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好可。好可。清杳真……

沈觀說到做到, 沒幾日就合了好幾味新的熏香來，讓姜清杳試。

小熏爐裏加一點香，每樣試過, 姜清杳選了幾種最喜歡的用來熏裳。

沈竹雨和沈思菀來找姜清杳作伴的時候，聞到上的香味, 問：“清杳，你是不是換了新熏香？”

們來找姜清杳一起下棋。

姜清杳著一枚白子，正想著落在哪兒呢。

聞言, 點點頭：“是, 之前那味香是帶來的，已經用完了。”

沈思菀靠近聞了聞, 有些喜歡，便問：“這是京城哪家鋪子買的, 聞著清淡舒服。”

姜清杳落下白子。

“是沈觀合的。你們若喜歡, 我和他說，也讓他制一些給你們。”

沈竹雨也落一枚黑子，聽了姜清杳的話忍不住做了個鬼臉。

“還是算了吧，既是大堂哥給你制的香, 他定不會給我們用的。”

沈思菀也點頭。深有同。

從前不覺得, 一別數年, 大堂哥再回京城後便變得小氣起來。

且只在和堂嫂有關的事上。

來京的時候, 分明是他要幾個姐妹來陪清杳作伴的, 可等幾人漸好後，常常約著一塊玩, 大堂哥反而暗暗裏提點們來尋姜清杳，話裏話外都是覺得姜清杳的時間被們占完了。

還不止這一件事，堂嫂大方又好相, 有時幾個姑娘聊些裳首飾，若是見們也喜歡，姜清杳都會分幾樣給們。

禮尚往來，沈竹雨和沈思菀也是如此。

後來不知道怎麽被大堂哥知道，堂嫂就將沈觀為買的東西分給們了。

不過沒過幾天，大堂哥就吩咐了賬房那兒，從他那兒出了銀子，給幾個姑娘每月補了零花。

姜清杳也記得此事。

想起那回沈觀鬧別扭，想了半天都沒想出是什麽回事，還是沈觀自己眉眼郁郁，說姜清杳將他送給的定信轉手贈人了。

姜清杳當時很吃驚，明白他是說分給兩個姑娘的幾匹錦緞布料，可他買了許多，自己穿一年也穿不完，留著反倒會過了時興的時候呢。

指指那一堆珠寶首飾裳，問他：“你的意思是，這些每一樣都是定信嗎？”

年理所當然的點頭：“送給清杳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定信。”

姜清杳：……

還是第一次見人送定信，是送百上千件的。且日日都有新的。

不過原先不知道，沈觀說了後，姜清杳還是記在心上了，之後和兩個姑娘禮尚往來，就都格外注意。

這會兒聽沈竹雨這麽說，姜清杳想了想，依沈觀的子，怕是真不願意的。

倒不是不願意送香，更可能是不願意親手制香給除了姜清杳以外的所有人。

“那改日我向他學了，做幾味新的熏香給你們用。”

姜清杳應承下來，兩個姑娘都很高興。

們聊起前些日子參加的宮宴，姜清杳猶豫了一下，向們打聽岳薇的消息。

兩人一臉茫然：“沒曾聽過呢。”

宮宴也不是人人都能參加的，尋常世家小姐進宮也是沾了家族的，有幸見了皇後娘娘說過幾句話，便可以在圈子裏當一番談資了，普通妃嬪，即便是見到了也不認識。

且沈家雖是名門族，可因著沈觀父親曾被下詔獄，貶離京城，沈家的元氣聲都大大傷了一番，不如從前。

沈竹雨和沈思菀都到了議親的年紀，京城貴胄子弟聯姻，更是格外看重名聲。

因此邀宮宴，既是臉，也是為了做好名聲，說起來也是皇後娘娘請進宮稱贊過的姑娘。為了表現，也不會東張西的看，端得淑做派。

沒過多久，春闈放榜的日子，沒等沈觀去呢，沈府派去的人就快馬回來報了好消息。會試第一，沈府上下都是喜氣洋洋的，除了沈觀，沈府還有幾個公子也下場考試，雖比起沈觀來沒算太高，但總算也有名次，考上貢士，是大榮耀。

擺了幾日的席面宴請。

姜清杳寫了信寄去告知姜縣令這個好消息。問沈觀要不要寫一封去溪金給沈父沈母。

研好墨了，沈觀就湊過來，從背後半擁著，握著的手，帶著寫。

寫著寫著，還沒寫幾個字呢。

姜清杳盯著他的字，突然冒出句：“沈觀，你的字跡好眼呀。”

沈觀表微變，牽起一點笑：“你又不是沒見過我的字，何來眼一說？”

姜清杳搖搖頭：“不是，怎麽和平常有一點不一樣？”

姜清杳每問一句，沈觀都覺得額上要冒冷汗，抿著不知道說什麽好，落筆的走勢生生轉了個方向，漆黑的墨暈髒了寫好的字。

“有嗎？興許我沒寫好，換張紙重寫吧。”沈觀說著，便要將那張寫了字的紙團。

姜清杳覺著奇怪，仔細看了一會兒，終于發現哪裏不對勁了。

“咦，你在用左手？往常都見你用右手寫字啊。”

會試得了好名次，沈觀不是不得意的，且姜清杳今日還誇了他。

清杳真的好可。

捧著臉，眼睛亮亮的說他好聰明。

還用的額頭抵著他的，和他，小聲嘟囔著說要走一點他的聰明。

好可。好可。清杳真的太可了。

沈觀一整日都暈暈乎乎的，以至于方才得意忘形，一時不察，竟當著的面用了左手寫字。

他當然是都會的。

但一直以來，左手都是用來寫以那個表哥秦軒的名義和書信往來的字跡。

清杳若是發現了……

沈觀不敢想，又強迫著自己想了想，該如何應對。

清杳若是發現了，自己一直在騙，最差也是要生一場好大的氣的。

甚至可能就不要他了。

清杳不喜歡騙子。

剛婚時，還想過同他和離。

沈觀抿著，臉都有些發白了。

年張兮兮的將那團廢紙扔的遠遠的，一邊低著眼，重新扯了一張，回答姜清杳：“小時候是用左手寫字的，後來家父將我糾右手。”

“左手寫的不好。”

“原是這樣。”

姜清杳點點頭，若有所思，瞧一眼被他丟開的紙團，還是覺得很眼，總覺得在什麽地方見過，手想去拿來再看看。

沈觀摟著腰的手了。

突然說：“清杳，若是我這回殿試拿不到好名次怎麽辦？”

“我總約有一種預，前三甲與我無緣呢，恐怕只能落著個庶吉士。”

他好端端的，說起喪氣話來。

分明白日得知自己得了會試第一名的時候還神采飛揚的，叮囑一定別忘了到時候看他游街。

姜清杳被他轉去注意力，蹙著眉：“這是什麽破預，沒見過你這樣還沒上陣就先給自己潑冷水的。”

揪他耳朵，眼神還下意識的落在桌角那團紙上。

沈觀抿，心知定是起疑了，沒有格外新奇的事，是轉移不了姜清杳的注意力的。

他思來想去，決定把姜清杳一直好奇過的沈父為何被貶去溪金的事拿出來勾分心。

（此時此刻遠在溪金的沈父：……真是我的好兒子啊。）

于是姜清杳就見到沈觀失落的搖頭：“你可知道，我不是胡說的。沈思菀們定是暗示過你的。”

他這麽一說，姜清杳就想起來了。

沈觀見目瞧著自己來了，心下松口氣，和說：“其實也不是什麽忌諱不可說的事，許多人都知道，不過是怕冒犯落了人口舌牽連自，才諱莫如深。”

這會兒屋裏只有沈觀和姜清杳兩人。

沈觀接著道：“因著前些年新帝登基一事，父親站錯了隊，暗地裏支持了三皇子。後來太子登基，雷霆手段懲治了三皇子黨羽，包括沈家，但好在沈家派系錯綜，新帝雖怒，卻也只將父親下了詔獄。牢獄之災半年，父親不好，不良于行後，恰逢大赦，得了恩典去了溪金頤養。”

連著沈父一支的派系都被遷去溪金，未召不得回京城。

新帝多疑，連帶著京城的沈府幾脈也不曾重用了。沈家便慢慢沒落。尤以溪金一脈為甚，但凡知道的，都有牽扯。

姜清杳的注意力徹底被沈觀吸引住，沒想到裏頭竟有這樣的淵源。

怪不得沈思菀和沈竹雨會那樣說。

姜清杳有點難過：“怎麽會這樣呢？”知道沈觀的學識不落人下，若是因著這個，便比旁人沒了指，怎麽樣都會讓人覺得可惜。

當真為沈觀覺得難過了，眼睫都有點漉漉了。

沈觀見了，心都了，一邊悄悄將那個紙團丟進熏爐裏，一邊拉著姜清杳，捧著的臉。

“傻清杳，你想也知道，我能到這一步了。定是不會牽連到我的。”

若說牽連，那便該讓沈父往下三代不能科舉，怎麽會由著沈觀走到會試這一步呢。

姜清杳擡起眼，還是很難過。

年就委婉道：“我時為太子伴讀。”

姜清杳眨眨眼。

沈觀接著說：“雖因為父親的事，沈家失了信任，我若要仕途也會比旁人多費些心思，但在皇上那兒，卻不會因著這事牽連了對我的信任。”

自小的伴讀，一同長大。沈父暗地支持三皇子，沈觀確實是不知的。

這點做不了假。

只最簡單一點，他為太子伴讀，深得太子信任，何必舍近求遠呢。

沈觀將這些關系一層層說給姜清杳聽，姜清杳放下些心來。

又皺眉：“你既然知道這些，方才又做什麽傷春悲秋的，搏我眼淚？”

沈觀一聽這話，便笑，指腹抹了抹姜清杳的眼尾的淚漬。

不僅顧左右而言他，還取笑：“從前竟不知清杳是個哭的。”

說完，還湊到耳邊說悄悄話。

“除了那時候，清杳總哭得淚人似的。”

每回見了，沈觀都忍不住更興些。

壞沈觀！又說這些混不吝的話！

姜清杳又又惱，踩他腳。

穿一雙羊皮小靴，踩人可疼。

沈觀眉眼吃痛，一把掐住的腰肢，將整個人都提著往上抱起來。

他個子高，姜清杳沒防備這一出，下意識的摟住他的肩，怕掉下去。

沈觀壞心眼的只扶著腰，既不松手，也不將往上提一提。

姜清杳不上不下的，想掙紮著下去，可這人手臂鐵似的，紋不。

無奈之下，姜清杳只好攀他的肩，紅著臉，纖長雙纏著他腰。

知道這樣便是如了沈觀壞心眼的願了。

他不扶也不放下來，就等著這樣纏著抱著他。

不由得憤憤咬他的下，罵他：“一肚子壞水。”

咬著不放，說話含含糊糊：“放我下去。不然一直咬著你，留了牙印。看你還怎麽見人。”

沈觀被咬著下，順勢去親了親的鼻尖。笑著說：“那清杳咬著吧。”

“我願清杳這樣一直抱著我，咬著我。”

“便是不見人又如何，我只要見到清杳就好。”

年眉眼喜悅：“一間屋子，我和清杳待一輩子，時時刻刻在一起，何嘗不是天底下最好的事。”

姜清杳：……

沈觀又犯病了。

也不咬了。

姜清杳扭來扭去，要下去。

沈觀呼吸漸重，姜清杳不敢了。

咬著：“我要去沐浴睡覺了。”

沈觀低著眼看，聲音啞了：“晚點一起。”

姜清杳不要，一個勁兒搖頭，這幾日沈觀都好過分，睡覺的時間都比往常了，夜裏被他粘著，晨起也被他抱著。

好幾次沈觀在裏面埋了一夜，早上姜清杳被他的反應弄醒了。

姜清杳暗暗想，該請個郎中來，再給沈觀開些降火的藥膳。

他好像想把先前被趕去書房睡的那些日子都一次討回來。

姜清杳的抗議無效，被沈觀吻著，哄著，用那張漂亮蠱人的臉蛋裝可憐。

年讓扶著桌案。

他從後抱住。

姜清杳的都被他的吻吞去了。

累了兩場，沈觀也知道這幾日有些過分，沒敢再來，怕姜清杳惱了一日都不理他，抱著姜清杳沐浴洗過後，才睡。

姜清杳這幾日睡得昏昏沉沉的。

本就是睡覺的人，早上睡到日上三竿的時候，中午還要睡一個不短的午覺，這幾日被沈觀纏著，更是睡得長些。

看著看著話本就睡了。

以至于殿試前一晚沈觀難得沒纏著，還千叮嚀萬囑咐要姜清杳早起，等著沈府的人送消息，第二日姜清杳仍是睡到了快午膳時候。

蕓香半夏也得了姑爺叮囑，晨間喚了一次，小姐沒醒，眉眼間很困倦。

兩個小丫頭在姑爺的賞銀裏和小姐睡得飽飽的兩個選擇裏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放棄賞銀，讓小姐睡到自然醒。

兩人商量著，等小姐醒了，要怎麽不經意的和小姐訴說們的忠心，重得小姐的心。

畢竟你瞧，姑爺要小姐早起，一點也不心疼小姐。

不像蕓香半夏，憐惜小姐睡不飽，連賞銀都不要了，要小姐睡到自然醒。

兩個小丫頭笑嘻嘻的，滋滋的等著姜清杳睡醒誇們。

姜清杳醒來的時候，就見到了沈觀，他今日一襲裝扮格外俊，可臉很差，眉眼郁郁，耷拉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旁兩個小丫頭也耷拉著腦袋，手指攪著角，大氣都不敢出。

姜清杳剛睡醒，還有些懵，不知道這三人的架勢是怎麽回事，抱著錦被坐起來。

剛睡醒的聲音有些喑啞：“沈觀？”

坐在一旁郁郁的沈觀聞言立時擡頭，他打量姜清杳一眼，站起來去倒了杯茶，遞給姜清杳喝。

姜清杳喝過，潤了，嚨也舒服些。

沈觀就盯著瞧。

“清杳，你分明說好了要來看我游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