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江渝之和裴煊最後還是沒去西達的晚宴, 等江渝之歇夠了，他們一起回家吃了晚飯。

晚飯後，趁著裴煊去洗澡, 江渝之飛快地給周英博發消息，之前斟酌了很久，思考著要怎樣從周英博裏套出話來，讓他將自己老板的行蹤給。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直接把自己想去港城陪裴煊過生日，但想給他驚喜這件事告訴他。

畢竟拐彎抹角的詢問更容易讓人起疑心, 萬一他彙報給了裴煊, 那就和的初心背道而馳了。

結果一切很順利，對方的回答雖說像個機人, 但也把江渝之想要知道的信息都告訴了，并答應會替保守。

周英博跟了裴煊很多年，今天倘若是換一個人來問他這些問題, 他自然是不會說的。

但經歷這麽多事, 他如果還意識不到江渝之和裴煊的關系, 那他這些年真的白幹了。

西達在港城的酒店就在維港附近，裴煊去出差，自然也是住在那裏，這和江渝之料想的一樣。

只不過裴煊的房間在頂層, 不對普通顧客開放，于是便讓周英博在裴煊的隔壁多訂了一間房留給。

裴煊從浴室出來之後，見江渝之在玩手機, 由于現在每天十點就要睡覺, 便催促去洗澡。

“好，馬上就去。”

江渝之正好在看機票, 擡頭有些敷衍地應了兩句，一邊在app上作，一邊去帽間拿服。

裴煊三十號下午的飛機，但三十一號早上有個重要會議，所以買了三十一號的機票。

買完機票後，江渝之隨手將手機放在梳妝臺上，進了浴室洗澡。

裴煊拉開屜拿吹風機的時候，視線無意間落在屏幕還未熄滅的手機上，航空公司剛剛發來的確認短信，短短的幾行字刺痛了他的雙眼。

雖然出的部分有限，看不到目的地和航班號，但乘客名字和時間都清清楚楚。

——“江渝之士”、“12月31日”。

將拉開的屜有些用力地關了回去，裴煊站在原地薅了一下漉漉的頭發，他真的想不到江渝之著個肚子要自己一個人跑到哪裏去，偏偏還要瞞著他。

想起今天從公司回來的路上，他再次表明了自己三十一號開完會就回京西的想法，但是又被勸阻了，他本想著不管怎麽說，他都會照樣回來。

但看到這條短信，再想到自己給準備的驚喜，他居然覺得自己有點可笑。

手機一直在響，裴煊看了眼來電顯示，撈起電話走到臺上去接，沉聲道：“喂，媽。”

“兒子，t郵的票我幫你搞到了。”裴玉珊笑聲爽朗，“雖然你說得很晚，但我拜托了朋友，好不容易拿到的，年的時候會有煙火秀，船上有最佳觀賞視角。”

電話那頭的母親生怕年輕人一上頭就胡來，提醒道：“你們要注意安全，雖然之之懷孕了，但措施還是要做的，否則對寶寶不好……”

“媽。”聽越說越離譜，裴煊的額角了下，打斷了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想法，他穿了一件睡袍，頭發還是著的，自般推開窗戶，讓灌進來的冷風使自己保持清醒和理智。

裴煊淡聲說道：“抱歉，票我用不到了，既然票很難得，您和朋友去玩吧。”

裴玉珊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的話，語氣有些嚴厲地問道：“你們吵架了？之之現在懷著寶寶很辛苦的，你多讓著，你要聽的話要順著的心意。”

“沒有吵架。”裴煊了下鼻梁，“是我的問題，我一號在港城還有別的安排，回不來了。”

裴玉珊在電話那頭問道：“那你一個人在港城過生日？”

“我三十歲了，又不是三歲，過不過無所謂。”他語氣有些強地結束了這通電話，“時間不早了，您早點休息，我們也要睡覺了。”

-

為了謝夏鹿在江心媛的事上提供的幫助，三十號晚上，江渝之約了一起吃晚飯。

江渝之最近很能吃辣，挑了一家種草了很久的川菜館，點完菜之後，二人隨意閑聊，不是那種藏不住事的人，但可能是由于太興了，把明天要去港城給裴煊過生日的事一腦說了出來。

夏鹿靠在椅背上，面帶微笑地聽講，嘖嘖道：“被滋潤的人就是不一樣。”

“你們現在到哪一步了？”微微前傾，挑眉道，“do了嗎？”

現在想起在海島異常上頭的那幾天，江渝之的雙頰都有些發燙，撥了一下頭發，有些局促地說道：“你怎麽老問這個？之前也沒見你這麽八卦。”

這麽說就是沒有了，夏鹿哈哈笑了兩聲：“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都是三十歲的年人了，難不談起來還玩校園純那一套？我給你算算啊，後三個月房事，坐月子也不行，你想要的話就抓點，我看年夜就不錯，氣氛多好多難得。”

聽把虎狼之詞說得這樣坦然，江渝之有些崩潰：“馬上要結婚的人就是不一樣，公共場合，你快別說了。”

服務生開始上菜，夏鹿眉骨輕擡，沒再繼續打趣。

這家川菜館很正宗，直沖天靈蓋的辣味很爽，江渝之擡頭了張紙，發現夏鹿幾乎都沒怎麽筷。

“不合胃口？”江渝之用紙巾了下鼻尖掛著的薄汗，說道，“我以為你會喜歡，要不然我們再換一家？”

畢竟是請夏鹿吃飯，對方的才是最重要的。

見好友眼中閃過一愧疚，夏鹿連忙擺手說道：“我喜歡吃川菜的，只是最近沒有什麽胃口，我這幾天晚上什麽都吃不下，總犯惡心，今天吃得算多的。”

說罷，為了驗證自己的話，將裝了米飯的碗擡起來給江渝之看。

“犯惡心？”聽了的話，江渝之心髒一，輕聲道，“你不會……”

夏鹿看上去像是不適又上來了，蹙著眉頭，掩緩了一下，沒注意到江渝之說的話，反胃的勁兒過去，才問道：“怎麽了？”

江渝之也沒和打啞謎，記得夏鹿的生理期在月中，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月中的時候生理期來了嗎？”

夏鹿條件反地摁亮手機看了眼日期，腦袋也有點卡殼，等反應過來，眼神中帶上些驚恐：“沒……不會吧？雙旦各大品牌線上線下都在促銷，我最近行程也很滿，忙得腳不沾地，還以為是因為力太大才導致推遲的。”

江渝之輕眉骨，嘆了口氣道：“你忘了嗎？我當初不知道小葡萄存在的時候，也是這樣想的。”

想起之前跟自己提起過，陳家人希現在備孕，江渝之的右眼皮又開始跳，剛才還在制止夏鹿在公共場合聊私事的也顧不上這麽多了，問道：“你不是說現在還暫時不想要孩子嗎？沒避孕？”

夏鹿的臉也是白的，說道：“避了，但是訂婚宴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不太記得，而且那天是安全期，我以為……”

訂婚宴在十一月中旬，現在也有一個半月了。

見夏鹿面容蒼白，江渝之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點著急了，放了聲音，安道：“別慌，我只是猜測，等會兒我們去測一下，說不定是烏龍呢。”

建議道：“如果真的懷了的話，我覺得你暫時不要告訴陳家，先自己想一想這個孩子留不留，他們會影響你的判斷。”

握著夏鹿的手，聲說道：“你的想法是最重要的，有我在呢，無論你怎麽選，我都會支持你的。”

話說出口之後，才意識到，裴煊當初也說了類似的話。

裴煊不在京西的第一天，好想有點想他了。

晚飯是沒有胃口繼續了，從川菜館出來之後，江渝之陪著夏鹿去藥店買了驗孕棒，們打算開車找一個就近的商場洗手間測一下。

今天天氣不太好，雨下了一整天。

車上的兩人各懷心事，幾乎沒有什麽流，江渝之看著雨刮機械地運作著，打在擋風玻璃上的雨珠不斷彙聚、落。

雖然在結婚前意外懷孕了，但絕對不提倡邊沒領證的朋友這樣做，尤其是在訂婚宴上聽過夏鹿同事那番話之後，總覺得不妥當。

在工作中接過太多的，聽過太多故事，因為未婚先孕在談婚論嫁的時候失去話語權的不是數。

并不是人人都有這樣的可以隨意選擇的底氣。

掌中的手機亮了，是裴煊打來的微信電話，看見來電顯示，江渝之心中泛起一點甜意，稍微沖淡了些躁郁。

從海島回來之後，最近和裴煊的相模式也發生了點改變，會發消息分日常小事，吐槽工作中的糟心事和難搞的客戶，即使沒有重要的事在閑暇時依舊給對方撥電話，即時雙方都在忙，只能聽到鍵盤的敲擊聲，也會覺到幸福。

“喂。”江渝之看了眼時間，問道，“起飛了？”

電話那頭的裴煊應了一聲，他低啞磁沉的聲音混著電流音從聽筒中傳來，江渝之了下耳廓，故意問道：“打給我做什麽？有事嗎？”

駕駛座上的夏鹿用手肘輕輕撞了一下的胳膊，出了一個皮疙瘩掉一地的表。

裴煊問道：“吃了晚飯嗎？”

“吃了呀，我不是和你說了嘛，今晚約了小鹿。”江渝之的角揚了揚，“你打給我就是為了問我吃沒吃？”

起了逗他的心思，非著裴煊頂著一張高冷的臉，在邊都是陌生人的飛機上說話。

不過裴煊倒是沒什麽包袱和力，很自然地說道：“最主要的是……覺得有點想你了。”

江渝之臉上的笑意加深，指尖在安全帶上輕輕刮了刮。

有點不合時宜地想到了小時候會買的甜橙味深水炸.彈，小小一片放進水裏，氣泡咕嚕咕嚕向上冒，甜甜的味道瞬間蔓延開。

前方是個黃燈，們過不了，夏鹿踩著剎車緩緩停下。

“嗯……”江渝之小幅度地扭了下，對即將說出口的話有點不好意思，小聲道，“其實我也……”

“臥槽！”

夏鹿習慣看了眼後視鏡，驚呼打斷了江渝之的話。

“後面那輛車是什麽鬼？！”

現在明明是紅燈，後面那輛車不但沒有剎車，反而提速朝著們的車尾沖過來。

江渝之甚至來不及查看況，就到了一強大的沖擊力，條件反地弓起子，雙手抱住肚子，子向前沖了一段之後又被安全帶彈了回來。

夏鹿的頭撞在了擋風玻璃上，也顧不上自己額頭上迅速腫起的包，盡管暈眩的勁兒還沒過去，但握著江渝之的手，怕得聲音都在抖：“之之，怎麽樣？勒到肚子了嗎？”

江渝之的安全帶系得很標準，搭接部分置于髖部下方，但肚子下面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勒了一下，疼痛襲來t的時候人都懵了。

通燈跳綠，們停在路中間就是堵路了，江渝之咬著牙，提醒道：“有點疼，先拍照，然後挪車。”

“好好好。”

夏鹿下車全方位地拍照。

江渝之聽見在和後車的人說話，只能聽見“怎麽開車的？”、“孕婦”這幾個字眼，夏鹿的緒比較激。

解開了安全帶，捂著肚子緩了片刻。

有點鈍鈍的痛，沒有宮，也沒有出，安全帶應該沒有直接勒到小葡萄，但還是要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安心。

落在腳邊的電話裏傳來裴煊焦急地詢問。

手機掉在地上，但他還是聽到了電話裏傳來的尖。

江渝之側去撈地上的手機，聽到裴煊的聲音後，恐懼和後怕齊齊上湧，的鼻尖也有點酸，但還是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冷靜：“等紅綠燈的時候被追尾了，應該沒事，等下去趟醫院做個檢查。”

電話那頭的裴煊呼吸一滯，沉聲說道：“我馬上回來。”

“你要怎麽回來？”見他這樣張，江渝之意識到完全不知道況的他比更煎熬，于是和他開玩笑，“裴總還能讓飛機掉頭嗎？”

“落地之後我立馬回程。”裴煊問，聲音都有點抖，“痛不痛？”

江渝之看了眼時間，裴煊大概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就要落地，說道：“不痛了，真不痛了，你先別急，我等會兒去醫院看看醫生怎麽說，如果醫生說沒問題，你也不用回來了。”

頓了下，說道：“我沒逞強，真的。”

這時候夏鹿上車了，一邊手忙腳地將車開到了路邊，一邊咬牙切齒地說道：“後面那小子把油門當剎車踩了。”

江渝之對電話那頭的裴煊說道：“我現在要打電話讓司機來接我，你等我消息。”

夏鹿下了車和對方涉，聯系了警後，又打給了陳樞，要陪著江渝之去醫院，讓陳樞理後續的況。

江渝之坐在車，剛想打電話給司機，那側的車窗就被人敲響了。

看到周懷瑾，江渝之愣了下，降下車窗，問道：“你就是那個把油門當剎車的人？”

“抱歉。”周懷瑾站在雨裏，彎著腰，他的視線落在江渝之的肚子上，自的涵養沒有讓他表現出很突兀的驚訝，“是我的助理，我聯系了另一輛車，送你們去醫院做檢查。”

“行。”

江渝之點了點頭，接了他的安排。

陳樞到後不久，周懷瑾的司機也到了，他的助理留了下來，他陪著江渝之和夏鹿一起去醫院。

夏鹿和江渝之坐在後座。

夏鹿瞟了眼坐在副駕駛一言不發的男人，左手摁著頭上的冰塊，單手緩慢打字。

【原來你和他認識，誰啊？】

江渝之：【周懷瑾，升榮律所的合夥人，我曾經的相親對象，你弟弟的上司，撞你車的那個應該也是你弟弟的同事。】

夏鹿：【OMG我剛才對人家破口大罵了：）】

江渝之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我會不會被醫生扣在醫院？然後假期和驚喜統統泡湯？】

夏鹿：【你真是……你多想想小葡萄吧……】

到醫院之後，江渝之第一時間做了檢查，B超和胎心監護都做了，各項指標都很正常，醫生說可以留院觀察二十四小時，或者回家自己觀察，果斷選擇了後者。

夏鹿跟醫生說了自己疑似懷孕的況，也做了一系列檢查。

江渝之從診室出來的時間比要更早，坐到走廊的椅子上，將檢查單拍給了裴煊，留言告訴他，自己一切都正常，現在一點痛都沒有了，讓他不要擔心，是真的怕他一言不發就從港城跑回來了。

“怎麽樣？還好嗎？”

周懷瑾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江渝之收了手機，接過他遞來的水，說道：“沒事，寶寶很健康。”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抱歉，其實相親的時候我已經知道自己懷孕了。”

“不用抱歉。”周懷瑾在邊坐下，剛才淋了雨，他的頭發有些，“我們本來就把那天飯局當作是朋友見面，不是嗎？”

他繼續問道：“是去餐廳找你的那位男士的？”

他的直覺一向敏銳，那天就覺他們之間怪怪的。

“對。”江渝之很直接地答道，“他是孩子的父親。”

“我媽媽還不知道這件事，你會告訴嗎？”

周懷瑾側頭看，笑道：“不會，作為朋友，我和你在同一陣營。”

江渝之笑了笑，看來周律比之前以為的更有人格魅力。

事實證明，看朋友的眼一直都不錯。

的視線落在走廊的盡頭，看見夏鹿從廁所走出來，見到朋友慘敗的臉和手上著的驗孕棒，江渝之從椅子上起來，快步朝走去。

夏鹿的聲音裏帶上哭腔：“之之，我等不及的結果了，自己先驗了下。”

將手上的東西給江渝之看，很鮮明的兩條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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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折騰下來，江渝之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事故發生三個小時之後。

江渝之給裴煊發了條消息，說了聲自己到家之後，就去浴室洗了個澡。

換好睡靠在床頭，發現通知中心有來自裴煊未接通的三個視頻電話。

江渝之整了一下頭發，將視頻電話回撥了過去。

裴煊襯衫的扣子開了兩顆，靠在沙發上，臉看上去不是特別好，江渝之眨了下眼睛，沖他揮了揮手，說道：“嗨～”

裴煊還未開口，盛翰的臉就出現在了畫面中，他不是來開會的，他和幾個朋友約著一起帶著朋友來港城年，所以要比裴煊早到半天。

他不知道江渝之剛才經歷了什麽，語氣有些興：“之之，晚上好啊，怎麽沒和阿煊一起來港城？”

江渝之還沒想好要怎樣回答他，視頻的畫面變得模糊，聲音也嘈雜。

裴煊嫌棄他，所以拿著手機走遠了。

畫面平穩下來之後，裴煊說道：“睡掀起來給我看看肚子。”

江渝之用手捂了一下口，語氣譴責道：“你這人怎麽回事？一言不合就讓別人掀服？”

捕捉到眼中一閃而過的心虛，裴煊微微瞇了瞇眼，不容置喙地說道：“江渝之，聽話。”

全名了，來真的了。

江渝之推上睡，調整了一下手機的角度，將前置攝像頭對準自己的肚子，說道：“看吧，我剛剛洗完澡，抹了油。”

一邊說著，一邊還像拍西瓜一樣，輕輕拍了拍自己油發亮的肚皮。

“我想看的是你被安全帶勒到的地方。”裴煊毫不給一點投機取巧的機會，“下腹。”

這人實在是太難忽悠了，江渝之有些無奈，一邊調整著手機角度，一邊打著預防針：“正常被安全帶勒到，也會留下印子的，這點常識你是知道的吧？”

看著江渝之肚子下方的淤青，裴煊的心尖一，他想象不到能勒這樣會有多疼。

他盡量使自己的聲音放和：“我不覺得這做沒事，我現在就回來。你乖，明天不要到跑了，在家裏觀察一下。”

“你回來有什麽用啊？醫生說一切都OK呀，醫生還誇我安全帶系法很正確呢，難不你回來之後，這個淤青就會消失嗎？”江渝之撇，“你不要這樣，你因為我的一點小事就耽誤工作，我會生氣的。”

見他面不虞，江渝之寬道：“真沒事，小葡萄一點事都沒有，今天做B超的時候，醫生還說它很乖，各項指標都很不錯，我的重控制得也很好。”

“我是在擔心這個孩子嗎？”裴煊深吸一口氣，說道，“如果我的語氣太嚴厲了，我向你道歉，我是在擔心你。”

“我當然知道你在擔心我。”江渝之將睡放下去，語速有些快，“我現在很好，但是已經十點了，小葡萄要睡覺了，你們玩得開心呀。”

最後，不放心地叮囑道：“千萬不要自己跑回來哦。”

聽出想要結束通話的意思，裴煊和道了晚安。

掛斷電話之後，裴煊坐回到朋友們邊，盛翰雖然沒聽到他們剛才在說什麽，但是單從兩人可以隨時視頻通話這件事來講，他們之間的關系絕對是有質的飛躍的。

他撞了一下裴煊的胳膊，和朋友們開玩笑道：“沒想到啊，阿煊這談得還甜，擱之前我是萬萬想不到他向對象報備行蹤的樣子。”

甜嗎？

朋友們都在打趣t，但裴煊笑意不達眼底。

摻了玻璃渣的一把糖，梗在嚨裏，想吐出來又舍不得，只能混著咽下去。

用來形容他現在的一點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