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扮男裝？

裴清早早到了林舒窈在信上與他約好的地方，然而時辰到時，他卻左右不見林舒窈的人影。

時間一點點過去，裴清也從最初的耐心等待漸漸生出了焦躁。

他兀自皺眉，心中煩擾。

他想，莫不是他又被林舒窈耍了？

完全有這個可能。

前面幾次林舒窈與他獨時，都……那般戲弄他，現下以科舉舞弊一事進展為由約他出來逗他一逗，也符合的做派。

裴清嘆一口氣，有些惱的就準備離去。而他剛一側，肩膀就被人輕輕一拍，林舒窈的聲音在他後響起：“準備去哪兒？”

裴清垂下的眼皮立時掀起，目亮了起來，然他回頭卻是一怔。

高束長發、著男裝的林舒窈對他歪頭笑：“嗯？”

裴清打量：“林娘子這是……扮男裝？”

林舒窈輕呿一聲，反問道：“穿男裝就扮男裝了？我看起來很像男人麽？”

裴清很果斷：“不像。”

“那不就行了？”林舒窈覷他，“算你沒眼瞎。”

林舒窈雖著男裝，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子，而本也無意去故作男子模樣。

不過裝扮雖不像，但卻很英氣，和此前裝的覺不一樣，了嫵，多了颯爽。但依舊很好看。

裴清又問：“為何今天娘子要做如此打扮？”

林舒窈挑眉，有些賣關子道：“今日要去辦事的地方，著裝不方便。”

不方便？裴清暗想，什麽地方著裝會不方便。

而t不待他想清楚，林舒窈便又追問他：“誒，你還沒說，你剛才準備去哪兒呢？”

裴清本都將他等候的事忘了，經林舒窈提醒後便又有些不悅道：“方才久不見林娘子來，我以為娘子又在戲弄我，便準備離去了。”

“我戲弄你？”林舒窈沒忍住笑。

一邊驚訝一邊分析裴清為何會有如此結論，但只一瞬，便想到了此前二人獨時，裴清面紅耳赤的模樣。

擡眼，眉目間擋不住的笑意，而語氣又十分正經地解釋道：“我剛才安排楊佑先去我們等會要去的地方做準備，所以便耽誤了一會兒。”

又承諾道：“你放心好了，這件事對我來說也很重要，所以我不會在這件事上戲弄你的。”

裴清便是那般脾氣好的人，聽了林舒窈的解釋後適才的不悅便立馬消散，又放下心，點了點頭，“哦”了一聲回應。

嗯？不對！

只說不會在這件事上戲弄他？那意思是會在其它事上戲弄他？

裴清回神，然而幾度想開口說些什麽時，對著無比真誠的目，卻又說不出口。

林舒窈看出來他有話：“怎麽了？還有什麽問題嗎？”

裴清視線再在如桃杏的明眸間輾轉兩回，終是撇過頭，輕聲道：“沒有。”

林舒窈垂下眸微微笑，其實心中早有答案，但他既然不說那便裝做不知：“既然沒有，那便出發吧。”

說完，一把抓起他的小臂就往外走。

“誒，等等。”裴清手覆上去，止住，“你還沒說我們是要去哪兒？”

林舒窈轉對著他著審視一番，有些不滿意道：“還是先去鋪吧。”

“去鋪做什麽？”

“給你換件裳。”

這一次，林舒窈不顧裴清的反應和反抗，拉著他就走。

——

到了鋪，林舒窈直接把裴清扔給掌櫃，讓他給他挑件能襯人氣質的服出來，當然，裴清現在的氣質也很好，雖上配飾不多，但因他外貌和段原因，也不失俊朗高華之氣。

只是他上的那件淡藍布，林舒窈看著實在頭疼，倒也不是嫌棄他窮，只是等會二人要去的地方，他穿著那素去的確不太匹配，所以讓掌櫃依著他的段挑幾件能顯富貴氣的服出來。

可裴清哪知道林舒窈打的到底是什麽主意，他只到他一進鋪子裏，就被人圍過來，又又的，被人強迫著換了幾套服，而林舒窈又坐在外面，時不時地看他一眼。

他後面只著中，渾不自在地問：“你到底是要做什麽？這和現下的事又有什麽關系？”

林舒窈一副好心被當作驢肝肺的表：“當然有關系，我說了我不會在這件事上戲弄你便一定不會，你安心換服便是。”

說完，又對掌櫃說之前的服都太花哨了，再找幾件沒那麽打眼、稍微低調點的服來試。

如此試了幾套，終于確定了下來。

依舊是一淡藍長袍，然而這一上面多了幾縷淡淡的雲水紋，腰間再系著一條月牙白的寬邊錦帶，讓厚重的質之下亦不失輕質的視覺。

就連裴清束發的布帶木簪都被換了一套金簪冠，如此一來，新的華貴與他自那清俊的氣質相輔相，愈發彰顯出他的金質玉相。

裴清剛換好服出來的時候，林舒窈餘瞥到之際便雙眸一亮，眉頭不一跳。

當真是養眼。

角緩緩漾起，對裴清的裝束很是滿意：“好，就這吧。”

欣賞的眼神落在裴清上讓他有些不習慣。

他問：“我們現在可以正式開始了麽？”

他一直以為是在玩鬧。

林舒窈也懶得解釋，只笑盈盈應道：“當然。”

——

若說之前裴清還對林舒窈的行為一頭霧水，但從他跟著林舒窈到了今日要行事的位置之後，他便立馬明白了。

因為他們到的地方是平康坊北曲。

平康坊，平康裏，因在長安城北，亦稱北裏，為所居之地，京都俠，萃集于此1。

該坊自北門，東迴三曲，即北曲，中曲，南曲。

其中北曲門檻較低，凡有銀錢者都可來此，是長安富家子弟和科舉士子的常聚地。至于中曲南曲，則需有爵在的權貴方可進。

但說白了，都是風月場所。

林舒窈雖未帶裴清從前門進，但裴清此前來過一次，也是認得的。

二人進北曲之後，在混雜的人群中站了一會兒，裴清便趁機低聲問：“你來平康坊做什麽？”

林舒窈不以為意的：“辦事啊。”

裴清被的態度驚到，有些吞吞吐吐的：“可你是子……到這裏來……不方便。”

“有什麽不方便的，我不是換了男裝嗎？”林舒窈乜他，“這不也給你換了服，顯得你不那麽突兀。”

裴清：“……可你換了男裝也能看出你是子啊。”

林舒窈：“我知道，但也比穿裝好吧。”

說得也是，裴清沉默。

不對！他又反應過來，他怎麽被帶偏了。這是能不能看出來的問題嗎！

他再道：“我的意思是，這裏魚龍混雜，你為子在這兒，恐怕會被旁人誤會。”

“這樣……對你不好。”

裴清說得已經很委婉了，來北曲的都是男子，而在這兒的子也通常都是其中的……北曲酒會衆多，又最不缺醉鬼，一個子混在其中……確實是危險。

林舒窈卻罵道：“嘮嘮叨叨的還辦不辦事！”

裴清怔住。

直接略過他，往樓梯走去，而剛走兩步，又回頭，看著還呆在原地裴清：“還不快跟上。”

說完，又自顧自地上樓了。

裴清嘆一口，大晉民風開放，長安更是為首，林舒窈為長安貴，接度恐怕比他高得多。

罷了，他已有過勸阻，若是真有什麽事……他再盡力護著便好了。

兩人上了二樓，到拐角以後的第一間屋子停下。林舒窈輕輕敲了敲房門，便有人從裏面將門開啓。

是楊佑。

見是自家娘子來了，楊佑頷首低聲，淺淺行了個禮，又招呼了他們進去。

“我二哥在隔壁？”聽見另一頭傳來的打鬧聲，林舒窈冷聲問。

楊佑跟在側：“是，屬下在二郎君他們來之前找人使了銀子，讓奴想辦法將他們安排到了隔壁屋子。”

林舒窈所的這間屋子和其他屋子稍有不同，這間屋子和隔壁那間其實是連著的，來客多時，便會將兩間屋子的隔門打開做一個更大的包廂。

也因此，兩房分開時的隔音效果不及其他房間。

林舒窈“嗯”一聲，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道：“做的不錯，你先去準備後面的事吧。切記，不要讓府中的人知道我今日來了平康坊。”

楊佑頷首：“屬下明白。”

楊佑走了之後，林舒窈慢步到隔門前，房中沒點燈，便借著從隔壁房過來的觀察著林茂和他那一堆狐朋狗友的靜。

前面一段時間那邊都沒談什麽正事，只了歌舞喝酒助興。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那邊屋子又來了一個人。林茂見狀，頓時收了玩樂的興致，擡手遣了旁人，又讓他們順帶把門窗都帶上，只留下那幾個世家子弟。

裴清守在林舒窈側，也能借著門隙看見一些，見那人越走越近，林茂也開始招呼：“喲，袁大人來了，東西可是帶來了？”

林舒窈低聲重複：“袁大人？”

裴清看向問：“你認識？”

林舒窈并不在意的：“不認識，但應該不是什麽大。”

裴清卻疑：“你如何確定？”

林舒窈瞧他一眼，微有些得意：“京城四品以上，就沒我不認識的員。這個人我聽都沒聽過，自然就不是什麽重要人了。”

語氣雖傲，但話卻對。裴清“哦”一聲，繼續去聽那邊的聲音了。

後來的這個員從袖中拿出一張字條遞給林茂，囑咐道：“二郎君要的東西都在上面了，科舉題目已經定下，二郎切不可外傳。”

林茂姿態懶散倚在憑幾上：“我知道，有勞袁大人了，也替我謝過侍郎大人。”

侍郎？

隔門後的二人同時虛了虛眼，又轉頭面面相覷。

那人笑得殷勤：“能幫到二郎，侍郎大人也十分高興，只是他托的那件事……”

林茂笑：“讓他放心，此事若了，他的那件事也不是什麽大事了。”

那人拱手：“那便多謝二郎了。”

然而他行禮之際，袖側微，一涼意帶發拂過面頰。

他立直子後，將周圍環顧一遍。

林茂揚起下：“怎麽了？袁大人還有事？”

員的眼睛還在不停觀察，他疑道：“我看這房中并未開窗，但為何會有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