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我……有點喜歡你。”……

裴清被嗆紅了臉。

林舒窈卻仍故作天真：“有嗎, 話本裏不都是這麽寫的嗎？我還以為裴郎君書讀得多，這些都是知道的呢。”

林舒窈臉上含著笑，刻意挑逗t著。

真是夠了裴清一向端方自持的模樣, 本就不是什麽無無求之人, 總是那般矜持模樣裝給誰看, 累不累？

現下見裴清出窘態，林舒窈是真的得意和歡喜, 然而還不肯罷休。

聲抱怨道：“你看你，喝酒也不行, 以相許也不願, 還跟我談什麽誠心誠意？莫不是只是想來走個過場？”

裴清咳完之後緩了幾口氣才道：“在下確實是想向娘子道謝, 只是娘子說的這些確實是我此前未曾想過的, 不如……”

“序中！”

陸游川的喊聲打斷了裴清的話。

林舒窈便一下皺起眉和裴清一同去。

陸游川過來先對林舒窈行了禮, 然後對裴清道：“陛下來了, 要接見所有進士。”

——

曲江大會，長安盛宴。每年皇帝只要不是被完全不能的大事所擾，都會登臨紫雲樓，接見進士，賜宴群臣。

所以今年也不例外, 只是皇帝近日的傷又犯了，只能被人扶著坐上了座。

進士們都候在殿外面，等裏面一起都安排好之後他們才被宦帶進去拜見皇帝。

皇帝近日神不太好，看到一衆各有風采的進士都只能勉強撐起笑。

他如走過場般隨意寒暄了幾句，說了些漂亮話。

今年因為科舉洩題一事, 進士之中有近三分之一的人都出來響應，皇帝便將注意力放到了他們上。

但在場的員衆多，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心向皇帝, 他也就不好直接地和他們流。

他便提出與林相、陳相分別出一道題，讓殿上進士作答。

皇帝不在乎答案的深度，但是在乎的是進士的態度。

三人的題都涉及到了民生，但與民相關的便存在民商之間的利益關系。

有些進士早在及第前就因家族背景提前有了黨派歸屬，于是到他黨首的問題時，他便更傾向于黨首的態度作答。

而有些進士許是三方都怕得罪，便幹脆說得不那麽清晰，回答每方問題都偏得中立，沒有什麽實際意義。

甚至曾出來響應科舉一事的進士有一大半都改換了態度，或了中立方，或直接偏向了林相以示討好。

而此前最為關注的陸游川和裴清在這次發言中也變得溫和了不，雖都指出了問題痛點，但亦都有所保留。

這樣的結果難免讓皇帝有些失，一時間也就沒了興致，待了不過小半個時辰便起駕回宮了。

皇帝一走，紫雲樓裏的宴會不多久也就散了，而曲江宴也到了尾聲，其餘的若有還想與旁人際的，也會留下來再說幾句話，或者再換個地方繼續把酒言歡。

陸游川便是這樣，新科狀元，想請他喝酒的人有許多，所以宴會結束之後，他便又慌忙趕赴下一場了。

裴清婉拒了陸游川的相邀，他實在不會喝酒，陸游川念及此又沒再多勸他，自己先走了。

而當裴清收拾好也準備離開時，他後有一聲脆聲音傳來：“誒！”

裴清遲疑，擡眼稍微側頭往旁看了眼。

滴滴的聲音便再次傳來：“你沒聽錯，就是你呢。”

裴清便再次應聲尋，直到在背後廊下柱子後面瞧見了一個面如春半桃花的妙齡。

崔若芙見他了過來角立馬漾起了笑，牽出了頰上的梨渦。

裴清記得的份，便先行禮：“小生見過郡主。”

崔若芙快步走到他前，高只到他肩膀的位置，裴清又行禮低著頭，便正好能仰頭對上他的雙眸。

眼眸清亮無邪：“你就是裴序中？”

裴清撤回目：“是。”

崔若芙便更是笑盈盈：“我好早之前就聽聞過你的事跡，我真佩服你，你真勇敢。”

“今日我來曲江宴就是想見一見你的，但沒想到我們下午就見上了，只是那時表哥沒有介紹，便沒有將你認出來。”

裴清面對的這般熱不知道該說什麽：“不敢擔郡主誇贊，在下所行亦不過都是士子們都想做的。”

“你不必謙虛，他們想做是一回事，但敢做又是一回事，你能當這第一人便是值得稱贊的。”

“只是我沒想到是……”崔若芙咬了咬，出態，“你不僅人品好，才學好，還……樣貌好。”

裴清聞言子便變得更僵。

崔若芙踟躕片刻：“我……有點喜歡你。”

裴清眼睫一下，他有想過下一句話說什麽，但沒想過說得這般直接。

還沒及笄的娘子都是這般大膽麽？

裴清扯著角一笑：“能得郡主欣賞，小生不勝激。”

“不是欣賞，是喜歡，男之間的那種喜歡。”崔若芙毫不給裴清打圓場的機會。

裴清輕呼一口氣，直起問道：“郡主應該還沒及笄吧。”

崔若芙點點頭：“你可是覺得我年紀小了，再與你玩笑？”

裴清溫和而笑：“郡主言重了，雖然不同年齡會在一事上會有不同認知，但所起亦是人心中最為真切的想法，不存在玩笑一說。”

“只是小生如今不過一介布，郡主份尊貴，小生不敢輕易言兒私。況且你我也不過只見過兩面……”

崔若芙卻眨了眨眼真誠道：“這有什麽！我們可以繼續相啊。你若是只擔心份問題，你和我在一起不是更有助力于你未來的仕途嗎？”

“就算你不想別人幫你，想靠自己的努力，那也沒關系啊，你還年輕，我也還沒及笄，我們也都還可以等啊，你今年能取得進士第二的好績，以後你在其他地方也一定不會差的，到時候你有了就，也就不存在什麽份之差了呀。”

裴清不得不苦笑，沒想到豆蔻年華的的勇氣和率真施展在他上竟也變得難纏。

他道：“郡主說得是否太遠？”

崔若芙笑：“不會啊。這提前考慮未來，未雨綢繆嘛。”

裴清：“……”

正當裴清糾結不知該如何說時，廊橋拐角傳來一聲：“噗嗤。”

裴清與崔若芙同時看去，見林舒窈叉手正倚在柱上，低頭笑著。

裴清頓時兩眼一亮，像有了希。

而崔若芙卻蹙眉問：“你怎麽在這兒？”

“你聽我們說話！”

林舒窈一聽更是忍不住笑，站直子悠悠然走了過來：“宴會結束，自然要離開杏園，而這裏是必經之路，緣何就我聽，而不是你們太吵鬧？”

崔若芙氣：“你、你就是再聽。我剛才來說話的時候你都還不在。”

林舒窈慣是喜歡拿人逗趣：“哦？所以你們是在說什麽見不得人的話嗎？”

裴清便咳一下，林舒窈看他一眼，勾了勾。

而崔若芙只臉微微紅了一下之後，竟就直接上手，抱住了裴清的手臂。

裴清便是駭然一。

而崔若芙直率亦膽大，昂首道：“哪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便是當著你的面說我喜歡這位裴郎君又如何？”

林舒窈揚眉，抿點了點頭：“那好吧，那我就不打擾二位談說了。”

轉就要走，全然不顧裴清著時殷切求助的眼神。

裴清無可奈何，上前一步抓住了的手。

林舒窈便回眸看他。

面含微笑，神了然。

就是再等他開口求。

裴清便求道：“林娘子，我、我有事要與你說。”

林舒窈又低頭瞧了一眼他抓著的手，似笑非笑道：“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

裴清便一下回，然後又轉頭隔著，稍顯歉意的一笑後也將崔若芙的手從他手臂上解開。

剛才三人的姿勢，當真有些像被串在一起的麻繩，一節連一節。

所有人都將手松開後，裴清對二人先後行了禮。

然後對崔若芙道：“郡主，小生尚還有些事要與林娘子理，便先告辭了。”

他又趕忙擡手引林舒窈往前走：“林娘子，請。”

林舒窈狡黠一笑，順著他指的方向去了。

而崔若芙站在原地，哼著跺了一下腳，只能就這樣悻悻離開。

——

等到了無人，林舒窈停下腳步：“說吧，什麽事？”

又威脅：“如果說你剛才只是借口找我有事而想躲開清河郡主的示好的話……”

“那我現在就把你送回去！說你是在和玩擒故縱。”

“你看還會不會放過你。”

裴清結滾了滾，咽了口水，心想不放過他的哪是清河郡主啊。

然他找確實有事：“林娘子誤t會了，在下找你的確有話想與你說。”

“哦？”

“適才，陛下還未駕臨之時，曾和娘子談到如何答謝娘子。現下，我想請娘子到萬鶴樓一聚。”

“萬鶴樓？”林舒窈揶揄道，“萬鶴樓的花銷可不低，你確定要請我去萬鶴樓？”

裴清無奈，是把他想得太窮了還是太吝嗇了？

不過無論他如何想，林舒窈卻都沒有給裴清反悔的機會，當即便應下：“好，既是聞名長安的裴郎君相邀，那我自然得去。”

——

裴清為答謝林舒窈，在萬鶴樓中開了個包廂，二人一前一後地分開著走了進去。

酒菜已經上齊，裴清便舉起茶杯，準備敬林舒窈。

然他還未開口，便被林舒窈擡手止住：“誒，我說過我不接以茶敬我。”

裴清無奈放下茶杯，他以為他單獨宴請林舒窈就能讓忘記這一茬事了，沒想到還執意讓他用酒敬。

裴清輕嘆道：“當真不是在下沒有誠意，只是在下的確飲不得酒。”

林舒窈：“如何飲不得酒？”

擡眼看他，目好奇還突然有了興：“難不你喝了會發酒瘋？”

裴清：“……那倒還不至于。”

林舒窈便淡下神。

裴清繼續解釋道：“只是我好像天生就不太能喝酒，酒量和常人相比都差了不。”

林舒窈不以為意：“你這話說的，酒量好也不是天生就有的，都是一杯一杯練出來的。”

裴清淡笑：“我也沒必要練這個吧？”

“怎麽沒必要？”林舒窈突然提起神，“就如我之前同你說的騎馬打球一樣，你可以不喜歡，但你不可以不會。”

“大晉推崇豪爽之風，打馬球是，喝酒也是。你以前沒來過長安，許是就沒能真切會到這一點。”

林舒窈說得有理有據：“不信你看這萬鶴樓中有幾個不喝酒的？他們不僅要喝酒，他們還要借酒興詩作對。”

“我以前聽你說過你詩賦不好，許是就差了一點酒力給你助興。”

裴清本聽得正認真，但林舒窈這一句卻是讓他一下回神，問道：“我何時與娘子說過我詩賦不好？”

林舒窈便立馬癟。

自然不能說是之前來萬鶴樓看詩賦擂臺時坐在他隔壁聽到的。

但反而理直氣壯的：“這是重點嗎？重點是我在告訴你會喝酒的重要。”

裴清頷首：“哦。”似是聽了進去又無奈，“可我確實不太能多飲。”

林舒窈便笑，剛才還說不能喝酒，現在就變了不能多飲了。

果然，人提到利益相關便都會忍不住去迎合。

林舒窈便起了玩：“我再給你說一件事吧。”突然鄭重其事起來。

裴清擡眼去看，卻見眉眼間仍帶戲謔。

他心生奇怪：“什麽？”

林舒窈笑：“我聽禮部傳出的消息，其實最開始定的狀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