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酒吧二樓, 男男十幾個人。

兩個男人沒正形地坐著，看著從臺打完電話回來倚在欄桿邊看手機的季析。

其中一個男人手裏端著酒杯，“這些人今晚怎麽回事, 一個個的眼睛跟黏季析上了一樣，平時不都是來找我的嗎？”

另一個男人懷裏摟著個人。他笑著說：“都是把你當冤大頭好吧。平時喜歡我的多。”

他了懷中人的下，問：“是不是？”

人笑著說“是”。

這種說法換來端著酒杯的男人一聲輕嗤。

他注意到幾個人看著季析那邊蠢蠢，又說：“看們那樣子。我長得不說比季析帥, 至也跟他差不多吧。”

同伴笑他自。

他想起之前，若有所思：“季析剛才說結婚應該開玩笑的吧。”

“我覺得他是。不然怎麽可能一點靜都沒有。”

他們是吃完飯又了些人過來二場的。

季析一來就被幾個人圍住。

他淡笑著說了句“結婚了”。

聽到這句話的幾人驚訝得酒都醒了，問他真的假的。他笑了笑, 沒再多說，好像只是句玩笑話。

摟著人的男人莫名起了點攀比心，擡了擡下示意季析那邊, 問懷裏的人：“今晚要是給你機會，你是不是也要去找他？”

他問的時候, 人的目正好落在欄桿的方向。

好在沒被發現。

收回視線, 又往男人上了，違心地說：“當然不會啦！”

那位季先生看著和這些公子哥一樣對這些場子很悉，但實際又帶著距離，片葉不沾的，和他們不一樣。

這樣的人會讓人産生征服的想法，想讓他為自己停駐, 想看看他對一個人好是什麽樣的。

回答完忍不住又往那邊看了一眼。

看到又一個人端著酒杯走過去。

走到他邊, 人的忽然一。

還沒落預料中溫熱的懷抱，的手臂就被托了一下, 傾斜的酒杯也被扶住。

杯子裏的酒沿著杯壁晃了幾下，差點灑出杯口。

“拿穩。”

沒等反應過來, 那手已經收回，顯然對應付這些小把戲駕輕就。

之後，這些小把戲還在繼續上演，勸酒的、直接搭訕的都有。

又一個人走過來，手裏拿著威士忌的酒瓶，想給他倒酒。

沒等開口，季析倏地擡起了頭。

閃爍變化的效果燈正好落在他的臉上，照亮他眉宇間的散漫和一不耐煩。

人頓了頓。

季析把手中的酒杯往前遞了遞，讓倒酒，然後擡了擡下示意旁邊，說：“站著，別說話。”

隨後，他又把目移回手機上。

**

“季析邊的人還真就沒斷過。”鄭聽妍說。

在舒時燃注意到出現在欄桿邊的季析後，鄭聽妍和許縈也看到了他。

鄭聽妍：“就我們看的這一會兒，都好幾個了吧。”

許縈：“算上現在這個是四個。”

雖然線昏暗，很多的作看不清，但可以看到有跟他發生肢接被他扶住的，有跟他說話的，在那樣的氛圍下都很曖昧，調/似的。

來來往往的人像一只只蝴蝶繞著他。

鄭聽妍：“對他來說估計是小場面。”

不提家，是那張臉就很歡迎了。

“你們說，如果和季析那樣的人結婚怎麽樣？”舒時燃問。

鄭聽妍和許縈看向，都是一臉“你怎麽會突然這麽問”的表。

舒時燃被們看得卡住。

看來季析結婚的消息還沒有傳開，們沒聽說。

“我就是隨便問問。”

鄭聽妍看了看舒時燃面前的酒杯，說：“燃燃你喝多了吧。”

舒時燃一喝多話就會變得很也很跳躍。

“……”

就當是喝多了吧。

鄭聽妍也沒多想，說：“雖然他長得是帥，放著養眼，但是他們這樣玩得花的人結婚了也不會收斂，估計會被他外面那些鶯鶯燕燕氣死。現的例子又不是沒有，好多個，飛狗跳的。”

許縈：“跟他結婚容易腺增生。”

舒時燃：“……”

“其實我覺得，如果不在意這些，跟他結婚應該也還好吧。”

許縈想了想，說：“要是各過各的就另說。”

鄭聽妍：“反正我也接不了。”

正好去幫鄭聽妍買餛飩的人回來了，三人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鄭聽妍一到這裏就喊了酒吧的人幫去買常吃的那家店的餛飩，還問了舒時燃和許縈要不要吃。

兩人都不，就沒有要。

許縈：“你不是從飯局過來的麽？”

鄭聽妍嘆了口氣，說：“今晚我媽本來給我安排了相親，我不想去，就去了個生意上的飯局。飯桌上有個人一直在牛吹，聽得我吃不下飯。”

剛買來的餛飩還很燙，鄭聽妍慢吞吞地打開。

忽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燃燃，你今天約我們是不是有事要說啊。”

舒時燃拿著酒杯的作一頓。

本來是有事要說的，但是們才那樣討論過季析，他的邊現在還有人。

這種況下，要是說自己和季析結婚了，有種頭頂綠雲布的覺，說不出口。

舒時燃：“沒什麽，就是想跟你們聚聚。下班回去也沒什麽事。”

許縈：“你最近不忙了？”

舒時燃：“還要忙一陣。”

等結束個競賽項目就能好點。

舒時燃三人明早都要上班，沒有玩到太晚，十一點多就走了。

們走的時候，樓上還在繼續，季析早已經不在欄桿邊。

第二天上午。

-鄭聽妍：你們猜我剛聽到了什麽。

-許縈：什麽？

-鄭聽妍：我聽人說季析結婚了。

-許縈：？

-許縈：什麽時候的事？跟誰結的？

-鄭聽妍：不知道哎。

-鄭聽妍：我也這麽問了，沒人說。

-許縈：他昨晚不還在外面玩嗎？

-鄭聽妍：是啊。

-鄭聽妍：我覺消息太假。

舒時燃看到群裏消息的時候正準備去開會。

坐在電腦前，手放在鍵盤上，打了幾個字又都刪掉。

就這樣反反複複。

最後，把長長的一句話刪掉，換最簡潔的話語。

-舒時燃：其實是真的。

-舒時燃：季析結婚了。

-舒時燃：和他結婚的人是我。

發消息的時候群裏是安靜的，鄭聽妍的上一條消息停在五分鐘前。

的消息發出去後，群裏還是安靜的。

倏地，電腦和手機同時亮起微信提示。

預想中的消息轟炸沒有來，只有鄭聽妍發的一個大笑的表包。

顯然是以為在開玩笑，還是個沒那麽好笑的玩笑。

-舒時燃：我說真的。

-鄭聽妍：燃燃，你昨晚的酒還沒醒啊？

-許縈：今天吃點清淡的，多喝水。

沒人理。

“……”

舒時燃想起來手機裏有張周一晚上把結婚證收進屜前順手拍的照片。

從相冊裏翻出那張照片發到群裏。

-舒時燃：[圖片]

-舒時燃：不是P的。

-舒時燃：實的結婚證在家，你們可以晚上去我家看。

三條消息發出去，群裏安靜得像一潭死水。

接著，連續好幾條消息。

-鄭聽妍：！！

-許縈：？？？

-鄭聽妍：這真的不是P的？

-鄭聽妍：阿縈，結婚證是這個樣子的嗎？

-許縈：是。

-舒時燃：真的不是P的。

-舒時燃：我騙你們做什麽。

-鄭聽妍：！！

-舒時燃：我昨晚就想跟你們說了。

-鄭聽妍：什麽時候的事？

-許縈：看結婚證上的日期是這周一。

-許縈：所以剛才說的八卦是真的。

-鄭聽妍：誰能想到是你啊舒時燃！！

連大名都出來了。

-舒時燃：……

-舒時燃：我昨晚本來是想跟你們說的。

回完這條消息，舒時燃看向站在門口的助理圓圓。

圓圓來喊開會。已經到時間了。

舒時燃：“來了。”

-許縈：你怎麽會跟季析結婚的？

這就說來話長了。

-舒時燃：我先開會，晚點跟你們說。

-許縈：……

-鄭聽妍：！！！

-鄭聽妍：你別走！

**

戴姣今天上午去見客戶了。舒時燃上午的會主要是聽彙報。

和戴姣一般負責前期和設計的整把控，方案的深細化都給別人。

聽彙報加上提出修改意見和討論，會一直開到中午。

舒時燃一看到飯點了，讓大家先去吃飯。

“Sharon，你的朋友來找你。”圓圓來。

“朋友？”

舒時燃還沒想到是哪個朋友會這個時候來找，就聽到一聲：“舒時燃。”

居然是鄭聽妍和許縈殺到了公司。

“你們怎麽現在來了？”舒時燃走向們，“阿縈不用上班？”

許縈：“我午休到一點半。”

鄭聽妍：“誰讓你說話說一半的！”

兩人一副等代的架勢。

舒時燃怕被其他同事聽到，拉著們往外走，“我請你們吃飯。”

吃飯的地方就在事務所附近。

這個點都是附近大廈的人過來吃飯。

鄭聽妍：“怪不得昨晚你突然問如果和季析結婚怎麽樣，我還以為你喝多了。沒想到你悶聲幹了件大事啊舒時燃。”

舒時燃：“……非要我大名麽。”

鄭聽妍：“誰讓你瞞著我們。”

許縈扯了扯，“先讓說。”

舒時燃從萬棱集團出事開始，講到那個雨夜，季析的車停到的邊。

“原來幫助萬棱的那家公司背後是季析。聽說萬棱的事後，我問你況，你說解決了我竟然就一點沒多想！”鄭聽妍有點愧疚，“燃燃，你怎麽都沒跟我們說。”

舒時燃：“跟你們說了，你們也沒辦法。而且主要是季析當天就出現說能幫我了，要是我實在沒辦法，後面肯定也會跟你們說。”

“我們還說他就算再厲害，想要在南城混得開，缺份上的認同，沒想到他的作這麽快。”許縈說，“跟你結婚是個好辦法。”

鄭聽妍：“你剛分手他就提，還是趁你需要幫助的時候，又準又狠，是他的作風。”

是趁人之危，但萬棱的危機也確實解決了。

舒時燃：“我們算是各取所需吧，跟聯姻差不多。”

許縈：“你家裏知道嗎？”

舒時燃搖頭，“現在除了律師，只有你們知道。”

舒家那邊無所謂。

“主要是我。所以我跟季析說好兩個月後再公開。”

鄭聽妍：“你不好，這麽大的事，是要先鋪墊鋪墊。”

舒時燃握了握水杯。

就是還沒想好怎麽鋪墊。

許縈：“你打算就這樣和季析各過各的？”

舒時燃猜到這麽問應該是想到了昨晚。

舒時燃點頭：“昨晚那個局他跟我說了，還問了我兩個人。”

鄭聽妍反應過來：“你前天說幫朋友打聽，那個朋友就是季析？”

舒時燃“嗯”了一聲：“我們相得和平的。”

鄭聽妍：“其實和季析結婚也還不錯。”

舒時燃失笑：“你改口真快，昨晚可不是這麽說的。”

鄭聽妍：“昨晚那場面你居然忍得住。”

舒時燃：“有什麽忍不住的？反正我也管不了，隨他。”

鄭聽妍想了想，覺得也是。

想到自己昨晚說的那些話，有點懊惱。

說季析浪風流的時候，也沒想到自己的姐妹居然和他結了婚。

找補說：“至他長得帥，也厲害，萬棱的事說解決就解決。想跟他結婚的一大堆。”

看向許縈。

許縈接上：“我昨天就說如果是跟他各過各的也行。”

們邊聯姻常見的，有的婚後不錯，有的婚後各過各的，也相安無事。

許縈就是聯姻。

鄭聽妍：“等你們公開，估計很多人會驚掉下。”

季析現在是南城的話題人，一舉一都有很多人關注。舒時燃背後又是舒家。

許縈：“你以前還說我結婚太快，結果你自己不僅閃婚，還是悄悄閃婚。”

舒時燃自己也沒想到。

這就是世事難料，計劃趕不上變化。

們兩個知道後，也算有了兩個軍師。

“你們說，我那裏要怎麽讓有個心理準備？”

許縈：“先讓季析在你面前刷刷臉？”

鄭聽妍：“你讓他假裝在你面前追你？或者你們在你面前假裝談。”

舒時燃：“……”

都能想象出如果自己提這種要求，季析的臉上會是怎樣戲謔的表。

**

關于季析結婚的傳言也就這天上午有幾個人在傳，後面就不了了之了，沒什麽人再提。

大概大家都覺得不可能是真的。

這周因為領證這件大事，對舒時燃來說過得很快。

周末，趁著有時間，回了趟陸北。

舒家老太太今天沒有麻將，因為有個麻將搭子不在。

“張平時不是最積極麽，幹什麽去了？”舒時燃問。

舒家老太太說：“外孫今天結婚。前天就去澳門了。”

舒時燃：“外孫都要結婚了？”

老太太：“是呀，他比你還小三歲。”

正好講到這個話題，舒時燃心裏了。

“，你是不是也想我早點結婚？”問。

老太太：“當然啦。”

舒時燃假裝開玩笑：“說不定我哪天就結了。”

老太太：“好的呀。”

舒時燃繼續：“那我明天就閃婚。”

老太太點點頭：“閃婚完囡囡記得回來挨頓打。”

舒時燃：“……”

開過玩笑，老太太又說：“你去哪裏結啊，每天那麽忙。我另外一個麻將搭子一直想把孫子介紹給你。”

舒時燃：“……不用了。”

正好惠姨端了糖芋艿過來，舒時燃轉移話題：“張前天就去澳門了，那你不是前天開始就沒麻將。”

老太太：“是的呀，一直三缺一。”

舒時燃：“我可以陪你們。”

老太太：“我們不跟小孩子玩。”

舒時燃：“……”

明顯是嫌棄技不好。

老太太：“而且一個鐘頭剛有手，你就要我起來走，掃興。先吃芋艿，要趁熱。”

紅糖煮的芋艿，放了頭米，湯上漂著桂花，又甜又清香。

舒時燃先用勺子舀了點湯嘗嘗，甜度剛好。

“還是惠姨燒的最好吃。”

老太太：“多吃點。”

惠姨又拿來計。

舒時燃一邊吃，一邊看老太太量。

老太太最近兩天有點高，聽說昨天還頭暈了。

計機械的聲音報出高和低，還好今天不高了。

老太太看向舒時燃，說：“放心吧，都是小病。”

舒時燃：“降藥要按時吃。”

老太太：“知道知道。快吃，你這麽慢吞吞的，要冷掉了。”

舒時燃不再啰嗦。

拿起手機刷了下，看到二十幾分鐘前，季析給發了條消息。

-季析：什麽時候來把車開回去？

這條消息讓舒時燃想起許縈和鄭聽妍給的建議。

讓他在面前刷刷臉還靠譜一點。

-舒時燃：我在陸北，不然你晚點來接我？

消息發出去，盯著看了幾秒，指尖長按這句話，想點撤回，想想又算了。

在輸框裏又編輯了一句話。

-沒時間就算了。

幾乎在這句話發過去的同時，對面回複了。

-季析：大概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