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歡跟在丫鬟后，不自知地抿著。

走到半路，眼神微閃，從小桃手中拿過一個荷包，直直塞進那丫鬟手中，溫和笑道：“辛苦姐姐走一遭，還請問這位姐姐，老夫人今日是有什麼事要找我？”

江意歡語氣懇切，丫鬟原本冷淡的臉稍緩幾分，再掂了掂手中銀子的分量，才抬眼對著江意歡道：“我一個下人，怎麼敢揣主子心意？”

“不過，老夫人和大夫人下馬車時，問了一李姑娘的事，面上不大愉悅。”

江意歡心中了然，“多謝姐姐。”

謝家是世家大族，只是嫡系不算茂，到了謝宴安這一輩，嫡出的只有四人。謝宴安的大哥早逝，孀余氏未改嫁，留在謝家守著兩個孩子。

謝宴安行二，往下一個弟弟外出求學，一個妹妹年歲尚小，子天真溫和。

老夫人周氏一直看不上，于是也不見，大夫人余氏更甚，偶爾還會給找些絆子。

所以，江意歡每次見這二位都是小心翼翼。

回神，引路的丫鬟對著門通傳一聲。

江意歡斂眉進前廳，恭敬地行禮道：“奴婢參見老夫人，參見大夫人。”

說完，前廳驟然一靜，剛才低的對話聲也消失。

江意歡竭力抑制著面上的神，卻還是出幾分淺淡的不安。

“你說說。”

大夫人余氏先開口，對著江意歡道：“這幾日二爺帶回來個姑娘，到底是什麼來歷？”

余氏說話的語氣不算客氣，甚至帶著幾分高高在上。江意歡抬眼回答時，對上余氏眼底的冷，微微攥角道：

“回大夫人，奴婢未曾和李姑娘有過往，并不知。”

聞言，余氏頓了頓，冷嗤一聲道：“二爺竟沒有和你說過？”

江意歡斂眉恭順道：“回大夫人，爺未曾提及。”

前廳驟然又靜下來，江意歡手心被冷汗濡，抿跪在地上。

“你一個勾欄出來的，怎麼連個男人都看不住？”余氏態度更冷更輕蔑，“要你有什麼用？”

江意歡閉了閉眼，死死攥手心的帕子，一言不發。

雖出低見慣了府上人的臉，但是聽余氏這般刻薄的話，還是忍不住心下微。

“好了。”

周氏聽著余氏有些失態，當即淡淡掃一眼。

余氏連忙閉，找補道：“母親，我也是擔心二爺被人纏上。說到底，還是這丫鬟沒用，問起來什麼都不知道，養做什麼？”

周氏神不變，冷淡應一聲。

江意歡面發白，子微微抖。心底發苦，跪得膝上生出刺疼，下一刻卻忽地聽見門口的丫鬟急匆匆的通傳聲。

“老夫人，大夫人，二爺帶著李姑娘來拜見。”

周氏語調稍溫和幾分，對著小丫鬟道：“讓他們進來。”

江意歡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才抑制住這不合時宜的委屈，垂眸不語，聽著兩人腳步聲漸近。

“母親，大嫂。”

謝宴安進前廳那一刻，廳驟然一靜，所有人的目都落在他上，就連周氏面上的冷都微微沖淡，朝著他溫和地笑笑，一側的余氏更是又畏又喜，面上出些恭迎。

江意歡跪在地上，聽見謝宴安一貫的冷淡嗓音，鼻尖微微發酸。

他是帶著李婉月來的。

江意歡垂眸，下一刻卻聽見謝宴安淡淡開口道：“你在這里跪著做什麼，起來。”

淡淡一句話，讓在場人面驟然一變，謝宴安側的李婉月心底的得意一頓，全然化作不快。

余氏笑著道：“意歡剛來，你就來了，險些忘了讓起來。”

江意歡聞言順勢起行禮，心底的酸微微褪去幾分，卻還是斂眉站在一側，神恭順。

謝宴安見起，才應余氏一聲，對著上首兩人道：“這位是李家李婉月，的兄長于我有恩，如今李家忽生變故，還母親和大嫂多多照拂幾分。”

江意歡斂眉站在一側不說話，聽著謝宴安代，又想起他前幾日的解釋，對著李婉月生出幾分羨慕。

余氏和周氏在謝宴安介紹后，對著李婉月的態度親熱幾分。

余氏甚至褪下手中鐲子，笑著就塞進李婉月手中。

李婉月寵若驚，連忙道：“多謝夫人，這份禮太重，婉月實在是擔待不起。”

周氏笑道，“李姑娘的兄長對二爺有恩，我謝家定不會怠慢了你，姑娘就收下吧。有什麼缺得只管找我。”

江意歡在一側聽著周氏對李婉月的熱切，不免想起自己第一次見時被為難的窘迫，還有剛才朝著自己的輕蔑言語，神稍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