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求求你心疼我一下，好……

郎中暗暗在心裏一番咂舌, 幸虧沒說出口，不然沈觀若是聽了，只怕能活活再氣醒過來。

他哪是為著這三千兩銀子。

他是為著姜清杳竟然真的為了別的男人和他置氣。

眼下年不省人事著。

沒了那些刻薄地、冷漠地的話, 沈觀昏迷著，閉著眼, 長睫垂下，顯得很乖順。

可他眉心還是下意識地蹙。

姜清杳看著郎中仔仔細細查看了他的後腦勺，腫起一個大包, 看著有些目驚心。

郎中皺眉：“沈公子這是砸了腦袋, 恐怕有些淤疏堵在這兒，需要針灸治療。”

果真傷到腦袋了！

姜清杳一顆心揪起來。

郎中請侍衛將沈觀扶起來, 又從隨攜帶的藥箱裏翻一包針灸用的針。

幾長針進沈觀後腦勺上的腫包，沈觀都沒反應。

姜清杳在一旁問：“郎中, 那他什麽時候能醒？還有, 摔這樣，他醒來會不會有什麽影響？”

姜清杳擔心沈觀的考試。

怎麽臨近時候了，卻出了這樣的事兒。

尋常人苦讀聖賢書，為的便是考取功名, 多人苦讀幾十年, 都為著這個念想。姜清杳開始懊惱, 當時自己可以說話再和緩一點, 也不至于就將沈觀氣暈了。

沈觀不願借那三千兩, 可以另想辦法，再不濟, 便同表哥明白了的攤開說，自己莫能助，這也并不難不是嗎。

紮過針灸, 郎中又仔細把過脈，開了藥方，讓蕓香半夏去煎了，說是每日昏迷的時候喂他服下，等他心口那點氣怒疏通了，自然而然便醒了。

郎中走之前代：“明日老夫還會來給沈公子紮針，你們定要將那藥喂下去讓沈公子早點醒來，不然拖得久了，容易傷了基。”

姜清杳點點頭。

等藥煎好，因為沈觀昏迷著，要喂進去并不容易，且他腦後有傷，郎中特地叮囑了，不許他平躺著，到後腦勺的腫包。

沈觀太沉了。

姜清杳便讓沈觀的侍衛將他扶起來，半靠在小伍上喂他喝藥。

但冷臉侍衛喂了半天，沈觀都不張喝藥，半碗藥都浪費了，也就喂了半勺進去。

黑褐的藥都灑在了沈觀的袍上，格外礙眼，也有些狼狽。

沈觀喜淨。

姜清杳看不過去了，只讓侍衛扶著沈觀，自己接過手來。

明明這人是昏迷著的，做不了假的，但卻好像又能知到喂藥的人換了姜清杳，姜清杳遞一勺，沈觀便順從地張，將藥咽下。

喂藥意外地順利。

喂了藥，姜清杳讓幾人都出去，自己將沈觀髒了的外袍了，他人高，又重，此時沒有意識也不會順著姜清杳的作施力，因此折騰起來格外費勁。

換好袍後，姜清杳額角都有了點細的汗意。

不由得嘟囔一聲：“真重。”

沈觀發出一聲呢喃，嚇了姜清杳一大跳。

想起郎中說，沈觀只是昏迷著，但有些人昏迷了，還能有微弱的意識，也許能聽到外界的聲音。沈觀是氣暈的，郎中便教姜清杳閑著無事的時候，可以多在沈觀的面前誇誇他，說說他聽的話，興許他一高興，就醒了。

姜清杳聽著覺得不靠譜極了。

但等到晚間，靜悄悄地時候。

姜清杳輾轉反側，有些睡不著。想到白日的事，腦海中一時是表哥寄來的信，一時是沈觀的咄咄人。

側過頭來看沈觀，往日總是活潑又漂亮的人，閉著眼，趴在那兒，腦後綁著白布條，幹燥，有些發白。

沈觀趴在外側，姜清杳睡在裏側。

姜清杳盯著他看一會兒，從他上翻下去，去倒了一杯冷茶，扶不沈觀。年雖看著形修長，可都是實心的，姜清杳不累著自己。

用手指將他的掰開，一點點灌給他喝。

指尖沾了點茶水，將他幹燥的瓣抹潤了。

姜清杳喂完，鬼使神差地想起了郎中的話：“沈觀，其實你生得很好看，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子。”

騙你的。

其實你現在這樣趴著，有一點點像流浪小狗。

但姜清杳想試試郎中的話，拿出看家本領，甜言語一茬接著一茬。

“而且你不止生得俊，還懂很多，見多識廣，什麽天南海北的事兒都知道，平日裏也總是健談開朗，聰明又活潑，哦，對了，你還會使劍，跳的劍舞也好看……”

“而且你放心，若是你真因著這次摔傷，腦子疼，沒考上功名，我便和我爹商量下，養著你也沒事的。原本阿爹就有替我招贅的想法。”

姜清杳東扯西扯，說得兩眼困得打架了，沈觀還是沒什麽反應。

不由得開始胡言語。

“真的，即便你傻了，若是這會兒有人花三千兩銀子來和我買你，我也不會賣的。”

方才還閉著眼的年驟然睜開眼，一把鉗制著握住姜清杳的手腕，有點幽怨的問姜清杳。

“花四千兩你是不是就賣了？”

夜裏靜悄悄地，屋裏只有姜清杳和沈觀兩人，原本只是自己在碎碎念著，胡言語得都已經半睡著了，沈觀突然出聲，語氣還極為古怪。

姜清杳本就膽小，慣來怕鬼怪，被他嚇一跳，驚呼了一聲：“沈觀，你是鬼嗎？突然出聲！”沒一點征兆，說話前姜清杳盯著他呢，連眼睫都沒過。

手腕被他拽得生疼。

年不語，只是坐起來，傾上前抱住。

姜清杳怔在那兒。

卻沒回抱他。

只是不對昏迷著的沈觀生氣，卻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醒著的沈觀。

可他還傷著呢。

姜清杳又說不出什麽討厭的話來。

于是想了想，出句幹的問候：“你醒了。”

解釋自己方才的胡言：“你是不是聽到我說的話了，都是說的，因著郎中說，和你多說說話，也許你就醒了。”

沈觀將腦袋埋在姜清杳的肩，手臂抱著的腰。

他蹭蹭姜清杳：“清杳，我很高興。”

姜清杳有點懵。

“原來你心裏一直都是這麽喜歡我。”

姜清杳：？？？

所以剛才的解釋他都一點聽進去是嗎。

探手去沈觀的後腦勺，要看看他是不是真傻了。

沈觀疼地輕嘶一聲，抱著的手也半點不松。

姜清杳冷漠無道：“那只是郎中叮囑的，誇了一些違心的話哄你醒來。”

心裏記著沈觀和爭吵時的刻薄冷漠。

力求自個兒此時此刻的表和他當時一樣冷酷，一定要連角不悅的弧度都一樣！

姜清杳暗暗想。

一邊調整著表，想讓冷漠的表像冬夜裏的溫度一樣冰到沈觀心裏去，讓他也嘗嘗當時的滋味。

可冷臉拋給了瞎子看。

這個瞎子還兀自欣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輕輕吻了下姜清杳下頜邊緣的一顆小痣，極珍視極滿足：“清杳，我從前一直都不知道，原來我在你心中竟是這樣的好，我做了什麽你都能記在心上。”

沈觀眼睛亮亮的，捧著姜清杳的臉：“我只給你舞了一次劍，你記到了現在。”

姜清杳：……

那是因為你大半夜地把我從被窩裏面拉出來看你舞劍，那天晚上還很冷！

姜清杳很想大聲反駁回去，但一時間又想維持著自己冷淡冷漠的表，就像沈觀質疑的時候那樣，眉眼間一瞬間糾結，又給了沈觀沉迷自己的世界的時間。

“你還為我哭了一場。”

沈觀一臉“你為我哭了，你心裏有我。”的喜悅神。

姜清杳：累了。

繃不住表了。

不想和摔壞腦子的人說話了。

沈觀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勾的手指。

姜清杳一直沒有回抱過他。

年小聲，一邊將自己的手指和握，一邊和道歉：“清杳，對不起。”

“我今日不該那樣暴躁。”

“還嚇到你了。”

姜清杳表糾結，實在不是一個很擅長生很久氣的人。

一年生過的氣都屈指可數。大多是隔天就忘了。

可沈觀這次真的很過分！！！

姜清杳想著，又有些委屈了。

眼淚氤氳上來。

沈觀便慌了神，拉著的手，另一只手要去給眼淚。誠實道：“清杳，都是我的錯。”

“我……對不起，我只是一時鑽了牛角尖，我覺得你為著那個什麽勞什子的表哥，維護。分明我在你面前。可你眼裏心裏想著都是他，你還為著他推了我。”

“我就想岔了，我覺得你更偏他。但我現在不這樣想了，我知道清杳心裏是記著我的。我做了什麽你都記在心上了。”

沈觀聲音低下來，話裏真假摻半，但要說出這樣一番話、承認自己覺得他在姜清杳心中不如旁人，也很是不易，不由得耳發燙。

實則沈觀此人，占有極強，還是不願姜清杳心裏有任何，哪怕一點點的真秦軒的印跡。

可他見不得姜清杳哭。

白日是昏了頭，被嫉妒蒙了眼，說完便後悔了。

這會兒清醒著，便怎麽也不能讓姜清杳再哭了。

姜清杳也沒想到他如此誠實的就把原因說了。

因著訝異，微微張著，半晌，神也了下來：“你多想了。我……我只是覺著表哥不會那樣。他是我表哥，你和他……你和他不一樣的。”

姜清杳小小聲：“何況我還推了你。”

“對不起，是不是我太用力了，將你推倒了，你後腦勺還著傷呢，郎中說要休養好一陣子。”

沈觀搖頭：“不是你推得，是我沒站穩。”

下午的硝煙彌漫，莫名地就散了。兩人都一時有點不適應，大眼瞪大眼的看著對方，心道對方真是世界上最好哄最好說話的人了。

姜清杳和他握著的手，指尖了他掌心。

還是有點疚：“你還疼不疼？”

沈觀搖頭，半晌，又點頭。

姜清杳疑：“這是疼還是不疼？”

沈觀盯著，不語。

姜清杳他臉頰。

年才悶聲說：“我想說不疼，不想你因此疚。”

“可又想說疼，想你多心疼我幾日。”

姜清杳便沒忍住抿著笑，眼彎起來，剛剛淚了的眼這會兒看起來像寶石一樣燦燦。

別過臉，輕哼一聲：“你便是說疼，我也未必心疼你。”

沈觀就笑，抱著姜清杳，去親的鼻尖：“好清杳。”

“求求你心疼我一下，好不好？”

他從鼻尖，往下親下，又將腦袋低下去。

年後腦勺綁了白的傷帶。

真像小狗。

姜清杳本來想他腦袋。但又怕又像剛才那樣疼了他。

也低下頭。輕輕吹了下。

一點用都沒有，隔著綁帶，隔著他的發。

可沈觀好像用了什麽靈丹妙藥一樣，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嗯，不疼了。”

姜清杳被他耍寶一樣的逗笑了。

哼一聲：“稚鬼。”

然後翌日，蕓香和半夏就見到醒來的姑爺和小姐，氛圍異常地和睦。

仿佛昨天下午大聲爭吵，連在外面的們都聽到了的兩人，不是這兩人一樣。

郎中來給沈觀做針灸，今日沈觀後腦勺的腫包已經消了一大半。

“再過兩三日便好了。”

“沒什麽大礙。”

說完，郎中又仔細看了看他的傷，端詳了一下：“若是塗抹些藥膏，興許好得更快些。不過需將這一的發剃掉。”

郎中比劃。

沈觀見了，神一僵，搖頭拒絕。

郎中也就不勸了，他看診過的不人都不能接剃發這事兒。

等郎中走了，沈觀卻坐在那兒發呆，手裏著把小剪子。

姜清杳好奇問他：“你又願意剃了？”

沈觀搖頭。

他抿去瞧姜清杳的頭發。

姜清杳立刻警惕的往後退兩步。

天生烏發雲鬢，襯得都更雪白漂亮，平日也極喜歡極護的，斷不可能去剪自己的頭發。

沈觀就放棄了。

但隔天，蕓香替梳發，一邊梳，一邊將掉落下來的秀發收集起來放到一旁。

一次兩次也便罷了。

姜清杳偶有掉發，但并不多。

但看著蕓香梳發，已經梳通了，那柄小梳子又順上來，梳個幾道，又一長發纏在梳子上。

姜清杳：！！！

“蕓香，你做什麽將這些掉發收起來？”

姜清杳寶貝地護著自己的頭發，不讓再梳，一邊納悶。

蕓香一共收了幾，好在姜清杳頭發長，折一折便顯得多了，像捧著寶貝一樣的，滋滋道：“姑爺說，讓我替小姐梳頭的時候，將落發收集起來，一碎發便給我十兩銀子！”

姜清杳沉默了一下。

氣鼓鼓的揪蕓香的耳朵：“十兩銀子，你就把你家小姐賣了？”

姜清杳怒氣沖沖的去找沈觀。要好好質問一下他，為什麽要拿銀兩收買的小丫鬟！

就見這人正神專注，拿針線繡著一個香囊。

姜清杳：？

愣了愣，都要忘了自己原本來幹什麽的了，湊過去好奇又驚訝：“沈觀，你還會繡香囊？”

仔細辨認，就見他對著一本教繡法的書，一針一線比對著來繡的，竟是在現學的。

繡得是……鴨子？

應該是鴛鴦吧……

姜清杳不確定，但不妨礙逗沈觀。

“是鴨子嗎？”姜清杳難得見沈觀笨手笨腳，眉頭蹙，遇到了不擅長的事的模樣，饒有興致的支著下在一旁邊看邊問。

沈觀果然頓了頓，有些洩氣，糾正：“是鴛鴦。”

姜清杳得逞的笑。

又問：“你好好的學繡香囊做什麽？你又不是去考繡娘。”

沈觀無奈的看一眼，姜清杳朝他做了個鬼臉。

再一看他桌角也有一小撮頭發，應當是他自己的。

眼珠子一轉，便猜到了他想做什麽。

姜清杳問：“我也要佩戴嗎？”

沈觀看看：“自然，結發為夫妻，當然夫妻二人都要佩戴。”

姜清杳為難，不敢茍同的看他繡出來的香囊：“怎麽不讓繡娘繡呢？”這樣繡出來的香囊，姜清杳也是不願意佩的。

話裏嫌棄的意味昭然若揭。

沈觀也有些臉熱。小聲：“我以為我能繡好。”

姜清杳看出來他也很苦惱，便爽快的給他遞了個臺階：“讓繡娘繡吧。”

沈觀眨眨眼，如釋重負的松口氣，丟開手裏繡了一半的香囊。

姜清杳又補了句：“我還是覺著更像鴨子呢。”

沈觀：……

沈觀恢複的很快，沒幾日，傷勢便恢複如初了。

郎中見了也不得不嘆。

他傷勢好的這天，繡娘繡好的一對香囊也送來了，沈觀將兩人的結發放進去，一大早出門便在找和香囊相配的衫。

姜清杳在一旁懶懶地看。

見沈觀挑挑揀揀一番，終于找到滿意的了，鄭重其事的將那枚香囊佩在腰間玉帶上，眉眼間格外興的出門了。

姜清杳看得一頭霧水：什麽病？

他今日說有和同窗的臨湖詩會，就是一大堆人聚在一起，對著湖景即興作詩，然後互相點評。姜清杳也去過不類似的宴會，倒是見沈觀去，他接到請帖，大多數時候都是推了。

今日倒是反常。

沈觀不到晚膳時分，便回來了。似乎喝了點小酒，耳通紅，上有一點酒氣。

沈觀靠近過來的時候。

姜清杳臉都黑了，臭著臉讓他離他遠一點。

沈觀知道不喜歡，婚那日，姜清杳便對酒氣有些討厭。

但今日實在沒忍住。

年乖順的往後退幾步，退到姜清杳能接的範圍後，才一臉興，言辭卻委婉又晦。

姜清杳聽了半天。

沈觀說的文縐縐的版本是這樣的：“今日和同窗小聚，一同作詩飲酒很是暢快，期間子玉兄注意到了我的香囊，還誇了句別致，我便摘下來給大家看了看，還講了其中緣故，一行人都很羨慕，還誇我們很般配。”

但讓姜清杳來翻譯。

大概就是，這人今日有詩會，特地戴著這個香囊去炫耀的，結果格外順利，還沒等他自己將話題引到香囊上，就有一個好兄弟注意到了，特別上道的問了還誇了。

沈觀就順桿子往上爬，炫耀了一番，如願得到衆人的羨慕聲。

但姜清杳很敏銳的捕捉到了沈觀言辭間的一不自然。

一針見：“撒謊了吧？”

年僵了僵。

姜清杳：“是不是吹牛說這是我繡好送給你的？”

沈觀抿。

姜清杳：“是不是還說裏面的結發是我主要求的？”

沈觀額角：“清杳，我先去沐浴了。”

姜清杳笑得見牙不見眼。

沈觀沐浴好，出來見笑瞇瞇的盯著他看，也笑：“笑吧笑吧。左右誰不是凡夫俗子。”

姜清杳盯著他。

突然說：“你下回不許喝酒了。”

姜清杳說了，沈觀自然沒什麽不應的，只是他早早的就知道姜清杳不喜酒氣，大多都約束著自己，婚後，只偶爾兩次飲過酒。

一次便是今日。

一次是在溪金的時候，沈府擺了大家宴，大家互相敬酒，姜清杳的酒被沈觀換甜米釀了，沈觀自己喝了。

晚上回屋的時候，姜清杳是有些不開心的，只是沒說什麽，不讓他近罷了。沈觀自覺的去洗過，姜清杳臉才好些。

那時姜清杳雖不喜，卻沒約束沈觀。

今日卻不一樣，說完後，見沈觀應了，似乎覺得自己該解釋一句，半晌又道：“我不喜歡。”

沈觀反應了一會兒的態度前後反差，眼睛一下子就亮起來。

年笑地向保證：“以後都不喝了，能換茶便換茶，換甜釀便換甜釀，便是拒了也不喝酒。”

他湊到姜清杳面前：“因為清杳不喜歡。”

年咬字清晰：“沈觀不想、不能、也不許做姜清杳不喜歡的事。”

姜清杳就知道這個狐貍一樣狡猾聰明的人，幾秒之間就又猜了的小心思。

說不上心裏是什麽覺。

總之有點。

沈觀蹲在邊，出兩個大手，做了個有點像投降的姿勢。

姜清杳有點莫名。

“做什麽？”

試探著把手也遞給他。

沈觀輕笑著搖頭。

姜清杳盯著想了一會兒：“這是，十？”

他兩手攤得大大的，五指分開。

沈觀點點頭，姜清杳就知道他是比了十的意思，猜對了，可不知道他什麽意思。

“十又怎麽了？”

沈觀就晃了晃手，數數，邊數一個數，邊收一手指攏拳。

“一、二、……九、十。”

沈觀兩手都握拳了。

“清杳，今天是第十日了。”

十日為一旬日。郎中說，控制房事不是房事，一旬日可以有一兩日。

姜清杳明白過來他意思的同時，耳後一瞬間通紅。

臭沈觀，摔過腦袋也不妨礙他記這個記得這麽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