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后的校園格外安靜，只剩下蟬鳴聲在樹梢間此起彼伏。

林星野推開教室的門，發現季宴禮已經坐在了位置上。

過窗戶灑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好看的廓。

"來了？"

季宴禮抬頭，出標志的笑容。

他總是這樣，笑起來眼睛會彎月牙，讓人不自覺地也跟著心變好。

林星野點點頭，在他邊坐下。

桌上擺著標準答案和計算，翻開答案冊，指尖微微發抖，這是決定命運的時刻。

教室里陸續來了其他同學，大家都在埋頭算分，只有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

林星野能覺到季宴禮時不時投來的目，但不敢抬頭，生怕泄了心底的期待。

他們約好了要考同一所大學——海市大學。

這個約定從高二就開始，每次模擬考后，他們都會互相鼓勵，一起分析錯題。

季宴禮總是說："以你的績，肯定能考上。"

而會回敬一句："你也是。"

"我算完了。"

季宴禮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一抖。

"685分。"

林星野的心跳了一拍。

這個分數，足夠上海市大學了。

加快手上的作，終于在最后一題上畫下句號。

"682。"輕聲說。

季宴禮猛地轉過頭，眼睛亮得驚人。

他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麼，但這時班主任走了進來，開始統計大家的估分況。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格外漫長。

林星野心不在焉地聽著班主任的分析，余卻一直注意著邊的靜。

季宴禮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這是他張時的習慣作。

終于，班會結束了。

同學們三三兩兩地離開教室，有人歡呼，有人嘆息。

季宴禮卻坐著沒，林星野也沒有起。

教室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林星野。"季宴禮突然開口，聲音有些啞，輕聲開口問道："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覺心跳快得幾乎要跳出腔，點了點頭，臉頰微微泛紅。

"記得。"

"那..."季宴禮轉過，直視著的眼睛，"如果我們都考上了海市大學，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嗎？"

過窗戶灑進來，在他的睫上投下細碎的影。

林星野看見他耳尖泛紅，手指攥著角。

這個平時總是游刃有余的年，此刻卻張得像個小學生。

"我愿意。"聽見自己說。

季宴禮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像是盛滿了星。

他小心翼翼地握住的手。

"那說好了，九月，海市大學見。"

"嗯，說好了。"

蟬鳴聲依然在窗外喧囂，但這一刻，林星野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

海市大學的櫻花開了又謝，轉眼已是來年四月。

林星野看著不遠櫻花樹下，兩人握的手，心臟猛地收了一下，手中的課本差點掉落在地。

一年前高考完那天的話，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又一遍。

只不過此時季宴禮的對面并不是，而是一個陌生生，穿著淡的連，長發及腰，仰著頭對季宴禮說著什麼。

后退一步，轉就要離開。

"小野！"

后傳來季宴禮急促的喊聲。

沒有回頭，加快腳步往反方向走。

耳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季宴禮很快追了上來，一把拉住的手腕。

"你聽我解釋！"他的聲音里帶著慌，焦急的開口解釋道："那是我表妹，今天突然來學校找我..."

林星野停下腳步，卻沒有轉。

能覺到季宴禮的手心全是汗，握著手腕的力道有些發。

"真的，是我姑姑的兒，從小在國外長大，這次回來探親。"季宴禮繞到面前，"你看，我們長得是不是有點像？"

林星野這才抬起頭，仔細打量那個站在不遠的生。

確實，的眉眼和季宴禮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笑起來時彎彎的眼睛。

"表妹比較熱，剛才是在跟我撒。"季宴禮無奈地笑了笑，"你知道的，國外長大的孩子都比較開放。"

林星野覺臉頰有些發燙，剛才的反應是不是太沖了？

"對不起..."小聲說。

的脾向來隨心，能進能退。

季宴禮松了口氣，手了的頭發。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應該提前告訴你的。"

他轉朝表妹招招手，示意對方過來。

"小萱，過來認識一下。"

表妹蹦蹦跳跳地跑過來，好奇地打量著林星野。

"這就是嫂子嗎？表哥你眼真好！"

林星野的臉更紅了。

季宴禮輕咳一聲，"別說。"

"我哪有說！"表妹眨眨眼，"哥你們不是男朋友嗎？而且你手機屏保都是人家的照片，錢包里還放著..."

"小萱！"季宴禮急忙打斷，耳尖泛紅，"你不是說要吃學校食堂嗎？我帶你去。"

看著季宴禮慌的樣子，林星野忍不住笑了。

……

時如梭，又是一年暑假，林星野拖著行李箱站在家門口。

鑰匙進鎖孔的瞬間，忽然有些恍惚——上一次回家，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

"小野！"門從里面打開，外婆驚喜的聲音傳來。

比半年前又瘦了些，但神很好，圍上還沾著面。

"外婆。"

林星野放下行李，給了外婆一個擁抱。

"快進來，外公在書房。"外婆接過的行李，"知道你要回來，他特意今天沒出門下棋。"

林星野換上拖鞋，輕手輕腳地走到書房門口。

門虛掩著，看見外公戴著老花鏡，正在看著一份報紙，書桌上擺著他們一家三口的合照。

"外公。"輕聲喚道。

外公抬起頭，鏡片后的眼睛閃過一笑意。

"回來了。"

他放下報紙，開口問道："大一生活已經結束了，覺怎麼樣？"

"好的。"林星野走進書房，"就是有點想你們。"

外公點點頭，示意坐下，"那個季家的小子，對你好嗎？"

林星野臉一紅，"外公..."

"我都聽說了。"外公摘下眼鏡，"季氏集團的獨子，在學校很歡迎。"

"但他對我很好。"林星野急忙解釋，"我們..."

"我知道。"外公打斷，"你外婆去看過你們幾次，說那小子還算靠譜。"

林星野愣住了，原來外婆一直在默默關注著。

"不過，"外公話鋒一轉，"你要記住，不管對方家世如何，最重要的是人品。我們林家雖然錢財比不上季家，但也不差。"

"我明白。"林星野鄭重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