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能比那勞什子秦軒更高大……

也正因此, 姜清杳格外揪心姜縣令那邊的進展。冷臉侍衛被沈觀派去過一趟，見過姜縣令，將山莊那些人手都調給衙門用, 又帶了姜縣令的信和當地姜清杳吃的東西來。

但自從這封信後，姜清杳便再沒收到姜縣令從寄來的信件。

一連寄過去幾封, 都杳無音信。

這樣的時候，這樣的事，那批流寇又都是窮兇極惡之徒, 地勢險峻, 追逮窮寇之時，若是一個不慎, 後果讓人不敢深想。

姜清杳一顆心懸得高高的。

從前日起就開始準備馬車，預備回去了。便是幫不上什麽忙, 知道姜縣令的安危都好。

沈觀見焦慮, 便也不說什麽輕飄飄的安話，幫著姜清杳一起收拾，又先派了幾個親信快馬前往。

姜清杳問了門房，又跑去沈府問過, 都沒有收到的信件。

臨走前, 沈竹雨和沈思菀承諾會幫留意著。

回來的時候, 姜清杳神不安。皇上召了沈觀宮伴駕, 沈觀離開的時候, 姜清杳的腦袋，和說：“岳父不會有事的。流寇盛行, 可能正焦頭爛額著。今日進宮，我會同皇上告假，待我回來的時候, 小伍應當將車馬都安排好了，我們立刻便出發回去。”

姜清杳應聲。

沈觀進宮去，甫一進書房，皇帝便拉著他坐下，讓醫給沈觀把脈。

“君珩，這一回你是代了朕過了。”

皇帝見沈觀袖拉上，出傷的手腕，忍不住皺眉：“朕已決了呈上此的人，雖說調查一番，卻線索斷在了繳獲這批香料的人那裏，咬死了只是為了投機討巧，聞了此香覺得特別，獻上來以求能嘉賞。”

沈觀沉一會兒：“京中好香，皇上更喜異香，早已不是，若只是見機投巧，這也未嘗說不通。只不過，從宮外獻上此，層層遞上，期間竟沒有一人發現蹊蹺，便讓此落到皇上手中，是否有些說不過去了？”

“臣以為，或許獻上那香的人不過是被推出來的靶子，而嚴加審查所有經手過此的人，說不定能有意外發現。”

如果真有人包藏異心，想要借此謀害皇帝，那麽定不會是那個明目張膽呈上來的小嘍啰。且不說每一樣獻進宮裏的東西都要檢查過，更別提遞到皇上手中了。

最重要的是，只是普通人，是很難尋到門路，又找到人牽線搭橋，將這東西順利的送進來。

沈觀自得知香牌蹊蹺後，又接連得知了此和正興盛的流寇一案有關，不由得深思，獻東西的人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總之這背後定還有一個無形的手，做了順水推舟，給其大行便利的作用。

能在戒備森嚴的皇宮做到此事，若不是三公九卿，也是皇親國戚。暗地裏侵蝕朝堂後宮已深。

而新帝不過登基幾年，基本就未穩，若就此放任，後果不堪設想。

幾乎是一瞬的功夫，皇帝也想清了其中關竅，面沉如水。

沈觀見皇帝已有定念，便不再多說。

醫給沈觀把過脈，向皇上稟告：“回稟皇上，沈學士已無大礙，不過裏被邪香侵，調養一段時日便無礙了。”

沈觀一聽，立刻便道：“既如此，臣想告假幾日。”

皇帝：……

宮裏醫把脈，都有話。怕自己擔責，無礙也能給你說小恙，不管你打了個噴嚏還是什麽，都能給你說一套休養一段時日的話來。

皇帝在宮裏這麽久，自然門清，才聽懂醫言下之意，看著生龍活虎的沈觀便一刻不停的借機告假了。

不過瞧他樣子，怕是進宮來前就想好了，才能這麽不假思索。

皇帝和沈觀也是老相識了，一語穿：“上什麽事了？要去哪裏？”

沈觀：……

他誠實道：“想回一趟。”

接著，沈觀眼神閃爍，抿又說：“皇上有所不知，微臣的岳父乃是縣令姜忠元姜大人，在縣令一職數年，有不政績且百姓都戴。”

“有所不知”的皇帝：……

他能不知道縣令是他岳父嗎？沈觀婚前，每一日都能寫出數封信件來同他征詢婚事事宜，提過不次該備什麽禮送給岳父才能討岳父歡心，最後還是皇帝給出了主意，送了手串和龍井投其所好。

沈觀想為岳父在皇帝前言臉的心思再明顯不過。

只看年自己耳也通紅便知道，他也是第一次做這種諂君上為了他人言的事。

皇帝看眼他手腕，著鼻子，配合說：“嗯，有所耳聞。”這個有所耳聞倒是不假，姜忠元前些年也破了幾個案子，讓皇帝有些印象。不過都是小案子，只特別些，犯不上格外提拔，只賞了些東西就是。

沈觀便又皺眉道：“近日流寇逃竄到深山一案，也落在了姜縣令手裏，不過險峻，流寇兇險，已有幾日不曾和有過聯系，很是擔心。”

皇帝沉思一會兒，轉頭問一旁的全福：“朕記得，流寇一案已有了斷。”

沈觀愣了一下，目也轉過去。

太監全福便躬：“皇上好記，今兒晨間就有信使來報了，本是預備回京敘職的秦都尉，途徑，秦都尉帶著一隊輕騎，同縣令一同剿滅了流寇。事關重大，秦都尉便同姜縣令一同來京敘職，算算來信時日，該是過幾日就要到京城了。”

沈觀松了口氣，又問：“信中可有說傷亡況？”

太監全福見皇帝點點頭，接著說：“流寇近百，生擒十九人。衙門捕快重傷二人，縣令輕傷。秦都尉左臂中了箭。”

沒有重傷安危便是天大的好事。

沈觀放下心來。想要告辭，回去和姜清杳分這個消息。

皇帝便按住他：“急什麽？朕讓人去報便是了。”

醫診脈完，才說了一句話，便被沈觀截斷了，方才沈觀問全福時，醫幾次言又止。

沈觀才安靜下來，手回去。

醫仔細查看了他舌尖和手腕的傷口，說：“沈學士舌尖傷痕已近愈合，只手腕上的傷痕太深，恐怕要留下疤痕。”

一聽疤痕二字。沈觀臉立刻便不好看了，擰眉看著自己手腕數道長一指的傷痕，很是懊惱：“有這麽嚴重嗎？”

醫點點頭，比比劃劃：“這傷太深。”

沈觀眉眼懨懨，仍是不死心：“那勞煩醫給我多開些祛疤的膏藥吧。若有能祛疤功效的湯藥，也一并多開些。”

醫：……

傷都沒結痂，哪來能祛疤的湯藥呢？

聞所未聞。

有點為難但還是道：“沈學士這傷都還沒痊愈結痂呢。好好將養，待好了後，再配合祛疤的藥膏，興許能淡些，不仔細瞧也看不出來。”

沈觀一聽，更郁郁了。

皇帝無言一陣，都顧不上還有旁人在了：“行了君珩。你好好養著，屆時我這兒上好的祛疤膏藥都賞你，必不會讓你留下疤痕。”

再說了，男人有點疤怎麽了。這沈君珩，幾年不見，倒是變得格外在意容貌了。

皇帝讓人備了許多藥材送到府上。

沈觀回府後，先將姜縣令的好消息告訴了姜清杳。

姜清杳問來問去，得知姜縣令只是了點小傷，終于松口氣。眉眼喜悅：“太好了。”

轉念又抱怨：“爹也真是的，分明知道我會擔心，竟也幾日不給我來信。”

姜清杳又高興又氣惱，嘟囔了幾句，又開開心心的去吩咐人收拾屋子。

姜縣令來京城敘職，定是要住一段時日的。

蕓香半夏一聽姜縣令要來京了，也高興，飛奔著就跑去收拾院子，打掃四。

姜清杳想著爹，哼著歌，又找人要給姜縣令裁新，裁好了，想著姜縣令穿上一定神。

若是姜縣令能就此留在京城就好了。

姜清杳冒出這個念頭，又想起爹前些年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抱負的。

奈何姜清杳對這些一竅不通，跑去問沈觀。

沈觀正收拾書房，見來了，瞧著竟有些慌張，腳下險些一踉蹌摔倒。手裏的一堆書也松開掉在地上。

姜清杳懵了下：“我嚇到你了？”

指指自己，怎麽沈觀一見到來，好像做賊心虛一樣的。

問歸問，沈觀的手腕著傷使不上力，姜清杳上前，準備去幫沈觀將那些書撿起來。

沈觀張道：“不用。我自己來。”

姜清杳從門口走進來，不過三兩步，沈觀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幾本書撿起來放進屜裏。

姜清杳：？

什麽病？

有些狐疑，但因著沈觀有將春宮畫套著書封當書看的先例，再配上他做賊心虛的樣子，姜清杳先為主，給沈觀下了定論。

但姜清杳另有要事，托腮問：“沈觀，你之前不是同我說，這案子很要，若是辦了，說不準有大賞賜嗎？”

“你說，這大賞賜，有沒有可能是給我爹升個遷啊。”

正如姜縣令看兒哪哪都可一樣，姜清杳看爹，也覺得爹這些年在縣令一職上做的極好，有功有資歷，待人親和，對事負責。

姜清杳覺得，正該給姜縣令升個當當呢。

沈觀低著眼想了想，笑：“自然是有的，便是沒有升遷，金銀上的賞賜也不了，端看皇上如何決定了。”

姜清杳一聽沈觀這樣嚴謹的人都說有可能，便覺得姜縣令升遷一事有，便是沒有，也能富貴一場，左右都是好事來著。

姜清杳眼珠子一轉，又問沈觀：“沈觀，翰林院學士是幾品？”

沈觀有問必答：“正五品。”

姜清杳想了想：“我爹是正七品。”

沈觀點頭：“是。”

姜清杳就雙手合十，閉著眼睛，許願說：“希皇上能給我爹個從四品的京當當。”

這話說的，好像職在裏都是兒戲，許個願便能給姜縣令求來個從四品的京了。

但煞有介事的，許完願再睜眼，眼睛亮亮的，好像這事兒就板上釘釘了一樣。

沈觀莞爾，也有點好奇：“為什麽是從四品。”

姜清杳不假思索，神狡黠：“剛好你一頭。”

岳父要有岳父的氣勢！

沈觀便笑，也學著樣子朝拱手：“那希清杳許願真了。”

姜清杳的許願沒有真。

但還是很開心。

因為姜縣令兩日後到達京城，派了邊的親信來先和姜清杳闡明了這些日子的瑣事，自己馬不停蹄的和秦都尉進宮敘職去了。

親信把這些日子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姜清杳。

姜清杳忍不住驚呼，其間兇險，便是連聽著都揪心。

姜縣令親信看一眼一旁的沈觀道：“縣令大人說，多虧了姑爺那些識深山的人手，一開始便進展順利，抓到一個出來采買食的流寇，拷問出了他們的藏之地，省了我們大家不功夫。”

姜清杳聞言，當即便星星眼的看沈觀。

“沈觀，這次真是太謝謝你了。”

沈觀克制著自己不去看姜清杳主拽他袖子的纖白小手，面上格外謙虛的笑。

一邊腦海裏已經有了姜縣令見到他時，握著他的手，和他慨，君珩啊，當初我沒看錯你，你就是清杳的良人。這話姜縣令說過兩次，沈觀每回聽了來自岳父大人的認可，都格外興。

他分神之際，姜清杳已經又全幅心神的又投的去聽姜縣令親信的彙報。

年臭屁的沉浸在他的幻想裏，一邊想，一邊還謙虛道：“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但他話沒說完，那邊傳來姜清杳的驚呼。

姜清杳已經松開了揪著他袖子的手，雙手握著，格外驚訝：“是大表哥替我爹擋了一箭嗎？”

聽清那幾個字的沈觀，臉立刻一僵。

那邊姜縣令親信又道：“是，是夫人娘家的秦表哥。當時流寇已剿滅大半，卻一時不察叢林裏還躲著一個，只因那些日子都是我們縣令親力親為，帶著人揪出了不流寇的窩，這才遭了記恨。那人躲著，朝縣令箭的時候，被咱們秦都尉發現，卻來不及阻止了，只能護著縣令。”

親信也是姜府的家生子，待了許多年，夫人還在世時，便過恩惠，將夫人娘家有出息的公子也認作一家人，這會兒說話間也是與有榮焉之。

“咱們都尉才在邊境立了功呢。這回定是一門雙喜，都有賞賜了。”

姜清杳也笑瞇瞇的：“是呢。”

半晌，又擔憂道：“只是表哥傷的如何了？”

親信搖搖頭：“小姐不用擔心，沒什麽大礙，都尉說了，正好回京敘職這些日子好好休息一下。”

姜清杳松口氣：“那就好。”

這會兒被喜悅充斥著，也沒注意到沈觀的不對勁，年漂亮的眉眼懨懨著，見姜清杳原本在他上的注意力也沒了，不由得更郁郁。

但這是好事，姜縣令年紀大了，能因此吃了一番苦頭。

沈觀勉強牽起一點笑意，怕姜清杳誤會他為什麽懨懨不語。

卻沒想到自己只是多想，姜清杳聽完消息，已經起，換了一漂亮的裳，打扮得妥妥帖帖，又催蕓香半夏也換一最好看的，預備去宮門等著接姜縣令回府了。

姜清杳再看一眼坐在那兒的沈觀，上下打量他。

年生得好看，穿什麽也都是俊模樣。且他今日這一裳也是新做的。

姜清杳便放棄念頭，沒喚沈觀換裳了。

這一幕落在沈觀眼裏，卻變了滋味。年抿，強打起神，較勁兒似得，自去換了一更顯得人修長俊的袍，又束玄玉帶，配白玉冠，俊無儔。

再對鏡自照，冷著臉問小伍：“你覺著這樣穿，能比那勞什子秦軒更高大嗎？”

聽聞將軍多高大威猛。

沈觀量不低，但年氣更重些，打眼一瞧，只會給人驚豔之，卻如何都不會能讓人生出這人高大威猛的慨的。

沈觀自然知道，但他早前便猶疑姜清杳偏好高大的男子，這會兒要去見那秦軒了。

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落了下風。

冷臉侍衛被自家公子神神的進來，卻是這個問題，無言一陣，沒什麽表：“卑職沒有見過秦都尉，做不了比較。”

但小伍想了下，說了句實話：“但公子這打扮，卑職想，夫人應該會喜歡的。”

總是旁觀者清的。

冷臉侍衛常日裏都跟在沈觀後面，沈觀又常日裏都跟在姜清杳後。

自然而然的，便將兩人都觀察在眼底。

有時候無聊，就數公子今日穿得什麽什麽樣式的衫，夫人走在一旁，瞧了幾次。

最後做個統計，得出結論。

公子這會兒新換的這袍樣式甚至連料子上的繡紋都是夫人喜歡看公子穿的。

沈觀聽了，格外高興，決定賞他半年的月銀。

冷臉侍衛都不冷臉了，喜形于，誰能料到上班時間魚開小差也能加薪，這真是意外之喜。

總之沈觀聽了，走出門的時候都刻意的整理過儀態，將服褶子都平。

俊年行走間一風儀，姜清杳一擡頭就見到這一幕，果然驚豔，眼睛亮起來：“沈觀。”

沈觀淡淡嗯了聲。

姜清杳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年強撐著沒什麽表，通紅的耳已經出賣了他。

姜清杳看了一會兒，才不舍的挪開眼。

還誇他：“你特意新換的？這一格外俊。”

沈觀抿，：“不是，方才茶水不慎打翻了弄髒了裳，無奈之下，只好換了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