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出酒肆，凜冽的涼風迎面撲來。

本就已有幾分醉意的裴稚綰，被這風一吹，只覺腦袋“嗡”的一聲，醉意徹底上頭。

腳步一個踉蹌，形搖搖晃晃，歪向一側。

裴珩硯眼疾手快，趕忙手牢牢扶住。

語氣帶著些許無奈。

“讓你喝點，勸都勸不住。”

裴稚綰順勢抓住他的胳膊，整個人地靠在他上。

仰起臉看向他。

醉眼蒙眬，氤氳著層水汽。

前言不搭后語：“反正有哥哥在。”

裴珩硯低下頭，目落進蒙著迷離水霧的雙眸里。

那雙眼眸似藏著無形的鉤子，人沉淪，攝人心魄。

裴珩硯純粹漆黑的眸，暈染上晦暗。

而后收回目，投向遠。

這雙眼眸，他曾兩度得見。

唯有他見過。

也只能他見。

裴稚綰腦袋昏沉，輕晃了幾下，目朝著遠的高去。

“哥哥，我想去那里！”抬手，指向城樓。

猶記，母妃曾言，只要自己站在最高，無論何方，母妃都能看見。

城樓高聳，地高，寒風更加冰冷刺骨。

裴稚綰登上城樓，只覺腦袋愈發昏沉。

朝下去，街市上熙攘的人群影影綽綽，模糊得好似蒙了層霧，辨不清模樣。

裴珩硯揮手示意，將四周守衛盡數遣退，只剩下了他與裴稚綰兩人。

“綰綰，把手出來。”裴珩硯輕聲對著醉意醺然的說道。

裴稚綰努力睜了睜迷糊的雙眼，形搖搖晃晃地轉過，正對著他。

“哥哥，怎麼了？”聽話地出手，另一只手扶住城墻，勉強穩住形。

裴珩硯探袖，取出一塊玉佩，稍一用力，玉佩輕巧分開。

他將其中半塊，輕輕置于掌心。

手一片冰涼，裴稚綰雙手捧起玉佩，端詳。

“綰綰，生辰快樂。”裴珩硯握住拿著玉佩的手，冷熱織。

一邊是玉佩的冰涼，一邊是他掌心的溫熱。

接著，他拿出自己那塊玉佩，與手中的相并。

兩塊玉佩紋理契合，恰似他們相依的誼。

“這玉佩本是一對，這一半送你，做生辰禮。”

裴稚綰凝著眼前重影的玉佩，甩了甩腦袋，努力想瞧得清楚。

“既然是生辰禮，哥哥為何不送一整塊？”烏溜溜的眼睛滿是純真，毫無心機與思量。

裴珩硯緩緩挲著手中那半塊玉佩。

注視著的眼睛，似是言有所指。

“因為，我們本就該是一對兒的。”

這玉佩，乃是同心佩。

在大晟，是人互贈的信。

寓意著心相連，不移。

收下此佩，便等于接納了他的意。

裴稚綰懵懂地輕點螓首，腦子里暈沉得厲害。

“也對，這玉佩本就對，理當一人半塊。”

玉佩收好后，突然間，一陣冷風吹過，瞬間走了大半的意識。

雙一，徑直栽倒在面前之人的懷里。

裴稚綰晃了晃腦袋，意識愈發模糊，只覺周有源源不斷的暖意將自己裹住。

歪著腦袋，仰起臉龐，眼神迷離縹緲，用力瞇了瞇眼，盯著裴珩硯。

過了許久，仿佛終于認出了眼前人，角忽然漾起一抹笑意。

帶著僅剩的一意識，聲音甜膩綿：“哥哥，你來找我了……”

酒醉人，本就傾世的容，此刻更添幾分勾魂。

姑娘漉漉的眼眸，直勾勾地凝視著他，幾縷碎發隨風輕舞，也撥著他的心。

裴珩硯的目寸寸勾勒著的臉，直至停在艷滴的上。

微張著，間猶存酒澤，的小舌若若現，好似在無聲地邀請他。

呼吸越來越近，氣息越來越躁......

就在雙相距僅有一指之遙時，裴珩硯靠著僅剩的一理智，猛地停住。

然而，沒躲。

他眸底的暗明明滅滅。

手順著后背的青，向上，握住的后頸。

那僅剩的一指距離，終究還是被他拉近，輕輕上的。

并未再有更多舉。

依舊沒有躲開，也未做毫反抗。

剎那間，裴珩硯腦海中那理智的弦，“啪”地一聲，徹底崩斷 。

裴珩硯扣住的后頸，將狠狠向自己。

滾燙的舌急切探。

輾轉廝磨。

懷中的人，被這狂烈的吻得醉意朦朧，軀如綿，得直往下。

裴珩硯順勢將抵在城墻上，一只手下，穩穩托住的纖腰。

不知吻了多久，細碎的嚶嚀從角溢出，又短又促。

醉得徹底，意識混沌，無法思考，也無法控制。

里的輕哼聲再也抑制不住，全都毫無保留地溢了出來。

裴珩硯握著腰間的手猛然收，下一刻便迅速地離開了的。

他直起，一只手抓著城垛口，手背上青筋突起。

任由冷冽的寒風無地過，強下上蔓延的燥火。

再吻下去，他真的怕自己失控。

“為何不躲？”

他挑起裴稚綰的下，正視的半闔著的眼睛，問著。

不是喜歡薛瑾川嗎？

他吻，為何不反抗？

還是說，其實對他，也是有著超兄妹之外的意。

哪怕只是一點點。

他也滿足了。

他的目鎖住，一瞬不瞬。

盼著能從那嫣紅的間，吐出自己朝思暮想、卻又奢求不來的話。

裴稚綰遲緩了半拍，緩緩抬起手，了迷蒙的眼睛。

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迷迷糊糊地嘟囔著：“天是亮了嗎......好困......”

話剛說完，徹底閉上眼睛，子一，徑直倒在他的懷中。

接著，便傳來輕淺且均勻的呼吸聲。

裴珩硯輕輕摟住，眼底的亮漸漸黯淡，落寞悄然爬上眼眸。

他迎著風，聲音沉啞，輕輕開口：“原來是睡著了。”

城樓上，兩人親昵相擁，甜曖昧，羨煞旁人。

然而，就在城樓不遠。

這一幕，恰好被一雙因震驚而的眼眸，完完整整收于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