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在水中逐漸失去力氣。

湖水的冷刺痛骨髓，江昭像是回到了做乞兒的時候。

夜里被凍得睡不著，只能盡力去找些稻草裹，若非當年晏為卿帶回家，怕是早就死在了當年那個雨夜。

江昭一瞬間意識極度清醒，從前的一切在眼中回閃，連細節都記得一清二楚，可卻無力可使。

江昭初到江家時，知道自己的走丟讓父皇差點被國師握住把柄，所以便知道自己不能惹是生非。

于是乎，在第二次見江時敘時便開口喊了一聲“哥哥”。

不料江時敘并未領，他臉黑極了，一把將推倒在地。

“你也配我哥？”

江昭想到了站在岸邊的江凌言，沈青詞，甚至是齊玄舟。

想著他們眼中看戲的模樣，也許國師說得沒錯，確實不該存在，父皇母后不該大費周章讓活下來。

眼角劃過熱淚，江昭想，或許現在死了也不錯。

至父皇母后不會再為了瞞份而耗費心了。

就在江昭意識逐漸喪失時，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拉進一個滾燙的懷抱，凜冽的氣息襲滿全，悉極了。

晏為卿把人抱在懷里，朝岸邊游去。

清新的空氣爭先恐后的涌肺，江昭上岸后跌坐在地，咳得撕心裂肺，小臉被凍得慘白，幾縷發在鬢角，水珠順著滴下。

晏為卿得到來是眾人沒想到的，眾人紛紛作揖。

“晏大人。”

即便是齊玄舟也停下腳步，微微頷首道。

“太傅。”

晏為卿渾，他站得筆直，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江昭，隨后目凌厲地掃了一眼四周。

“欺凌同窗，其態惡劣，待徹查清楚，一律嚴懲！”

“見同窗蒙難而袖手不救者，皆依律置。”

江時敘沒在意罰，他目直直地看著狼狽的江昭，臉蒼白如紙，的服在本就瘦弱的軀上，讓人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年滿十六的男兒郎。

他目有些復雜，心里有些許后悔，結果剛上前一步就被江昭撿起的石塊砸在腳邊。

“狗東西！”

江昭整個人有些意識不清，強撐著，臉上有些咬牙切齒，恨恨地看著江時敘。

接著，又從一旁拾起一塊石子，朝齊玄舟的方向扔去。

“你也是！”

齊玄舟看著江昭眼中的委屈與失，他到不解。

他與江昭向來無集，若非要找出些什麼，那便是江昭時不時對自己的討好。

即使他數次義正言辭的拒絕，可沉寂一段時間后，江昭依舊會傻乎乎地換過一種法子過來。

只可惜，他對蠢笨，愚昧的人向來厭惡，江昭便是其一。

江時敘間有些發疼，心里還莫名煩躁，他想說些什麼，話到邊便是了的話語。

“你又沒死！一個大男人的，這點小打小鬧都不了。”

江昭還想拿起石塊朝他砸去，可寒風一吹，最后強撐著的一力也沒了，直直昏倒在地。

江時敘心中的煩躁瞬間然無存，他上去一步想把人抱起，卻被晏為卿搶先一步。

“時辰到了，都回書院去，江昭本會照料。”

說完，他便抱著人朝國子監休息的廂房走去。

一路上，晏為卿步伐極快，他眉心蹙，懷中的人輕極了，湖水打衫在上，江昭還在無意識的寒。

晏為卿心中升起一無名之火，江家這是怎麼養得人，如此瘦弱，甚至放任自家子弟恃強凌弱。

他抱著江昭走進自己平常休息的廂房，也不顧江昭渾，把人放在榻上，手便要去接江昭的襟。

剛解完中，晏為卿的手就被人制止，江昭還未清醒，頭腦昏沉，護著自己襟時像是一只保護自己的小

晏為卿眉心蹙，他把人撈進懷里，想不顧反抗褪去，卻被江昭狠狠地咬了一口。

“江昭，不換服會得風寒！”

江昭趁著他松手的間隙，整個人往床榻里面鉆，語氣虛弱極了。

“不用你管。”

晏為卿見防備的模樣，好似自己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他心中氣急。

“不要我管，難道是要你那些把你踢湖中的哥哥嗎？”

江昭還在。

“我自己會換，你出去。”

晏為卿看著不愿的模樣，便以為心中抗拒自己親近，他沒再慣著，手握住腳踝把人拽了出來。

再順手拿起方才換下來的腰帶，將兩只細白的腕子綁在一起，隨后，便把手向腰帶。

江昭急得要哭出來，整個人掙扎著不讓他。

“不要你換，不要你。”

晏為卿心中已是氣急，江昭的作讓他無法手，于是乎，便對著腰拍了一掌。

“別。”

江昭被打得有些生疼，掙扎得更加厲害。

從前晏為卿幾乎是對有求必應，江昭一直覺得，自己懶散的模樣都是晏為卿一手養。

即使從前犯了再大的錯，跑到晏為卿面前撒喊幾聲“哥哥”，他也便不會再計較，只是告誡日后再犯，他絕不輕饒。

可現在晏為卿確確實實手了，腰倒是不算太疼，主要是恥。

“你打我，我不要你。”

晏為卿站在榻前，眉心跳了跳，他和江昭一樣，整個人渾，著拔的軀，他本顧不上自己。

正當晏為卿在想是否要將江昭綁在床榻上時，晏母端著熱水推門而。

“為卿，聽說方才你救了一個落水的學生回來，娘特地端些熱水過來。”

晏為卿在國子監當差后，母親顧秀禾便怎麼也閑不住，非要去京城找份活計。

他攔不住母親，便只能把安排進國子監做一個廚娘。

顧秀禾看著室的模樣還有些疑，床榻上那小公子被人綁了手腳，若是旁人不知，還以為……

“你這……”

顧秀禾步子有些躊躇，語氣中帶著遲疑，覺得自己早逝的夫君怕是棺材板都要不住了。。

“你若是喜歡男子，為娘也不攔你，只是倒也別大白天的在國子監……”

晏為卿一聽這話，便知是話本看多后胡思想。

“母親，我……”

江昭一把打斷他的話，看著顧秀禾，整個人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即開口呼救。

“娘，我是，我是阿昭，晏為卿他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