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寒野微微頷首，聲音因刻意低而顯得更加磁：“張叔。”

他抱著司甜甜，徑直往樓上走，腳步放得很輕。

走到樓梯口，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頭吩咐道：

“讓人準備些卸妝水和干凈的卸妝巾。”

他瞥了一眼司甜甜臉上致的妝容，微微蹙眉，睡前不卸妝總歸是不舒服的。

略一停頓，他又補充道：“送到我房間。”

“是，爺。”

張本國應下，目在司甜甜酣睡的小臉上飛快地掠過一眼，心中了然。

看來，這位孩在爺心中的分量不輕。他立刻轉去安排，效率極高。

厲寒野的臥室寬敞而素凈，一如他本人的風格，主調是沉穩的黑白灰。

他小心翼翼地將司甜甜放在自己那張King Size的大床上，作輕得仿佛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瓷。

床單是純凈的白，孩酒紅的擺在上面鋪陳開來，如一朵盛放的玫瑰。

烏黑的長卷發如海藻般散落在枕上，襯得那張掌大的小臉愈發白皙致。

他俯下，替掉腳上那雙細高跟鞋，隨手扔到地毯上。

看著恬靜的睡，長長的睫在眼瞼下投下兩道淺淺的影，鼻翼隨著均勻的呼吸輕輕翕，嫣紅的瓣微微嘟著，帶著一孩子氣的憨。

厲寒野的心弦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輕輕撥了一下，開陣陣漣漪。

他出手，指尖幾乎就要到的臉頰，卻又在半空中頓住，最終只是虛虛地攏了攏額前散落的碎發。

他坐在床沿，就這麼靜靜地凝視著，深邃的眼眸中盛滿了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房間里很靜，只有淺淺的呼吸聲和他逐漸加深的心跳。

“叩叩——”敲門聲適時響起，打破了這份寧靜。

“進來。”厲寒野的聲音恢復了平日的清冷，迅速斂起了眼底的緒。

張本國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上面放著卸妝水、卸妝巾和一盆溫水。

“爺，您要的東西。”

他目不斜視，將托盤放在床頭柜上，仿佛完全沒有看見床上多出來的那個人，也沒有注意到自家爺此刻臉上那份罕見的和。

放下東西后，他便躬告退，輕輕帶上了房門。

這份眼力見和分寸，讓厲寒野很是滿意。

房間重歸寂靜。

厲寒野拿起卸妝巾，沾了些卸妝水，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地開始為司甜甜卸妝。

他的作有些生疏，畢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力道卻控制得極好，異常耐心仔細。

從額頭到臉頰，再到小巧的下，每一都輕拭。卸妝水的氣味混合著上淡淡的酒香和獨有的甜香，縈繞在他鼻尖，有些醉人。

片刻后，妝容卸凈，出一張干凈清爽的小臉。

他拿起司甜甜放在床頭的手提包，從里面翻出的手機。

解鎖是指紋，他拿起的小手，輕輕一按便開了。通訊錄里，“知知”兩個字排在很前面，昵稱著親近。厲寒野挑了挑眉，按下了撥號鍵。

電話響了幾聲后被接通，顧雅知略帶興的咋呼聲立刻傳了過來：

“喂，甜甜！我的小寶貝兒，終于想起給我報平安了？玩得怎麼樣啊？……”

聽筒里沒有回應。

顧雅知疑地“嗯？”了一聲，看了看手機屏幕，通話明明連接著。

“甜甜？司甜甜？你再不說話我當你被外星人綁架了啊！”

“我是厲寒野。”

男人低沉冷冽的嗓音過電流傳來，瞬間讓電話那頭的顧雅知如遭雷擊。

“厲……厲厲厲……寒爺？！”

顧雅知差點把手機直接扔出去！他怎麼會用甜甜的手機打電話？難道……顧雅知腦中瞬間閃過一百零八個不可描述的場景。

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抖：

“咳，寒……寒爺，您好您好。這麼晚了，請問……您找我有什麼……吩咐？”

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快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

“甜甜喝醉了，現在在我這里。”

厲寒野言簡意賅，聲音聽不出緒。

“啊？！”顧雅知倒一口冷氣，果然！就知道！巍巍地問：

“那……那甜甜……沒事吧？”聲音里帶著一不易察覺的八卦和濃濃的擔憂。

“很好。”厲寒野頓了頓，補充道：“只是睡著了。你給母親打個電話，報聲平安，就說今晚在你家，免得長輩擔心。”

“哦哦，好的好的！我馬上去打！保證完任務！”

顧雅知迭聲應道，生怕自己反應慢了半拍惹這位大人不高興。

這可是天大的面子，厲寒野親自打電話讓辦事。

“嗯。”厲寒野淡淡應了一聲，便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顧雅知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整個人還于一種極度和難以置信的狀態。

抱著手機在床上滾了兩圈，然后猛地坐起來，先是深呼吸，再深呼吸，這才哆哆嗦嗦地找出司甜甜媽媽的電話撥了過去。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啊！一邊編著瞎話，一邊在心里瘋狂尖：

我的天！大新聞！絕對的頭條大新聞啊！厲寒野和司甜甜！這進展也太神速了吧！

厲寒野關上大燈，只在床頭留了一盞夜燈。

橘黃的暈溫地鋪滿了房間，勾勒出床上那道小的影。

他靜靜立在床邊，目一寸寸描摹著司甜甜恬靜的睡。

卸了妝的，更顯清純稚，皮白皙通，仿佛能掐出水來。

均勻的呼吸聲極輕，卻一下下撓著他的心房，讓他覺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俯下，雙臂撐在司甜甜腦袋兩側，小心翼翼地拉近距離，直到彼此的鼻尖能親昵地。

皮上傳來溫熱的，帶著獨有的馨香，縷縷鉆他的鼻腔，讓他有些意迷，也起了些微燥熱的反應。

就這樣躺在他下，毫無防備，長長的睫在眼瞼下方投下淡淡的影，乖巧得讓人心頭發，生出一種想要將進骨的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