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舒時燃的車開進春項事務所所在大廈的地下車庫時已經是十一點多了。

下車前，看向副駕那束黃玫瑰，略微猶豫，還是把花抱了下來。

進到事務所，前臺和打招呼，一眼就看到手裏的花，“Sharon周一就有花收啊，好漂亮。”

舒時燃面不改：“路上買的。”

理了幾件瑣事，吃完午飯，舒時燃了人開會。

例會加上幾個項目的會一開就到三點多。

回到辦公室，忙了幾個小時突然能口氣的舒時燃沒有由來地覺得心裏空空的，好像沒有著落。

看向桌上的花束。

結婚證還在的包裏。難以想象，就這麽結婚了。

覺得心裏會有那份莫名的空是因為自己的份發生了變化，從未婚變已婚，有點茫然。

總歸是特殊的日子。

舒時燃來圓圓，給大家點下午茶。

圓圓一聽要請下午茶，“哇，Sharon，今天是什麽好日子！”

舒時燃：“最近大家都比較辛苦。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平時不請一樣。”

圓圓笑了笑：“我就是隨口一說。”

下午茶很快送來了。

舒時燃接到戴姣的電話。

戴姣今天又在外面出差，要明天才回來。

“怎麽了Della？”舒時燃以為是有什麽工作上的事要代。

戴姣：“你是不是有況啊。”

舒時燃停頓了一下，問：“什麽況？”

戴姣：“聽說你今天抱了束花來上班。”

舒時燃：“你怎麽知道的？”

戴姣：“聽其他人說的。”

舒時燃抱著花進辦公室，很多人都看見了。

事務所一共就十幾個人，私下的群不知道有多個，消息傳得很快。遠在其他城市的戴姣連舒時燃請下午茶的事都知道了。

舒時燃：“花是我買的。”

戴姣：“Babe，你問問他們相不相信是你買的。”

舒時燃：“……”

在此之前，以為他們是相信的。

功逗到舒時燃，戴姣笑了一聲，說：“可能他們有些人是相信的，但我不信啊。而且你又請了下午茶，肯定是有新況。你都分手多久了，可以有新況了。”

舒時燃大概半個月前把分手的事告訴了戴姣。

得知嚴懿劈，戴姣非常生氣，說居然沒看出來他是那樣的人。

上周一個加班的晚上，一個高級建築師在和舒時燃閑聊的時候說很久沒看到嚴懿來事務所了。

舒時燃順提了一句“分手了”。

當時好幾個人在，很快大家都知道舒時燃分手了，再也沒提嚴懿。

都被察覺了，舒時燃不再瞞：“是有點新況。”

和季析說好兩個月後公開，在這之前得打好預防針。

戴姣一副“果然如此”的語氣，問：“什麽人啊？怎麽認識的？”

舒時燃：“以前就認識。”

戴姣：“什麽進度啊，在追你？你也有點意思吧，不然怎麽會收人家的花。”

進度可比想的快多了，都領證了。

舒時燃含糊地“嗯”了聲，說：“等時機合適介紹給你認識。”

“嘖，行。”

戴姣并不著急見舒時燃的“新況”。

就像自己不會隨便把dating對象介紹給舒時燃，只會介紹穩定的男朋友。

這要等確認關系後，時機合適。

外面的工位上，吳天齊吃著小蛋糕，悄悄往舒時燃辦公室那邊瞟，隔著玻璃看桌上的花。

他上午被去做模型了，沒看到舒時燃抱著花來事務所。

剛才分下午茶，他聽另一個實習生說：“今天是什麽好日子，Sharon又帶花來上班，又請下午茶。”

這花肯定是別人送的。

吳天齊拿起手機，給馮寬發消息。

-吳天齊：你作夠快的啊。

-馮寬：？

-吳天齊：我領導的花不是你送的嗎？

-馮寬：？？？

-馮寬：有人給舒時燃送花了？

-吳天齊：對啊，不是你？

-馮寬：不是我！

-吳天齊：好吧，我繼續上班了。

-馮寬：誰作這麽快？

-馮寬：冊那，我不會又要被捷足先登了吧。

-馮寬：上什麽班，幫我看看是誰作這麽快。

**

請下午茶慶祝過了，該完的工作還是要完。

今天的事比較多，舒時燃晚上加了班。

第二天來上班，前臺住舒時燃，“Sharon，有你的花。”

是一大束紅玫瑰。

舒時燃接過花看了看，“誰送的？”

前臺：“不知道。送花的小哥送來就走了，花上也沒有卡片。”

另一個聲音響起：“是不是昨天送你花的那個。”

舒時燃：“應該不是。”

季析昨天送花是因為領證，今天好端端地送花給幹什麽，而且一張卡片都沒留，不像他的風格。

那個聲音又問：“為什麽不是啊，昨天是誰？”

“昨天——”舒時燃差點就順著說了。

回頭看向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吳天齊。

套話沒功，吳天齊假裝沒事人，和舒時燃打招呼：“早啊。”

舒時燃點點頭，“你一會兒到我辦公室一趟。畫了那麽久的象畫，給你換點別的。”

吳天齊：“……”

他才剛畫順手，覺得輕松點。

“我覺得我可以再練一練。”

舒時燃一個溫溫的眼風掃過去。

吳天齊馬上改口：“……好的。”

舒時燃讓吳天齊接下來開始畫建築速寫。

吳天齊是有點繪畫基礎的，不過以前畫人速寫比較多，建築速寫接得比較。

讓他先從臨摹開始，注意人家的線條、構圖還有視，一天四張。

吳天齊怕討價還價之後更多，只能答應，領了新作業後唉聲嘆氣。

代完吳天齊，舒時燃開始工作。上午要畫草圖。

十一點多的時候，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微愣。

是季析的語音電話。

昨晚加班，快十點才到家，睡一覺起床又來上班，這和舒時燃以前的生活沒什麽不同。

早上起來的某一剎那，甚至忘了自己領過證了，更忘了自己和季析多了一層很深的關系。

舒時燃接起語音。

季析的聲音傳過來，懶洋洋的：“在公司？”

舒時燃垂眼看著畫到一半的草圖，“在的，怎麽了？”

季析：“下午有沒有空？我過去一趟。”

舒時燃：“你要過來？”

大概是語氣裏“你怎麽突然要來”的意思太明顯，語音另一端的季析低聲笑了一下，“之前說你忘了我的項目你還生氣。”

舒時燃：“……”

剛才那瞬間確實忘了，只想到他們說好兩個月後公開，他突然來事務所幹什麽。

忽略這個話題，問：“你打算下午幾點過來？”

季析也沒抓著不放，順著回答：“大概兩點。”

“好。”

舒時燃想到那束玫瑰花。

花被留在了前臺。

雖然直覺不是他送的，但如果是呢。

“不是你送的吧？”試探地問了句。

季析：“什麽？”

果然不是他送的。

舒時燃：“沒什麽。”

對面沒說話。

舒時燃：“那等你下午過來。”

季析“嗯”了一聲。

**

中午，舒時燃和戴姣一起吃飯。

兩人先聊了昨天戴姣出差開會的那個項目。

這個項目把戴姣折騰得不輕，三天兩頭出差。

一肚子苦水，“你說我當初怎麽這麽想不開，選這一行。”

舒時燃：“我也經常這麽想。”

就是邊怨邊幹。

戴姣：“金和府的業主下午要過來啊。”

看到了群裏的消息。

舒時燃：“下午兩點。”

戴姣：“到時候我也一起。我還沒見過這個傳聞中很帥的業主。”

下午一點五十幾分的時候，舒時燃的微信響了一下。

-季析：我到了。

舒時燃剛看完消息，助理就進來告訴，客戶到了，在和吳天齊說話。

讓助理去喊了戴姣。

戴姣過來，兩人一起去會議室。

走到會議室門口，戴姣看到裏面的季析，輕聲對舒時燃說：“確實是個大帥比。”

說這句話的時候，在聽吳天齊說話的季析漫不經心地擡眸，朝舒時燃這邊看來。

視線對上了一下，舒時燃移開眼睛，和戴姣一起走進去。

季析也慢悠悠地移開了目。

吳天齊見兩位領導進來，收起大爺般的坐姿，乖乖坐到旁邊。

舒時燃見客戶他基本都跟著，都是坐在角落裏聽。

舒時燃：“介紹一下，這是事務所的另外一位老板，戴姣。”

注意到季析眼中的一抹調侃，像是在笑一本正經。

暗暗看了回去。

戴姣：“季先生你好，我也在對接的群裏，是那個Della。”

季析勾了勾：“你好。”

舒時燃：“那我們開始吧。”

今天是第一想法。

舒時燃展示了別墅的大致分區，放了些代表風格的意象圖，還有擬邀合作的藝家的介紹。

季析靠在椅背上看著。舒時燃的目偶爾掃到他。

他全程沒有發表什麽意見，看不出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等舒時燃差不多講完，戴姣問：“季先生，你覺得怎麽樣？”

舒時燃也看著季析。

之前他表現得很隨意，一副按照的想法來的意思，但總不可能真的全按的想法來，每個人的喜好、審都是不一樣的。

他們面的過程是在找想法的契合點。

季析開口：“好。”

他垂了垂眼，又說：“之前忘了說，我打算把這當作婚房。”

舒時燃手上的作一停，驚訝的目在半空中與他的彙。

“婚房？？”

角落裏，吳天齊的聲音響起。

他直接挪了過來，問：“季析，你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