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阮公主。”蘭香滿臉震驚，走上前福行禮。

據從暗得知，阮今禾從不走東宮正道，每次來都是走偏僻小徑。今日這是怎麼了，不用避嫌了嗎？

阮今禾顧不得那麼多，追問道:“殿下可在東宮？我找他有急事。”

“殿下這會兒在閣理事。”蘭香頓了頓，好奇道:“公主若是有事，不如代給奴婢。待殿下理事歸來，奴婢代為傳達。”

“不行，來不及。”

慌忙轉，看向遠檀木建筑，規模氣派，富麗堂皇，乃是皇權的象征。質子公主擅闖閣，恐怕要以死罪論，別回頭齊簾珠沒救回來，自己的小命也搭進去了。

蘭香看出的想法，忙提醒道:“殿下閣，都是江統衛統一護衛。閣守衛森嚴，后妃不得干政，公主還沒有……”

話沒說完，阮今禾跑沒了影。

阮今禾抵達閣正門，累得說不上來話，扶著門栓大口氣，讓自己穩定下來。

這紅房子看著近在咫尺，實則遠在天邊。若是按照宮里后妃步步生蓮的走路步伐，到了閣，天都要暗沉下來。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鬼祟停留！”衛兵的聲音渾厚尖銳。

他手中長矛指向阮今禾的脖子，靠近的一瞬間被江淵用佩刀打散開。

江淵怒目而視:“不得無禮，退下！”

衛兵急忙收回兵刃，退了下去。

“江大人可否通傳一聲，我有要的事尋殿下！”

不待江淵詢問來意，阮今禾已急聲說出。

心里也打鼓，殷珩向來勤勉朝政，在閣理事時最厭煩被人打擾，否則不會讓黑影統衛守在四周。

江淵卻像得了指令，轉往里走去。

閣之中，首輔與幾位重臣談及朝中貪墨案，勾帶出桐城一樁貴族吞稅案。當地百姓怨聲載道，需要朝中派人去理。

桐城屬于獻王管轄地帶，涉及皇子，位稍輕的臣子不敢出頭。閣重臣年事已高，桐城遠在千里，跋山涉水，恐還沒抵達城都，老骨頭就散架了。

有人提出讓太子赴桐城理，這樣就不存在害怕得罪之論，另有人反對兄弟鬩墻，或就此反目或包庇，都不好論。

兩撥人議論不出結果，由首輔帶頭詢問:“殿下以為，此事該如何決斷？”

“吱啦”一聲響，門開了。

江淵拱手行禮:“殿下，有急事速報。”

殷珩眉頭微蹙，江淵輕易不會打攪，所謂急事，若非命攸關，便是……

他轉向眾人:“桐城案一事，著大理寺和刑部各派一人下去調查。若獻王當真牽扯其中，孤便親自去桐城理。”

說罷，他走出閣大門。

后眾人議論紛紛，難以置信眼前之人是殷珩。他向來看重朝政，哪怕不適也會堅持到論完事。

可今日竟中斷了。

阮今禾見到殷珩，福急道:“殿下能否賜我出宮令牌？”

殷珩看著那漲紅的臉蛋，以及額角沾染的汗珠，心里有些不爽快。十天半個月都難得走這麼多路，累得都泛白開裂了。

“奉茶。”

他后跟隨的鄧公公，從側屋端來茶盞，遞送到阮今禾面前。

“殿下，我不……”阮今禾想要推拒。

“先把茶喝了。”

“我急著去救人，沒心思用茶。”

再過一柱香就是孟家書堂的吉時剪彩。早知孟清歡心懷恨意，就不該松口。若齊簾珠代替出行遭遇險事，真是罪孽深重。

殷珩垂下眸來，看著這朵小白花。從前或是孱弱或是任，難得見這般著急倔強。雙手合十祈求，像是把他當救世主。

他的聲音微沉:“你把茶喝了，孤賜你出宮令牌。”

阮今禾眸發亮，把茶水一飲而盡，覺到嗓子潤澤后，徑直朝他出手來，一副“你要說話算話”的氣勢。

殷珩扯下腰間佩戴的太子令牌，遞到手心時，落下一句警告:“宮門落鑰前若未回歸，孤難保蕓娘命。”

“……”

這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混蛋。

阮今禾忍著不適接過，福行禮:“殿下放心，我定會準時回宮。”

飛快往外奔去，邊走邊朝江淵喊道:“江統衛，給我在宮門口備匹快馬！”

殷珩點頭，讓江淵去安排。

黑影報中，提及扶桑國長公主從小養在殿中，通閨秀禮儀，不善騎。

可眼前這朵神的小白花，似乎正在一點一點，暴真實面目。

他角勾了勾，返回閣。

．

“吉時已到，剪彩！”

孟清歡將剪刀遞送到齊簾珠手中，笑臉盈盈道:“今禾，今日多謝你了。”

“沒事，舉手之勞。”齊簾珠接過后，剪斷紅帶。

“砰！噼里啪啦……”

鞭炮聲猛得乍響，嚇了一跳，拿著剪刀的手了又，忽而覺耳鳴目眩，整個人天旋地轉，不控制，竟往臺下摔去。

而把剪刀，竟先一步從手心落，倒扣卡在地中，而整個人，正往刀刃上摔去。

孟清歡臉驚變，尖出聲:“今禾！”

說時遲，那時快，從人群中飛出一位武者裝束的男子，及時攬住齊簾珠的肩膀，將推離那把尖銳剪刀。

眾人嘩然，若非此人見義勇為，阮今禾恐怕要喪命于此。

孟清歡咬牙關，只覺得此人實在礙眼，出一抹激微笑:“多謝公子相救！”

“阮公主，阮公主？”謝昭在齊簾珠耳旁低語，并未聽到的回應，抬頭去:“似乎暈過去了。”

“怕是昨夜沒歇息好的緣故。快，你們幾個，帶到閣樓歇息。”孟清歡向臺下婢吩咐。

幾個婢接過謝昭手中的齊簾珠，攙扶著往書堂里走去。

齊簾珠在出宮之前，特意將斗笠的綁帶系在了領上，輕易不會落下。

珊瑚在孟清歡耳旁低聲道:“竟然有人出手相助，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孟清歡眼神溫和，言語極為毒:“戴著斗笠不臉，多得是想要見真容的人。去把閣樓婢全部調離，派兩個眼生的打手，攛掇京兆府的潑皮紈绔，讓他上樓一探究竟。”

“是！”

孟清歡手心擰，咬牙關。

要麼死于非命，要麼被玷污清白，絕對不能得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