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今天是年二十九，但是小鎮集市依舊忙忙碌碌。趙越和代代在頂樓靜靜的吹著風看著古鎮的清晨喝著烤茶。

午飯時間蔡士給趙越發了消息說讓他帶著代代去鎮子里找吃的，說古鎮里有很多特食，來了就去嘗嘗，又給推薦了幾家鎮上的餐廳，野生菌火鍋，私房菜，銅瓢牛......

趙越喝了一口茶起，"中午得自己找吃的了！"把消息給代代看了一眼。

不一會代代舉著手機晃了晃，"我看到攻略上很多人推薦銅瓢牛了，咱就去阿姨說的那家吧！"

兩人很快下了樓，沒走多遠代代就指著前面的店鋪，"就這家吧，攻略說老板每天凌晨現宰牛骨，香能飄半條街呢。"

店鋪果然在主干道顯眼，門口的木架上掛著牛骨與鮮，牛的理清晰可見，看著確實新鮮。

飯點的隊伍在廊下拐了個彎，一個阿姨笑著走出來，"兩位吃飯麼？前頭就三桌啦，我們銅瓢翻得快，你們先坐這兒喝口茶，馬上就到你們了！"

說完指了指門口的凳子，旁邊桌上擺著茶壺和一次杯子。阿姨倒了兩杯茶遞過來，門口不時飄出香。

果然沒等多久，阿姨就招呼他們進去，早上兩個人吃了不，這會看了看菜單點了一個招牌銅瓢牛。

銅瓢上桌時滾沸的湯面托著大塊腱子起伏。代代舀了勺清湯送口中，被燙的直吸溜。

趙越笑著舀了一勺清湯倒碗中，晾涼之后遞給代代，鹽味淡得幾乎察覺不到，卻襯得香愈發鮮甜。

蘸料碗里腐塊碾碎了混著醬油，淋一圈香油，撒上干辣椒與蒜末，夾一筷子巍巍的牛往碗里一滾，紅亮的醬裹著熱氣口，筋在齒間彈開，別提那滋味有多爽了。

趙越見吃得兩頰發紅，默默把自己晾涼的那碗清湯推過去，"慢些吃。"

酒足飯飽，兩人的外套都熱的丟在沙發上。喝了一口茶便將外套搭在手臂上晃著走出店門。

時間還早，正好。兩人買了杯咖啡沿著野鴨湖邊散步，果然南方城市，這個時節，河邊依舊垂柳依依，水車悠悠。野鴨在水中嬉戲，洗亭下，偶爾有婦人洗，棒槌聲陣陣。。

這座坐落在火山群環抱的盆地中的古鎮，毗鄰緬甸，曾是古代"南方綢之路"的重要驛站，見證了馬幫文化和商貿往來的繁榮歷史。現在還保留了大量明清時期的古建筑，青磚灰瓦、雕梁畫棟，宅院、宗祠、牌坊錯落有致。

裹著薄霜落在野鴨湖面，粼粼波里浮著幾瓣早開的蠟梅，不知從里飄來的。趙越和代代沿著湖邊木棧道慢行，代代的羽絨服一樣穿上，拉鏈松松垮垮地敞著，趙越臂彎里搭著的外套隨步伐輕晃。

"聽我媽說年初三他們就返程了。"代代捧著咖啡忽然駐足，著湖邊正在窗花的店鋪，朱紅剪紙在玻璃窗上印下福字。

"他們租的小院要到初十才退租呢。"指尖挲著杯蓋邊緣，喝了一口咖啡。

趙越的目掠過湖面，幾枯黃的蘆葦正在晃，想起今早蔡士說的事，"上次國外來的安娜你記得麼？還去過秦阿姨的泥塑館，讓向秦阿姨了解了泥塑知識。"

代代點了點頭，秦士說過就是那次秦士和蔡士還憾沒親家呢。

不知從哪里飄來幾片臘梅花瓣，一瓣不偏不倚落在代代頭發上。趙越摘掉代代發梢沾著的蠟梅花瓣，"據說上次他們挑選的泥塑很歡迎，安娜把帶回去的泥塑送給了一個朋友，又輾轉被一個收藏家看到，那個收藏家聯系了我媽想要再了解一下泥塑相關的容，正好秦阿姨對這方面的專家，只好把也帶回去了。"

風忽然掠過湖面，卷起代代額前的碎發，趙越了代代的頭發，"回去能給我送一個你的作品麼？這次可不要照片"。

代代點了點頭，著遠正在收水燈的老伯，竹筏劃過水面時驚起一群不知名的水鳥，忽然輕笑出聲，"那麼大的院子，到時候可就只剩咱倆了......"尾音被風扯得細碎，卻在趙越聽來像句未說完的邀約。

他結輕滾，耳尖在冬日暖里泛起薄紅，抓著代代的手喝了一口的咖啡，"記住你......"

代代也抓著趙越的手喝了一口他的咖啡，"來而不往非禮也！"

"記住我什麼？"代代突然盯著趙越。

"記住你的反弧有點長......"趙越角揚了一下。

不知不覺走到了艾思奇紀念館，趙越提議進去看看。兩個上了臺階，進門檻，小道盡頭是艾思奇的雕像。再往前是各類展館，展廳里寥寥幾個游客，正對著《大眾哲學》手稿低聲談。

代代對哲學了解不多，正盯著墻上的介紹品讀。

趙越的手指劃過展墻上的年表，玻璃映出他專注的眉眼，"他23歲寫《大眾哲學》，把馬克思主義寫了老百姓能看懂的故事。"

代代著展柜里那支鋼筆，筆帽上的刻痕已模糊不清，趙越介紹著艾思奇在延安窯寫稿的經歷，玻璃反里，他的側臉線條利落，英俊絕倫。

出館時已近黃昏，古鎮的燈籠次第亮起，不知是誰家放了鞭炮，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火藥味，青石板路上還有未掃的炮仗紅屑。

新建的茶樓前，匠人正用糯米灰漿填補磚，木槌敲打青磚的聲響在巷弄里回。檐角的木雕還能看見刀痕，卻刻著與老宅子相同的紋路，連瓦都是仿造舊窯燒的。

代代著街尾正在掛燈籠的孩，竹梯上的年舉著"福"字倒，底下的母親笑著喊，"倒了倒了，福氣到了！"燈籠映在趙越臉上，他正著茶樓飛檐下的銅鈴出神。

忽然覺得，這小鎮真用心，不管是新建還是維護都采用原有的方法，正是因為這樣才能為《國家地理》推薦的寶藏小城吧。

暮漫進湖堤時，兩人的的咖啡杯早已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