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麼說，姜嫄回到家，還是跟謝忱禮貌發了條消息。

這回那邊久久沒有靜。

姜嫄收了手機，拿了換洗的去洗澡。

老舊的家屬院衛生間燈昏暗，僅能容納一人站立。

姜嫄洗了澡后，又將手洗干凈。

剛將服晾在臺，房門響。

打扮的花枝招展，風韻猶存的林回來了。

姜嫄瞟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林手里拎著大包小包，滿面春風，心極好。

“呦，這是去趙叔那里進貨了？”姜嫄倚著臺門笑問。

林了高跟鞋，將大小包一腦堆在狹窄的門口。

“當然不是，老娘自己買的。”林眉眼一瞪，神采飛揚的甩了甩頭發。

姜嫄走過去，幫整理那些購袋，竟然都是服。

有些詫異，林向來很摳，自從背債后連洗澡用水的時間都要嚴格把控，更別說添置一件新服。

“圓圓，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嗯，你說。”

向來潑辣的林斂了神，不確定的看姜嫄的神，“我打算跟你趙叔結婚了。”

姜嫄拆袋子的手微頓，笑意僵了僵。

不過一瞬恢復如常，接著繼續幫整理，神自然，“我以為你們早該結了。”

“我跟你趙叔商量了，還是想問問你的意見，如果你不同意，這事就等以后再說。”

被歲月刻畫過的眉眼，是經歷過風霜洗禮后痕跡，厚重的妝容也難以遮擋，這張臉在談到趙弘文時難得重新煥發一彩。

姜嫄角帶著笑，“好事啊，這不是很正常，怎麼不同意。”

林眉眼是難掩的笑意，“還怕你不高興，回頭我就跟你趙叔說，他肯定很開心。”

姜嫄看著手中的購袋，心中已經明了，玩笑著問，“這是你給自己購置的嫁妝？”

林聽兒這麼說，不好意思起來，

“一把年紀了，什麼嫁妝不嫁妝，說結婚也就搭伙過日子，添幾件新服意思意思。”

話落又道，“對了，今天你不在，明天我帶你也去買幾件新服。”

姜嫄將拆開的袋子都整理好，“我不用，服多，你上回給我買的還沒穿舊。”

彎腰收拾東西時，林注意到姜嫄上洗的微微發白的睡。

孩高條，不過一年時間原本合的服已短了一大截，出的兩條又長又直又細，背影亭亭玉立，儼然已出落了大姑娘。

林對兒心愧疚，這個年紀的小孩正是的時候，別的孩都穿的鮮亮麗，唯有姜嫄服過來過去就那幾件。

即使這樣也從未聽姜嫄抱怨過一句。

這才意識到這些年虧欠了自己兒什麼。

林接過姜嫄手中整理好的，堅持道，“不行，聽你老娘的，明天跟我一起去逛街。”

說著催促姜嫄，“剩下的我收拾，快快快，去睡覺，明天早點出門。”

姜嫄沒再拒絕，應了聲好。

回到臥室，才發現不知何時外面下起了雨。

窗外細雨拍打窗沿‘噼啪’作響，厚重的氣卷屋，氣溫驟降。

姜嫄拉上了窗簾，打開小小書桌上的寫字燈。

卻未真的睡，看時間還早，可以刷會兒題再睡，翻出本練習冊做題。

習題打開，久久未筆，姜嫄在書桌前坐了許久。

昏黃的小燈將單薄的背影映在墻上落寞而孤寂。

林再婚該高興的，失落什麼？

老媽忙碌了大半輩子，終于能有勇氣再去追求幸福，該鼓勵祝福。

姜嫄為自己莫名的傷有些好笑。

調整好緒，想到什麼，翻出自己的存錢罐。

又打開手機銀行卡，查看里面的余額。

林果然一如既往的摳門，都要結婚了，就今天拿回來的服，是看著多，卻沒舍得買一件貴點的。

老媽再婚，當然要給添置件像樣的嫁妝。

姜嫄將自己所有的錢零零總總的加起來，恰好能買件像樣的首飾。

_

大清早姜嫄還在夢中。

林就敲鑼打鼓一般的催促起床。

兩人簡單吃過早飯后出了門。

以前林不管是給自己還是給買服，永遠都是在服批發城小商販開的服裝店。

撿最便宜的買，價格從不超百，主打的就是個能穿就行。

這還是母倆頭一回來商場。

輒上千的服，讓林有些心疼。

姜嫄模樣好，段更好，不管什麼服穿在上都過分好看。

平平無奇的服也能被襯出昂貴的覺。

導購向來甜，看著盤靚條順的，從業以來第一回發自心的夸贊，“您穿這件太合適了……”

姜嫄注意到服價格，有些猶豫，“我其實用不著這麼……”

話未說完，卻聽林咬牙痛下決心，“買！麻煩幫我們包起來。”

姜嫄:“……”

林對可真舍得，開在小巷子的理發店剪燙發都很平價，這得林剪多顆頭才能賺回來。

兩人路過店，林又拉著去買了新的。

一直逛到中午，帶就近找了家餐廳吃飯。

餐廳新開業沒多久，環境優雅，這種地段的餐廳，客戶群基本定位都是寫字樓高端白領。

林出手闊綽了一回，第一次帶吃這麼貴的地方，等飯的空檔，對叮囑。

“正在發育的年紀，一定得穿合適了。”

說著往上瞟，“是不是又大了。”

年輕時候材樣貌別提多好看了，姜嫄也就傳了一半的貌，另一半像極了姜明義那個天殺的。

最不滿意的就是姜嫄那雙深褐的眼眸，好在有的基因在，打扮打扮還有救。

姜嫄:“……媽，外面我們能不說這個嗎。”

“害什麼，才正要長，要想型好看自己多按按，不會的話你媽我幫你，以后有對象你就知道你媽說的話是不是對你好了。”

姜嫄無語的低喊了聲，“媽。”

制止了林的虎狼之詞。

話剛出口，晃眼卻看到了隔壁桌凌厲英朗的年。

年漆黑的短發理的干凈利落，五廓分明，僅是懶懶散散的坐著，就給人很強的攻擊。

在對上眼睛的那刻。

兩人皆是一愣。

年黑眸閃爍，率先不自在的移開眼瞟向別，耳卻著不正常的紅暈。

姜嫄:“……”

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謝忱。

他應該沒聽見什麼吧……

林是懂怎麼讓社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