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nbsp;nbsp; 昨夜

◎“你想我你什麽？”◎

他對貓過敏嗎？

許初允腦子有些混, 可是之前帶著貓貓上車的時候，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什麽。

即然對貓過敏，又為什麽會讓萍姨把小貓接到家裏？

許初允想直接問他, 又覺得這些問題一旦真的問出口，如果他說只是舉手之勞，反而顯得自作多或者小題大做。

見許初允對著手機出神, 李念誤以為自己剛剛說的小道消息影響了許初允的心, 忙連聲安：“也有一個好消息。”

“嗯？”一聽有好消息，許初允擡起頭。

“聽說這次原著會坐鎮選角的過程，擁有較大的話語權, 如果能夠了原著的眼，說不定還有機會。”

許初允眼神輕輕亮, 似黑夜中亮起的篝火, “好，我知道了, 謝謝念念，辛苦你了。”

不管梁鵑是不是真的定了這個角, 還是只是小道消息的謠傳, 都會盡全力去爭取這個角。

無他, 許初允的媽媽特別喜歡看小說，看了二十多年。《姝無雙》這部小說是的白月，而其中又尤其喜歡四這個角。梗多面txt＋V 一3五八八四五111零

早在許初允十幾歲的時候，母親林蓁就曾一邊看書一邊嘆道：“小允，這個角真的跟你很。”

從小也算在小康家庭裏長大，然而藝考這一條路也頗為周折, 沒有一點家底是撐不起來。媽媽賣了那輛很喜歡的轎車, 湊夠了上培訓課的錢, 零零總總下來，高中也花了小幾十萬塊。

有夢，媽媽就支持追夢，只是……

沒等許初允的思緒越陷越深，工作人員過來提醒，讓準備了。

許初允收斂好心，簡單收拾了一下妝容和服，確定形象上沒有問題之後，走進了大廳。

試鏡的初海選比較簡單，只需要去錄制簡單的視頻素材，而後會從中進行最基礎的選拔，外形條件合適的演員再進行複試，複試時才會有導演和編劇到場。

場地很空曠，許初允簡單地掃視了前方坐著的人，應當是負責選角的統籌，有男有，有鬢發微白資歷深厚的老人坐鎮，也有看著跟差不多大戴著眼鏡的年輕人。

待攝影師比手勢示意開始之後，許初允開始按照提示進行作，分別錄制正面、側面、背面視頻，展整的形象和氣質，跟藝考時錄制視頻的過程有些像。

監視後面，負責初選統籌的男人人們打量著這張年輕而又陌生的面孔。

頭骨優越，骨相極佳，最重要的是渾的清冷和緩氣質似暗河，安靜、沉穩，與原著中這個帶著淡淡悲劇彩、注定be而又堅韌的四形象極其符合。

“這個小姑娘形象條件還符合的。”左邊坐著的中年人率先開口，是影協工作室的代表。

旁邊的統籌負責人，王臨瞥了一眼，隨意道：“還行吧。”

“這也算還行？”中年人有些好笑，“這樣的頭比和氣質，特別適合上鏡，不信等會把視頻拿過來看看，絕對比今天來海選的90%的人條件要好。”

看這個生條件很不錯，臺詞也很紮實，面孔卻陌生，有些惜才。

這個圈子裏，有演技有形象卻無法出頭的年輕人，實在太多。反倒是草出，演技糟頂，奈何就是運氣好的人占據著熒幕。

沒想到會被反駁，王臨臉有些不好看，“你知道的，我們只是負責海選的把關，後續要看總導演的意思。”

他在暗示導演背後的投資公司是誰，公司旗下簽約的藝人很多，稍微有點分量的角都被瓜分完了，海選實際上只是一個噱頭。

“是嗎。”中年人只笑了一下，沒再說什麽。

資本的博弈向來不會拿到明面上來說，一切都在暗流下進行。

旁邊的工作人員悄悄松了口氣，生怕第一天海選就出現負責人意見不合鬧起來的事，好在，這個小曲就這樣平淡地揭過了。

看到許初允很快出來，李念第一時間迎了上去，“覺怎麽樣？”

許初允回憶了一下，“有一個中年阿姨看我的眼神親切和，其他人倒沒什麽。海選應該問題不大，就是後面很難說了。”

“沒事，我們只要盡力就好了，就算選不上也沒關系，不是還有副導演那部劇？”李念安，“我們先抓現在手裏有的東西比較重要，先去簽確定下來那部劇的合同吧。 ”

“好。”許初允點頭。

新劇，也就是副導演推薦朋友的那一部，許初允片酬要的很，角的難度也不高，且時間空閑，隨時都能進組，很順利地就談妥了。

簽完合同之後，李念問：“要不要去吃個飯慶祝一下？”

許初允掛念著家裏的小冬，怕小貓回到陌生的環境不適應，搖了搖頭：“不了，我得先回家。”

“初初，你轉了？以前不是恨不得24小時都泡在影城的嗎。”李念有些驚奇地調侃了一句，“現在怎麽這麽急著回家？家裏有野男人嗎？”

許初允笑著推了一把，“說什麽呢，因為我收養了一只小流浪貓。”

“流浪貓呀？”李念又關心了幾句，最後分別之前囑咐道：“這部劇的行程回頭我發給你，下下周要去劇本圍讀，別忘了。”

許初允笑著應了。

回去的路上，許初允打開天眼查，開始查詢H影視平臺背後的東構。

順著東的份，去查對方名下的其他公司，順藤瓜，最後看到了一張，與記憶中周承修的臉有幾分相似之的臉。

許初允頹然地往後一靠，鎖屏手機，手背覆在眼睛上。

怎麽辦？周承修真的是這部劇背後投資人的兒子。

哪怕梁鵑不想要這個四角，哪怕真的能進最後的終選，就憑著之前周承修一直耿耿于懷在上挫的三個月……

從來不會小看這些富家子弟上過分的傲慢、小心眼和其可笑的自尊。

無力間，幾句話忽而如流星閃過腦海，許初允想起當初劇組裏工作人員的八卦——

“秦思婉背後好像是盛彙傳……”

“最近很火那部《餘盡》的出品公司對不對？”

許初允再度坐了起來，解鎖手機，手指輕抖著點開天眼查。秦思婉是江聞祈的妹妹，江盛集團，盛彙傳，會不會……

的猜想最終得到了證實。

像是塵埃落定，又像是陷更大的掙紮。

許初允著手機，手機底殼也微微發熱，連帶著捂熱了掌心，低著頭，又有些茫然。

看向窗外，蕭瑟肅殺的冬景，樹枝幹禿禿的，一切都像蒙上了一層薄霧似的灰。

回到家第一件事，許初允就噔噔噔上了二樓去看安置在客臥的小冬。

剛打開門，就有什麽茸茸的東西從腳邊蹭的一下竄了過去。

訝然轉頭，去追小貓，“小冬！別跑！”

然而失去兩只前爪的貍花貓，速度和敏捷度還是不愧于它田園戰鬥貓的稱號，蹭的幾下就從樓梯飛奔到一樓客廳。

許初允氣籲籲地追在後面，眼睜睜地看著小冬一路活蹦跳地竄到門口，拼命門想要逃出去，而門鎖開了。

咔嗒。

一道頎長的影出現在門口，手指牢牢地卡住了小冬的後頸。

許初允忙上前從江聞祈手中接過小冬，一邊溫地安懷中不安的貓咪，一邊餘打量著江聞祈的神，“你回來了？”

“嗯。”

江聞祈應了一聲，上還帶著風雪夜歸的涼意，去大掛到一旁的架上，又擡眼看了眼許初允。

只穿了一件水藍的，溫而低飽和，領口寬松，出纖細的脖頸和一抹鎖骨。

是很挑的水藍，卻只顯得皮愈發瑩白。

“冷不冷？”他忽而開口。

“嗯？” 許初允還在斟酌措辭，冷不丁被提到，有些怔，而後回過神來，“我嗎？不冷，我裏面穿了保暖了。”

作勢想要騰出手，展示袖口裏的淺杏保暖，又察覺到自己這樣證明的作很稚，收了手，急急地轉移了話題：

“對不起，江先生，我明天就會去看新房，早點搬出去，最遲不超過一周，不會給你造太大的麻煩的。”

許初允思量著措辭，“我不知道你貓過敏，這期間，我會把小冬鎖在客臥裏，不讓出來。先讓借住這裏一會兒，可以嗎？”

江聞祈解腕表的作微頓。

這段時間，他聽說了無數次的對不起、抱歉、不好意思、江先生……這類疏離而又客氣的話。

好像很急著搬出去。

急著離開這裏。

想法稍縱即逝，江聞祈抓住了關鍵詞，“貓過敏？”

“不是嗎？”許初允眨了眨眼，也有些懵，“萍姨跟我說的。”

“……”江聞祈將腕表放到玄關的置臺上，又解下領帶，掛到旁邊的領帶夾上，“萍姨說的不一定對，只是我確實不太喜歡貓。”

許初允側過，看著江聞祈從側走過，只留下一個略顯冷峻的背影。

不明白江聞祈的態度為何忽而又轉冷了一下，有些失神，小冬趁機從懷裏掙了出來。

江聞祈上了幾階樓梯，又轉頭瞥了許初允一眼，“以後這種事可以直接來問我。”

目又落到正在興致抓地毯的小冬上，“搬走的話，隨便你。”

說完這句話之後，江聞祈站在樓梯拐角，沒。

許初允仰著頭等著，以為他還要說什麽，沒想到他忽而背上樓。

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許初允有些莫名，但是也沒放在心上，低著頭點開租房app，開始找房。

臨近年底，租房淡季，還算好找，但同時還要滿足距離影城近、房租便宜、幹淨、家電設施齊全等等這些優點的民用住房卻不多，許初允抱著手機，找得眼睛都花了，才收藏了幾個稍微看得過去的頁面。

許初允看了眼時間，已經十點了，正打算著明天打電話過去，忽而屏幕亮起。

定睛一看，是的電話，恍然想起這幾天忙得底朝天，已經有三天沒有給打電話了。

許初允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才點了接通，聲開口：“……”

然而沒等說話撒，那邊的老人家已然扔下了一個炸彈：“我明天早上的高鐵票，來江城。”

明天早上？！

來江城？！

許初允眼前一陣發暈，被打了個猝不及防，“，怎麽這麽突然……要過來？”

“好久沒見我孫了，想見見你，怎麽，不歡迎我？”老人家輕哼一聲。

許初允忙道：“當然不會，但是你一個人嗎？還是叔父叔母他們會送你過來？”

“你我只是老了，不是老年癡呆了。”高秋蓮說，語氣幹練，“當年你爺爺在江城打工，我一個人帶著當時才七八歲的你爸，沒坐火車來往，這條路線我還能不？”

“……啊，好。”

許初允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對，的格不是那種任妄為，甚至沖行事的，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一定是發生了什麽。

輕聲問：“，我知道有些話小輩不該問，但是……是不是叔母，又說你了？”

許初允曾經在醫院偶然聽到叔母背後說。

那時的剛從ICU病房轉出來，托江爺爺的福，是在一間雙人病房裏，有獨立的衛浴。

當時出去買飯回來，偶然聽到叔母在衛生間裏打電話抱怨，家裏那個老不死的花了不錢，哪怕肝移植的手費用不是他們出的，哪怕有醫保，後續複查、康複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許初允聽著有些心冷，沒想到表面熱和順的叔母，背地竟然是跟娘家人這樣說，放下手中的飯盒想要去理論，卻被一微弱的力量拉住了。

低頭看去，竟然是醒了，蒼白幹枯的手拉著的手腕，輕輕搖了搖頭。

翕著，許初允湊過去，仔細聽，“久病床前無孝子……你爸爸不在了，我無人可依，能做到這個地步，也算孝順了。”

有些莫名的悲涼湧上心頭，許初允俯抱住那輕輕抖、虛弱的年邁，突然真切地意識到，只有與相依為命了。叔父有自己的家庭，終究隔了一層。

想要家庭和睦，對這些小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許初允白天忙著實習兼職，除了每晚去看，白天照顧老人的活計只能在叔母上，叔父要上班掙錢。

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如果是這個原因……許初允握著手機的手指輕輕收，那說什麽也要接過來。

“不是。”出乎意料的，高秋蓮否認了這個緣由，語氣也冷了幾分，“我是來看看那個老頭子的孫子，到底是怎麽照顧你的。”

許初允似有所，背後有些冒冷汗，“你是說祈哥哥嗎？”

高秋蓮冷哼一聲，“我本想著他剛回來，你們兩好好培養一下，也沒過問你什麽。要不是你江爺爺告訴我，我都不知道你前兩天發燒生病了。”

許初允小聲解釋：“跟他有什麽關系？我發燒的事，是我……”

“你還在幫他開。”高秋蓮打斷了孫的話，語速快起來：“他沒回國之前，你二十多年來就只進過一次醫院；他剛回國一周，你就連夜進了急診發燒到輸？他就是這樣照顧你的？”

老人家語氣愈發嚴厲，最後道：“我要過來看看他到底是怎麽照顧我的寶貝孫的，明明當初娶你的時候，病床前說的保證的話可好聽了。這樣吧，明天中午，你讓他一起來接我。”

“……”許初允還想解釋，又被高秋蓮截斷，老人家在電話那頭嘀咕著：“當初在醫院看著多俊多優秀的一個小夥子，你江爺爺把他誇得上天下地無與倫比，說什麽要讓小輩彌補年時的憾。結果呢？我看他連你江爺爺的一手指頭都比不上。”

許初允手心冒汗，正想找補著替江聞祈說幾句話，那邊已然不耐煩地掛斷了電話，只發了一張高鐵車次和到達時間的截圖過來。

看來真的很聰明，智能手機也玩得這麽轉。

許初允苦中作樂地想，又開始頭疼，要怎麽跟江聞祈講這件事？

思來想去，許初允餘看見萍姨泡了一壺茶，正準備端上二樓，過去攔住，“我來吧。”

“……啊，好的太太。”萍姨以為許初允想要主給先生送過去，沒怎麽猶豫地就放了手。

許初允輕敲三下書房的門，悄無聲息地走過去，將茶托輕輕放到桌上。

“謝謝。”江聞祈側著頭，并未看向來，單手掀開茶蓋，低醇的茶香彌散在書房，其中還夾雜著清淡的果香氣息。

他察覺到不對，擡眼，“怎麽是你？”

蒸騰漫漶的水霧將那雙極黑的眸子隔開，許初允忽而有些不敢直視他的雙眼，只將眸落到他微敞開的領口上方，“就是……有一件事，我覺得需要告訴你。”

“嗯？”

“我……也許暫時不能搬走了。”

“？”

“而且，可能，還要，麻煩你幫我演一場戲。因為，我說想來過來看看我，明天中午的高鐵，讓我和你一起去接……”

許初允聲音也越來越小，有些虧心，躊躇道：“要不，合同那剩下的四百五十五萬就不用打給我了，當做請你幫我的報酬，可以嗎？”

有些不安地用指甲輕輕刮著掌心。

江聞祈將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你們許家人都這麽擅長先斬後奏的嗎？還是說我看起來很閑，可以天天陪你玩過家家？”

許初允猛地擡起頭，“可是這件事，追究底也不能怪我，是你爺爺告訴我那天發燒生病的事的。我還想問你呢，我怎麽知道我生病的？”

“哦。”江聞祈漫不經心地點頭，“承你的，我爺爺提前罵過我了。”

這下到許初允愣住了，“啊？江爺爺罵你什麽？為什麽罵你？”

“院長是他曾經的戰友，聽說我深夜帶了人去醫院，把我罵了一頓。”江聞祈耐著子解釋，“所以我只能告訴他，那個人不是別人，而是江太太你。”

許初允總算捋清楚了事的經過，包括生病發燒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傳到的口中。

“那整件事說起來，你也要負責任。”許初允理直氣壯起來，“如果那天不是你非要讓我去醫院，江爺爺不會知道這件事，我更不會搞突襲要過來。”

江聞祈：“是，我就應該讓你在家裏燒得昏迷不醒，袖手旁觀。”

“……”許初允理虧，氣勢又弱下來，“那現在怎麽辦……”

已經開始頭疼了，已經能預想到屆時發現，這場結婚只是一場騙局，家裏會發生怎樣翻天覆地的爭吵。

會怎樣罵和責怪，拿自己的婚姻當兒戲。

“我沒說不答應。”江聞祈瞥一眼。

許初允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像晝夜裏的極，燦爛的，絢麗的，滿懷期待地看著江聞祈。

江聞祈啜了一口茶，“我能得什麽好呢？許小姐。”

“我說過了，那四百五十五萬我可以不要，當做請你配合我的片酬。”許初允手背在後，慢吞吞地道：“如果你覺得不夠，那麽之前四十五萬我也可以打回去。”

“我缺的不是這個。”江聞祈淡淡道，慢慢地斟茶，茶水眼看著就要從杯沿蔓延出來，然而卻在最後一刻停住，剛好斟滿。

他放了手，茶壺落回茶托上，瓷相，發出一聲清脆的悶響。

這聲響仿佛著心際蔓延開來，許初允思緒被他那句話帶著，下意識地問：“那……你要的是什麽？”

江聞祈卻沒再解釋，只道：“明天我會空出時間配合你。”

許初允回到房間，也想不明白，幹脆不想了。不如去想想怎麽才能萬無一失地將應付過去。

而結束了一天工作的陸林，在臨近下班前，再度收到來自老板的消息，明日白天的商務行程被取消，轉而變了高鐵接人任務，還訂了市一家私人餐館的餐位、準備一些老年人適宜的禮品、預約茶館的位置。

陸林表面鎮定地回複了一句：好的，江總。

心卻是嘀咕著，這又是怎麽了？最近的工作強度眼可見地降了下來。從原本不風的工作行程變時不時的家庭關系維系，現在甚至還要去接許小姐的。

明明只是合同之約，這架勢著實有點太上心了。

左右思量了一下，陸林決定不再多揣度老板的心思，只做好自己分的事，有條不紊地安排起來。

-

許初允一整夜都沒睡好。

睡前在思考方方面面的細節，睡著之後也是噩夢不斷。

夢裏，藏在床頭櫃的厚厚婚前協議和合約，被看見了，流著淚，痛斥不省心，這麽一把年紀了，先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再是看到為了自己做這些事，是要氣死老人家嗎。

許初允猶帶心悸地起床。

未經家裏人同意，擅自和一個只見過兩面的陌生人結婚，算是二十多年來做的最大膽的事了。

現在這件事，還面臨著被曝的風險。

剛打開房門，就看到斜對角的房門也半打開著，下樓經過江聞祈的時候，忽而腳下步子一頓，轉頭道：“那個……還有件事，想跟你提前通通氣，可以嗎？”

“嗯？”江聞祈合上房門，餘看。

“我……之前為了說服同意我跟你結婚，我跟說，你還是我同學的哥哥。”

許初允低著頭，看著棉拖上的可兔，著頭皮道：“說同學把你介紹給我過後，就對我一見鐘，窮追不舍，對我也特別好……”後面的話沒好意思說出口。

江聞祈半靠在門框上，點頭，“一見鐘，窮追不舍，還有嗎？”

許初允臉一陣白一陣紅，還是忍著發麻的頭皮，繼續道：“還有就是……”

糾結萬分，想開口又不敢開口，就在江聞祈快要等得不耐煩的時候，終于出聲：“我們能換個稱呼嗎？在面前，你總不能還我許小姐，太生疏了，一看就破了。”

“你想我你什麽？”

他目一錯不錯地落在許初允臉上，很淡，卻又似乎很幽深，仿佛是漩渦，能路過的人陷其中。

許初允下意識地避開這道目。

“小允？初初？太太？還是……”江聞祈語速不疾不徐，似冰鎮後的烈酒，清冽而甘醇，聽得許初允耳尖發麻，過一個又一個讓人心的昵稱。

最後，落到一個毫無預兆的字眼上。

“……還是，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