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孟清歡端回糕點，和皇后閑話幾句后，便借口家中有事先行告退。

出了坤寧宮，孟清歡停下腳步，轉看向珊瑚:“殿下究竟怎麼了，可是傷了？”

珊瑚臉有些凝重:“并非殿下傷，而是他寢殿里的人傷了手指……”

三言兩語，將蹲墻角聽的言語告知。孟清歡臉一變，差點沒站住:“那人是誰？”

珊瑚搖頭:“坤寧宮的人也不知道，恐怕只有東宮的人才曉得。可是東宮銅墻鐵壁，怕是很難撬開。”

“原以為不過是個通房侍妾，沒想到他竟如此在乎……”

孟清歡的緒有些復雜。

想起殷珩那張冷淡的臉，出著急的模樣，是為了另一個人，心里就覺得悶得慌。

“小姐打算怎麼辦？”珊瑚想勸放寬心，可如今這況，似乎難以平復。

孟清歡擰手帕，而后松弛下來，抿了抿:“在暗，我在明，不好對付。還是先從宮里頭，傷了手指的人查起。”

讓珊瑚走近兩步，在耳邊低語了幾句，珊瑚點點頭，往東宮方向走去。

孟清歡盯著遠金碧輝煌的宮殿，鸞和鳴的燈籠還在宮門口掛著，偏偏非要是今日，上午才與訂完親，下午那人手指破了。

這是故意向示威呢！

氣得一跺腳，轉往宮道走去。

．

次日，阮今禾照常準備去東宮陪侍。

蘭香遞來了消息:“殿下傳話，公主手指傷，不便研磨，這幾日安心在小院歇著，不用去書房陪侍了。”

阮今禾松一口氣，也好，這兩天也不想見他，看到那張臉就煩。

心里雖這麼想，面上卻做出難過的表:“都是我不好，沒辦法侍奉在殿下左右。”

“公主安心養傷，待手指康復，再陪侍也不遲。殿下極為心疼，讓奴婢帶來了補藥。”

說著，蘭香從后拿出了湯藥包，還有一對制式的步搖，簪尾刻有金蝴蝶，搖曳生姿，好不亮眼。

“這是？”阮今禾明知故問，用手指撥著蝴蝶翅膀，滿臉疑。

蘭香笑道:“殿下并不見公主佩戴點翠簪，便將新得的蝴蝶步搖遣奴婢送來了。”

有些:“替我多謝殿下好意。”

蘭香點頭，轉離開。

綠蘿走室時，阮今禾靠坐在桌前，對著窗臺線，打量著那發的蝴蝶步搖。

阮今禾心中腹誹，人工純金打造，卻能制得這般栩栩如生，古代工匠手藝實在了得。

“殿下真是有心，還知道為公主挑不同的首飾，這蝴蝶著實，奴婢給你戴上？”

“金鐵籠戴著做甚，收起來吧。”

阮今禾毫不猶豫地拒絕。

殷珩當然有心，上午和孟清歡定親，下午把吃干抹凈。如此多，隨手送兩個金銀首飾，就能讓留下來，在東宮做他的人？

這金步搖看似，實則是想困住，先前已行差踏錯，之后可不會再錯下去。

綠蘿不再多言，從懷里取了張邀帖，放置在阮今禾眼前:“易夫子從宮外托人送進來的，特邀請公主過府一敘。”

“易夫子？”

一愣，接過那碧邀帖，封面上是垂下的柳枝，枝頭站著啼的黃鸝鳥。

“公主在詞會上展現經世之才，夫子惜才，想喝你的拜師茶吧！”

阮今禾抿一笑:“易夫子是文壇大家，哪里會缺我一個掛名徒弟。”

若沒記錯的話，賽事開場之前，國子監的弟子就蠢蠢，無不試圖向他搭話送禮，雖然都被柳溪拒絕了。

“那小姐要去赴約嗎？奴婢回來的時候提前問過守衛，憑借夫子邀帖，即便是質子，也可以自由出宮。”

“這老頭名聲響亮，我自然要去會會他。”

站起，令綠蘿去柜取素藍。以詞會師，當然是越素凈越好。

綠蘿替更時，見的指尖，提醒道:“龔太醫說這個繃帶，今日就可以摘了。奴婢給你取下來吧？”

“嗯。”

阮今禾看著已然愈合的傷口，尋思著龔太醫是給做了個創口嗎？還管用。

二人行至到宮門口時，卻見暗站在宮門口，他后還有一輛華貴馬車。

一見走出，暗便立馬迎了上來，拱手行禮:“見過阮公主。”

眉頭微皺:“殿下不是說，不用我去侍奉研墨了嗎？”

暗恭敬回復:“公主誤會了，小人在此，是為了調用馬車送你去易夫子府邸。”

“殿下怎麼會……”

阮今禾心生疑，說出半句猛得噤聲，一寒意從后拂散開，他難道在邊安了探子，監控的一舉一？

暗彎著腰，出手指向馬車:“這是殿下為您安排的專用馬車，日后您若有事出宮，直接調用即可。”

阮今禾強忍著不愉，展笑容:“明白了，殿下有心了。”

馬車緩緩行進著，綠蘿雖跟隨在旁，卻因馬夫的緣故，不敢搭一句。

阮今禾掀開簾幔一角，不知為何，窗外風景明明相似，可心卻和上回大不相同。

很快，馬車停在易府大門口。

易夫子府邸與尋常府邸不太一樣，并非是高門宅院，小橋流水的畫風，反倒像書堂。

阮今禾跟隨柳溪穿過前廳回廊，映眼簾的是一棟灰白石壁建筑，左右掛有竹子編織的簾幔，中央木地板零散擺了許多團。

“這難道是夫子講學的地方？”

有些吃驚，像易夫子這種級別的文壇大家，應當都在有名的書院里授課，怎會在自己的府邸設置學堂。

柳溪看出來的疑，溫聲回應:“夫子年事已高，行不便，已不去學堂教書。偶爾他來了講經興致，會在書堂傳道解，許多慕名而來的學子，都會在此聽學。”

阮今禾心中敬佩更甚:“夫子真是德高重之人。”

待易夫子走出，柳溪攙扶至高堂位置，左右婢奉出茶來。

阮今禾見狀，連忙雙膝跪地，舉過茶盞，正式上了拜師禮。

易夫子又與閑話幾句，給了易經和易府門帖，提點若有新詞，可隨時來尋他。

阮今禾一一應下，雖然也知道在京城時間待不長。

“老夫有個門生后代，在府上喝茶，你們認識一下，或許對你寫詞有幫助。”

易夫子了白花花的胡子，打個哈欠表達困意，讓柳溪送他回去。

書引導往偏廳茶室走去。

見茶室的側影，詫異道:“謝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