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香濡 失控的吻。

這幾日的章府，賓客盈門，來道賀送禮的人往來不絕。

何晏站在門口迎來送往，只收拜帖，謝絕賀禮。

章淩之今日又出去應酬了，至晚都未歸府。

華燈初上，暮降臨，章府各又點上了燈火，門口的大燈籠喜慶招搖，炫耀著主人的勢頭正盛。

小書屋。

標著修改痕跡的書稿攤在桌上，冬寧著它們發呆，心神不寧，怎麽也改不進去。

手中攥著的白玉寶瓶鐸針簪已經捂住了汗，在袖子上蹭了蹭，寶瓶簪又重新幹燥晶潤了起來。

這鐸針簪，是在寶淵閣挑細選了一下午，費掉近半數稿費。說不心疼那是假的，可一想到他把這簪子戴在帽上的模樣，不由就彎了角。

鐸針簪別于帽中間，員們在年節慶典等場合都會佩戴。時人多寶石、瑪瑙、琉璃一類的簪飾，因豔靚麗，甚是吸人眼球。可冬寧卻覺得，這溫潤的白玉，配他正好。

時間已過亥時，孟冬的風依舊凜冽，毫不見回暖之意。

芳嬤嬤來書屋勸了冬寧好幾次，可固執得很，寶貝似的著那簪子，“我要等小叔叔回來，親手把賀禮送給他。”

芳嬤嬤一想，冬寧表示一下心意確屬應該，便也沒再勸，替把書屋的炭火續上，退出去了。

亥時三刻，章淩之方才回府。他一淩冽的酒氣，一邊聽著何晏稟報今日的訪客況，慢悠悠在鶴鳴堂坐下。

有丫鬟趕上前來，替他斟上茶。

“還有戶部的廖侍郎……”

章淩之嚨嗯一聲，灌下一口清茶，丫鬟上來，又替他續上。

“行了，況我大致清楚了，剩下的，明日再說吧。”他起，準備回燕譽園。

躲在太師壁後的紫蘇見狀，立刻跑回蓼芳園稟告。

章淩之沿著抄手游廊，一路往燕譽園走，西風吹來，散去上的酒氣。

可不知為何，冷冽的冬風并未驅散上的熱度，反而越發燥熱起來，那份不耐逐漸攀升，上每一寸皮都在灼燒。

他覺不大對勁，強撐著子推開書房的門，搖搖晃晃坐到書桌前，俯趴在桌上。

子的反應讓他逐漸明白過來怎麽回事，好在他定力夠強，不斷深深吸著氣，調整呼吸，無視徹底被攪的，只想撐著，把這份勁兒熬過去。

越來越熱，甚至痛，像要炸了一般……

“小叔叔！”冬寧聽到書房的靜，立刻從小書屋繞出來。

甜的聲音猝然響起，章淩之只覺下一，長指按狂突的太xue，聲音抑著燥怒：“出去！”

冬寧嚇了一跳。

小叔叔從來沒用這麽可怕的語氣說過話，哪怕自己把他惹得再生氣。

咬咬，了手中的寶瓶簪，往書桌前探了一眼。他正趴在桌上，高大的軀傾頹，是從未有過的脆弱無力。

他好像……醉得很厲害？

聽說人醉酒很難的……怪不得說話那麽兇呢。

冬寧見他這樣，心裏頂不好過，邁著小步挪過去。

一靠近他，往日的沉香氣被濃酒掩蓋，他肩胛骨劇烈起伏，似乎隨時就要裂開了去。

“小叔叔……你……沒事吧……？”

無骨的手搭在肩頭，的馨香氣鼻。

章淩之肩膀一個哆嗦，突然暴起，拽過的手臂，在書桌上。

桌沿抵住細的腰肢，冬寧一下疼得呲牙。

看到在上的男人，有點嚇住了。

就像一頭隨時要發狂的怒，他雙目猩紅，獰視著自己，額頭布滿青筋，猛烈狂跳。汗水洇了鬢發，碩大的汗珠由兩腮一路下，沒襟中。

冬寧訝異地張了張，還沒回過神來，神志不清的男人便傾下來……

“啊……！”閉上眼驚呼。

誰知他一個側頭，終究是殘留著最後一理智，躲過殷紅的瓣。

冬寧渾僵直，一也不敢。

滾燙的臉在的鬢發邊，氣息沉，仿佛帶火，灼燒著頸間的。

這才驚覺，他子竟然這麽燙。

“小叔叔……”手又搭上他的肩，試圖去推他。

章淩之手撐在的兩側，巍巍地支起。

他深深吸氣，神志迎來短暫的清明，驚恐的盈盈雙目提醒著他，面前這個孩兒，是他親手養大的孩子。

“好雪兒……快走……”

他虛弱無力地發號施令，手一松，就要坐回圈椅裏。

手臂猛然被兩只小手拽住。

冬寧眼底晶淚閃爍，看著他如此痛苦的模樣，似乎明白過來什麽。

看過那些話本子，裏面都說，男如果食了藥，不疏解的話……就會死！

不要……不要小叔叔有事……

手捧上他的臉，指尖冰涼，混沌中，章淩之被激得一個戰栗。看著眼中的決絕，他恍若驚覺，強大的恐懼滅頂而來。

“冬寧……給，我，滾……”

耗盡最後的理智，他咬牙切齒，牙幾乎咬碎。

小巧的貝齒咬住下，瀲滟的眼波中迸出一堅決。悠悠地擡起，捧住他的臉，微仰頭，紅著他頸間滾燙的。

章淩之發熱的軀一僵，腹部像被一條小蛇咬，理智瀕臨決堤。

冬寧記得，小時候章淩之告訴過自己，男人的結不能，因為會痛。可而今，逐漸曉事的明白了，不是會痛，而是……會勾起男人的/。

靈巧的小蛇一，上了結。

“砰”地一聲，腦中炸開一片火海。

無暇分清眼前人的份，只知道那是一馨香的、溫的軀。

結劇烈滾，燙熱的烙鐵扣住纖薄的脊背，他低頭，尋到那瓣香的，狠狠吻上去。

“唔……”

冬寧一下遭不住，子差點往後折過去，拼命才又尋回支點。

不過幾息的弄，徹底癱下來，他像是天生就通，又像是蓄謀了已久。

中發出小般的嗚咽，在瀕臨窒息前，眼角洇出了淚花。

他沉沉著氣，像是才從水裏打撈出來。

不夠，這點甘霖解救不了燥熱。

敦厚的小襖被解開，膩如脂。

冬寧一個戰栗，哭出了聲，渾發著抖。

說不害怕是假的。

真到了此刻，惶恐大過了期待，可發的只能倚住他作為唯一的支點。

口鼻被沉香氣灌，淹沒在悉的氣息中。

藕小襖落了地。

終于，還是哭出了聲，卻依舊哆哆嗦嗦地去解他的腰帶。

抖的小手忽地被握住，呼吸停留在耳畔，似乎在的哭聲中找回了最後一清醒，“快……滾……”

哭著，臉上他滾燙的心跳，卻不知該如何下一步作了。只知道靠著他，啜泣流淚，等待著迷失心智的男人，引導該怎麽做。

的哭聲敲擊著耳，他仿佛被再次喚醒：這是他親手養大的好孩子，是他恩人的兒。

他要麽選擇做一頭禽，要麽選擇去死。

懷中的軀還在細，香中洇出的薄汗緩緩蒸發，彌漫在寒冷的空氣中，如一帖上好的迷魂藥，催發裏的本能。

靈魂炸，像四分五裂的塊，崩塌在房中各個角落。

他抑著怒吼，耗盡最後的力氣，一把將推開。

“啊……！”冬寧猝不及防，腰一下撞上書桌，痛得眼淚瞬間飆出。

“哐”！地一聲，回過頭去，只見書房來回撞擊的門扇，卻早已不見了人影。

夜風中，王月珠端著醒酒湯，沿抄手游廊往上走。

剛剛兒子跑過來告訴，章淩之醉得厲害，要趕送一碗醒酒湯過去。沒去細想為什麽不茯苓送，一聽說章淩之人不舒服，立刻就端上托盤過來了。

冬風淩冽，哆嗦著往北邊走，卻見一道人影從燕譽園沖出來，“咚”地一聲，縱躍曉月湖中。

冬末的湖面還結著薄薄的冰層，將化未化。那人影跳進去，直砸穿冰面，沉冷冽骨的湖底。

王月珠端著托盤，驚在了原地。

“小叔叔！！！”

一道衫單薄的倩影從園追出來。

一個哆嗦，將托盤放到欄桿上，提起角就往湖邊沖過去。

冬寧跪趴在湖邊，看著那道白影沒深不見底的黑暗中，冰層上裂紋織，夜裏本看不清湖下的況。

這麽冷的天，這麽冰的湖，會死的！

一屁坐在岸邊上，去腳下的繡鞋，人還沒跳下去，就被趕來的芳嬤嬤一把從後面摟住腰，“寧姐兒！你要做什麽？！”

“放開我！小叔叔都要死了！”哭著掙紮，眼淚甩到的手背上。

芳嬤嬤一張，呵斥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只聽“咚咚咚”三聲，三道人影接連跳湖中，往章淩之落湖的方向游去。冬寧止住了哭，又趴在湖邊，急切地關注湖中營救的形。

芳嬤嬤這才驚覺，竟然穿得如此單薄，外面寒的小襖都不知丟到哪兒去了。

急哄哄把上的棉外套下，裹到上，“寧姐兒！你不要命啦！”這個病懨懨的子，哪裏經得起這樣的折騰？

冬寧哪裏還有什麽心思去聽，只知道著涕水橫流的鼻子，眼睛死死盯著湖面。

終于，府上一個小廝扛著早已昏迷的章淩之，從水下從新浮起。後面，又一個下人扶著不住咳嗽的王月珠，也往他們的方向游去。

冬寧本無瑕去看旁人，只盯著臉青紫的章淩之，再次泣不聲。

怎麽也下去了？！芳嬤嬤卻是傻眼了。

這章淩之的寡嫂，未免也太著急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