鷺城，江鐸也希大兒能留在自己邊過十七歲的生日。

面對家長的詢問，江渝之暫時敷衍過去，鬼使神差地給裴煊打了個電話，將頭埋在枕頭裏，甕聲甕氣地問裴煊：“下周一是我的生日，我想回鷺城過，但是不知道家裏有沒有人，好怕沒人陪我。”

好想問你能不能陪我過生日，但沒有說出口的勇氣。

裴煊的聲音懶懶的，聽出點若有若無的笑意。

“我在，我陪你。”

江渝之藏在枕頭裏的耳尖漸漸泛紅，保姆春節放假未歸，孔念慈和裴文斌不在家，那麽將會過一個只有他們兩人的生日。

再次從江都到鷺城，江渝之的心境卻全然不同，雀躍、，這是第一次對過生日這件事如此期待。

那天的天氣很惡劣，火車站了很多暫時避雨的人，江渝之拖著行李箱，在人群中艱難穿梭，冒著大雨坐公回到了家裏。

可是家裏一個人都沒有，早就說了要出差的家長們不在，裴煊的房間裏也空無一人，就連靠在床邊的那個大的行李箱也不見了，這個發現讓江渝之下意識地到惶恐不安。

裴煊的手機關機，哆嗦著給孔念慈打電話，但每次剛響起就被掐斷，後來母親發來短信，說自己在開會。

對于的詢問，告訴裴煊上半年要去外地參加標準化考試的集訓，不在家的話就是已經出發去了機場。

江渝之抖著手上網查詢，發現是一個半小時之後起飛的飛機。

拿了一把傘便沖出了家門，打了個車直奔機場。

暴雨加上春運，越臨近機場，通就越堵塞。

出租車在停滯的車流中紋不，但機械表的指針卻在不停轉，江渝之的手指都被摳出了痕，最後付了車費，在司機詫異的目中下了車。

大風大雨，雨傘與擺設無異，了的棉服更加厚重，江渝之在雨裏狂奔，冷空氣灌進了的鼻腔，割著的嚨，嘗到了鐵鏽味。

在心裏祈禱著航班能因為惡劣的天氣而取消或者延誤。

想要一個答案，但明白想要的不僅僅是不辭而別的原因，雖然不知道見到他之後自己能否有問出口的勇氣。

但是航班沒有延誤，也沒有找到裴煊，來來往往的人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渾的，覺得自己赤的靈魂在接那些陌生人的審判。

後來江渝之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夏鹿家裏，夏鹿看被淋得的樣子嚇了一跳，想讓去自己的房間換一幹燥的服。

但江渝之如同被人卸了力一般，坐在地板上一言不發，雨水順著的服滴落，很快就把邊的地板打。

大冬天的，淋這樣太容易冒了。

夏鹿沒有辦法，只好把吹風機進玄關的線板，對著吹。

最高一檔的溫度和風速，藏在雨水裏的淚水在熱風下一同蒸發，泛著氣的服漸漸褪去冰冷黏膩，灼熱從手肘一直蔓延到全。

江渝之睜開眼睛。

十八歲的裴煊在的心裏。

三十歲的裴煊在的眼中。

剛才他掌心的溫度還停留在額角，江渝之用視線描摹著他的廓，夢境與現實織，不知為何，突然有些想哭。

裴煊磁啞的嗓音在黑暗中聽上去有些：“吵醒你了？”

江渝之的臉頰蹭了蹭枕頭，剛睡醒之後的聲音有點綿綿的，問他：“你怎麽不睡覺？”

安靜的深夜，昏黃的燈，時間仿佛都在拉長，裴煊說話的聲音也慢悠悠的：“江總畢竟靠手吃飯，這雙手太金貴了。”

江渝之抿著沒有講話，只是盯著他瞧，明明手臂和手指痛麻到握力不穩的人是，可是對于的傷勢，他偏偏比自己還要上心。

覺自己的靈魂像是一團熱空氣一般，從裏離出來，飄在半空中，裴煊似乎又說了什麽，盯著他的，張張合合，卻是一個字都沒鑽進的耳朵裏。

好討厭深夜，明明夜那麽濃卻裹不住緒。

之前說，十二年足以忘掉一切，說想做一個冷靜理智的人，可事實上，那些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忘了的被在了谷底的彈簧上，在名為時間的外力作用下不斷，最後在彈力的作用下高高拋起，準地打自己飄浮的靈魂中。

好痛，但又有一種終于完整了的覺。

好想咬他的，江渝之的視線一直放在他的上，在心裏胡思想，好想讓他也嘗一嘗那種鐵鏽味，想讓他和一起痛。

手表上的計時響起，提醒裴煊十五分鐘已經到了，t他將冰袋連同巾一起扔到床頭櫃上。

“江渝之。”裴煊的聲音打斷了的思緒，他盯著的眼睛，緩緩開口，“為什麽一直盯著我的？你是不是想親我？”

江渝之空咽了一下嗓子，有些驚疑地開口：“你怎麽知……”

聽到自己口而出的話之後，語速很快地改口，“什麽東西？我沒有！”

但有些慌的眼神明顯暴了原本的想法，看著裴煊的眼睛，江渝之覺得自己此時有點像個小醜，繃著不說話。

掀開被子，挪著子到了沒被裴煊擋住的那側床邊，這邊沒有的拖鞋，也懶得繞到另一邊找，直接著腳踩在地板上。

房間裏沒有鋪地毯，冷空氣的度低，大理石地板被下沉的空調冷風吹得冰涼，江渝之稍微了一下腳，遲疑了一瞬，但也依舊“氣”地著頭皮往前走。

沒走幾步，就被人騰空抱了起來。

也怕自己摔著磕著，不敢掙紮，只能上抗議道：“你快放我下來。”

裴煊抱著到了床上，握著江渝之的讓其盤在自己的腰後，的睡下擺被推到了大的位置，堆在兩人的之間。

白皙的和黑的睡袍對比鮮明。

“你跑什麽？又慫了？”他摁著的大，讓乖乖坐在自己的上，“會親嗎？需要我教你？”

在接吻這件事上，江渝之確實毫無經驗，唯一那點知識儲備都來自電視劇，那天晚上他們親了嗎？江渝之記不清了，如果有的話，那也更接近于啃咬，毫無技巧的啃咬。

雖然對裴煊這十多年的生活一無所知，但想起之前盛翰說他以為裴煊“對沒有需求”，那他生活大抵也是白紙一張。

想明白了這點，言語中也有挑釁：“怎麽？你的經驗很富嗎？”

“談不上經驗，理論知識罷了。”裴煊的指腹了下的珠，“和你實踐一下。”

江渝之問道：“我是小白鼠？”

“我的學習能力很強的，之前在浴室的時候你應該見識到了。”

江渝之又想逃了，但裴煊沒有給機會，著的下，慢慢靠近。

到江渝之的手有些用力地攥住自己的睡前襟，他的作頓了一下，兩人之間隔了一小段距離，鼻息纏繞著，他的鼻尖頂了一下，虛虛地著的，說道：“放松。”

江渝之空咽了一下，明明還沒開始，卻已經有缺氧的覺。

裴煊的覆了上來，舌尖著的上下輕輕。

江渝之的牙齒很輕地磨了一下他的，很青又很生疏地回應著他，著他前襟的手也松了，帶著涼意的指腹劃過他的前，游走在滾燙的皮上。

裴煊的子僵了一瞬，鉗著下的手去握住的後頸，弄著耳後的那塊敏點。

江渝之原本閉的齒下意識微微張開，裴煊的舌尖很霸道地頂了進去，掃過的牙齦，再推到的腭，稍稍用力地頂著的舌側，由裏向外的舐著，甜漬回甘。

他的氣息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雪松和薄荷混合的味道將江渝之包裹住，原本直的腰都塌下來，完全放任自己去這種陌生又奇妙的快。

裴煊的手從被得皺的睡中進去，指甲刮蹭著的肚臍，指腹挲周圍細膩的，再到腰後，輕摁著的腰眼。

江渝之的子迅速麻，掛在裴煊脖子上的手無意識地輕著他脖頸的。

覺眼前的一切都在灼燒、融化、旋轉，江渝之收回夾著他腰側的雙，改為跪趴在他側的姿勢，啜泣著，絞著手指，小腹繃，收，控制不住自己便想著逃離，只是剛想從裴煊的上起來，就被人摁著腰坐了回去。

麻順著脊柱在全游走，被堵在了兩人纏的中。

好想氣，但呼吸被人盡數掠奪，的腦海中有幾秒的空白，倏地洩了力，雙手地掛在裴煊的肩上。

裴煊舌尖退出，很溫地吮著的，到了淚水的鹹。

他分開兩人的，看著很快就繳械投降的江渝之不聚焦的眼神，眼角還有掛著被刺激出的眼淚，暖調的燈散落在的眼中，被薄汗打的碎發在鬢角。

他低笑一聲，出舌尖了一下泛著的耳廓，著的耳朵，惡劣地逗著：“之之，我的睡袍好快就被你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