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怎麼不像討伐攝政王一樣為難他？

中午回去的時候，合歡累的抬不起手指頭，旁邊床一，瓊寧回來躺下，上有一點酒氣。

屋子里早收拾妥當，半點不見早上的忙，被褥換了新的，床帳子也換了一床藕荷繡蝴蝶的，合歡不想去想當時丫鬟們的神，不由悄悄瞪了一眼旁邊這人。

“父王沒說，下午是個什麼章程？”

瓊寧同樣累的眼皮也不掀開，只手過來扣著的手。

“老樣子，聽先兒說書，口技，看樂坊的舞。”親戚們忙前忙后的，到底要謝上幾天。

“你累了。”瓊寧嘆了一聲，“我再如何也有父王頂著，叔伯兄弟們諒，凡事也不來尋--”

他還沒說完合歡便道：“我倒喜歡和們說說話，也長見識，不煩悶，戲看多了也無趣。”早就有困意，說話時便已如在夢中，瓊寧聽出來，倒不去尋說話了。

約莫兩柱香的時辰過了。金雀兒按著吩咐，將兩人喚醒，合歡先醒了，見瓊寧還歪著，便推了推，又見他還不醒，就拿來一柞兒頭發在他臉上繞圈。

饒有興致地問：“醒了沒？”

果見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合歡得了趣戲弄人，見他醒了就要撂開手，卻被人突兀地一攬，跌在他懷里。

“再睡一會兒？”

合歡索在他耳邊他：“瞧這人，怕不是瘋了，滿院的親戚等著，竟也不說早些招待，還要賴床。”說的外間丫頭們都笑出聲。

拉著瓊寧胳膊，“快起快起，不然呵你。”

說罷故意拍拍手，以示自己準備好了。

瓊寧被拉的起，卻一個不防枕到肩上。

金雀兒拿來下午要穿的裳過來，合歡看了看：水紅間，上墜珍珠瑪瑙珠子串的步，上邊是鵝黃對襟小，繡了各各樣的秋陪襯，緣口袖口滾了一圈兔，可極了。金珠兒抱著大氅進來：“看看奴婢找到的這個。”

卻是白狐攢的披風。

合歡心知不能再玩鬧，忙推了他起了，小丫頭過來梳妝。

這小丫頭是王府撥來當值的，生了一雙巧手，合歡每每見頭上的發髻都比旁人出彩，便來。

小小年紀也麻利，幾下就扭了一個好看簡單的發髻，又打開旁邊妝奩盒子，挑了一只金釵上。

“想是公主多年的，雖時日久樣子卻比如今俏款式更配公主，我從沒在外邊見過。”

合歡卻看著眼，依稀和王府準備的相似，沒有細思，只以為是湊巧。

眼睛瞥一眼鏡子里，瓊寧正喝碗清茶醒神，他作倒快，已經換了一件藍圓領袍，頭發束起。

“哎，三朝回門我不打算去宮里。”合歡邊說，邊從鏡子里打量他的神。

瓊寧將手里的茶杯放下，想了想道：“廣仁寺離京里還有一段距離，近日下了雪，也不知道后邊是什麼景，看來我們得去很久了。”

合歡也不意他知道父王母妃牌位放在哪里，略有些驚訝，不過，他本來就是這樣萬事想的細致。

這麼不好，偏偏還要思慮頗深--

合歡心里一暖：“等咱們回來，已是臘月，看起來，能借機在外頭松快好一段時日了。哎，寺里的齋飯雖好，但吃上幾日也要膩了。”

難得去拜祭，不得做幾天法事聊表孝心。

瓊寧思索片刻，眉頭輕微皺了皺，合歡以為他會勸忍耐一會，反正也不過幾天，下山后多吃的還不是取之無盡，已經想好，要借此機會騙他許諾帶自己吃遍京城食。

誰知瓊寧卻說：“山下都是農田農舍，也沒有酒家，不如我令陳昱每日去找獵，烤來吃？”

合歡瞬間扭頭看他，眼睛瞪得大大的。

丫鬟們也愕然。

實在是瓊寧長了一副謙謙公子的皮囊，看上去應是個重規矩，絕不會為口腹之破壞世俗規則的人，但他偏偏就這麼說了，還說的理所應當，仿佛向來就是這麼做的一般。

這真是--

太好了！

反正佛祖和父母必定不會怪，唯一擔心的是這個新婚夫君會不會像個夫子一樣嘮叨管束，現在好了，所有人是一條線上的螞蚱。

合歡不由更期待些。

*

頂著寒風，合歡到外間下外邊的大氅，又換下沾了雪的靴子。

屋里熱烘烘的，里間更是。

丫鬟迎過來，裳的裳，遞帕子的遞帕子。

合歡是囑咐管事將晚食送去各人房里后才回來的，夜里冷，倒不如各自吃飯便宜，此刻已是腸轆轆，剛從花園轉過來，又上那頭過來的瓊寧，兩人凈了手坐在炕上。

丫鬟們將飯食放桌上，合歡吃辣，靠近的菜式，是紅滋滋麻辣辣一片，有舊日腌的小菜，清脆爽口，有廚子新進的菜式，都嘗了嘗，味道不錯，便金珠兒看賞。

“這位蔡婆子是川省來的，府里沒人的菜，整日沒趣，如今世子妃娘娘來了，就這一口，就是沒有賞賜心里也樂瘋了。”丫鬟云牙道。

“何止啊，娘娘一來，那針線房，花房的，首飾房的，還有一應管出行的姐姐婆子們，都喜得什麼似的。”

合歡被們的說笑逗樂了，卻看瓊寧夾了一片菜葉，看不見油水，周圍的菜式都是那種樣子，比素齋還讓人難以忍。王府的廚子都是各地找來的，白面饅頭都能做出個花來，堂堂世子吃這種飯食--

于是夜間睡覺時便問了，不然話藏在心里，實在堵得慌。

對方話音平平，仿佛習慣一樣：“是父王吩咐的...我時子不好，父王便命廚房做這些好克化的，口腹之當然抵不過平安了。”

合歡有些同地看著他，真能忍啊，天天吃那種菜，跟個兔子有什麼兩樣。

試著提出自己的建議：“你如今大了，自然要多吃一些，這才有力氣，這菜譜該改一改了。”

那頭沉默一會，合歡沒聽見聲響，就抹黑支起往過看，卻聽他悶悶道：“...世子妃嫌我沒有力氣麼？”

合歡連忙否認，心里一慌：“并無此種意思，只是時移事異，時的事，長大怎麼作數？”

那邊不說話了。

合歡卻腦袋一歪，說到力氣上，默默又移子，離那邊遠了許多：其實他的力氣還是蠻大的。

就這樣過了許久，似睡非睡之際聽見有人道：“也不是所有人，都當時的事不作數。”

【作者有話說】

奚瓊寧：你說到底何事才是真的，你說的話我什麼時候沒有當真過！

孟合歡尷尬而笑，兩只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最隨口說，說過就忘，哪里能想到竟然有人要為小時候的話負責！悔啊，早知道就不大了。

第30章 悶氣

◎所以他這悶氣是怎麼生的？◎

一夜醒來，兩人無事，合歡舒舒服服睡了一晚，倒沒有第一晚那麼煎熬，不由心道：“以后都這般晚上什麼也不做，只是睡一覺，倒也不錯。”

卻沒見瓊寧影子，便問：“他去哪兒了？”

金珠兒知道問誰，便答：“世子一早起來就出去了，奴婢不知道他去哪，只代不要吵醒公主。”

合歡以為他有事要忙，便沒有理會，只是收拾好，又拿出琴來彈一彈。

中午時，合歡送完親戚，也沒看見他影子。

金墜兒回道：“公主，方才世子的小廝陳昱來回，說是世子在書房有事，午飯便在那邊吃了，公主自己用就是。”

合歡點頭：“原是這樣。”就沒再說什麼。

金墜兒有些急，世子這一看就是生氣了，偏公主不當一回事，夫妻之間，如果不立時說開，結疙瘩，以后就難解了。

是下人，也不好多，對主子的事指手畫腳，于是合歡要去膳房而不是書房時，急的心里直嘆氣。

“我的娘娘，您怎麼就來了，這廚房煙熏火燎的，沒得熏壞您。”

“公主，這是管廚房的宋嫂子。”金珠兒道。

合歡看著行禮，只問：“世子的飯做好了嗎？可送去了？”

宋嫂子陪笑：“才剛送去。”

金墜兒心里也是一空：原以為公主來此是為了玩樂，沒想到是為了世子，也是，帶著飯過去說說話，有什麼了不得的，心里就一松，料又說，飯剛提走，這一一松，最是難挨，不由暗罵：小蹄子們，送那麼快做什麼。

合歡想的不如多，只是昨晚聽見他自小吃的那麼慘，作為新婚妻子，救助小可憐的心思不由冒出來；何況，確實知道不方子，又好吃又養，便著意為他改善伙食，只是偏不湊巧。

“既然提走了，那我們便回去吧。”的心思也飛回院子，想來屋里也擺飯了。正要，卻見世子邊伺候的鄭林兒進來，后頭小廝們提著飯盒進來，宋嫂子忙迎上去：“這是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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