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夜已深，您該休息了，微臣就先行退下了。”

達了易，江遇就想著離開。

鳶手指屈起，輕輕地敲了敲桌面：“江督主，為駙馬，新婚之夜你讓本宮獨守空房，不合適吧？”

江遇沒想到鳶會留下自己：“可、可……”

“督主，本宮與你的易才剛剛開始，你不會就要反悔吧？”

“微臣自然不會反悔。”

“既然這樣……”鳶拉長了尾音，“你來抱本宮去榻上休息。”

江遇這次是真的愣住了，一時之間，僵地站在原地。

見江遇遲疑，鳶有些苦惱地開口：“督主方才還擔心本宮不穿鞋走在地上會寒，這會兒又忍心讓本宮赤足走在地上了？”

“微臣這就伺候公主穿鞋。”

江遇下意識想要走開，去找鳶的鞋子。

鳶抬腳，攔住了江遇：“督主，新婚之夜，本宮不想生氣。”

江遇停下腳步，看向鳶。

這次，他沒有再拒絕，俯彎下腰，將鳶從椅子上打橫抱起。

鳶出雙手摟住江遇的脖頸，的呼吸輕灑在江遇的臉側，江遇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速度。

從這里到床榻不過幾步路的距離，但江遇每走一步都覺得艱難。

他不想放下懷中抱著的人，可這樣抱著鳶，江遇總有些心猿意馬。

走到床邊，江遇將鳶放在床上。

“督主怎麼不敢看本宮？”鳶坐在床邊問道，“難道本宮長得不督主的眼？”

“是微臣不敢冒犯公主。”此刻的江遇，本不敢看鳶的臉。

鳶也不再調笑他：“你將桌子上的兩杯酒端過來。”

江遇有些不解，鳶笑了一下：“督主，我們的杯酒還沒有喝呢。”

“杯酒”三個字讓江遇的心不由自主地了。

他以為，不會有的。

因為，這場婚姻，本就是一個易。

“公主愿意與微臣喝杯酒？”

江遇將酒杯端到鳶面前時，還有些不真實的恍惚。

鳶接過了其中的一杯酒，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本宮與你已經拜過了天地，為何不喝杯酒？”

江遇端著酒杯在鳶的邊坐下：“微臣以為，這只是一場易，人前要演好戲，至于人后……”

后面的話，江遇沒有說完，但鳶明白了他的未盡之意。

“江遇，這場易是真的，那你就是本宮名副其實的駙馬，所以該有的，都要有。”

鳶說著，先端著酒杯繞過了江遇的手腕。

江遇的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了一抹弧度，他與鳶同時喝完了這杯酒。

江遇將空了的酒杯放回桌子上，再次看向鳶，問道：“那微臣今夜就在這里守著公主？”

鳶有些無奈地回道：“本宮是那種待駙馬的人嗎？你當然是睡在床上了。”

這個回答，完全超出了江遇的預料：“公主，您知道的，微臣并非宦。”

“這怎麼了？”鳶問道，“難道你敢對本宮做什麼？”

“微臣當然不敢。”

鳶已經半坐在床榻里側，拍了拍外側的位置：“夜深了，早些休息，這張床夠大，躺得下我們兩個人。”

見江遇還在猶豫，鳶繼續說道，“明天一早，我們還要宮見父皇，你確定要繼續耗著？”

江遇抿了抿：“微臣先去沐浴。”

鳶點了點頭：“去吧，不過你要是不聽本宮的話，后果自負。”

“是。”

……

浴池中，江遇閉眼靠著浴池邊，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很荒唐。

但他偏偏陪著鳶演完了這場荒唐的戲，甚至以后還要繼續演下去。

“督主。”隔著屏風，蒼喊了一聲。

“何事？”

蒼正在猶豫如何開口，江遇緩緩睜開了眼睛，“看來你是為了本座的私事而來。”

“督主，皇上疼公主，自然不會懲罰公主，可您……”

蒼是跟在江遇邊最久的人，知道江遇走到現在這個位置有多麼的不容易。

鳶今日算得上任妄為的舉，很有可能讓江遇之前所有的努力付諸東流。

“你也說了，皇上疼公主，或許公主也會護著本座呢？”

“誰人不知昭懿公主行事最為乖張任意，怎麼可能會護著您？只怕……”

不等蒼說完，江遇抬手卷起一道水流化為水箭刺向了屏風，水箭穿過屏風，從蒼的脖頸過，然后重新化為水灑在了地上。

順著脖子上的傷口流了出來，蒼不敢管傷口，直接跪在了地上。

“本座是不是對你太過縱容了，你竟然敢非議昭懿公主？”

“屬下知錯。”

“自行去領罰，再有下次，你的腦袋就保不住了。”

“是。”

蒼退出去之后，才敢抬手了脖子上的傷口，染紅了指尖。

良久，蒼長嘆了一口氣……

在蒼離開之后，江遇穿著一月白的睡走向了鳶的房間。

他何嘗不明白蒼的擔憂，但他不容許任何人冒犯鳶分毫。

站在房間門口，江遇猶豫片刻，輕輕地推開了房門。

走進房間，江遇悄聲走到了床邊。

床上，鳶已經睡著了。

江遇坐在床邊，他看著已經睡的鳶，溫從他的眼底慢慢地浮現。

若是能一輩子這樣陪著鳶，他似乎也沒有什麼憾了。

想到鳶的話，江遇還是在床的外側躺下了，與鳶之間隔著有一個半人的距離。

似乎自己靠近鳶，就是對最大的。

江遇面朝里側躺著，胳膊枕在腦袋下面，他就這麼睜著眼睛，看著鳶的睡，目在一點一滴地描摹著鳶的面容。

突然，鳶了，直接就這麼挪到了江遇的懷里，手環住了他的腰，在他懷里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繼續睡著。

江遇只覺得自己周都被一種冷香包圍，他垂眸看著睡在自己懷中的鳶，難得有些無措。

“沒看夠的話明天再看，現在，閉眼睡覺。”

鳶帶著幾分睡意的聲音在江遇耳邊響起，江遇心中的那幾分無措頓時就消散了。

原來是知道的。

江遇的眉目舒展開來，滿眼笑意，他的胳膊輕輕搭在了鳶的腰間：“微臣遵命。”

在他的懷里，鳶的角也微微地揚起。

今晚，應該能睡個安心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