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歡徹底震在原地，良久才回神，抿應一聲：“謝謝爺恩典，奴婢激不盡。”

謝宴安倒是挑眉朝著淡淡道：“你是我后院的人，日后或許用得上。”

謝宴安這般承諾，如何不驚喜？

日后掌家？萬萬不敢想。

若是真的能學得些本事，就算是只掌管自己院里的事，都和今日境截然不同，也可有自己的一畝半分地。

江意歡眼底微熱，謝宴安不免輕笑一聲，“不過是些小事，只要你安生在我邊待著，聽話些，我不會過分拘束你。”

應了一聲，看著謝宴安的眼底浮現出幾分和的態。

江意歡許久不曾這般心緒浮，著謝宴安，就像是看到了以后的日子，心底甚至生出些期待。

“奴婢伺候爺先歇下吧。”

他今日喝得不，現在最要的就是多歇息。

江意歡伺候他去鞋，又將人扶到床邊，打算等他睡著再離開。

卻不想謝宴安坐下，便將手扯住的袖口，“今夜在這里歇著吧。”

江意歡應聲，下一刻剛去鞋，解開外衫，就被謝宴安扯懷中。

背對著他，背上傳來謝宴安上的熱度，耳邊是他低低的呼吸聲，鼻間嗅到眼前人上的悉冷香，讓懸著已久的心驟然放下，轉瞬間便生出困意。

江意歡閉上眼。

……

醒來時謝宴安已經離開。

江意歡一夜好眠，醒來時看見自己在謝宴安的屋里，甚至晃了晃神才起穿好裳離開。

推門，門口守著的丫鬟斂眉恭敬道：“意歡姑娘，主子走前吩咐，您回院里等著，賬房午后去找您。”

“好，我知道了，多謝。”

江意歡回屋，正好是午膳的時候。

小桃到底了傷，這幾日江意歡便讓歇著，只是小桃本閑不住，便是不做事也要在邊候著，聽見回來的靜，連忙一臉驚喜地跑來。

“姑娘！主子那邊今日來人代過，說今日找了個賬房來教您！”

小桃激得小臉發紅，江意歡看了也微微抿笑，心底不免浮出幾分雀躍。

午后賬房來時，江意歡早早將謝宴安送來的筆墨紙硯準備好，聽見聲音便起去迎人。

門外，一個穿著青衫約四十來歲的溫子跟在青竹后朝著屋里走來。

“意歡姑娘，這位是主子為您尋來的劉賬房，奴才就退下了，以免擾了您的事。”

江意歡對著劉賬房，不免生出幾分靦腆。

“姑娘我一聲劉賬房就是。”

劉賬房是個如長輩般溫和的人，見江意歡忐忑，便先開口，語氣和，“今日起，主子命奴才教姑娘識字和看賬本，姑娘有什麼不明白的，直接問便是。”

江意歡將人迎進屋里，親自奉了一杯茶，恭敬道：“劉賬房客氣，今日起便勞煩您費心了。”

劉賬房見江意歡態度，眼底倒是和幾分，接過茶溫和應聲道：“姑娘客氣，不知您原先可識字？”

江意歡神微頓，藏在袖子的手攥，隨即抿笑道：“只識得幾個，旁的還要勞煩您教我。”

當然不僅僅只識得幾個，江意歡自小在蔓娘邊長大，蔓娘世謎，一手調香技出神化，更是識文斷字，見識遠超一般閨閣子。

在膝下長大，蔓娘將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對待，自然將所知傾囊相授。

只是青樓魚龍混雜，蔓娘讓藏拙，之后江意歡了謝家，念著蔓娘世，擔心惹麻煩，便也瞞著說自己不識字。

現在倒是得小心些。

接下來幾日，便日日跟在劉賬房邊學習。

自謝宴安那日醉后將留在房中，江意歡失寵的傳言不攻自破。

謝宴安忙，這幾日回來時都不早了。

江意歡心疼，每一日都備好湯送去他住，又備幾道清粥小菜，若是他回來得晚又飲了酒，也好墊一墊肚子，不至于肚里酒燒得難。

謝宴安不拒絕，這幾日帶的態度也好許多，時不時還給些賞賜，甚至明修院的丫鬟侍衛都不攔。

江意歡清楚，謝宴安很吃這一套，這便是用的意思。

眼看著夜漸沉，月上枝頭，江意歡聽著門外熱鬧起來，便朝著小桃道：“你去看看，爺可飲了酒？”

小桃應下，一來一去問一道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回來時對著江意歡道：“喝了，不過不多，青竹說爺今日用了晚膳，現在正在沐浴，姑娘收拾好直接去就是。”

江意歡聞言，換了一裳。

這裳還是上次陪著謝玉瀾時買的，是平日不會穿的桃紅，一衫比往日的裳更能勾勒出的腰肢，襯得江意歡一瑩白如玉。

剛進門，江意歡就見謝宴安穿著一浴坐在小桌邊，長發微，披散在后，神間有幾分平日里難見的懶散。

上前，為他拿巾輕輕絞干發上的水。

謝宴安看來，面上神更和幾分，開口問道：“這幾日你跟著賬房，可學到些什麼？”

“奴婢愚笨，還在學字，只淺學了些記賬的事。”

“劉賬房說，你天資聰穎，這幾日學得快，極用心的。”

江意歡角笑意險些僵住，隨即語氣鎮定地接話道：“真的嗎？莫不是劉賬房不忍心說奴婢？”

謝宴安輕笑一聲，“除了你，沒人敢對我說謊。”

江意歡只覺得自己的心口飛快了，像是被只無形的大手攥住，讓險些頓住。

到底是比原先鎮定，聞言也只仔細辨識謝宴安語氣中的意思，遲疑片刻笑一聲，故作慚道：“爺不要拿舊事取笑奴婢。”

他這句話到底是無意還是有意試探？

謝宴安笑一聲，轉頭看，“江意歡，快些學。”

他拉住的手，將人扯自己懷中，起江意歡耳側的碎發，指腹糲，劃過耳側，讓瞬間耳發燙。

“早些學，什麼時候學明白了，我便先將蘭香閣的帳給你。”

蘭香閣的賬，這便是要……

依照規矩，至只有妾位才能有這般權力。

江意歡怔住，和他對視，眼底不出幾分呆愣。

謝宴安仍是那副冷淡神，見狀挑眉道：“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