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宴會上回來已經十點多，別墅區燈黯淡，沉睡在霧森森里。

九州夏季多陣雨，臺的窗戶被雨拍打得霹靂作響，孟九軼剛關上，手機就傳來滴滴聲，提醒收到一筆轉賬，金額五萬。

附帶一則短信。

【孟小姐，錢已經匯進你的賬戶。】

五萬。

孟九軼都快給氣笑了，是存心要膈應吧。復制這個號碼，給對方打過去。

那邊接通后。

“你是談嶼臣的什麼人？”問。

江周道：“孟小姐，我是三爺的助理， 江周。”

“那請你轉告他，我要見他。”

“孟小姐，我相信你已經收到錢了。”

孟九軼道：“是，但我有問題需要他答疑解。”

任何一筆不義之財在以后必定埋下代價，更何況是惹上政界的人，以后出點什麼事陳仲利第一個懷疑。

必須問清楚今晚這出戲，到底是為著什麼。

江周沒說話。

梳妝鏡前映照著孟九軼的臉，安靜卻帶著倔強。

“如果我連這點知權都沒有，請你轉告他，我的一向不是很嚴，特別擅長坑人。”

江周默了默。

“我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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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太久沒回孟宅的緣故，孟九軼躺在這張床上反而睡不著。

第二天清晨就醒了，本想著收拾東西早點離開，傭人這時上來說四太太來了。

馮嵐來了？

孟九軼手上一頓，“我媽呢？”

“已經去了正廳。”

孟九軼已經不止想冷笑。

這個人無事不登三寶殿，這麼早專門跑到孟宅來，肯定是在談家了什麼氣，來們這里找不痛快。

而這種氣，十有八九都是因為談嶼臣，然后把他們當出氣筒。

去到主樓時，馮冉和馮嵐正在客廳說話，莫如月和傭人站邊上直接被無視。

當年九州小有盛名的馮家姐妹，姐姐馮冉為嫁進孟家，妹妹馮嵐高嫁進了談家。

兩姐妹這麼多年沒生嫌隙，馮嵐幾乎把孟宅當了自己的家，三五天都得來一次。

馮嵐看到，笑意收了些。

“才一個月不見，九軼又變漂亮了。”

孟九軼溫聲道：“小姨你去國外一趟才是容煥發。”

馮嵐并不回，對馮冉抱怨，“說到國外，那里的天氣冷得我膝蓋疼，若不是他們父子兩喜歡，我早回來了。”

馮冉道：“九軼媽這段時間經常給我按，我肩椎反而好了點。”

“哦？”

馮嵐瞧了眼邊上的莫如月，后頸。

“別說，我今天可能是起來太早了，肩膀就覺得不舒服，就想有人能按一按。”

有些話說一半就明白了，往常傭人會上前替按，可現在沒人，馮冉也沒有阻止的意思。

孟九軼手指，完全可以想到，之前莫如月在孟宅是怎麼過的。

但這不關的事，每個人選擇了什麼路，就得去承擔什麼樣的后果。

以為自己足夠心，但也只是以為。

莫如月大概是習慣了，已經有所作，孟九軼走到馮嵐后。

“小姨，我來幫你按吧。”

按很費手，整整一個小時馮嵐都沒喊停，莫如月幾次想要替換，但話沒出口就被岔開了。

過后，客廳里只剩馮冉和馮嵐兩人，桌上還放著馮嵐給孟音彤的禮，馮冉想讓傭人去大小姐起床。

“別了這才幾點。”

馮嵐阻止，“他們年輕人最是缺覺，姐不心疼彤彤，我這當小姨的來疼。”

馮冉問怎麼來這麼早。

“別提了，我懶得在老太太跟前礙眼。”

馮嵐冷笑，“我算是看明白，寶貝孫子只有一個談嶼臣，其他人都不了的眼，那小子在外面招花惹草，一看就不了氣候，不知老太太怎麼這麼寵著他。”

馮冉看一臉不忿，有心想多說幾句。

當初為嫁進談家，使了那麼多手段，甚至搞未婚先孕那套，老太太能喜歡才怪。

更何況談嶼臣的母親是老太太唯一的掌上明珠，談老爺子在世時，已經力排眾議定下他為繼承人。

老太太不看重談嶼臣，難不看中兒子嘛。

這些話馮嵐未必樂意聽，馮冉只勸寬心些。

馮嵐低聲問：“姐夫沒再剛那位了吧？”

馮冉搖頭。

“冷了都快一年多了吧。”

“所以我當初才勸你把接回來。男人啊都一個樣，長得再天仙放跟前也膩歪，不是有句老話妻不如妾，妾不如——”

馮冉臉逐漸不對，馮嵐尬笑了聲。

“說來這兩回都沒見著姐夫，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麼問題？”

馮冉默了默，點頭。

孟氏的核心技是承包芯片制作，然而市場早已被壟斷，沒有足夠的資金注，后續發展問題。

“想要錢還不容易，我看到好多人正求人遞帖，想進這圈子。”

馮嵐道，“比如興榮陳家，明明是個倒賣黃金的暴發戶，非說自己祖先在皇城當。孟家如果遞個橄欖枝和對方結秦晉之好，他不得。”

“你是說...”

“那賤蹄子在孟宅吃喝這麼多年，總得做點貢獻吧，難不姐姐還真把當自己的孩子？”

言下之意把孟九軼嫁過去，馮冉沉默片刻，“豈不是太便宜了。”

“我看未必。”

馮嵐湊在耳邊，“外邊都傳聞，這位陳大公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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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離開時，想到剛才的種種，孟九軼實在忍不住問。

這種住豪宅，外表看起來鮮亮麗的日子，實際上是當們兩姐妹使喚的傭人，手要錢，看人臉。

這種日子真的是想要的？

莫如月因為這句話變得局促，疊著手，也藏不住那塊燙傷疤。

“我——”

“行了你不用告訴我！”

孟九軼背包往門外走，把的小心翼翼通通擋在背后，但看不見照樣會心，尤其是不用看窗戶玻璃也知道，莫如月站那里著。

這麼多年，莫如月就以這個姿態無數次的送走孟父，現在又是。

孟九軼自厭地閉上眼，回來把藥放桌上。

“記得，不然爛掉也沒人管你。”

剛出孟家，江周就打來電話。

“孟小姐，三爺同意見面談，下午我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