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鄭聽妍：燃燃, 季析給你送了什麽？

鄭聽妍在群裏問。

-舒時燃：你們到家了？

-鄭聽妍：沒呢，還在路上。

-鄭聽妍：我們估計你現在肯定上樓了。

-舒時燃：我之前看中的一塊表，被人收了, 沒想到是他。

-鄭聽妍：他居然知道你喜歡收藏手表？

-舒時燃：我說到過。

-鄭聽妍：什麽樣的啊，發來看看。

舒時燃拍了張照片發到群裏。

-舒時燃：[圖片]

-鄭聽妍：好看！

-鄭聽妍：看起來他是提前就開始給你準備生日禮了，沒有糊弄。

應該是他收了表，打算有機會送。

正好上今天生日, 就送了。

舒時燃又拍了吊墜的照片。

-舒時燃：[圖片]

-舒時燃：還有個吊墜。

-鄭聽妍：吊墜看起來好像沒什麽特別的。

舒時燃仔細看過了這個玫瑰吊墜。

致的。

好像是沒什麽特別。

又聊了幾句，鄭聽妍到家了。

舒時燃又在群裏叮囑許縈慢點開。

-許縈：知道。

-許縈：到家了我發消息給你們。

舒時燃退出群聊天的界面，回複一些還沒來得及回的生日祝福。

之後, 放下手機，想拿起那塊表再看看。

目掃過那枚吊墜，的作停了停, 改為拿起吊墜。

一直有一疑縈繞在的心頭。

跟那塊表比起來，吊墜顯得有點普通, 跟季析一慣的出手風格也不同。

想了一會兒, 舒時燃反應過來，覺得自己不應該對著季析送的禮出神那麽久。

這吊墜或許只是他隨手放的添頭。

對著看了那麽久，顯得很上心似的。

起去了臥室的帽間，把表放進了的大表盒裏。

然後，玫瑰吊墜被連盒子放在了帽間放首飾的地方。

那裏堆著許多那樣的盒子。

很多只在收到的時候打開過，之後再也沒想起來過。

**

南城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下到第二天上午變了雨, 再過沒多久就停了。

那些綠化上留下的一點積雪很快就化了, 地上更是一點都沒有，不影響出行。

這場雨雪過後是幾個晴天, 非常冷，最高氣溫只有一兩度。

等溫度升上來一點, 就到元旦了。

今年元旦放周一。

放假前的周五，大家都無心上班，在討論哪裏年好玩人又不多。

下午的時候，舒時燃接到惠姨的電話，說老太太讓有空回去一趟。

平時老太太想讓回去一般都是直接打電話或者發消息，很讓惠姨幫忙打。

“是不是不舒服？”舒時燃的心提了起來。

電話裏，惠姨說：“放心吧，老太太最近好的。”

看來是想多了。

舒時燃松了口氣，但是還是想跟說兩句話確認一下。

“呢？”

惠姨：“老太太剛休息去了，就是讓我給你打個電話。”

舒時燃剛想問要回去是不是有什麽事。

現在聽惠姨的語氣，老太太應該是什麽都沒說。

惠姨：“你看看元旦這幾天，哪天有空回來一趟。”

舒時燃：“好，我明天回去。”

打完電話，舒時燃放下手機，心裏還是有種說不出的奇怪覺。

又仔細想了想，覺得惠姨的語氣似乎也和平時不太一樣。

越想越不放心，決定今晚就回陸北。

終于到了下班時間。

了一下午魚的吳天齊早早做好準備，下班第一時間離開。

在停車場準備離開的時候，他正好遇到剛下來的舒時燃。

他降下車窗，“明年見了燃姐。”

舒時燃回了他一句：“明年見。”

剛坐進車裏，舒時燃的手機響了。

給打電話的是律師周姐。

“周姐？”

“時燃，你結婚的事是不是還沒跟你說？”

怎麽突然問起這件事。

舒時燃回答：“還沒有，怎麽了？”

周姐頓了頓，說：“我覺得老太太可能知道了。”

舒時燃心裏“咯噔”一下，問：“怎麽說？”

周姐：“老太太下午給我打電話，問我有沒有理你結婚的事。”

“……”

舒時燃馬上想到下午惠姨說讓回去一趟。

作為律師，周姐當然要為當事人保。

“我什麽都沒說。”

不過什麽都沒說已經能反應問題了。

周姐繼續說：“我覺老太太應該是從別的途徑知道了些什麽，來我這邊證實。我想來想去，得給你提個醒。”

“我知道了。謝謝你，周姐。”

打完電話，舒時燃的心裏糟糟的。

現在這邊知道和季析結婚的人一個手就數得過來，不知道是怎麽知道的。

讓惠姨打電話回去，估計很生氣。

舒時燃又擔心起的。

本來就不好，別被氣病了。

本來打算多鋪墊鋪墊再找個機會說的。

手機響了一下，在安靜的車裏很明顯。

舒時燃拿起手機，是季析的消息。

-季析：這幾天要不要送你去陸北？

舒時燃剛看完這條消息，他又發了條過來。

-季析：離公開還有不到一個月。

意思是提醒要抓時間鋪墊。

舒時燃在輸欄裏編輯了一句話：我可能知道了。

消息發出去，季析的電話打了過來。

舒時燃接起，聽到他的聲音。

“怎麽知道的？”

舒時燃：“我也不清楚。我下午接到惠姨的電話，說讓我回去一趟，剛才律師打電話給我，說問有沒有理我結婚的事。”

季析聽完沉了幾秒，問：“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他的聲音沉著平靜。

舒時燃：“我剛下班，準備現在就過去。”

季析：“我陪你。”

莫名地，舒時燃從他的語氣裏聽出幾分溫，握著手機的手了。

季析又說：“說到底是我用條件讓你跟我結婚的。”

他頓了頓，輕笑一聲，“你是不是在心裏罵我？”

舒時燃很沒好氣：“……沒有。”

雖然是他趁人之危，但也是自己願意的。

舒時燃：“我先回去看看況。”

老太太看到他說不定會更生氣。

季析聞言也沒堅持，“嗯”了一聲。

舒時燃：“那我準備回去了。”

總歸要面對的。

電話裏，季析了一聲：“舒時燃。”

“有事給我打電話。”

**

放假的傍晚，高架和隧道裏都特別堵。

導航上一片紅。

舒時燃在路上堵了半個多小時，快八點才到陸北。

停好車，舒時燃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下車。

惠姨看到有點意外，“不是說明天回來嘛。”

舒時燃：“我今晚沒事，就回來了。呢？”

“在樓上，正要量。”惠姨手裏拿著計，“下午的時候有點高。”

舒時燃：“我跟你一起上去。”

惠姨看了看。

為了舒老太太上下方便，別墅裏早就裝了電梯。

在電梯裏，舒時燃試探問惠姨：“是不是知道了？”

惠姨原本還覺得可能不是真的，聽舒時燃這麽問，就知道是真的了。

也算是看著舒時燃長大的，怎麽也沒想到會做出領證這種事。

惠姨言又止，最後點點頭，說：“都高了。”

舒時燃最後一僥幸也沒有了。

電梯到樓上，門打開。

舒時燃的腳步頓了頓，跟在惠姨後。

舒老太太看到，問：“怎麽今晚回來了？”

舒時燃：“沒什麽事就回來了。”

舒老太太：“休息到周一？”

舒時燃點點頭。

老太太的語氣和神態看起來和平時一樣。

越是這樣，越是讓舒時燃心裏沒底。

想起來小時候自己做錯事了，也是這樣。

“先量吧。”惠姨說。

老太太手戴上計。

量有個過程，舒時燃就站在旁邊看著。

很快，計裏機械的聲報出了高和低數值。

惠姨：“還是有點高。”

剛說完，計裏機械的聲音就說：“據世界衛生組織標準，您的偏高。”

老太太一邊不不慢地摘下計，一邊說：“不要。”

又看向站在一邊的舒時燃，問：“舒時燃，你有沒有什麽要跟我說的？”

“……”

這聲大名聽得舒時燃頭皮發麻。

“有的。”

舒時燃不知道怎麽開口，在心裏措辭。

老太太也不催，氣定神閑，臉上看不出什麽表。

反正都知道了，舒時燃決定不拐彎抹角了。

“我跟季析領證了。”

老太太的呼吸急促了兩下。

舒時燃擔心地給順氣。

老太太擋開的手，表示自己沒事。

“什麽時候的事？”問。

結婚的日期在結婚證上有，肯定瞞不住。

舒時燃如實說：“11月27號。”

舒老太太驚訝居然這麽早，臉很差。

看向惠姨，“看看，一個多月了都沒跟我們說，不得了，真的是長大了。”

舒時燃被說得心虛，手心出了層汗。

“……我是準備最近說的。怕你接不了影響，想先鋪墊鋪墊。”

老太太“哦”了一聲，“所以前幾次你讓他又是接又是送，讓人在我眼皮底下晃？”

舒時燃滿臉詫異。

老太太冷哼：“你是我帶大的，你心裏有事我看不出來？”

因為有嚴懿那個前車之鑒，那天見過季析後，舒老太太就打算先了解了解季析。

這些天，陸續打聽到一些季析相關的事，還聽到一句季析結婚的傳言。

就只有一句。

聽說是一次喝酒傳出來的，再問別人都不知道，聽著很不靠譜，可能是別人理解錯了。

本來老太太也沒在意，但又聯想到舒時燃最近這段時間的反常。

讓季析又接又送，分明是想讓看見，但又不直接介紹。

還有上次突然提到閃婚，當時就覺得奇怪。

所以老太太很難不多想，并且越想越不對勁。

打電話給律師的時候，基本已經確認了。

怎麽也想不到向來讓省心的舒時燃竟然會結婚。

都要不認識自己的孫了。

老太太當時氣得頭暈，嚇得惠姨馬上了醫生過來，好在沒什麽。

躺了一會兒後，就讓惠姨給舒時燃打電話，讓回來。

舒時燃沒想到居然是這麽餡的，原因在自己上。

“我是老了，不是傻了！這麽大的事，關系到你的終，你竟然瞞著所有人，真的要吃生活。”

老太太氣得南城方言都出來了，擡手真的要打，讓吃頓教訓。

舒時燃也不躲。

老太太哪裏舍得打，手掌落在的手臂上時沒用什麽力氣。

“你真的是要氣死我。氣死我了你就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了。”

舒時燃聽不了這種話，鼻子一酸，眼睛馬上紅了。

手去拉老太太的手臂，“你不要這麽說。”

看要哭，老太太立刻心了。

起心腸，甩了甩手臂，到底沒把舒時燃的手甩開。

“為什麽突然跟季析結婚？他提的？”

以老太太對舒時燃的了解，不會是舒時燃主提的。

肯定是季析。

舒時燃：“我們是高中同學。他十月份回國，我們正好遇到。”

老太太：“高中同學遇到了就要結婚？”

舒時燃：“……”

突然被發現，計劃被打，之前季析編的那套要給舅舅聽的故事用不上了。

說了老太太估計也不會相信。

“他的份有點尷尬，和季家的關系又不好，他想回南城發展，就看中了我的背景。那時候我跟嚴懿剛分手不久，他提出想跟我結婚，我想想反正都要結婚的，之前圖和嚴懿在一起穩定，結果不可靠，跟季析至各方面都差不多。”

說到這裏，舒時燃看了老太太一眼，“我一沖就答應了。”

瞞了萬棱的事。

如果說了，估計是火上澆油。

總歸知道幫助萬棱的那家公司背後是季析的只有幾個。

舒老太太：“他十月才回國，你十一月就敢跟他領證？這跟和才認識一個月的陌生人領證有什麽區別。”

舒時燃辯解：“不算陌生人吧。我們初中高中都是一個學校的，我也知道季家。”

舒老太太心有點複雜，知道這裏面有幾分自己的原因。

當初和嚴懿在一起，也是想讓看到家。

“結婚不是隨便的事，我跟你爺爺想看到你結婚是想你幸福，兩個人好好過日子，不是看你完任務。”

舒時燃點點頭：“我們是要好好過的。”

“好好過？”老太太皺了皺眉，“那你們結婚了怎麽各過各的？那天惠萍去給你送團子，連拖鞋都沒看到第二雙。”

舒時燃都忘了這件事了。

解釋說：“婚房在裝了。”

怕老太太不信，又補充：“在金和府。而且之前分開住是怕被發現，後面要住一起的。”

老太太輕哼，對惠姨說：“看看，婚房都不聲不響地裝了。”

看老太太的態度好像化了些，舒時燃坐下來抱住的手臂，說：“等裝好了就帶你和惠姨去看看。”

老太太板著臉：“不要跟我撒。”

舒時燃不松手，又湊近一點，“我看你上次對他的印象蠻好的。惠姨也說他長得不錯。”

舒老太太：“我什麽都沒說過。”

舒時燃：“他本來要跟我一起過來的，我怕你更生氣。”

老太太不說話。

惠姨見老太太明顯沒那麽生氣了，適時打圓場，問：“燃燃一下班就過來了，吃飯了沒有？”

舒時燃：“還沒。”

惠姨看了看時間：“都要九點了。”

老太太的了，對惠姨說：“給弄點吃的。這麽大人了，飯都不知道吃。”

惠姨：“我去下碗餛飩，還有剛包的春卷。”

舒時燃：“謝謝惠姨。”

惠姨下樓後，舒時燃繼續坐在老太太邊。

“。”

老太太起先不說話。

後來，嘆了口氣，手了舒時燃的頭發。

“結都結了，隨便你吧。我也管不了你了。”

舒時燃把腦袋靠在的肩上，“管得了的。”

舒老太太低頭看了看，“總歸有我在。”

可以給你撐腰。

舒時燃點點頭：“那你要注意。”

舒老太太嫌啰嗦：“知道了，知道了。”

這一關總算過了，舒時燃松了口氣。

吃完餛飩後，又陪老太太坐了一會兒，然後回了房間。

今晚住在陸北。

洗完澡從浴室出來，舒時燃看到微信上有季析的消息。

-季析：怎麽樣了？

-季析：明天還是後天，我過去一趟。

消息是二十幾分鐘前的。

現在知道他們結婚的事了，確實需要他過來一趟。

舒時燃坐在床邊，打了個語音電話過去，很快通了。

“我剛才沒看手機。”舒時燃說。

季析“嗯”了一聲，問：“你都知道了？”

舒時燃：“知道了。”

季析：“沒事吧？”

舒時燃：“還好，就是有點高。”

“你明天還是後天有空？”

對面的季析想了幾秒。

舒時燃等他的回複，解開洗澡時紮起的頭發。

季析：“或者，你可以下來說。”

舒時燃微怔。

剛解開的頭發有的還沒有完全散開，正隨著重力慢慢墜下來。

“你來陸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