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林嵐按許明說的到董事長辦公室報到。季巖東開會去了，他的書張就帶林嵐悉了工作環境和容。

會后的季巖東回了辦公室，聽書說起林嵐，就讓張把人進來。

“你就是林嵐？”坐在辦公桌前的季巖東問。

“是的，董事長。”

季巖東沒有抬頭，聲音略顯蒼老，但中氣很足：“好的，以后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就問問張吧，他會告訴你怎麼做。”

林嵐點頭：“謝謝董事長。”

“沒什麼事就去忙吧。”

離開董事長辦公室，林嵐輕輕松了口氣。

本以為作為董事長的助理會有很多工作要忙，但事實令意外，張并沒有給安排什麼工作，頂多就是整理整理報表，遞送提上來的文件，再打打雜事。除此之外，一天就沒什麼事可做。

在悅容的工作經驗告訴，這種況要麼是別有用意，要麼就是即將趕人的前兆。為了弄清自己在這個崗位的主要作用，在周三下午找到張，拐彎抹角地問了。

“其實不瞞林助理，董事長之所以安排你到這個職位，是因為呈延的緣故。”張跟在季巖東邊十多年了，算是季巖東的心腹。

“季呈延？是他向董事長申請的麼？”

“這個到時候董事長會跟你通，我就不便多說了。”張微笑著走出了辦公室。

林嵐心里放不下這事兒，忙給季呈延撥了個電話過去。彼時季呈延正在手，沒有及時接聽，等他忙完后再撥回來，林嵐已經被季巖東去了辦公室。手機放在林嵐辦公桌的屜子里一遍又一遍的震著，無人接聽。

林嵐懷著忐忑不安的心站在季巖東面前，儀態端莊，盡量不將自己張的緒表，可被季巖東那銳利的眼神盯著，心里多有點慌。

“林嵐，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突然要把你調到我這里來做助理？”季巖東仰靠在沙發椅上，雖然語氣極力放，但臉看上去依舊嚴肅。

林嵐心知自己問張的話傳到了季巖東耳朵里，也就不多做瞞：“董事長您別誤會，我并沒有別的意思。其實能調到您邊做助理，已經是我莫大的榮幸了。但我自知自己能力有限，無法與公司其他人才相比，所以……”

“所以才會不自信的以為，我調你來別有原因？”

林嵐猶豫了一會兒，點頭。

季巖東瞧了林嵐幾秒鐘，隨后又笑了起來，慧眼如炬，看得人心底發慌。

“其實你想的并沒有錯，我之所以調你來，并不僅僅是為了工作的原因。”季巖東的神忽然變得凝重：“我想請你幫一個忙……”

……

季呈延每隔十分鐘給林嵐撥一個電話，一直撥到電話被接通為止。

“你去哪里了，怎麼一直不接我電話？”季呈延就林嵐不接電話的行為意見很大。

林嵐現在正于公司頂層的天臺上，八月的下午艷高照，熱風如浪撲面而來。

“剛才有事去忙了，一直沒停聽見。”林嵐眺著南城風貌，“你呢？”

“剛做完手。”

“喔。”

“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沒……沒什麼事。就是突然想起，上次好像還欠你一頓飯，想問問你什麼時候有空，我把那頓飯還給你。”

“這麼主？該不會是有什麼企圖吧？”

“是啊，企圖可大著呢。”林嵐笑著。

季呈延握著電話的手掌心微微冒汗，英俊的面容，因為燦爛的笑愈發帥氣：“說吧，想要我做什麼，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一定竭盡全力相幫。”

“咳咳……”林嵐咳嗽兩聲清清嗓子：“有空見面細聊。”

季呈延雙手抱琢磨了一會兒：“總覺得你在給我下圈套。”

“是圈套，就問你跳不跳。”

“這個問題需要思考，明天見面吃自助火鍋的時候再決定跳不跳。”

早就清對方脾的兩個人各自明白了對方話里的意思，季呈延這句回答已經在告訴林嵐，他明天有空，要吃火鍋。

林嵐爽快地答應：“那老地方。”

“好。”

周四晚上，林嵐提前到約定地方等著季呈延過來。剛將季呈延喜歡吃的那幾道菜點好，外面突然響起一聲驚雷，不一會兒便是瓢潑大雨。

眼見雨勢越下越大，林嵐擔心季呈延不方便過來，忙拿起手機打電話準備讓他別來了。

“季呈延，你在哪兒？”

“你背后。”

“什麼？”

林嵐轉過，季呈延高大的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背后，上半白恤衫，下面搭配一條牛仔，給人覺十分清爽。

“你在這兒多久了？”林嵐將手機放回手提包里，起問他。

季呈延單手在牛仔兜里，大大方方地走到林嵐對面坐下，仍是一副散漫自在的模樣：“大雨來的最后一秒我就到了，只是你這電話打得太及時。”

林嵐挑了挑眉，鬼知道季呈延在后面呆多久了。

季呈延和林嵐都喜歡吃火鍋，卻不喜歡太辣，所以每次都要點鴛鴦鍋。季呈延很久沒吃火鍋，吃起來特別有勁。到最后肚子實在撐不下，就干脆癱在椅子上，微閉著眼瞅著林嵐。

“聽張書說，你調到我爸手下當助理了？”

林嵐沒有想到季呈延會如此直接，本就心虛的忙放下筷子，雙手重疊放在下，小心翼翼地問：“你怎麼知道的？”

季呈延眼底浮過一抹失落，卻仍是笑著說：“張書雖然是我爸的助理，但跟我好啊。我想要知道你什麼事兒，問他比問誰都有用。”

林嵐了然：“那我能順利進季氏，也是你托的張書的關系吧？”

季呈延瞬間沉默。

林嵐撈了一片土豆放進碗里，再將土豆用筷子夾碎，低垂著眉目認真道：“其實順利通過面試那天，我就已經知道是你了。”

季呈延眨了眨眼，坐直，手肘撐著桌面，不安地撓了撓頭發，“林嵐，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覺得以你的能力，在季氏會有更大的發展空間。而且你留在季氏，就沒人能欺負你了。”

林嵐抬頭看著他，季呈延神認真：“上次你在悅容發生的事讓我心里很不舒服，我也時刻在心理想著給你找一個好公司，好一點的老板，讓你別那麼委屈。我讓方蕾勸過你，可你堅持要留下，我也沒辦法。后來聽說你辭職了，我打心底里高興，又聽說你在找工作，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季氏。雖然那兩個老頭很固執嚴格，但他們確實是好領導。而你在季氏也能得到你想要的，無論收還是發展空間。這就是我無論如何也要讓你進季氏的原因。”

小三風波過去以后，林嵐雖然偶有想起，但并沒放在心上。可怎麼也沒想到，會有一個人，對那件事一直耿耿于懷。

反觀自己今天約季呈延出來的目的，瞬間覺得很對不起這個十幾年的好友。

“季呈延，謝謝你對我這麼好。其實……那件事已經過去了。”

“事是過去了，但總得防患于未然吧，你說下次……如果再發生類似的事，再遇見不正直的老板怎麼辦？”季呈延順口接道。

林嵐被季呈延這番話問的都不知該如何應答，察覺到季呈延那些話里有別的意味，可又無法捕捉那到底是意味著什麼，只能將季呈延的好，當做十幾年攢下的友。

季呈延也發現自己說得話有些失常，忙將目移向玻璃外面的馬路上，看著麻的雨滴為自己解釋：“我，你，方蕾，我們三個十幾年的了，你們任何一個人出了事我心里都會不好，所以拜托你們兩位，好好照顧自己，嗎？”

林嵐看了季呈延半會兒，確定是自己想多了，直背脊，一字一頓地承諾：“我以后會注意的。”

季呈延低低地嗯了聲，眸底有一抹難掩的苦。

林嵐夾了一小塊土豆放進里細嚼，慢咽。

季呈延想了一會兒，又問：“你今天找我來，是他讓你做什麼事吧？”

林嵐著季呈延側臉：“你都知道了？”

“我請張書安排你到許叔那里，如果不是他開口，許叔怎麼可能放人。”季呈延回過頭，直視林嵐雙眼：“而且你的眼神告訴我，你要做對不起我的事。”

林嵐瞬間有種無地自容的覺：“季呈延，我……”

季呈延皺眉等著解釋。

林嵐整理了一下措辭：“其實董事長是讓我來說服你，跟他一起參加這周五，南城慈善總會舉辦的慈善晚宴。”

“讓我去？”季呈延忍不住笑，“他該不會是糊涂了吧，這種場合竟然想讓我出席，這不是去給他丟臉麼？”

季呈延越想笑得越歡，仿佛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可林嵐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瞧著林嵐那要生氣的樣子，季呈延忙收起笑容，起湊到林嵐跟前：“你回去告訴他，我不去，誰來我都不去。”

順手拾起一筷子在林嵐額頭上敲打一下：“這個是你今天幫那老頭子出面來套路我的懲罰，再有下次，我絕不原諒，聽見沒。”

林嵐搶過筷子反擊，咬牙道：“明明很掛心他還要假裝不在乎，等哪天想在乎卻沒機會的時候，你就蹲墻角哭去吧。”

季呈延神一僵，想起上次回家看到的那畫面，對林嵐這話多有些。

那個人鬢角的白發又添了不，臉也不及以前紅潤，雖然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卻不再如當初那般威嚴健朗了。

但為大夫的他又一想，人偶爾生個病多正常，一年冒一兩次還能促進細胞更新，增強抵抗力和免疫力。那個人常年累月的工作，萬一哪天生病，說不定還能好好休息一段時間養養子骨。

于是季呈延再次拒絕了林嵐的要求。

林嵐知自己勸也無用，只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