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牽手睡覺 陪睡了一整晚。

章淩之沒想到，自己一聲呵止，反倒讓冬寧把手摟得更了。

心中一聲嘆息。這個小祖宗，真是會鬧人。

半晌，他舉起僵的手，拍了拍的肩，“聽話，先下來。”

又是搖頭，就是抱著他不撒手。

芳嬤嬤實在看不過去了，“寧姐兒……！”想要開口訓點什麽，可又不知從何下。本還擔心，冬寧經歷了這個事兒後，會對所有男人都有了偏見，沒想……而今看來，是多慮了。

“雪兒還在害怕？”他拍著的背，輕聲發問。

冬寧點點頭。

“其實這個東西……沒有你想得那麽可怕。來，你先躺回去，聽我好好跟你說說。”

“真的嗎？”小冬寧在他的口悶悶發問，環著他的手臂松了松。

他應了聲，將從上卸下來，冬寧又順勢滾回了被窩，將錦被拉到下高，著一張小臉兒，文靜地看著他。這模樣，乖巧極了，哪兒還有剛剛撒潑賣乖的勁兒？

章淩之松了口氣，轉過點子，直視的目，“雪兒你記住，其實男人的那個東西沒有那麽可怕。”

他一個大男人來現說法，倒是冬寧起了好奇心，歪著頭，大眼認真地看他，就像一個準備聆聽先生教誨的好學生。

“因為那裏，其實也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若是以後有誰再敢冒犯你，要麽用腳踹，要麽用手撅，保管會讓他們疼得嗷嗷。”

“噗！”冬寧這一聽，不由笑出了聲，手捂住，彎著眼睛看他。

“真的嗎？”

“嗯，那當然。”

“男人這樣會痛呀？”

“嗯……”

章淩之回完，自己卻不自在了，清了清嗓子，躲開過于純稚的目。

調整了一下，他又微微傾過去，聲音輕地道：“孩子長大了，要學會保護自己，誰要是讓你難了，你就要以讓他難十倍的痛反擊回去，明白了嗎？”

想起嬤嬤上次說看到章嘉義臉上的鞭痕，心中不由，弱弱地開口問：“所以……小叔叔就用鞭子打了他？”

“沒錯。”

“所以這沒什麽可怕的，下次再有誰欺負你，你就一腳踹回去。”

“啊？”冬寧詫異地張了張，“可是爹爹說過，要與人為善的。”

章淩之笑了笑，“你爹爹說得也沒錯。”

“可是雪兒，要用善意去回報善意，用惡意去回敬惡意，這才是這個世界最大的公平。”

冬寧眼睛怔忪，心中盤旋著他這幾句話，忽而，角高高翹起，“小叔叔，你說得對！我明白了！”

章淩之眉眼一彎，“好，那要是我們今天再夢到那個混蛋，該怎麽辦呢？”

“我就給他一腳踹過去！踹飛咯！飛上天！”說完，自己先忍不住，裹著被子咯咯笑出了聲。

芳嬤嬤也忍俊不，手默默指了指，臉上做著神，嗔怪地警告。

“嗯，我們雪兒就是聰明。”章淩之笑著哄一句，拍了拍被角，同道了聲晚安，轉頭又跟芳嬤嬤叮囑，“雪兒晚上就辛苦嬤嬤了，我先走了。”

芳嬤嬤點點頭，章淩之起走，袖口卻被人拽住了。

他轉過頭，對上冬寧瑩點點的眼睛，白的小手又了他的袖口，可憐兮兮地開口：“小叔叔，你可不可以等我睡著了再走？”

他無奈地嘆笑，卻被冬寧順勢到袖口下，小手鈎住他的兩手指，輕輕晃兩下。

結微，拒絕的話剛到嚨口，又被他咽回了肚子裏。他將冬寧的手拿開，放回被窩裏，複在床頭坐下。

“好，我等你睡著了再走。”

“嗯！”

終于高興了，角一個甜笑，小酒窩都溢滿了開心。無視芳嬤嬤鐵青的臉，把被窩拉高一點，蓋住小巧的下，最後看他兩眼，又乖乖合上眼，一副努力睡的模樣。

芳嬤嬤無奈，只好把屋四個角的燈都吹滅了，只餘床頭一盞。

室暗了下去，再無人語聲。

忽而，冬寧一只小手又從被窩中爬出來，握住章淩之擱在床邊的大掌。

手一頓，他下意識想甩開，可小姑娘得越發了，小臉兒整個五都在用力，屏住呼吸，生怕他不讓牽了。

心中唯有嘆息，他只好一不，任由放肆。

見他順從了自己，冬寧整個人放松下來，秀氣的新月眉舒展開來，小微張，漸漸地，呼吸綿長。

床頭微弱的燭火照著小姑娘的面龐，卸去了白日的胭脂、口脂，蒼白的病容一覽無餘，在松弛的睡下，更顯出幾分病弱西子的。只臉蛋兒還很圓潤，始終掛著點嬰兒，人看了倍覺憐惜。

不自覺地，手背了下飽滿的桃腮，細膩潤的還停留在指背。

猛然間，心中生出一深深的後怕。還好章嘉義那個畜生還殘存了點理智，他不敢想，若是當時……

一想到那種可能，章淩之都恨不能給自己一個子。

是他失職了。

日後，風風雨雨他來擋著，既然他一聲“小叔叔”，這輩子，他都得護著，疼著。

滴答，滴答。

銅壺的滴輕響，時間已經過了亥時。

章淩之有點疲乏，側頭，見冬寧正歪頭靠著瓷枕，呼吸均勻綿長，小微微翹著，已然睡。

他長舒口氣。終于將這小祖宗哄睡著了。

手臂了，想要將手出來，剛一有靜，卻被小冬寧牽得更了。

“阿娘……”

皺著眉，夢囈出聲。

歪在榻上守候的芳嬤嬤也起過來，“大人，不礙事，我來。”

使上勁兒，揪著冬寧的手指，企圖一擺開。

冬寧眉頭擰得更深了，“阿娘……不要走……雪兒乖的……乖乖的……”呢喃著，沾了眼睫。

章淩之忙擡手，制止了芳嬤嬤的作，低聲音道：“要是嬤嬤放心我，今晚我就靠在這兒歇一晚。”

芳嬤嬤驚詫，著嗓子輕聲道：“那怎麽？大人明日還要早朝，就恐耽誤了您歇息……”

他擺擺手，“無礙。”

芳嬤嬤了，終是不敢說什麽了。

“那就煩擾大人了。”

垂著頭，走開了。

章淩之合上眼，頭靠上床柱，另一只空著的手眉心，緩解一的疲累。

窸窸窣窣地，屋角又傳來靜，他倦怠地睜眼，竟是看到芳嬤嬤從耳房抱著床被褥出來，正往東南角的人榻上鋪。

黑暗中，二人又無聲地對視上，察覺到他探究目，芳嬤嬤只好窘迫地笑笑，繼續著頭皮轉，鋪的被褥去了。

章淩之苦笑。這個老仆婦，這是特意來監視自己了，生怕自己半夜會對冬寧行什麽不軌之舉。

他偏過頭，看了眼床上的人兒，黑暗中，冬寧正睡得憨呢。

剎那間，心中竟是一片。

他再次合上眼，倚著床柱瞇覺去了。

鳴響過三遍，明瓦窗還連一點都沒有進來，室暗沉，霧蒙蒙地灰，只有一些家的廓，依稀可辨。

章淩之了子，發覺整條右手都臂僵直了，他將手出來，轉著胳膊起，待手臂裏的慢慢流通。

芳嬤嬤靈敏，一點微弱的響就被驚醒，連忙推開被子披上服，過來給章淩之點燈。

“大人，讓老奴來吧。”

把燈盞在桌上放下，抻直章淩之的手臂，拍打。

“大人，日後寧姐兒若是再要這樣胡鬧，您可千萬別順著的子來。”

以為他是個不好說話的主兒，可沒想，他空長了一張閻王臉。對別人總是能冷臉威，朝中府裏，哪個也不敢犯他的忌諱，可一到了冬寧面前，耳子竟是又比誰都了。這下怎麽？依那個小祖宗的子，慣會看人下菜碟，遲早要在這章府上了天去。

“嬤嬤放心，我自有分寸。”他一咧，輕輕氣，手臂酸麻不止，這一晚上折騰得，真是又累又痛。

芳嬤嬤暗自撇。

就怕到時，等那小祖宗蹬鼻子上臉了，有的是他後悔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