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nbsp;nbsp;那一刻，忘了呼吸

賀先生？

佟霧眼底閃過詫異。

即便才剛回國一年，對這個圈子裏的許多人還陌生，但也聽說過‘賀先生’。

在京市的上層圈子裏，‘賀先生’三個字，只用來稱呼那位傳聞中的賀家掌權人——賀靳森。

賀家矜貴，數百年前便已是名門族。後來又與南洋國華僑鄭家聯姻，兩家在國際上多為華國利益籌謀發聲。

神州經濟騰飛後，賀家更加顯貴。

傳聞中，賀靳森是賀家養在國外的子，18歲前他這個人從未在京市現過，18歲之後他卻突然空降賀氏集團高層。

之後，更是一路主賀氏董事會。

22歲那年，便從賀老爺子手中接過集團大權，正式為賀家的掌權人。

但在賀靳森上面，明明還有父親和大哥，怎麽也不該是由他來繼承賀氏。

于是有說他心思狠戾、為了奪權不擇手段的。

還有說賀靳森其實是賀家私生子，當年因為出不好被扔在了國外，年後尋回賀家複仇上位。

妥妥的古早豪門小說，狗要素拉滿。

總結起來就一句話，賀靳森這個人不好惹。

“小霧，還愣著幹嘛？快人呢。”

裴老太太催促的聲音，讓 佟霧從怔愣中回過神來。

怎麽也想不到，那晚走錯包房錯‘哥哥’的對象，竟會是賀靳森。

濃纖細的睫輕輕眨，想到那些關于賀靳森的傳聞，掌大的小臉已經微微發白。

慢慢擡起頭，一點一點看向賀靳森。

男人高的鼻梁上比那晚多架著一副金眼鏡，不聲坐在那兒，周都是難掩的冷漠貴氣。

聽到裴老太太的話，他才再次面無表掀起狹長的眼皮，隔著冰冷的鏡片掃來一眼。

然後，又不在意地移開。

佟霧繃的心驟然松開……

還好。

他好像不記得那晚，跟的一場烏龍。

或許本就沒認出。

想到這個可能，佟霧悄悄松了口氣，稍微鎮定些。

“賀先生好。”微垂下眼眸，順著裴老太太話，禮貌地跟他打招呼。

賀靳森沒應，只是挑了挑眉，看向裴老太太，“既然事談好，我先走了。”

他聲音磁低沉，對于佟霧禮貌的問候置若罔聞，冷冰冰地站起。

賀靳森形高大，忽然起，黑的影幾乎擋住了佟霧前方的源，像是要將籠罩。

佟霧心髒驟然。

知道賀靳森有尊貴傲慢的資本，但沒想到，賀靳森竟然能傲慢冷漠到如此地步。

他沒將放在眼裏，這不是什麽好意外的事。但他竟然也沒把裴家和裴老太太放在眼裏。

佟霧下意識回頭看裴老太太。

老太太臉上卻堆著笑意：“怎麽剛來就要走了，好歹也等觀禮結束之後。”

“裴寒不在，你這個表哥得替他看著兩個小輩嘛。怪我，喊什麽賀先生，多見外……小霧啊，你快改口，跟裴季一樣喊哥哥吧。”

哥、哥？

佟霧心尖狠狠一。

的都翻騰著往上湧。

耳朵紅了。

那晚故意裝乖賣好、又又喊出的那句‘哥哥好’，好像響在耳旁。

佟霧的不控地繃，下意識第一反應是擡頭去看對面賀靳森的表。

但下一秒，告訴自己千萬別擡頭。

不能此地無銀……

咬了咬瓣，不聲不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沒聽到佟霧的聲音，裴老太太皺起眉頭。

“不用了，我沒有認妹妹的好。”這時，賀靳森低冽的聲音響起。

他神倒是沒什麽變化，鼻梁上架著的那副金眼鏡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斯文，矜貴又冷淡。

裴老太太：“可是……”

“觀禮後我再離開。”他扔下這句，也不等老太太反應，就轉離開。

佟霧悄悄松了口氣。

裴老太太看著賀靳森離去的背影不說話，直到他走出房間，“小霧，看見了嗎，這就是賀靳森。”

佟霧睫輕輕了，不明所以。

“以後，你和裴季都要盡量跟賀靳森多親近些。”

的原因，裴老太太沒有詳細解釋。

佟霧不好問，只能態度乖點頭應好。

但心裏想的卻是，以後見到賀靳森還是盡量躲遠些好。

“嗐，看我這老婆子，把你上來盡說這些，差點忘了正事。”老太太像是忽然想起來，拉過佟霧。

“快，把這個戴上。”摘下手腕上常年佩戴的玉鐲子。

溫潤冰涼的白玉鐲子，瓊脂似的，水通。

佟霧怔了怔，忙拒絕：“這怎麽行……”

這一看就價值連城，太貴重了。

“什麽行不行，你是認定的孫媳婦，讓你拿著就拿著。”老太太將白玉的鐲子套在了佟霧手腕上，“好孩子，你要好好的，替看著裴季……”

裴季從出生起就盡了家中父母偏，子乖張又不好相。

他這輩子，唯一只在上挫。

這些年，任憑裴父裴母想盡辦法，給他介紹各種各樣的孩。

就連裴老太太也親自出馬，裴季都沒對哪個孩子有多看一眼的想法。

裴老太太知道他是為了誰才這樣。

就在這個時候，佟霧出現了。而裴季終于松口訂婚……

裴老太太看著佟霧潤幹淨的眼睛，既欣又憐惜。

想到張書送到手裏那張舊合照，重重拍了拍佟霧的手：“快去吧，今晚很忙，樓下還等著你。”

……

……

佟霧的確很忙。

熱場的尾酒舞會結束後，就應該陪著裴母一起接待客人。

此時，宴會廳，香鬢影、人湧。

佟霧換下之前跳舞時穿的紅肩禮服，另外穿了條珍珠白的刺繡魚尾長，匆匆而來。

繼母周卓姿的眼的確好，這件禮服也是選的。包的設計，將佟霧平時不怎麽展的曲線都勾勒出來了。

烏黑像海藻般的長發被造型師放了下來，沒有特意造型，就是稍稍裹卷了些，自然蓬松地墜在腰後。左邊手腕上那一只瓊脂似通的白玉鐲，襯得瑩白細膩。

裴夫人正被一群名媛太太們圍著寒暄，看到佟霧走近，微微擰眉偏過頭去低聲問，“你怎麽回事？現在才下來。”

尾酒舞會都結束好一會兒了，也不知道這丫頭跑哪去了，派人找了半天都沒找著。

佟霧抿了抿，聲音輕輕地：“是我上去了。”

後面的話不用多說了，裴夫人已經眼尖地看到了手腕上戴著的那只白玉鐲子。

沒想到老太太連的玉鐲子都肯摘下來給。

但轉念一想，說明二老對佟霧應當是滿意的，倒是對裴季將來爭取繼承權更有利。

裴夫人垮下去的臉舒緩了幾分，語氣很淡：“行了，跟在我邊，機靈點。”

佟霧點點頭，也不多話，就乖乖地跟在裴夫人後。看見不遠，一黑高定西裝的裴季也陪在裴父邊。

他微長的黑發都被梳了起來，出前額，眉骨冷峭，淺茶的瞳孔在燈照映下顯得既散漫又冷漠。

像換了個人。

佟霧覺得這樣的裴季有點陌生，但又說不出的冷峻好看。

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可惜裴季沒有注意到這邊。

佟霧不知，在悄悄看裴季的時候，名媛貴婦圈子裏的其他人也在審視。

貴婦們打量完佟霧後，得出評價。

這位裴二的未婚妻臉蛋漂亮是漂亮，但看起來弱怯懦得很。來了後也不知道多說幾句好聽的話，就知道杵在裴夫人後，不會來事兒。

于是，一位夫人忍不住輕嘆：“怎麽這麽快就讓裴定下來了，也不多挑挑？”

裴夫人淡笑搖頭：“快什麽呢，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勸了家裏那位祖宗多久。他肯點頭答應訂婚，我跟他父親就要燒香拜佛了。”

末了，裴夫人還像是不經意地補了一句，“要是能早點抱曾孫，我們老爺子也高興呢。”

裴家是真的有‘皇位’要繼承，豪門裏的事，都逃不掉對傳宗接代的重視。

衆人一聽，頓時懂了。

但還是說，“那也不能太隨意了。”

“就是，怎麽也該好好挑挑，再怎麽也該是金枝玉葉才配得上二。”

“哪怕不是名門閨秀，也要找家世幹幹淨淨的。倒門帶來的拖油瓶，嘖嘖……”

有人嫉妒佟霧的運氣，那樣的出能被裴家看中。于是原本隨便說說的玩笑話，就逐漸變難聽的酸話。

等佟霧回神聽到的時候，衆人已經笑一團。

下意識看向裴夫人。

才發現裴夫人本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只是優雅地笑著，看著其他太太們閑聊。

顯然，也認同這些人的話，覺得裴季吃虧了。

佟霧長而的睫輕輕了一下，心裏一閃而過的惆悵。

但也還好。

反正別人怎麽想也不重要，自己清楚裴季不是這樣想就行了。

佟霧垂眸，假裝沒聽到衆人的調侃。

“大家聊什麽這麽開心呢？”忽然，後響起一個悉的聲音。

佟霧回過頭去，瞳孔訝異不自覺了。

是周卓姿。繼母穿著一V家剛剛空運到的最新款高定禮服，戴著華麗名貴珠寶，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們後。

而不遠，爸爸佟聿霖也到了。男人著黑正裝，周都是儒雅斯文的氣質，正陪在周家老爺子和老太太的邊，跟裴父寒暄。

看到周家人，佟霧心髒陡然。

窒息的力從四面八方湧進，張了張，聲音都輕了幾分，“阿姨……”

周卓姿白了一眼，大概是嫌不爭氣，把人拉到自己後，走上前去。

周卓姿笑了笑，視線環視這些貴婦太太們：“剛才是誰說，我們周家的孩子不幹淨來著？”

衆位貴婦面面相覷，誰都不想得罪周卓姿，沒人敢接話。

周卓姿挑眉，“怎麽，說不出話了？”

衆位貴婦：“……”

周卓姿冷笑一聲，沉下臉：“既然不說，那以後就都別說。別讓我聽到，有人敢在背後嚼周家的舌。”

除了裴夫人外，其餘的名媛貴婦們都被周卓姿忽然冷臉的態度，嚇得噤聲。

周家是比不上裴家顯赫，但比他們一般的家族可要家大業大得多。

何況，周卓姿為周家長，在京圈裏出了名的做人囂張、高調慣了。在周家有實權，一般人，還真不放在眼裏。

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

周卓姿跟裴夫人打了招呼，就借故有事把佟霧帶走。

……

“你剛才是怎麽回事？別人說你，你不知道還的？”

二樓走廊上無人，周卓姿嫌棄地甩開了挽在佟霧胳膊上的手。

看到周卓姿擡手，佟霧下意識閉眼，肩膀瑟了一下。

“你躲什麽躲，你以為我會在這裏打你？”周卓姿差點氣笑了，再怎麽樣，也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我沒有……”佟霧睜開眼，怔了怔，輕輕搖頭態度溫順。

“我警告你，你在外面氣點，別給周家丟臉。”周卓姿又上下打量佟霧弱的姿態，怎麽看怎麽覺得裴季是眼瞎了。

為什麽就偏偏看上了這麽個格弱的。

的周妍，哪裏比不上佟霧，那些個公子哥偏偏一個二個放著周妍不選，都上趕著搶佟霧。

不過周卓姿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了，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兩張房卡，塞到佟霧手裏。

“這是……？”佟霧看到掌心裏的房卡，眼神晃了晃困不解問。

周卓姿板著臉：“知道樓下那些人，剛才為什麽敢當你面那樣說嗎？”

佟霧沉默。

周卓姿：“那你知道，為什麽連你未來的婆婆都不幫你，任由那些人說閑話？”

佟霧：“……”

當然知道。

因為裴夫人也對不滿意。

周卓姿冷笑：“你是有能耐的，才讓你抓住了裴季這個金婿。但只是訂個婚而已，還算不上是真的抓牢了。你有真本事，就讓裴季趁早跟你結婚，最好是在那之前早點懷上裴季的孩子。”

指尖按在那兩張房卡上，重重地拍了拍佟霧掌心。

周卓姿：“別說我這個當後媽的不幫你……這是樓上總統套房的房卡。今晚訂婚宴後，你也別回家了，就跟裴季在上面過個浪漫的訂婚夜。”

佟霧沒想到周卓姿會跟說這麽直白骨的話，臉紅了紅，輕聲說，“可我和裴季本沒到那個地……”

“所以說你裝什麽假清高……”周卓姿聲音瞬間提高，“哪有人往一年了，連床都沒上的。”

佟霧臉皮薄，聽到這些話，眼眶瞬間紅了一圈。

低頭，咬著，不想回答。

“你看看你那什麽表，怎麽，你覺得我說錯了？連睡都沒睡過，男人能有幾個真心？”周卓姿最看不慣的，就是佟霧低垂著眉眼，一副脆弱破碎好像被誰欺負慘的委屈模樣。

今天在現場聽到一些閑言閑語，才知道裴季心裏居然還住著一個白月。

不過這件事，周卓姿暫時不準備在這個時候告訴佟霧。

“別怪我把話說得難聽……你自己看看樓下，什麽時候見過我們家老爺子老太太對你爸爸那樣和悅過？”

周卓姿把佟霧拉到走廊的柱子後，從那裏，可以將樓下整個宴會廳一覽無餘。

“看看你爸爸……你看看他臉上的笑。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些年，你爸為了你這個拖油瓶吃了多苦頭。”

“要是你套不住裴，把聯姻的事搞砸了，你想過我們會怎麽樣嗎？”

外人不知周家部的況。

周卓姿是風無限的周大小姐不假，但那是之前。

最近周家老爺子起了別的心思，後悔一開始決定將家産給兒繼承的想法，已經暗地裏家族裏的其他旁支子侄培養。

為了這件事，周老太太差點沒把周卓姿別墅的門檻踏破。

最後除了繼續在公司爭權外，還想到了讓周妍和佟霧都聯姻的想法。

不過周妍是周卓姿唯一的兒，將來是要繼承公司的，就算是聯姻也只能找有能力的男人，最好是贅周家才好。

所以挑來選去，最後能幫周卓姿拉攏外力的，也就只剩讓佟霧聯姻這一條。

“不是裴季，也會是別人……”周卓姿在佟霧耳邊，低聲說，“你也知道，唐向傑從你高中那會兒，就在追你了。”

聽到唐向傑三個字，佟霧掌大的小臉瞬間失去了所有。

跟裴季訂婚的最初原因，就是為了避開唐向傑。

周卓姿有句話說的沒錯，沒有裴季，就會是唐向傑。

閉了閉眼，面頰蒼白，指尖抖著握了掌心的房卡，“我知道了……”

“今晚，我會跟裴季在酒店過夜。”

*

訂婚宴開始前，樓上的貴賓休息樓層已經沒有什麽人在。

佟霧步調匆匆走在空曠的走廊裏，高跟鞋的細高跟陷在厚重的長絨地毯上，一下一下。

心跳還很快。

剛才獨自面對周卓姿時，承的巨大力，正一點點從五髒六腑裏出來。

佟霧無法再承這樣的力。

想快一點見到裴季。

只要見到裴季就好，想抱抱他，靠在他懷裏，聞到他上淡淡的馬鞭草混合迷疊香的氣味就會讓到安全。

至裴季是強大的。

他能讓安心。

來到裴季的休息室門外，門開了一條細小的隙，沒有關。

佟霧要推門進去前，突然頓住了腳步。

低頭打開手包，看到裏面安安靜靜躺著的兩張房卡，眼神輕輕地晃了晃。

趁這個機會，把房卡給裴季也好。

深吸了一口氣，關上手包，右手按在心口深呼吸了一下，才握上門把。

“這裏有蛋糕，我剛好了……”

聲音從沒有關攏的房門裏了出來，佟霧握在門把上的手指微微。

瞳孔了，過休息室門前的金屏風，約看到了幾個悉的影。

是韓剛。

除此之外，裴季和秦司序也在。

休息室，韓剛看到了擺放在茶幾上的，幾個包裝致的蛋糕禮盒。他好奇地打開了其中一個，見到像是藝品的黑森林蛋糕，忍不住拿起小勺子挖了一口。

“怎麽這麽難吃，都苦的。”他呸了聲，臉皺一團。

裴季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一副懶得說話的懶怠樣子。他修長的手指拆開桌上的一個蛋糕禮盒，也挖了一勺。

半秒後，裴季蹙了蹙眉。

他將勺子扔在桌上，不再那塊蛋糕。

韓剛笑：“你說下面的人都怎麽辦事的，婚宴給爺訂這麽苦的蛋糕。是不是知道我們裴不願訂婚，心裏也發苦？”

秦司序：“韓剛，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

“幹嘛不讓我說。”韓剛嘖了聲，坐近：“裴季，這裏也沒外人在，你就跟兄弟說真話唄。你能看上周家那個拖油瓶，是不是因為長得像芙妹。”

這話一出，即使是在休息室外的佟霧，也覺到了房間裏的氣氛瞬間變得冰冷抑。

沒想聽。

這時候下意識第一反應，就是轉先走。

可韓剛剛才問的那個問題，太有魔力了。

佟霧想到之前韓剛對說的那些話，說像一個人。

而現在，他又問裴季這樣的問題……

“無聊。”房間裏安靜了幾秒後，裴季冷淡的聲音響起，“你要是沒事幹，就下去招呼客人。”

“怎麽裴季，你不敢回答啊？”

韓剛不顧秦司序的勸阻，拽住裴季的西裝領口。

“當初你和芙妹分手，我就覺得不對……芙妹有哪裏對不起你了，你為什麽要跟分手？你知不知道這些年一個人在國外怎麽過的？背井離鄉幾年都沒回來過，都是因為你……”

“誰說是我提的分手。”

裴季頹厭冰冷的聲音，抑緒發。

“是不要我。”

韓剛瞪大了眼，不敢置信松開了手。

一旁的秦司序也不攔了，嘆了口氣。

裴季像是終于疲乏，臉朝後仰在沙發上，指尖搭在額間，過隙看著天花板上白的燈。

“佟霧很乖，至有時候也像。”

“就先訂婚……省得他們塞些莫名其妙的人。”

“我沒想過結婚，以後……會跟佟霧說清楚補償。”

門外，佟霧用手地捂住了，才沒讓自己發出聲音。

一顆一顆眼淚，從發紅的眼眶裏滾落出來。

過了好久，才後知後覺掉眼淚，攥住手裏銀的小包快步地往回走。

快要不能呼吸了。

快要站不穩了。

佟霧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電閃雷鳴下浪翻湧的大海，就快要被巨浪打得暈厥，被吞噬。四周就連一片可以求生的浮木都找不到了。

叮咚——

電梯門在眼前打開。

紅著眼快步走進電梯，終于來到一個可以獨環境，淚水一顆顆砸向地面。

淚眼模糊中，機械地手去按樓下宴會廳的按鈕。

門關上的瞬間，佟霧的緒極近崩潰。

再也承不住地靠著電梯壁，掌心捂住了自己的臉。

不想讓人看見自己哭。

悲傷的嗚咽，快要從腔裏崩出來那一刻。

一只手，擋在了即將閉合的電梯門外。

英打扮的年輕男人，重新按開了快要關上的電梯門。

戴辰手擋在門前，沒注意到裏面的人是佟霧，只說了句，“不好意思，請稍等一下。”

佟霧怔了怔，從掌心裏擡起泛紅的淚眼。

第一眼看到的，是電梯門前，那一雙漆黑的得纖塵不染的男士皮鞋。

視線再往上，是包裹在西裝下筆直的長。冷黑的質襯，同系的馬甲和西裝外套，三件式的意式高定西裝，幾乎昭示著這個人矜貴的份。

尤其是，當佟霧的目快速從那人窄勁有力的腰和寬闊平直的肩膀掠過，心髒重重地跳起來。

佟霧一點一點擡高視線。

電梯門外，被保鏢們重重包圍在中間的，偉岸高大的形輕易就攫取了佟霧的所有注意。

賀靳森右手拿著手機在耳邊，利落淩厲的下頜線正微微繃，金眼鏡下的視線看向別。

似乎是察覺到什麽，他側過眼眸，漫不經心朝電梯裏瞥來一眼。

佟霧泛紅的淚眼，就撞進了賀靳森漆黑深沉的瞳孔裏。

那一刻，忘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