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在府里嗎？”

葉瀟聲沒有順著月的思路往下說，突然轉了話題。

月見狀也不敢再提他想漲薪水的事，瞬間就泄了氣，只能無奈地回答：“夫人今天一直在府里，聽說，夫人今天在找玉佩，疑似府里進了賊，有一枚芙蓉玉被了。”

進賊？

葉瀟聲聞言頓住了，這個賊不是別人，正是葉瀟聲自己，那枚芙蓉玉是他私自出來的。

本來想拿那塊玉佩出來試探攤主的反應，但目前看來，攤主并無可疑之。

葉瀟聲沒有想到的是，江秋妝奩有那麼多玉佩，了一枚，竟然那麼快就發現了。

玉佩已經給了攤主，要再把玉佩還回來已經是不可能了，那不如就順水推舟，重新布局。

從攤主那找不到突破口，便從江秋這邊找。

葉瀟聲把缺月了過去，吩咐準備好東西，明日要與江秋去城西一家玉石鋪挑選玉佩。

缺月聽后樂開了花，在眼里，葉瀟聲是極其寵江秋的。

夫人丟了玉佩，將軍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缺月蹦蹦跳跳地跑回江秋房間，還沒進門就喊出聲，“夫人夫人！莫要再找了，將軍說明日帶您去城西選一塊更好的呢，將軍對您可真好！”

江秋看著這丫鬟一邊跑一邊喊，跑到了面前笑出來的兩顆虎牙都還沒來得及收回去。

“將軍說要買塊更好的，就讓你高興這樣？那我明日把你賣了，去換塊頂好的玉，你豈不是更高興？”江秋邊說邊合上手里的妝奩。

缺月一聽立馬把齜出來的兩個虎牙收了回去，“啊？別！夫人！”

缺月是個沒有心眼的小孩，什麼事都寫在臉上，江秋很喜歡逗逗。

長期的藏份，讓不得不把所有的心事都藏在心底，可有些時候，江秋還是會忍不住羨慕這一個單純的小丫鬟，喜怒行于，仿佛從來沒有心事。

案幾上還放著那袋葉瀟聲送來的桂花糕，同樣看著那袋桂花糕，缺月只會問：“夫人，桂花糕怎麼香，您怎麼不吃啊？”

而江秋卻在心里，籌劃謀，算盡機關。

江秋如此，葉瀟聲也是如此，夫妻二人還真的是絕配！

……

第二日，葉瀟聲依舊一大早就站在江秋屋外，等著江秋梳洗打扮完畢出門。

江秋著房門上映出來的葉瀟聲的偉岸影，默默地把缺月剛給自己上的珠釵拔了下來。

如若是尋常子，此時定會覺得無比幸福。

大雪紛飛的清晨，丈夫在門外一言不發地等候臨鏡描妝的妻子，不管等多久都毫無怨言。

可惜不是。

缺月為江秋披上厚實的披風，又燒了暖手爐放在手上，滿意地看著江秋一裝扮，顯得人更加明艷人了，這才去開門。

葉瀟聲看著江秋的用雪白的絨鑲邊，裹住纖細的板，臉紅潤，皓齒明眸，眼里似乎藏有一片深不見底的溫，讓人一不可自拔。

葉瀟聲本想去拉江秋的手，卻發現的手牢牢地握住暖手爐，于是便裝作無事地將自己的手揣回袖子里。

江秋聲喚了一聲“將軍”，嫣然一笑，猶如新婚揭開紅蓋頭那般含，分明就是一個甜溫婉的子。

這世間有人白首如新，有人傾蓋如故，葉瀟聲眼看著江秋笑盈盈，應該是最為親近的夫妻，為何此時的覺是既悉又陌生。

“將軍，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誰家的夫人竟然長得如此好看，我在戰場上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小娘子。”

江秋被他突如其來的直白整懵了，缺月卻在后率先笑出了聲，“將軍你可太不會夸人了，夫人這般貌，怎麼可以拿來跟你戰場上的那些將士們相比呢？”

葉瀟聲應聲下臺階，“是啊，不能比，比不了。”

江秋聽出了這句話的弦外之音。

是啊，比那些整日在戰場上拼殺的將士們更加手沾滿腥，比他們更加冷酷殺伐，的戰場無不在，的敵人來自四面八方，殺過的人不計其數。

將士們殺敵立功，功蔭家族，封侯封爵。

而，每次殺完之后都要自傷口，親拭刀刃，然后藏鋒芒，帶上賢良淑德的面，見人低頭含笑。

長期在黑暗中獨自面對狂風暴雨的人，對于白天的和煦反而覺得害怕。

可是，這是為自己選擇的路，無法回頭，也從不后悔，哪怕常常午夜夢回，聞著自己滿腥，覺得自己心俱疲，也始終無懼黑暗，哪怕從此不見白天！

跟在葉瀟聲后緩緩走，葉瀟聲滿腔熱忱，赤誠如日中天，向著他走去，卻始終無法靠近。

如果有一天的面被撕下，溫賢淑不再，兇悍狠戾暴于他面前，他會如何？

葉瀟聲與江秋在城西玉石鋪左看看右瞧瞧，兩個人都心不在焉，本就沒有在認真選玉佩。

只是為難了玉石鋪的掌柜的，大冷的天還急出了滿頭大汗。

他連箱底的好玉都拿出來了，可是葉瀟聲和江秋兩個人的臉上還是沒有出一滿意之意。

此前只知道葉將軍打仗很厲害，沒有人跟他說過葉將軍還是玉石行家啊，他每看一塊玉就搖搖頭，然后轉頭看向別。

只需一眼，就能看出玉石的好壞，這不是行家是什麼？

還有隨行的將軍夫人，也是行家中的高手，不僅能看出每塊玉的好壞，還能一語中的。

掌柜的問：“這塊如何？”

葉夫人說：“不夠亮。”

掌柜的又拿了一塊：“這塊呢？”

葉夫人說：“質地不好。”

“看看這塊呢”

“沒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