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雪院，房門閉。

王嬤嬤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磕頭，額頭上水直流。

“二小姐，老奴知錯了，求您放過老奴，老奴下半輩子當牛做馬伺候您。”

王嬤嬤也沒想到事會發展這樣，兒從小患有心疾，最近病惡化，急需銀子買藥治病。

恰巧二小姐找上，當時就給了十兩銀子，只讓需提供郡主日常生活起居就。

王嬤嬤想著既然不用做旁的事，知道姐倆平常不和，但畢竟是姐妹，不至于太出格。兒又急需銀子，就答應下來。

這些日子，也的確是遵照二小姐的意思辦的，實在不知哪里出了差錯，二小姐上來就把瑞王殿下被貶的事，扯到這個下人上。

溫清生無可地坐在銅鏡前，對王嬤嬤的祈求不為所。

若是饒了王嬤嬤，該怎麼辦呢？

今天一大早天還沒亮，瑞王府來信了，說是瑞王殿殺了刑部尚書，被凌玄禮逮個正著，圣人連夜親審，和前不久的蕭石案有關。

罰沒蕭家所有家財，蕭家八歲以上所有男丁流放，眷充奴。

凌玄澈養的那個暗衛，倒是個忠心的，承認和張萬有私仇，自作主張殺人。

圣人年紀大了，顧慮著后事，將來早晚要去見先皇，不愿意再折損先皇子孫。

張萬的命案，明面上以私仇了結。

凌玄澈僥幸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被圣人褫奪封號貶為庶人，英王妃足。

好像一夜之間溫清的指全都沒了。

心底恨意難消，這些都是拜溫若初所賜，要不是溫若初故意放假消息引就范，也不至于坑害了瑞王殿下。

還有這個王嬤嬤，辦事不利……

溫清眸冷怨毒，“你辦事不利，壞了我的好事，是不是該把我給你的那些銀子吐出來？”

王嬤嬤停下磕頭的作，抬頭恐懼的眼神看向溫清。

“那些銀子老奴已經花完了，手上沒有銀子還您。”

溫清站起，“聽說你有一個兒，二十四五的老姑娘了，左右嫁不出去，不如發賣了，抵我給你的銀子。”

王嬤嬤臉煞白，“不可啊，小患有心疾，才一直沒嫁人，”爬到溫清腳邊，苦苦哀求，“您把老奴賣了，老奴子骨還朗能干活。”

溫清嫌棄地一腳踹開王嬤嬤。

“你都人老珠黃了，能賣幾個錢！”

溫清默然半晌，不知道想到什麼，掌大的小臉上閃過一狠厲和決絕，低頭看著王嬤嬤。

“再幫我做一件事，這件事做了，我就放過你。”這次一定讓溫若初摔個大跟頭。

蒼蘭苑

溫若初午飯過后，也不知道月兒聽誰說的，字跡瀟灑飄逸，央求寫副字，秋和馮文更是圍著吹彩虹屁。

左右也沒什麼事便寫了一幅字，剛放下筆，下人通傳。

“郡主，二小姐來了。”

溫若初順著窗戶瞅了一眼在外面忙活的王嬤嬤，守在茶爐邊鬼鬼祟祟的。

邊勾起一冷意，上鉤了。

“讓進來吧。”

溫清進屋先福了福，“姐姐安，我聽聞姐姐最近胃口不好，親手做了山楂羹給姐姐開胃。”

溫若初坐在上手位，抬頭瞅了一眼溫清。

溫清臉上涂了厚厚的一層脂，從略顯浮腫的眼眶上能看出來，又是哭過，看來上次那盒遮蓋效果良好的脂，又派上了大用。

“妹妹有心了，妹妹能來，不僅讓我開了胃，也讓我開了眼，坐吧。”

讓人給溫清看茶。

溫清假裝沒聽懂溫若初的話中話，沉默半晌，幽幽開口。

“我知道姐姐心里記恨我搶了瑞王殿下，可的事誰又說得準呢，我和瑞王殿下投意合，瑞王殿下只是念在和姐姐兒時誼不忍姐姐傷心罷了。”

“妹妹還不知道？凌玄澈已被褫奪封號，繼續稱呼瑞王殿下，可就蔑視天威了。”

溫若初剛聽說凌玄澈和英王妃被圣人懲的事，溫清還把凌玄澈當個寶貝一樣在面前炫耀，忍不住譏笑一聲。

溫清冷下臉，聲音都不尖厲幾分。

“瑞王……玄澈哥哥一定會東山再起，玄澈哥哥就算被貶為庶人也比你的那個敵國質子強！”

溫若初面上劃過一縷冷意，起湊近溫清，低聲音，專撿肺管子。

“凌玄澈爭儲之心昭然若揭，你覺得日后新帝登基，會留凌玄澈的命？”

故意激怒溫清的目的已經達到，余掃了一眼放在檀木桌上的茶盞。

暗道：溫清可千萬別讓我失啊，別讓我看貶了你這個妹妹。

說完角勾起一抹詭笑，像是在謀劃著一場謀，說完轉就走。

溫清臉煞白，憤怒緒上頭，溫若初走前的笑，理解了對的嘲笑。

惡狠狠地瞪著溫若初背影。

心里清楚溫若初說的是真話，真話就格外難聽。

選擇地回避，想當然地把所有錯賴在溫若初上。

就是溫若初嫉妒玄澈哥哥喜歡，就是溫若初悍妒，就是溫若初在背后使壞……

一起都是溫若初的錯。

溫清端起茶盞，遲疑半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皺著眉頭仰頭一口灌下。

“唔——”

不過片刻功夫，一口猩紅鮮從溫清角噴出，捂著口，不敢相信地瞅了一眼空了的茶盞。

不……不可能……這不是下的毒……

溫清一臉絕和恐懼，渾癱倒地。

“二小姐你怎麼了？”

“二小姐……”

眾人七八舌，瞬間一陣慌。

溫若初回頭瞅了一眼圍著溫清糟糟的一堆人，目落在打翻的茶盞上。

忍不住低笑一聲，那盞茶溫清還真敢喝，為了誣陷還真舍得下本，不敢明著和斗，便想出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

不過是幫了溫清一個小忙而已，是溫清自己喝的，可怨不得。

溫清自己作死，便陪著把這出戲演完。

溫若初趕讓人去府醫，吩咐人把溫清抬到床上。

府醫來的時候溫清已經昏迷不醒，府醫張大夫臉難看地給溫清把脈，說是中了斷腸草的毒，況不大樂觀。

白姨娘和溫承德慌慌張張也趕來了。

“我的寶貝兒啊！你的命怎麼這麼苦……”白姨娘從門口哭嚎到屋里，指著溫若初。

“你的心怎麼這麼狠，我剛才可是打聽過了，兒不過是和你拌了幾句，你就下毒手啊！”

白姨娘膝蓋一跪倒溫承德面前，“老爺，你可得為兒做主啊，你若是忌憚郡主，我現在就去敲登聞鼓，找圣人做主……”

溫承德一臉怒容，抬手就要打溫若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