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庭進柳家第一件事，就是跪在老爺子面前懺悔。

說的十分容又走心，把老爺子都快說了。

他又上樓哄了柳曼半個多小時，才讓展去換禮服。

酒店他早就安排人準備好了，只等兩家人過去。

張蕓接到通知后，第一時間打電話給顧茉，讓趕去酒店。顧茉到包房才發現絮野沒有來，給發信息問到哪兒了。

民政局大廳的廣播喊了好幾遍，絮野也沒有。攥著那張號碼牌，盯著門口的方向沒放。

旁邊有工作人員提醒，“小姑娘是不是到你了？”

絮野微微點了點頭。

“快過去吧，過號得重新取。”

頭發，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阿姨好像看出什麼來，試探問:“你對象……走了？”

絮野把小紙條一團，依然看著門口。

早在半個小時之前，就猜到了。

沒走，是心里還抱有一希，也許他會來。

顧茉的第二條信息發過來，才點開看。

【小野，你沒來小叔的訂婚宴嗎？】

屏幕上落下幾滴眼淚，那一行字被暈的看不清。輕輕去了淚漬，在消息框輸:【小茉莉，我有事去不了。麻煩你替我和小叔說一聲，祝他永遠幸福，萬事皆勝意。】

廣播在喊下一個號碼，絮野起，往門口走。明明是很短暫的一段路，卻覺得每一步都走的很艱難。

每一步都沉重地踩在的心里，把的心踩得模糊，四分五裂。

門簾掛了自播放的提示音:“祝新人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絮野抬頭，天空灰蒙蒙的一片，氣很低，風雨來。

明明來的時候，一片晴朗。

點開手機，注銷了那個社賬號。提示注銷功的那一瞬間，心里空了一大塊。

那里記載了對顧庭的所有愫，此刻，都埋進了土里，再也不會重見天日。

……

顧茉看完小野的消息，抬頭看向對面的小叔。

覺得小野不是沒時間來，而是本沒人通知。

“小叔，你小野了嗎。”

顧庭臉微怔，淡淡的回了句：“沒空。”

顧茉嘟著，有些不高興。“怎麼可能沒空。”

顧庭不再接的話，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柳老爺子說：“阿庭啊，下個月初把婚禮辦了吧。”

顧庭扯著角笑，“好，都聽您的。”

柳曼把子靠過來，附在顧庭耳邊說：“等結了婚，你總該我了吧。”

顧庭放懶散的樣子湊過去，玩味地說了句：“你爺爺要是同意，今晚就行。“

柳曼嗔地打了他一下：“你明明知道我爺爺封建。”

顧茉在對面看的一點食都沒有，拿著手機給絮野文字直播，連顧庭和柳曼的打罵俏也告訴了。

那邊卻遲遲沒回，一點反應都沒有。

顧茉覺得無趣，打開手機玩起游戲來。哪知道中途爸爸發來視頻，被迫當起了手機支架，給他全程直播了整個飯局。

最后還是強烈給顧庭使眼，他才和爸說了句，大哥，你去睡吧。

電話掛斷之后，顧茉松了一口大氣。早知道也不來了，又累又無聊。

上洗手間回來的路上，到了正在煙的小叔，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背，打趣道：“哎呀，小叔，以后就是有婦之夫了，沒自由咯。”

顧庭彈了彈手中的煙灰，“你得意什麼，下一個就是你。”

“我還小，都沒談夠呢。”

顧庭看了一眼手機，“小野聯系你沒有？”

“說祝你幸福，萬事勝意。”顧茉把手機亮給他看，“但是我給發了好多消息都沒回。”

顧庭掐滅煙火，掏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連一個電話都沒給他打。

“你打個電話，問在哪里。”

顧茉打通了絮野的電話，但那邊一直沒接。“估計是在圖書館調靜音了，以前也這樣。”

顧庭拿起自己的手機給絮野打，嘟了好多聲，沒有人應答。

他拔往門口走去，“小茉，你跟他們說一聲，我公司有急事先走了，晚上會直接去柳家參加家宴。”

顧茉一頭霧水，他剛剛哪里接了公司電話了？

顧庭在民政局找了一圈，也沒看見絮野。只在原本坐的椅子下看到那張被一團的號碼牌。

0226，他的生日。

與此同時，他手機彈出一條消息：【您關注的賬號已注銷，請添加其他用戶。】

顧庭的心臟被猛地撞了一下。

他剛準備打電話，顧茉的電話先進來：“小叔，小野給我回電話了，在圖書館呢。”

顧庭嗯了一聲，把電話掛了。

心里是說不上來的覺，酸楚，憋悶，刺痛……

他坐在椅子上，眼神空的看著前面屏幕上滾的號碼牌。最后視線聚焦在屏幕左下角的位置：0226（已過號，未辦理）。

天空下起了大雨，司機心的打傘到門口接他。

上車后，司機問他去哪里。

他回:“去柳家。”

語氣淡漠，下顎線繃，像是去上墳。

顧江給他發來信息:【新的資料已經發你郵箱，顧氏的這個項目必須要拿下。】

顧庭:【嗯，勢在必得。】

顧江:【訂婚快樂，準新郎。】

顧庭的臉上蒙上一層灰霧，他角下，迅速打了兩個字:【謝了。】

顧江:【昨天逃婚的事，怎麼說？】

顧庭:【不說。】

顧江:【翅膀了。】

顧庭點進了絮野的微信頭像，在聊天框打下一些字，又刪刪改改，最后全部清空，煩悶地把手機丟到一邊。

點燃一煙，吞云吐霧間看見了一個圖書館。

“停車。”他喊。

圖書館有三層，一樓是咖啡廳，二樓是售賣區，三樓是閱讀區。

他沿著樓梯走到了三樓，在靠窗的位置上看見那抹悉的影。周清冷，形單薄，孱弱清瘦。

低垂著頭，沉浸在書本的世界，仿佛這外面的一切都與無關。

他知道在發泄緒。

習慣把自己裝進書里，等心底的緒消磨才會出來。

顧庭在斜對面坐下，靜靜地看著。一直到手上的那本書看完，都沒有發現他。

他跟了一路，直到目送進了學校。

他發了個信息給顧茉，【有空去學校陪陪小野，別老讓看書，再看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