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湘順手接下秦肖燃提在手里的包，拉開拉鏈看到是羽絨服，表頓時暗了下，有點倉皇地說：“抱歉啊肖燃，冬了，媽媽都忘了幫你收拾冬天的厚服……你穿的也太了點，快去壁爐那烤烤火，吃完晚餐媽媽幫你好好收拾一下。”

秦肖燃抬了下，卻發現自己的腳像是被黏在地上，并沒有。

媽媽溫關懷的語氣，讓他既恍惚，又心悸。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過媽媽的關心了……

或許，是從來就沒有過吧？

那種藏在心深的貪和奢又冒了出來，阻止了他離家的腳步。

黎湘的心臟跳得飛快，快速往廚房走，盡量不讓兩個兒子看到窘迫的神。

知道自己虧欠最多的就是小兒子。

他突然肯回家，黎湘的心，既激，又害怕，生怕自己說錯什麼做錯什麼會把青春敏期的小兒子推得更遠。

……

黎湘在廚房炒菜的時候。

棉棉肚子了，自己走下樓來。

秦牧野走過去把抱起來，拋得高高的，反復拋了好幾次，還大笑著問：“小不點，怕不怕哥哥把你摔著？”

團子了自己空空的小肚子，嘟著抱怨：“二哥好稚，棉棉不想玩，棉棉了，想吃草莓布丁。”

秦牧野了的小鼻子，輕嗤：“想得倒，馬上就要吃飯了，不許吃零食。”

相了這段時間以來，秦牧野算是發現了，妹妹雖然人小小的一只，但是食卻很旺盛，對各種各樣的零食都充滿。

團子不太高興地皺了皺鼻子：“可是我真的了嘛。”

最近迷上了草莓布丁，口即化的味道好極了，遠比水晶果凍更好吃！

“吃完晚餐才能吃，聽話。”秦牧野把放在地下，回頭想人卻發現沙發空了，剛才還坐在沙發上的三弟不見了蹤影。

他眉頭鎖，抬高聲線，“肖燃？秦肖燃你人呢？草，溜了啊這臭小子。”

團子剛剛在三樓房間里并沒有聽見樓下的靜，茫茫然地問：“三哥哥回家了嗎？”

秦牧野有點煩躁地撓了撓頭。

他搞不懂步青春期的弟弟腦子里在想什麼，一時也不知道怎麼應付小不點。

他想了想，只能用大人的套話搪塞：“那個……你三哥要上晚自習，快期末考試了，他急著趕回學校用功吧。”

棉棉眨了眨眼，突然說：“我要去花園看看昨天跟媽媽一起種的小花開了沒有。”

秦牧野：“？”

昨天才種下怎麼可能這麼快開啊喂。

秦牧野沒理會無厘頭的妹妹，只當是小屁孩餐前想去院子里玩耍轉移注意力。

棉棉邁著小短，腳步跶跶地跑出來，踮著腳尖抬頭到東張西。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有一種直覺暗示三哥哥可能還沒有走。

下凡和媽媽大哥二哥團聚了，可是卻一直沒見到三哥和爸爸。

的記憶中有三哥哥模糊的影子。

他好像是個……害又溫的哥哥。

太想見到三哥哥了。

團子自己在花園里繞了兩圈，秦家老宅的花園對一個三頭的小團子來說很大很大，跑得氣吁吁，天又暗，到底是連個影兒都沒找到。

站在月下，有點沮喪地垂下小腦袋，掰著自己的手指頭玩。

就在這時，不遠突然傳來吱嘎一聲，是最外面的鐵門被推開的聲音。

團子下意識朝著鐵門看去，果不其然見到了一個年纖瘦的背影。

棉棉眼睛閃著，欣喜地朝他跑過去，卻在離他越來越近的時候，到一冷冰冰的寒意。

崽本能的自我防能力讓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嗓音甜甜：“三哥哥？”

秦肖燃的心臟像是趟過一道電流，他本不愿回頭，卻難以自控地轉了，正面對著。

棉棉終于看清了三哥哥的臉，潛藏在大腦深的記憶涌了出來，笑容甜甜地敞開兩只小胳膊，開心的連尾音都上揚：“三哥哥你終于回來啦，棉棉想你！”

然而杵在面前的哥哥，像是一座冷漠的孤山，他沒有毫笑意，眼里也冷得沒有溫度。

棉棉巍巍地自覺收回自己的小胳膊，無措又茫然地抬頭著他。

為什麼三哥看的眼神……這麼不友善？

就好像是個壞孩子一樣。

小朋友的心思是很細膩的，他們非但不笨，反而能注意到許多大人容易忽略的細節。

秦肖燃心里起初是有一懼怕的。

他無法想象一個死而復生的秦棉棉是什麼樣子。

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看，和在網絡視頻里看到的覺完全不一樣。

小小的一只糯糯，好像是被他的氣場嚇到了，小肩膀一一的，像只笨笨的鵪鶉。

秦肖燃忽然就松懈下來。

是了，就算是惡魔，也需要時間長，才三歲半，只是個手無縛之力的崽，有什麼可怕的。

他的手緩緩落下，冰涼的指腹在秦棉棉的脖子上。

的脖子是暖的，熱的，無比真實。

這一瞬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竟然會被秦棉棉死而復生的事實持續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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