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可真要吃不消了。

一天之被林舒窈兩次捉弄, 裴清有些郁悶。

他與林舒窈繞開周以桉他們後便回了宴廳。

傳出二人已經回來的消息後幾人也重新聚在了一起。

這場找東西結果很簡單，兩個找到了，兩個沒找到。

沒找的是林舒窈和陸游川。

崔若芙對這個結果也還算滿意, 拍了拍手就想著再要個什麽彩頭。

但委實犯難想不出來, 周t以桉便讓先去把其餘兩個沒找到的盒子拿過來, 期間再順便想想。

崔若芙當下便應了好，而陸游川又借口想知道那件藏在何便也跟著去了。

今日也知不怎麽回事, 陸游川特別跟著崔若芙，分明這也只算是二人的第一次接, 陸游川竟也能如此熱主。

待席上只剩下三人後, 周以桉找了個話茬突然對林舒窈道：“你知道嗎, 繡坊的那個張掌櫃被查辦了。”

林舒窈擡目, 微有些驚訝, 這些日子都呆在臨江別院裏, 對外面的事并沒有關注。

問：“怎麽回事？”

周以桉揚下，賣了個關子：“你問問裴大哥。”

林舒窈癟無語地瞥了一眼周以桉。

說話說一半，還玩什麽解釋接力。

而視線剛投過去，裴清也剛好向看來。

他接過話說道：“之前應邀去張掌櫃府上時，我發現了他府中的許多東西的用度并不符合規制, 就比如他府中泡的蒙頂甘。”

那日，張家兄弟勸著裴清喝的茶只說是蜀地而來。裴清飲下後覺得那茶茶香非凡，只當確實是好茶，直到後來他在周以桉府中喝到了同樣味道的茶後，他才知道原來那茶是蒙頂甘。

“蒙頂甘？”林舒窈忖道, “蒙頂茶被列為貢茶，便已是極好的茶，蒙頂甘更是其中品質最佳的一類, 每年所産極，大多都送進宮裏了，若是哪年産量稍多些，百或許能分到一點，但是對于他這種商賈卻是萬不可能接到蒙頂甘的。”

裴清頷首：“所以我便將此事告訴了殿下，讓他查了一查。”

林舒窈挑眉，饒有意味地說道：“你這是在趁機報複？”

裴清垂眼，似笑非笑的，沒說話。

周以桉便半開玩笑地替他不平道：“什麽報複？那張掌櫃若真是行得正坐得端又怎麽怕會查？裴大哥此舉分明是正義之舉。”

林舒窈勾笑一下：“所以呢？查出什麽了？”

“還能有什麽？”周以桉端起了茶杯抿了口，“無非就是查出他與朝中的幾個員有勾結，借助員的權力之便在他進貨的渠道上和質量上做文章。他能以低于市價的價格拿到上乘的布料，但他同樣的價格賣出的繡品，給不同人的用料是不一樣的。”

“同樣的，在他做皇商期間，也被查出他以次充好的罪證。當然，他比較聰明，給陛下和後宮娘娘們用的繡品自然是上好的，只是對下面的宮監的供給品工減料，所以才一直未被發現。”

“而那貢茶也是他與宮中人接應時順出來的。”

林舒窈聽完最後一句淡淡道：“那這可就是大罪了。”

周以桉也悠然道：“對啊，所以現下張家兩兄弟和跟他們有勾結的員通通都被關押候審了。”

話落，崔若芙拿了盒子回來。

趁著周以桉去和談的時間，林舒窈對裴清悄聲道：“你這就是在報複張家兄弟。”

裴清側頭，同樣低聲：“這也沒什麽不妥吧。”

林舒窈揚眉：“我記得那日我在趕到張家那兒時曾聽見你說，他們若要對你如何你就以進士的名義上書揭發他們，讓陛下賜罪。”

“怎麽，裴郎君言而無信啊。人家沒得逞呢，你怎麽也沒放過人家。”

裴清微笑：“可我也的確沒因此沒上書啊，他們下獄的原因是他們勾結員工減料，貪污皇家用品，與上次的事無關。”

“你……”林舒窈笑了笑，“你說得對。”

林舒窈張口還想說些什麽，崔若芙看過來打斷道：“誒，說些什麽呢？”

“喏，你的東西在這兒，你沒找到，可得願賭服輸，再賠我一件。”

林舒窈幹脆道：“郡主想要什麽？”

“我想要什麽？”崔若芙犯了難。

為國公和大長公主的兒要什麽沒有，現下還真什麽也不缺，可也不想就這麽放過林舒窈。

便道：“你且容我再想想。”

陸游川也在旁邊問道：“不知郡主，在下應當賠什麽？”

哎呀。這一個都沒想好還想兩個呢。

周以桉便笑了笑：“不急，慢慢想。”

陸游川也附和道：“是啊，郡主想要了再告訴在下也好。”

崔若芙聞言靈一下：“我知道了！”

“這賠的東西嘛，不一定是實，一件事也是可以的吧？”看向周以桉，“表哥你說是不是？”

突然改了規則，周以桉也不好再說什麽，只道：“這你得問問他們。”

陸游川當即拱手表示：“在下都聽郡主安排。”

崔若芙便又向林舒窈：“你呢？”

見不說話，便又補充：“你放心，就算要做也不過一件你力所能及的小事，不會讓你去摘星星摘月亮的。”

林舒窈轉頭與裴清對視一眼，笑得稍顯無奈，二人都不約而同地想到剛才在房中的事。

不過回頭之後也算幹脆地頷首道：“好，我沒問題。”

崔若芙便又笑嘻嘻起來。

一日之日連贏兩場，自是滿足十分。

林舒窈見了也只當是個玩鬧的小孩，就算要讓做什麽事應該也不會特別麻煩。

——

如今飯也吃了，游戲也玩得差不多了，夜幕低垂，衆人也都紛紛散去。

國公府和林府都在樂游原置有宅院，在周以桉的安排下，崔若芙乘著馬車回了國公府的別院，而林舒窈也準備去林府的別院歇息。

臨行之前著馬車下的裴清，問道：“怎麽，你不送我麽？”

裴清擡眼。

周以桉在一旁笑了笑：“林三娘子都來樂游原這麽多次了，還需要人送嗎？”

林舒窈：“清河郡主都有陸狀元送呢。我想請裴郎君送一下不過分吧。”

周以桉：“那我送你可好？裴大哥沒有馬，等一下也不好回來。”

林舒窈哼他：“我那兒還缺匹馬不？再說了，小子可不敢勞王爺相送，到時候傳出去我可擔不起。”

周以桉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裴清拱手：“殿下，便讓我去送林娘子吧，一會兒我再借林娘子的馬回來便是。”

周以桉：“那好吧，你們路上慢點。”

裴清向他頷首，上了林舒窈的馬車。

——

馬車，兩人再次談到了張家兄弟的事。

林舒窈：“所以你心眼也不大嘛，人家雖然的確對不住你，但你給人家的卻是抄家的教訓。”

裴清也沒有否認：“娘子是覺得重了？”

林舒窈輕笑道：“那倒也沒有，我若是你，或許他們還要慘。”

“我只是對一向以德報怨的裴郎君給出這樣的反擊有些驚訝罷了。”

裴清在馬車與對坐，目依舊溫和的：“這本就他們自己的問題，我此舉也并非是言而無信，我并沒有上書檢舉，不是嗎？”

張家覆滅確實是張氏兄弟不幹淨的原因，不是裴清把那日的事抖出來造的。

林舒窈嘆：“你倒是有原則。”

裴清笑，難得自誇的：“我一向都有原則。”

林舒窈噗嗤：“你現在說話越來越有趣了。”

裴清便問：“難道我以前很無趣麽？”

“也沒有。”林舒窈不好說，他以前應該也不無聊，只是關系與比較疏遠，就說得罷了，而如今兩人合作得越來越多，相得越久，便不自覺地都近了一步吧。

尤其是上一次那事之後。

裴清見出神，輕聲道：“怎麽了？”

林舒窈便笑：“沒什麽。”

又問：“聽相王的意思，這次還有幾個人也被跟著查了出來，都是哪些人？”

裴清擡眼：“聽相王殿下說，那些人都和你大哥好。”

“我大哥的人？”林舒窈忽而想起來那日在林府見到急匆匆出門的庫房管事和林茂的隨從。

裴清在道：“其實他們應該也算不上你大哥的心腹，其中幾個職并不高，應該不會和你大哥直接接。”

林舒窈：“你想說的是不是他們和我二哥相更多？”

林茂雖未仕，但到底是相府的郎君，一些低品員夠不上林蔚和林相的便時常來結他。

林茂因此時常能掙些底下的錢，也算籠絡住了一批人，林蔚和林相也就懶得管他。

而上次張府的事有林茂邊人的影，便說明他和張家兄弟亦是往頗深。

林舒窈便又問：“你是想把我二哥也拉下水麽？”

裴清：“娘子是覺得這樣不妥麽？”

林舒窈連忙擺手：“不不不，你不用顧慮我與他之間的關系。”

“我只是覺得你膽子大，t就這樣到他頭上去了，甚至這事多半還會鬧到我大哥甚至我父親面前。”

裴清垂下眼，聲音溫潤，然只有燭的馬車中，他一邊臉上的影更為濃厚：“他此前傷了娘子，我既作為娘子的幕僚，不應該有所行嗎？”

林舒窈：“你是因為我才做的這件事？”

裴清便沒有說話。

林舒窈挑了挑眉：“好，你這份禮我算收下了。”

又打趣道：“只是以後我可得小心你，要是不小心哪得罪了你，你來報複我，我可吃不消。”

裴清低笑：“娘子還會擔心這個？”

林舒窈：“我如何就不能擔心這個？”

裴清沒說話，只從袖中拿出了一個李子向看去。

林舒窈大驚：“好啊！你果然是個小心眼，今天下午喂你個酸李子你現在都還記得！”

這麽酸的李子，讓嘗一口，可就真要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