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照紅妝 得不了，慌慌地推他腦袋……

晏元昭進了門來, 轉將兩扇門妥帖關好，慢悠悠走到床前。

沈宜棠早已飛快整理好儀容。

房銀燈瑩瑩，羅綺堆紅, 佳人正襟低首，以扇遮面, 含帶怯。

晏元昭在旁坐下, 細細打量他的新娘，從珠冠上翹翅飛的蝶兒, 到烏亮飽滿的發髻，再到額心上的朱砂花鈿, 紅綢扇面上的水鴛鴦——

“郎君！”

鴛鴦撲棱棱飛到腳踏上，沈宜棠扔了扇, 出一張暈玉臉，滴滴喚他。

晏元昭眉心一跳, 責怪, “我還未念卻扇詩, 你怎就將扇取下來了？”

沈宜棠張口便道：“我坐了一整天, 不也不說話，人都快憋死, 實在不想再端著了。還管這卻扇詩念不念的呢, 你知道的, 就算你念一二三四五, 我也會摘扇子。”

傾迎向他, 攥上他的袖子, 桃花面上帶點兒委屈。

“算了。”晏元昭角微彎，不再計較，與解釋另一事, “先前在晏府時你想看鬧房，我曾說等你親看自己的便是。但我實在不喜歡這種擾攘，吩咐了不許人來鬧，你看不了。”

沈宜棠沒想到他還記得這個，“這有什麽，我也不想鬧了，憑白折騰一場，給人看熱鬧，自己活累。做新娘子太辛苦，以後我都不要再做了。”

“什麽以後都不要再做了？”

沈宜棠眨眼不語，一雙黛眉春山含煙，倏忽間就迤邐到他眼前。

他的樣子果然和兩天前不太一樣，穿著亮眼的紅喜服，面如暖玉，似施朱，連一向冷淡的眼睛都染了些溫神采，人覺得深。

沈宜棠指尖他下頜，不吝贊，“郎君本就很俊，用了脂，更好看了。”

晏元昭大方地讓了一會兒臉，才把手挪開，“可有到脂？我從不用那種東西。”

他拍拍手，“我去拿合巹酒。”

按理講，該要丫鬟服侍新人喝合巹酒，但晏元昭不喜下人近伺候，新房裏的一切都是自己來。

沈宜棠眼睜睜看他提起幾案上的鎏金酒壺，倒滿一只酒盞，又拿起了茶壺。

晏元昭端著兩只小金盞過來，塞給一只。

沈宜棠指著他手裏的，“你給自己倒的是茶。”

“嗯，我不飲酒。”

他上毫無酒氣，顯然在外頭宴賓客時也沒喝。

沈宜棠對他理所當然的態度有些不忿，“可這是合巹酒呀，破次例行不行？”

“不行。”

晏元昭幹脆利落地拒絕完，安似地臉頰，仰頭喝盡手中茶。等沈宜棠也喝金盞裏酒後，他整個人了過來。

溫熱的呼吸灑在臉龐，沈宜棠心口一熱。終于。

然而晏元昭停在耳畔，雙手在鬢邊挲半晌，取下沉甸甸的珠冠，拆散發髻，隨即松開，起離榻。

沈宜棠臉一哂，原來還沒到時候。

晏元昭拿回來一枚銀剪子，拈起一綹頭發剪下一小截，再剪下他的，一同放進帳子上懸著的一只雪青荷包裏，結發禮就完了。

沈宜棠披著滿頭緞子似的青，地往晏元昭膛上。

晏元昭虛攏懷，一樣一樣剝去的鞋與，衫與，手法輕，不不慢，堪稱優雅。

層層疊疊的外裳褪下後，上只剩水紅中中，一下子小了一圈。大片雪從領口袖口流淌出來，在昏曖的燭下如羊脂暖玉，細白潤。

晏元昭卻還飾莊隆，的蹭著他的料子，湧來一陣陌生的清涼。沈宜棠害起來，閉了眼勾著他脖子要親他，卻被他橫手一擋。

“去把妝卸了。”

他好冷靜。

沈宜棠生出一說不出的憋悶，一骨碌蹦下床，赤腳踩上的紅地，快步走去妝臺。

晏元昭盯著白淨玲瓏的雙足，眸深了深，又給自己倒了杯茶喝。

紅燭昏昏，銅鏡裏的人也朦朦朧朧，秀眉愈發淡，凝了層霧似的。兩靨的胭脂被帕子拭了去，浮上生的霞暈。

沈宜棠掉脂，將烏發攏到前，低頭用一把象牙小梳慢悠悠地理著。

晏元昭腳步輕輕地走到後，凝目看了幾瞬鏡，又看了一會兒人，忽而躬下，雙臂橫腰一攬抱起。

“誒——呀！”

沈宜棠渾然不知他何時來的，陡然間子離凳，被他鐵臂錮在懷中，驚得梳子從手中落下去。

“梳子掉了......”窩著腦袋，兩只腳急急地翹在半空。

晏元昭也了外裳，和一樣只剩中。被他抱過幾次，但從沒一回隔得裳這麽，他的溫簡直燒得渾熱。

晏元昭嗯一聲，并沒去撿梳子，走到床邊將放在錦褥上，翻了上去。

他的從前額開始向下掠陣，侵略十足卻又富有章法，不忘循序漸進雙手解裳扣子。

沈宜棠溫溫的一點點燙起來，細細的戰栗傳遍全，腳趾蜷起又舒開。

也想去晏元昭的裳，一他壯的腰，可手剛擡起就被他不客氣地下去。

“乖一些。”他低聲道。

只好作罷，安自己雖然沒法實實在在地嘗他，但是讓他嘗，也是一樣的。

他嘗得很認真，很細。得不了，慌慌地推他腦袋，但也僅僅是意思一下，隨即摟他實的肩膀，微閉著雙眼，任由自己越來越，越來越熱。

中被褪去後，沈宜棠張得摳起了褥單。時在樓裏耳濡目染的此事相關瞬間全湧進腦海，沒有一條能安住。

既想又怕，既怕又想。

爬懸崖的時候都沒這麽忐忑。

沈宜棠哀嘆一聲自己的沒出息，抱他抱更。幸好小晏郎君向來可靠，做什麽事都做得好，可以放心把自己給他。

他已到關鍵，卻依然不急進正題。

沈宜棠已經很難了，覺得他好像還在逗。

人在他手裏，只好一切由他，沈宜棠掐著他肩哼唧兩聲，忍了。

但事不太對勁兒。

他怎麽還在逗，且還越來越不舒服？

一悶痛突然襲來，但痛得不對頭。沈宜棠反抓他胳膊，心裏那道疑影忽然明了，哆哆嗦嗦問他：“你......你是不是找不著——”

“不是。”晏元昭咬牙切齒，摁住試圖打直的雙。

他臂上繃著青筋，額上沁了汗，早不似之前從容。

沈宜棠覺愈發不妙，直到倒吸一口涼氣，指甲又一次深嵌進他皮。

他就是沒找到地方，還不承認！

沈宜棠忍不了了，掙紮坐起，“你別來，我和你說在哪。”

然而旋即被晏元昭摁回枕頭，“閉上眼。”

“什麽？”沈宜棠拍著他胳膊，睜著黑葡萄似的眼睛看他，“我是說我可以幫你，不對，幫我們......”

還未說完，就被他錮住子，彈不得。晏元昭抄起一截子綢布捂住眼睛，繞到腦後打了個結，咬著耳朵道：“不許看，也不許。”

那語氣分明惱怒。

沈宜棠眼前昏朦一片，被綢布覆得嚴嚴實實，後知後覺這不是的小嗎？

他到底是自尊心太強，還是有什麽奇怪癖好？

不了這屈辱，再也不想裝乖巧，一通扭，擡腳就要踢他。先不說力氣差異，忽略了一個事實，渾溜溜的，晏元昭卻還穿著一層裳，無論怎樣都賺不到便宜，被他制下去輕而易舉。

沈宜棠快氣哭了，“不帶你這樣的！”

自己都不會，還裝什麽大爺！

晏元昭咬著後槽牙不理，繼續探。也不知過了多熬人的時刻，終于，了。

沈宜棠咬著捱下痛，松了口氣。

很快發現松早了。

郎君平日的克制和優雅消失不見，像個頭小子，毫無章法，毫無節奏。

忍不住哭了，因為難。

不知過了多久，晏元昭終于停了，他取下蒙住眼的布料，拿了帕子要給眼淚。

沈宜棠躲開他的手，轉向床另一側，不然怕忍不住扇他掌。

虧了，虧大了。

提心吊膽幹了這麽一大樁買賣，想著遁走前吃一口香噴噴的唐僧，沒想這中看不中吃，硌得慌。

他的手旋即又至，沈宜棠沒力氣再躲了，只好被他抱進懷裏，但依舊氣咻咻地不看他。

晏元昭總算察覺出端倪，在生氣。

方才幾次失敗，他經歷平生有之無措，被那雙人的眸子一盯，更是慌氣惱，竟把眼睛蒙上了。眼下回想起來，也覺行事頗類禽，有辱君子，簡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猶豫再三，晏元昭低聲問：“不舒服麽？”

沈宜棠開口，不由自主就嚶嚀了一下。被自己嚇到，咽下兩聲哭音才控訴，“不然呢！你使這麽大力氣，半點不懂憐香惜玉麽？”

喝問的語氣太強，晏元昭本能地一皺眉，滯了片刻才道：“對不住，阿棠。”

沈宜棠了一下，覺得更委屈了。

咬著忍抑住不滿，慢吞吞撈起中披上，“我信郎君沒看過春宮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