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舒時燃睜開眼, 第一反應是低頭在地上找手機。

然後，的視線裏出現了一只手，拿的正是的手機。

接過手機, 把垂落的頭發到耳後，擡起頭。

“季析？你怎麽在這裏。”

季析：“來接你回去。”

他又說：“還是你要讓Della送你回去？”

舒時燃想了想，說：“Della也喝了不，我跟你走好了。”

季析：“行。”

舒時燃又找吳天齊。

吳天齊：“……這兒呢。”

要不是舒時燃所有反應都慢半拍, 而且他就在旁邊也沒看到，他都看不出來喝多了。

舒時燃：“你去看看Della怎麽樣了。要是喝太多，你送一下。”

戴姣：“我在呢。我還好, 一會兒個代駕就行了。”

舒時燃“嗯”了一聲，問吳天齊：“圓圓呢？跟小餘順路，可以一起打車, 兩個孩子一起走安全點。”

小餘是事務所的前臺，和圓圓已經打車走了。

舒時燃又問起其他人。

的語調的、慢吞吞的, 又很細碎。

吳天齊沒想到喝多了話會變多, 不帶停的。

他想說剩下的人他來安排，可以先回去休息，被打斷的舒時燃不滿地瞥了他一眼。

“……”吳天齊閉上了。

好的，您繼續。

季析倒是很有耐心，也不催。

等認真地把所有人安排好，他說：“那我們走？”

舒時燃慢了兩秒, 點點頭。

季析：“能不能站起來？”

“能的。”

舒時燃扶著沙發站了起來, 晃了晃，然後站穩了。

戴姣對季析說：“那給你了。”

又對舒時燃說：“Sharon你有什麽事打電話給我。”

舒時燃點點頭, “好。”

季析拿起的大，掛在手臂上。

走出包間, 舒時燃要往反方向走，被季析握住了手腕。

“這邊。”

“哦。”

舒時燃就這麽一路被牽上了車。

季析替調了調空調，問：“冷不冷？”

“不冷。”舒時燃自己扣上了安全帶。

車駛離會所。

離開這片燈火璀璨的地方，車裏暗了下來。

坐在副駕上的舒時燃若有所思，“我剛剛有沒有掉誰？”

季析笑了一聲，問：“你們今天一共多人？”

舒時燃：“16個。”

季析：“那就沒有。”

舒時燃“嗯”了一聲，放心了。

跟著導航轉彎後，季析問：“今天怎麽喝這麽多？”

等了幾秒沒人應聲，他往旁邊睨了一眼。

舒時燃不知什麽時候閉上了眼睛，腦袋偏向車窗那邊，睡著了。

睡得很恬靜，毫無防備。

**

到川松壹號。

季析停好車，轉頭去看舒時燃。

還在睡，睫在眼下落了層影。

手機忽然響起。

舒時燃無意識地皺了皺眉。

季析看了眼來電顯示，拿著手機下車。

偶爾有車開進地庫，映在汽車的反鏡裏。

季析打著電話，走到副駕那邊，目落在車裏的舒時燃上。

十幾分鐘的電話打完，舒時燃還沒有醒。

的頭著車窗，讓人不忍心醒。

季析轉倚在副駕的車門上。

有人走過，看到一個清冷的男人靠著庫裏南，低頭看手機。他後的車裏有個在睡覺的人。

的腦袋和他的背之間只隔著車窗，好像在靠著他的後背睡覺一樣。

在車外站了一會兒後，季析收起手機，轉去敲車窗。

車裏的舒時燃被吵醒，眼睛半睜不睜的，緩緩坐直。

季析打開車門。

“舒時燃，到了。”

“上去再睡。”

舒時燃睡眼惺忪，“到我家了？”

“嗯。”

舒時燃解開安全帶，扶著緩慢地車門下車。

腳一落地，整個世界轉了起來。

接著，的好像撞到了什麽，被一溫暖裹挾。

季析扶住了。

幾聲淩的腳步在空曠的地庫響起。

等舒時燃站穩，地庫裏好像還有腳步聲的回音。

微涼的發輕拂過季析的脖子、下頜。

季析低頭看著，眼底微沉，“還能不能走？”

舒時燃擡頭，兩人的呼吸都近了點。迷離的眼睛裏是地庫的燈，很瀲滟。

的反應還是慢半拍，“好像不能。”

盯著的臉看了幾秒，季析移開視線，笑了下：“你倒也不逞能。”

從地庫進電梯上樓到出電梯，舒時燃始終被一清冽好聞的氣息包圍著。

到門口，打開門，然後回攔住季析。

的阻攔讓季析的作停頓了一下。

他松開，淡淡地扯了扯角，“行，我不進去，你自己小心點。”

舒時燃拿了雙拖鞋出來，手一松，兩只拖鞋掉在戶廳的地上。

拿出來的是雙男士拖鞋，上面還帶著標簽。

“你的拖鞋。”

季析看了看拖鞋，眸微：“這是專門給我的？”

舒時燃點頭，換了拖鞋自顧自地往裏走。

“你在你家給我準備了拖鞋，我總歸也要在我家給你準備一雙。”

繞來繞去的，像是在說繞口令。

又補充了句：“禮尚往來。”

季析跟在後，角剛勾起的弧度淡了下去，“你一直很懂禮尚往來。”

舒時燃從英國回來後就一直住在川松壹號。這裏被布置得很溫馨，又不失個。

走到沙發前，忽然停了下來，回問季析：“喝水麽？”

晃晃悠悠地要去倒水，被季析拉了回來，差點撞上他的手臂。

季析：“我去倒，在哪裏？”

舒時燃手指了指。

季析端著兩杯水回來的時候，舒時燃正靠在沙發上，抱著只抱枕，裏嘀嘀咕咕的，話比平時多了一倍。

因為聲音小，聽不太清在說什麽。

倒是不吵不鬧的。

季析放下杯子，在靠這邊的單人沙發坐下，好笑地看著，“沒想到你喝多了會變話癆。”

舒時燃倏地停了下來，皺起眉瞪向他：“你說誰話癆？”

此刻的兩頰還泛著酒後的紅暈，眼睛不怎麽聚焦，還帶著濛濛一層水汽，聲音比平時還要溫，讓這聲質問聽起來一點氣勢都沒有，只有空架子。

季析慢悠悠地逗：“我說公主話癆。”

“……”

舒時燃猛地移開視線，臉轉向另一邊。

幾乎要把臉埋進沙發靠背裏了。

這是今晚最快的一次反應。

清醒時候的舒時燃不會做這樣“此地無銀三百兩”、就差告訴別人自己害了的作。

季析失笑，往那邊傾了傾，擡手想的腦袋，但在手要到的時候又停下，改為輕輕勾起翹起的一縷頭發。

的發過指腹，變得服帖。

季析收回手，目落在頭發間出的泛紅的耳朵尖，聲音溫了幾分：“生氣了？”

舒時燃沒理他。

季析又喊：“舒時燃？”

“舒時燃。”

一聲比一聲和。

喊了幾聲後，舒時燃終于搭理他了。

“你這人就沒什麽正經的話。”

指責他的時候還保持著把臉埋起來的作，聲音悶悶的。

季析笑了笑，問：“喝了那麽多酒，不？”

兩三秒後，舒時燃說：“的。”

擡起頭，臉比喝醉的時候更紅。

季析端起一杯水遞給。

舒時燃接過的時候還不忘再瞪他一眼。

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等不喝了，季析又接過水杯替放回去。

玻璃杯到茶幾，發出輕微的聲響。

“你們年會都幹什麽了？”他與閑聊。

喝多了的舒時燃很容易被轉移話題。

想了想，回答說：“上午先是年終總結。”

季析“嗯”了一聲，“之後呢？”

“下午大家打牌、打游戲、發紅包。”

舒時燃從他們打牌開始講，講得很細，語速比平時慢，有時候還要卡一下。

講到後面，的聲音越來越模糊。

直到說到獎，的聲音又清晰起來。

本來覺得普照獎沒什麽，但沒想到普照獎只有兩個，還被到了。

對自己的手氣很不滿意。

季析：“那我再給你個獎？把手出來。”

舒時燃疑地看向他，“嗯？你哪來的獎，你今天也獎了？”

一邊問，一邊已經很誠實地把手了出來。

季析笑了笑：“是另一只。”

**

第二天，舒時燃醒來的時候頭很疼，四肢也沉沉的。

翻了個，往上扯了扯被子，想再睡一會兒，無意中覺到自己的手上好像多了什麽。

睜開眼，把左手到眼前。

的無名指上有一枚戒指。

戒指的款式比較日常，但細節致，抹鑲著幾顆鑽石。

舒時燃很疑。

昨天明明沒戴戒指，而且也沒有這枚戒指。

自己的手上怎麽會多了枚戒指。

試著回憶昨晚。

昨晚喝多了，晚宴之後的事不怎麽記得了，只能想起零星的畫面。

居然有季析。

好像是他送回來的。

接著，舒時燃又想起一個非常短暫的畫面。

是季析把掌心向上的手翻了過來，變手背朝上。

只到這裏。

回憶了一圈，舒時燃整個人清醒不。

手想拿手機，發現手機不在床頭櫃上。

又去枕頭底下和被子裏找，也沒有。

最後，舒時燃在客廳的沙發上找到了手機。

點開微信，找到季析，給他發了條消息。

-舒時燃：戒指是不是你給我戴上的？

消息發出去沒一會兒，舒時燃的手機響了起來。

季析打了語音電話過來。

舒時燃接通，低沉的聲音傳過來。

“剛醒？”

“嗯。”

舒時燃：“那戒指——”

季析：“是我。”

舒時燃頓了兩秒，問：“怎麽突然送我戒指？”

彼端的季析反問，“結婚了不該有婚戒？”

語氣漫不經心的。

原來是婚戒。

舒時燃這才想起來他們領證馬上滿兩個月了、也公開了，到現在還沒有婚戒。

是該有的。

季析：“喜不喜歡？”

低低的聲音傳過來，舒時燃的心莫名跳得有點快。

看向自己左手無名指。

戒指很漂亮，應該是定制的。

沒等回答，手機裏又傳來季析的聲音。

“上來說？”

宿醉之後反應有點慢，舒時燃沒聽懂他的意思，“上哪裏？”

季析：“你樓上。”

“我樓上？川松壹號？”舒時燃還是沒懂。

季析：“嗯。”

舒時燃非常疑。

又重新在腦子裏過了遍季析的話，覺得不太可能。

可是他的話就是這個意思。

不確定地問：“你……在我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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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出：龍互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