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沛半蹲下來, 把秦書頭靠在他懷裏, 所有小作都瞞不過他眼睛, 他都懶得去拆穿了。

秦書抱著氧氣瓶, 邊吸氧邊沖他翻白眼。

韓沛笑：“還能找茬那就沒事, 休息兩分鐘，把剩下那圈跑了。”

秦書用氧氣瓶敲了他好幾下，快被煩死了。

看來他是不打算放棄了，把氧氣瓶放一邊, 兩手抱著他的脖子, 開啓了撒模式：“你忘了我們吃飯還手牽著手的，那時我們多好。”

韓沛：“...”

秦書晃著他的脖子：“我累, 韓沛，我累。”

說著, 自己都一皮疙瘩。

真沒想到自己也有這樣矯的一天。

韓沛靜靜的著，沒吱聲。

他眼神裏有異樣的緒在流, 秦書看到了，趁熱打鐵：“別讓我跑了好不好？韓沛, 我真的累。”

說著, 聲音變得又低又, “我從小到大都沒怎麽跑過步, 上育課都是請假, 以前不管是誰讓我跑, 我都不可能跑, 韓沛, 就你，你讓我跑，我就乖乖來了。”

然後把臉埋在他脖子裏，蹭來蹭去。

韓沛始終沒松口，讓再休息一會兒。

過了片刻。

“韓沛。”

“嗯？”

親了親他的脖子，啞聲道：“你。”

的聲音讓韓沛呼吸一滯，被的渾燥熱。

他垂眸看：“這話有幾分誠意？”他知道是為了躲過跑步，想到什麽說什麽，什麽招管用用什麽。

秦書跟他對，眼睛清澈明：“八分誠意，兩分撒。”

說：“你出車禍時，在我心裏就到了那個分量，方慕和說，是一瞬間的，就在那一瞬間可以為他死，我怕我跑死，可我還是想看到你，就是這樣。”

秦書也承認：“我現在說出來，肯定是想跟你撒，可也是我心裏話。”

又親了親他的下：“就看在我著頭皮好不容易說出那兩字的份上，別讓我跑了，好不好？”

韓沛被磨得狠不下心來，他起，把抱著站起來，“我背著你把最後一圈跑完。”

秦書：“...”

韓沛把氧氣瓶裝好放起來，彎腰，“到我背上來。”

秦書沒，“你背著我跑，跟我不跑，不都一樣？”

韓沛：“不一樣，不管用什麽方式，至三圈的任務完了。”

他今晚算是看出來了，就是個得寸進尺的主，今晚跑兩圈把最後一圈賴掉，明晚就能跑一圈，賴掉兩圈。

起初秦書以為韓沛背著走，哪知還真是跑，就是速度特別慢，但也跑起來了，在他背上一顛一顛，沒跑多遠，就聽到他急促的息。

疚自責一腦兒的全上來了，秦書用手背給他汗，“我現在好多了，我跟你一起跑，你放我下來。”

韓沛：“別，我背著你。”

“我要下來。”使勁往下掙。

韓沛又問：“確定要自己跑？”

秦書：“嗯。”

韓沛把放下來，手給：“我拉著你跑。”

他拉著，這一圈跑得很慢很慢，慢到幾乎跟走路差不多。

到終點時，秦書雙手扶在膝蓋上，大口氣，瞥臉看向韓沛，“你是不是有強迫癥？幹嘛非要我跑步？”

韓沛去包裏拿了保溫杯來，擰開遞給：“你質原本就差，還有你們這行的工作質，一坐就是一天，要是再不鍛煉，遲早出問題。”

秦書緩了會兒，接過水喝起來，溫度正合適。

韓沛下微揚：“包裏有服，待會換上，我再跑幾圈。”

韓沛今晚沒以前跑的圈數多，發覺秦書整個人都蔫了吧唧的，他停下來，“還累？”

秦書點頭：“嗯。”

韓沛微微嘆口氣，把攬懷裏：“跑習慣就好了。”又親親，“這就送你回去。”

秦書靠在他懷裏，抱著他的腰：“走不了，韓沛，我走不了，一步也走不。”

秦書一路都是韓沛抱著，從場到車裏，從公寓樓下到樓上。

“現在怎麽樣？”到了家門口，韓沛把放下來。

秦書：“。”

韓沛著幾秒，笑了笑，沒吱聲。

想起出差的事，跟秦書報備：“周二我要跟秋藍去趟天津，如果晚上趕不回來，周三一早回，回來繼續陪你跑步。”

聽說他要出差，秦書莫名輕松，終于可以歇一晚。

說道秋藍，問：“你們又有合作？”

韓沛：“嗯。”解釋道：“把前期一些事宜解決好，都是下面人跟對接。”他跟秋藍原本一年也見不到幾面。

見面最頻繁的就是項目初期，需要他定奪一些事。

秦書：“你們該合作合作，我就是隨口問問。”

兩人親昵了一會兒，道了晚安分開。

回到家，韓涔還沒回來，韓沛給打電話，韓涔沒接，回了信息：【跟朋友在咖啡館，再有半個小時回。】

韓沛問：【司機有沒有跟著？】

邊發著信息邊上樓，晚上他才跑了十圈，準備去樓上健房再跑幾公裏，剛走半樓手機振，以為是韓涔回信過來，哪知是嚴沉打來電話。

“忙呢？”

韓沛：“沒，在家。”

嚴沉：“你前段時間托我給你打聽制藥廠的事，有眉目了。”

韓沛：“這麽快？”

“您老人家吩咐下來的，我敢怠慢？”嚴沉笑著，說起制藥廠：“跟你掌握的資料差不多，目前研發中心最好的就是秋藍家制藥廠的那個研發中心，現在由秋藍的姐姐和姐夫負責。”

韓沛知道秋藍的姐姐秋青，但沒打過道，問嚴沉：“秋青這人什麽格？”

嚴沉：“格麽，跟你一樣，不是善類。”

韓沛：“...損我呢？”

嚴沉笑：“這是誇，你懂不？”

玩笑過後，言歸正傳，嚴沉評價秋青：“我跟秋青也不算，還是結婚時見過，在婚禮時幫了點忙，聽邊朋友說，像秋藍這樣的，到了秋青跟前瞬間就被秒殺，秋青特別疼秋藍，你要是想約秋青，我覺得找秋藍約，比找我約要方便。”

韓沛：“我心裏有數了。”

周二要跟秋藍去天津，到時再跟面談。

結束通話，韓沛手機有信息進來，是韓涔的：【司機跟著的，在樓下等我。】

韓涔撒謊了，本就沒帶司機，到咖啡館也是坐了方慕和的車。

跟方慕和聊了好幾個小時，這是第一次他這麽心平氣和的說這麽多，沒說上的，想到哪兒說哪兒。

說的最多的，大概就是樂觀的態度。

方慕和又續了一杯，問：“再給你來杯溫水？”

韓涔：“謝謝，不用了。”看著他：“你不是說要跟我聊聊孩兒的底線？現在還說嗎？”

方慕和點頭：“當然要說。”

韓涔：“我聽著。”從沒這麽乖巧聽話過。

方慕和組織了下語言，先是問：“你從十幾歲到現在，有沒有見過比我優秀，比我好看的男人？”

韓涔下意識點點頭，哥哥邊有不這樣的朋友，也認識。

方慕和問：“那你都喜歡他們嗎？”

韓涔：“怎麽可能？！”

“那不就結了，沒被你喜歡的，能說他們不優秀？”方慕和說：“同樣的，我不喜歡你，不代表你不好，你真不必糾結這個，也不要覺得我不喜歡，你就很差勁，從此自我厭棄。”

韓涔握著水杯，沒吱聲。

跟聊了一晚，方慕和有些累了，雙疊輕靠在沙發上，“不管男人還是人，能讓他（）心的寥寥無幾，甚至一輩子也就只有一個，還有的人到老了都不知道心是什麽，也有人會對一個很渣的人心，有時一個特別好的男人陪你邊，不管他做什麽，就是沒法讓你上他。”

頓了片刻，他道：“所以一個人好不好，并不是別人對心的唯一條件，因為你有的特質并不是那個人需要的。”

韓涔呼口氣，這話的意思就是再好，不是他想要的。

方慕和看著：“再跟你說說一個孩兒該有的底線，你哥肯定說給你聽過，估計你這邊聽了那邊就忘了。”

韓涔沒反駁，韓沛自從知道喜歡方慕和，還不知道跟聊過多次，可從來都聽不進去。

方慕和：“不管你有多喜歡一個人，你都不該為了他失去自我，特別是一個還不喜歡你的男人，就更不值得你付出，因為你本就不了一個不你的男人，甚至不管你做什麽，在他眼裏都是個笑話。”

韓涔手指一，心也跟著疼了下。

方慕和微微嘆口氣，“剛那句話不是說你，我要是笑話你，自然就不會坐這裏跟你說這麽多。”

韓涔點點頭：“謝謝。”

方慕和接著道：“可不代表以後你遇到別的男人，他若是不喜歡你，你這樣...”

本想說死纏爛打的，到了邊又換：“你這樣執著，他只會覺得好笑，沒半點。”

尋思片刻，他還是把心裏那句話說了，“說句你可能不聽的，不過你也不小了，聽聽沒壞，我邊就有不男人，明明不喜歡那個人，可的上來了，也就睡了，邊睡還邊瞧不起這些的。”

韓涔：“......”

方慕和：“今天跟你說這麽多，就是想讓明白，你特別優秀，有些閃點連我都沒有，我特別羨慕特別欣賞，也想讓你知道，孩兒別腦，任何時候都別丟了自己的驕傲，你的妥協退讓換不回對方的尊重。”

韓涔看著杯子裏的白開水，裏面仿佛倒映著自己。

不知道經過這一晚，是能徹底想明白，還是因此更方慕和...

周三上午，秦書收到韓沛信息：【我已經回北京，晚上約了人，十點再陪你跑步，今晚跑六圈，把昨晚的補上。】他沒打算讓跑六圈，慢跑三圈，走三圈。

秦書：“...”

眉頭皺，跑六圈？？

那不得跑死啊。

昨晚他給電話催去跑步，種種借口，捱到最後，一看都十點半了，說太晚，一個人害怕。

以為萬事大吉了，結果他來這招。

秦書開始發愁，想著怎麽把今晚給躲過去。

忽然靈機一：【剛要給你打電話呢，我們剛散會，晚上沒法跑了，今天開始，接下來幾天都是路演，要出差，最近忙死了。】

現在先忍著不見，等過幾天見面肯定有種小別勝新婚的覺，再撒撒，他應該就會不讓再跑六圈。

韓沛：【出差？】

秦書：【嗯，我們賀總安排的，我又不能搞特權不去，對不對？】

韓沛：【是要去，你先忙，晚上給你電話。】

秦書松口氣，終于蒙混過關。

下午，秦書和賀競南還有公司幾個高層一起去了路演現場。

車上，秦書問賀競南：“都有哪些公司會過去？”

賀競南：“到了才知道。”又說：“邀請函發了不。”

秦書點點頭。

賀競南問：“一會兒上臺沒什麽問題吧？”

秦書反問：“我要說有問題，是不是就不用上了？”

賀競南：“...”

他看了幾秒，最後什麽也沒說。

還是記仇的，那天關于要不要找同傳的話題，他雖然道了歉，也上說著沒事，其實心裏一直不滿著呢。

岔開話題，問：“你現在手上有AC和BD兩個項目，忙的過來？”

秦書實話實說：“有點累，不過還行，能應付。”

賀競南微微頜首，“聽說方慕和跟你關系不錯，不能因為是人就放松對自己的要求。”

秦書：“這個我知道，我能做到公私分明，他現在就是我的客戶。”

賀競南‘嗯’了聲，跟分析目前BD公司的況：“BD不是小公司，他們不缺錢，換句話，他們如果出手手裏的環保項目，也一定是對方拿了他們想要的利益換，絕不是現金，方慕和想要拿下這個項目，就看他舍得付出什麽。”

秦書：“等完對BD項目的估值後我會跟方慕和對接，看他什麽打算。”

賀競南提醒：“盡量快些，爭取年前完前期盡調，年後就切正題，這個項目不止方慕和一人看上。”

一談起工作，秦書跟賀競南的距離就了，可以暫時不任何拘束。

說：“我分析了不資料，對BD興趣的不于五家，好幾家因為BD集團的高層難搞，他們而卻步。”

說起競爭對手：“方慕和目前潛在的競爭對手是秋氏的秋青，不過方慕和占優勢，他資金雄厚，秋青近兩年把力都放在了制藥廠，想要拿下BD項目，沒那麽大財力。”

賀競南點點頭：“那也不能掉以輕心，任何潛在的競爭對手，我們都要把它看真正的競爭對手，你才能萬無一失。”

他說起自己之前并購遇到的一個例子，“我以前幫甲客戶并購項目，當時看上這個項目的還有乙，不過乙不管哪方面實力都不如甲，就在我們都以為甲能把這個項目收囊中時，結果殺出來個丙，丙的財力最大，最後拿下那個項目。”

他問秦書：“你知道最後怎麽著了吧？”

秦書思忖兩秒：“丙拿下項目後，把項目轉給了乙，結果原先勝算最大的甲什麽都沒得到？”

賀競南點頭：“所以你覺得秋青沒這個實力跟方慕和抗衡，萬一到時某個合作夥伴幫了 ，不是照樣拿下項目？”

秦書心裏咯噔一下，莫名就想到了韓沛。

昨晚韓沛還說跟秋藍有合作項目，要去天津，而BD的總部就在天津。

賀競南接著道：“當然這種況發生的概率可能只有千分之一，可萬一要發生了，對你而言就是百分百，沒有毫挽回餘地。”

秦書暗暗籲了口氣，點點頭。

秋藍的姐姐就是秋青，韓沛跟秋藍合作項目，其實也算是跟秋青合作，方慕和現在就是甲的角，秋青是乙，韓沛就是丙。

做了個假設，韓沛有足夠的財力拿下項目，然後轉給秋青。

那麽方慕和就落空了...

現在是項目的保階段，不會跟韓沛說是方慕和看上了這個項目，自然，韓沛本著基本的商業素養，就算是秋藍真的看上了BD項目，他也不會告訴。

秦書看向窗外，總有種預，或許未來某天，真的會跟韓沛在競標桌上見面。

到那時候，他們要怎麽面對？怎麽理？

他們到會場時，債券發行公司的董事長和其他領導也陸續到了。

這次路演吸引了不投資者，跟賀競南之前說的那樣，有不外資企業負責人參加。

會場還來了不，人多，秦書也沒盯著臺下看。

在演說時，期間有人問了個問題，回答時看向對方，也許是自己視線太寬了，竟然看到了那人旁邊旁邊的男人。

一愣，韓沛怎麽也來了？？

他正眸幽幽的著。

秦書：“...”

那什麽...從二環到三環來，也算出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