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夕竟然愣住，半晌說不出話來。似乎是第一次，在落胎一事上，有了搖。

謝縝上前一步，輕輕了夕的烏發：

“湉兒，你的母后就快醒了，還沒有見過你。所以，你要好好地陪著你的母后，直到醒來，第一眼看見的便是你。所以，父皇不允許，你有任何的危險！”

謝湛也道：

“是啊皇妹，留下他吧，我們一定會好好疼這個孩子，更會好好的護著你。”

夕著父親與兄長們焦急的面容，又著腹中那微弱卻真實的靜，終是點了點頭。

倒是謝湛細心，他指著案上的兩碗落胎藥，疑不解：

“咦，夕，怎麼還多了一碗？”

夕看了一眼蔓蘿，還未回應，蔓蘿連忙接話：“怕一碗藥效不夠，所以，多備了一碗。”

謝縝一臉嗔怪：“湉兒，你真是太不惜自己的子，幸虧父皇趕來，否則，今天非得出子不可。”

夕也不好破，尷尬一笑。

說著，他吩咐謝湛：“把藥倒掉。”

“是！”

不多時，霓裳進殿，端著托盤退下。

眼見夕不再堅持落胎，謝家父子又安了幾句，這才退出了夕的瓊華殿。

待謝家父子離開，殿無人，蔓蘿長舒一口氣，斜睨著夕：

“這孩子，你真的決定留下了？”

夕輕小腹，這會，腹中又傳來一陣輕，似是在回應的，的心瞬間下來，目逐漸堅定：

“父皇說的對，他不只是蕭南晏的孩子，更是我的骨。既然他來了，就該讓他看看這世間。”

蔓蘿聽罷，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靠在椅背上：

“約好的一起落胎，你臨陣逃，我肚子里這個小孽種怎麼辦？”

夕笑著上前握住的手：

“生下來吧，落胎傷，兩個孩子以后作伴不好嘛？”

蔓蘿眼前一亮：

“好啊！若是以后咱們生的都是男孩便結為兄弟，若都是孩，就像咱們一樣做好姐妹。”

“若是生下來的，是一男一呢？”

蔓蘿嘿嘿一笑：“那就定娃娃親，管咱們都娘也好！”

夕纖指點了一下的額頭，笑道：

“你啊，真是沒個正經。”

不過，夕忽然想到了謝湛，微微蹙眉：

“說正經的，二皇兄對你甚是上心，若他知道你肚子里懷著楚燼的孩子，他會不會難過？”

蔓蘿臉頰緋紅：

“關他什麼事……”

話音未畢，殿外傳來件落地的聲音。

二人微驚，夕揚聲喚道：“霓裳！”

“公主——”

霓裳匆匆進殿，手上還托著個油紙包。

夕盯著手中的油紙包：“外面方才什麼靜？”

“回稟公主，二殿下本想給蔓蘿姑娘送紙包，說是新出爐的嘗個新鮮，不知怎地掉在地上，他也未撿，急匆匆地走了。”

蔓蘿接過油紙包，一噴香的烤味直鉆鼻孔，指尖到那片溫熱，的心中竟泛起酸——謝湛待的好，何嘗不知？

夕推了一把：“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解釋清楚。”

蔓蘿這才緩過神來，扔下油紙包，提著擺追出殿門。

暮里，謝湛的青衫正要消失在游廊盡頭，提著一口氣喊出聲：

“謝湛！”

謝湛腳步在長廊轉角猛地頓住，卻依舊背對著，往殿外疾走。

蔓蘿追得氣吁吁，見他鐵了心不愿停留，眼珠一轉，哎喲一聲踉蹌倒地。

“蔓蘿！”

謝湛驚得回頭，青衫翻飛間，已沖到的邊。

“摔到哪里了，有沒有傷？”

謝湛訕訕，打橫抱起時，掌心到腰間的弧度，指尖猛地一僵，卻還是小心翼翼將放在花園長椅上，垂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我若不摔，你打算躲到什麼時候 ？”蔓蘿見他睫劇烈，終是嘆道：

“方才我和夕的對話，你都聽見了？”

“嗯。”

沉默在暮里瘋長，直到謝湛忽然上前一步，攥的手腕：

“孩子……真是楚燼的？”

“是。”蔓蘿別開臉，卻覺他的指尖在發抖。

“你喜歡他麼？”

謝湛盯著的眼睛 ，那雙總是溫潤的眸子，此刻盛滿碎。

蔓蘿的心跳微頓，間像卡了片荊棘。

謝湛卻是越發握的手：“若是我早些遇見你……”

今日的他，竟不再自稱本王，聲線帶著年人獨有的執拗：

“你會選擇我麼？”

蔓蘿看著眼前俊的年，他純凈的瞳孔里，映著自己模糊的影子，忽然間有些哽咽：

“若先遇見的是你，我想，我會上你。”

謝湛原本失落的眸子驟然亮了，像落滿星辰的湖面。

他越發握蔓蘿的手，似是許下誓言：

“蔓蘿，我會等你，等你覺得楚燼不值得你，等你愿意，為我回頭……”

蔓蘿紅微微抖著，好半天才出一句話來：

“你不介意我腹，懷著別人的孩子麼？”

謝湛忽然頓住，指尖在的掌心畫著圈：

“我不是蕭北承，沒有那麼多的苦大愁深。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一部分。而我謝湛喜歡的，是你的全部！”

“謝湛……你真傻。”

蔓蘿著他認真的眉眼，忽然想起他曾在萬蛇谷為擋下蛇群，想起他總是想盡一切辦法滿足的饞，此刻，竟不知該要說些什麼，最終化作一聲幽幽的嘆息。

眼睛卻是不經意地溜向天啟的方向，心中暗自腹誹：

楚燼啊楚燼，恭喜你，遇到一個有力的勁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