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外出 太子妃斜斜一歪“哎呀，公子，你……

尹采綠在府裏過了幾天悠閑日子, 太子竟也難得閑了幾日，整天陪著。

這天趙清說要教畫畫, 文文找些紙筆料出來。

文文不知從什麽陳年櫃子裏翻出些老東西，擡出一口箱子過來，尹采綠往裏一看，只見兩疊宣，另有木盒子裏裝著的銀朱、石綠、沙青、藤黃等用過一半的料。

趙清見了也好奇：“你怎的把孤年時用過的東西給搬出來了，取銀子再去置辦些好的來。”

尹采綠攔住他：“這些東西看著還能用，何必鋪張浪費呢。”

趙清笑道：“孤以為這些東西早就丟了，沒想到還在。”

文文撓頭道：“殿下用過的東西，奴才都好好收著呢。”

尹采綠只道：“殿下年學書畫用過的東西, 臣妾如今學書畫照樣用, 也算這東西與咱們有緣。”

既如此，趙清也不多言，人搭上桌子，把紙攤開, 又把太子妃拉過來站著, 往手裏塞了一支小狼毫筆，便要開始了。

尹采綠握著筆發怔, 書畫都不是的長項，當初媽媽說的長項在另一，玉笙樓裏也有姐妹專學作畫的，一幅人作的花鳥圖放出來，也是滿城追捧呢。

可太子這幾日不是督促練字，便是督促作畫，好似做太子妃非得需要這兩項才藝不可，倒是不服了, 才藝還分個高低貴賤不？

趙清給找出一張自己年作的簡筆畫臨摹，隨後撿了本折子開始翻看，便不管了。

尹采綠咬了會兒筆頭，轉過朝他道：“殿下，你看現在天大好，妾給你唱個小曲兒聽聽？”

趙清從折子裏擡頭，看，朝他眨了眨眼，後是柳樹拂，過樹葉灑在眼睫下一片影。

鬢邊簪著細金的流蘇，上穿著黛青緙的中，外罩一間茜褙子，腰間系著豆綠宮縧，墜著個玉佩，下半著銀紅灑金的百褶，妝扮花俏。

再一看，兩只手腕子上還各穿了三鐲子，玉的，金的，鑲珍珠的。

再說腳下那雙掐牙雲頭履更是致，石青緞面上繡著細如米粒的珊瑚珠，在裾下出個圓圓翹翹的鞋尖。

趙清視線從上轉回來，搖頭：“不必，孤不聽小曲兒。”

從前也有年輕的員邀他一同去什麽樓啊，什麽坊的，他素來不那等風月。

尹采綠眼神變得有些幽怨：“妾唱的，殿下也不聽嗎？”

趙清只道：“等夜了罷，現在先作畫。”

尹采綠不懂為何太子總在這些不擅長的事上為難，倒顯得什麽也不會。

明明是極有才藝的，只是這諸般才藝，在這太子府，竟無發揮餘地。

想起來，還真是怪慪人的。

嘔著氣，嘟著，拎著筆，又轉過去臨摹畫兒去了。

嘟囔著：“殿下上回還不是聽得可起興兒了。”

趙清沒擡頭看，聽了這話，看著手上捧著的折子，無奈搖了搖頭。

他招架不住，還太子妃饒了他罷，這天化日的。

桂樹下的搖椅上，太子坐姿端正，一手捧著本子，一旁的酸枝木小幾上，茶盞正騰起裊裊熱氣。

東側太湖石旁，尹采綠正握著紫毫筆，一旁放著盛放各料的蓮形瓷盞，胡使上，描了幾筆上去，看樣子頗為滿意。

便拎著畫，邁著小碎步往後退了幾步，一個側，橫著坐到了太子上，將畫放在上，兩只手順勢摟上他的脖子。

“殿下快看，妾這畫作得如何？”

趙清一驚，搖椅開始前後搖起來了。

他慌忙往兩側一看，善靜善和在角落裏蹲著鏟花土，文文匆忙背過去，手擋在了臉上，竹萱垂眸斂首站在一邊，倒是沒往這邊看。

他正發著怔，太子妃又他了：“殿下~”這一個聲兒饒了八個彎，總算喊回他的注意力。

“你快看看，臣妾這畫兒作得好不好呀。”

趙清被勒著脖子，垂下腦袋往上定睛一看，此畫彩富，花裏胡哨，很是……奪目。

“太子妃于作畫一事上，比書法更有天賦。”

尹采綠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眼尾微微彎起，往上一湊，把送到太子耳朵邊上，幾乎是咬著他耳垂在說話：“多謝殿下誇獎。”趙清半邊臉發燙，連忙扶坐正了，也不對，再取下兩胳膊，站起來。

可真當太子妃一點也不扭地站起來了，拍拍屁又走去一旁了，他又怪不舍得的。

上再沒兩瓣熱熱的兒坐著，懷裏再沒一個香香的人兒摟著。

他坐正了子，搖椅沒再晃了，便道：“咳，太子妃，晚上想吃些什麽？”

尹采綠背對著他，他只見腰肢纖纖，兩瓣輕輕扭著，忙活了好一會兒才應他：“晚上咱們出去吃吧，妾聽說，盛京城裏有一家會仙樓極負盛名。”

趙清神頓了頓，是了，太子妃自嫁進太子府，只怕還沒怎麽出過門。

也怪他平日沒有時間陪，不在京城長大，也沒什麽玩伴，難怪尋常不出門去。

其實他對太子妃沒有什麽規矩要求，二人如今也不住宮裏，自是太子妃想做什麽都是可以的。

見他久久不答，尹采綠扭過頭來，下擱在肩上，婉婉問道：“可以嗎？”

趙清放下手上的本子，朝點頭：“當然可以，去更吧。”

“哎喲，那奴才這可得趕打發人去會仙樓告知那掌櫃的，提前備上包間，打理整齊了。”文文忙道，又忙活起來。

趙清攔住他：“這回太子妃要一路，更得警醒他當心對待。”

“奴才明白。”

趙清平日出行不鬧出什麽陣仗來，往往是轎子也不擡，甩著兩條兒便出去了，一般況也不涉及出門上街的，只有偶爾應酬公事一類要去酒樓坐坐。

這回門房卻是派了馬車，芳嬤嬤安排：“派任嬤嬤跟著，竹萱和文文跟太子和太子妃坐前頭伺候，再善靜善和們五六個小丫頭子跟車。”

趙清道：“都行，再點兩個親兵跟著。”

這趟陣仗倒是鬧得大了，但太子妃份貴重，這偶爾出行一趟，不可囫圇了事。

臨近掌燈時分，這邊尹采綠回了屋，善靜打開匣子給梳妝打扮，描眉畫鬢一番。

趙清早收拾好了，不過穿了便裝，就來等。

善靜見狀，手腳麻利了些。

善和又打開箱籠找裳，竹萱幫著一起挑。

竹萱拿了一鵝黃繡折枝秋葵的雲錦比甲，配著月白煙羅中，外罩件藕荷緙鶴氅，領口袖口滾著豆綠攢珠鑲邊。

這鮮亮，卻不花哨，既符合太子妃喜好，又不出格。

尹采綠穿上一試，在鏡子前轉了幾圈，眼珠子都亮了，又坐回鏡子前，撿了幾支簪子往頭上配。

先是取了一支金纏就的花簪子，對著鏡子比劃了比劃，又覺得不太滿意，重新取了件縧尾綴著兩串淺碧的翡翠小墜的簪子，簪在頭上來回看。

太子坐在一旁的繡凳上，善和給他上了剛滾好的熱茶，好他邊吃邊等。

善靜見太子妃還磨蹭著，這翡翠小墜兒還是令不滿意，又取下來索別的，倒還怪心急的。

小聲催促提醒：“太子妃，太子等著呢。”

尹采綠聞言，輕輕扭過頭瞟了他一眼。

趙清正坐著吃茶，面上倒無甚不耐，見看過來，擡眸朝看去，抿起笑了一下：“太子妃好了嗎？”

尹采綠抿著輕搖了搖頭，趙清也不惱，只道：“那你繼續梳妝，等你好了咱們再出門。”

聽了這話兒，尹采綠方才不急不躁地又繼續挑試起來，試完了簪子，最後挑了一支累嵌寶的白玉簪。

又試了半晌耳墜子，才定好妝，搖搖站起來：“殿下，臣妾好了。”

趙清看，今日顯然是心打扮了，面上施了薄，又敷上一層淡淡的胭脂，自雙頰向鬢邊暈染，上點著鮮豔的口脂，呈櫻桃小口之態，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間，更顯風萬種。

兩人出門，車馬已經備好了，尹采綠見著這架勢，倒還吃驚得很，原以為只是與太子隨意出趟門。

一走到門前，六個小丫頭子一擁而上，子面向外，將圍得嚴合，任嬤嬤、竹萱等人也來近前簇擁著，善靜挑開簾子，文文放下馬凳，善靜先上了馬車，扶著太子妃上去。

隨後一行人都各自上了車，護送著上街到了會仙樓。

到地方的時候，先是文文下了馬車，道：“奴才先上去看看包間，帶兩個丫鬟上去整理一番，太子太子妃稍等。”

尹采綠覺得新奇，往常出個門，哪裏用得著這般對待。

趙清見東張西，一臉不解的模樣，對道：“太子妃金貴，出門時該謹慎些。”

這馬車簾子外掛著太子府的玉牌，這等架勢，只怕全城都知道今日太子帶太子妃出行了。

尹采綠看著這嚴合的“保護”，只沮喪嘟囔道：“臣妾今日豈不是白白打扮了。”

聽了這話，善靜臉都白了，太子妃啊，可不興這麽說話，太子妃打扮不是給太子看的，難不還是給街上那些百姓看的？

善靜忙去觀察太子神，好在太子寬宏大量，似乎并不計較。

尹采綠便就是這種子，從小媽媽教打扮了，不就是給所有人觀賞，所有人吹捧的嘛。

再說，也喜歡所有人觀賞自己的麗。

給太子一個人看，倒還覺得有些浪費了。

趙清只道：“太子妃，市井間魚龍混雜，還是不要面的好。”

太子言語間沒有惱意，只是勸。

尹采綠認了他的道理，誰讓他是夫君呢。

趙清哪裏知道腦子裏在想什麽，若非要出去面，他多派幾個親兵保護著也就是了，更沒有那樁，太子妃拋頭面，會他沒臉的想法。

不一會兒，文文下來了：“太子，太子妃，可以上去了，江掌櫃在樓梯間已隔了簾子，此行不會打擾到其他客人。”

這街上的行人，會仙樓大堂裏坐著吃飯的客人，誰不知道這是太子和太子妃駕到了呢，可惜人家擋得嚴嚴實實的，一眼也沒見到。

太子賢良，既沒這地方清場，更沒人下跪行禮，一行排場，低低調調地就走過去了。

推開那紫檀雕花月門，太子與太子妃了包廂，裏頭桌椅熏香皆是已經打理過了的，牆角擺著三尺來高的汝窯冰裂紋花觚，斜著幾枝晚，個個花頭都有碗口大。

當中一張湘妃竹嵌螺鈿圓桌，配著兩張梅花式洋漆小幾，桌上早鋪了洋罽桌圍，擺著掐琺瑯酒，靠北牆設著一架斑竹簾櫳，簾後現一架紫檀嵌玉屏風，上面緙繡著 “群芳夜宴圖”，西牆邊上設置一架斑竹簾櫳，中出一張湘妃榻，鋪著煙羅猩紅褥子。

太子與太子妃倚著小幾對坐，菜式是文文一早派人點好的，一應招牌菜都有，很快上了滿滿一桌。

卻不知隔壁包廂正坐著薛明瀾一行人。

薛明瀾如今在場上混得不怎麽樣，上回與秦家那事鬧的，上峰本來已經給他上報了調職申請，這關系網一斷，上面自然不認這個面子了，他的事沒搞頭了不說，上峰還吃了頓瓜落。

累得他如今在衙門裏更不好混了，上峰打不說，同僚也十分排他，從前吹出去的那些牛，現如今都了旁人嘲笑他的談資。

這會子正是薛明瀾端著酒杯，賠著笑應酬的場面。

剛才樓底下鬧那麽大靜，都知道是太子與太子妃出行。

再探出門往兩旁一看，兩個執刀赫赫的親兵正把守在“櫳翠軒”門前。

薛明瀾也出來一看，這一眼，倒讓他恢複了些神氣，他有個做太子妃的妹子，往後前途必不會，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現在看不起他，總要一天他要把這些人統統踩在腳下。

便有人這時候鼓他：“薛大，你妹妹妹夫來了，你不去打聲招呼？”

太子那頭戒備森嚴，排場高闊，儼然一副今日生人勿擾的場面。

尋常員自然想上去攀談，卻又不敢，眼下正有個好鼓的，何不鼓鼓呢。

太子若願意見他這個大舅哥，他們這些人也好重新掂量掂量薛明瀾的分量不是。

薛明瀾被人鼓著，又吃了幾盅酒，正上了頭。

對著包廂的銅鏡正了正冠，便往那“櫳翠軒”去了，後遠遠跟著一坨子人，等著看他。

薛明瀾一走進，門口兩個親兵立時拔刀，“噌”的一聲，寒閃爍：“閑人不得！”

薛明瀾只好道：“我不是閑人，我是太子妃的親哥哥，特來與太子和太子妃打聲招呼，以全禮數，還請通傳一聲。”

兩個親兵對視一眼，今日太子專是吩咐過的，今日只專心陪同太子妃外出用飯，不見任何人，任何公事也都先往後放。

可眼前這人又確是太子妃娘家的，不好不通傳，正巧這會子文文出來傳酒，把這事給接到手裏了。

文文是個事老道的，既然是太子妃的親哥哥來了，他一個做下人的，也不好冷落了去，又實在不好擾了裏頭正飲酒作樂的太子與太子妃，兩人正在興頭上談說呢，怎麽好他這個當哥哥的進去。

便做主：“薛大公子的心意奴才會轉達給太子與太子妃的，便不用特地進去打招呼了，太子心裏記掛著您，待會兒你們絳蕓軒的帳全掛太子府帳上便是，這也是太子與太子妃的意思。”

薛明瀾覺得太子妃很不給面子，本來上回太廟祭皇後的事就讓他對很不滿了，正想當面質問一番。

可文侍言語間對他也頗有尊重，雖還是不讓他進去見人，卻也承擔了他與一衆同僚上司今日飲酒吃的花費，是給他長了臉的，如此一想，便不多計較了。

“那便請文公公幫忙轉告了，就說大哥惦記著二妹，母親也惦記二妹，好生的。”

文文頷首：“這個是自然。”

薛明瀾回到絳蕓軒，一衆湊在門口看熱鬧的都不言語了。

雖說這薛明瀾沒見到太子，可那文公公的態度便可表明一切。

薛明瀾腰背直了些，在座位上坐下，道：“大家還有什麽想吃的想喝的，只管添就是了。”這廂做足了姿態。

只回想起來是越發可惜，若太子妃真是他那嫡親的妹子該多好，必不會這樣將他晾在外面，這頓大臉必是要給他長的。

此人有些不服管教，待他回去要好生告知母親才是。

再說櫳翠軒裏，三兩個丫鬟留著伺候，其餘都出去守門了。

今晚是太子陪著太子妃喝，尹采綠難免喝得大了些，沒個節制的。

往常的醉態，那都是裝出來的，一分醉能裝十分樣，一分懶意能化十分風，今日卻都是實打實的。

趙清想管著些，又想著太子妃鮮這樣出來一回，反正前後帶了那麽多人跟著，一切準備都是妥帖的，何不就讓放肆一回呢。

卻不知太子妃真正醉了以後，竟是這般模樣。

只見端端坐著，面頰緋紅，翻開眼來瞪了他一下，見他不聲，拎起酒壺往他面前一擺：“公子這杯可莫要賴！ ”

趙清蹙眉，仍不聲，他倒是被太子妃哄著喝了不，但也避過去了不，他是想著，兩人總要有一人保持著面。

尹采綠卻不幹，見他這般還未進狀態的端正模樣，很是不滿。

親自拿酒壺妖妖嬈嬈給他斟了酒，又道：“我親自給你斟的，這可是好大個臉了，旁人想我還不給呢，公子不要不領啊，不然娘子我，可要傷心的。”

說著，兩只手拎著帕子團在口，狠了一會兒，作勢嚶嚶哭泣，待手拿開時，趙清驟然瞪大了眼，只見領盤扣已悄然解開了兩顆，出裏頭桃紅抹的一個邊兒來。

“太子妃！你……”

采綠娘子早已拎著酒壺兒，站起，柳腰款擺著到他後，手拍了拍他的肩，他剛往一側扭頭，那人已經扭到了他另一側，湊在他耳邊道：“這一壺公子要不幹了，今夜便不許走了！”

爐子裏正燃著香餅，香得人發昏，趙清有些怔了。

他手拉住太子妃的手，想把領上的扣子扣一扣。

剛拉過來，誰曾想太子妃斜斜一歪，一個踉蹌，一只手順著肩膀扯下一半的領來。

“哎呀，公子，你好無禮~”

趙清慌忙擡頭四張，眼風一掃，剩下的那兩三個丫鬟，你推我，我掐你的，就著出去了。

趙清咬著牙，恨得不行，早知吃多了酒是這副德行，他定會一開始就管著的。

“太子妃，你喝醉了。”他淡淡看了一眼。

正慢條斯理地將肩膀上的服拉起來，朝他幽怨道：“你又不喝酒，又不給銀子，又不搭理我，還對我這般無禮，你來我這兒做什麽？”

倒是又在一張洋漆小幾上坐下來了，背對著他，扭回一張臉去瞥著他，眼尾輕挑著，含著三分嗔、七分。

趙清蹙著眉頭，思索了半晌，也思索不出來太子妃這般是何式樣。

也罷，他未與其餘子接過，自然不知子該是何樣，太子妃這樣的，大抵也是與衆不同的。

他站起，朝淺笑著：“孤去幫你要醒酒湯來。”

就讓一直這般模樣下去，怕是不妥。

尹采綠往抵牆的橫榻上一臥，手撐著額頭，眸裏裹著春水。

“走吧，都走吧，你不我了，自有人來我。”

甩了甩手帕子，將帕子拎在眼角，作勢了兩滴不存在的淚。

趙清往外走的腳步一頓，轉向：“孤如何不你了？”

又瞧見斜倚在茜緞榻上，更添幾分慵懶之態，腰肢彎了一道勾魂攝魄的弧線，口一，櫻桃小口微張，那桃紅抹下掩著的隨口輕晃。

罷了，喝醉了，他哄著些。

“你若是我，就銀子來，再把桌上那壺酒兒喝，再來好好哄哄我，說不定我一高興起來，給你唱首小曲兒呢，平常可不是這個價碼兒。”

趙清再不放心往外走了，他今日非得看著不可，便走到桌邊，拎了那壺酒，打量著自己酒量還行，必不會像太子妃那般發瘋，便一腦地往嚨裏灌了去。

灌完了，腳步有些虛浮，拎著酒壺往下倒一倒，眼皮起來，沉沉看，當中已失了大半清明：“一滴不剩，太子妃可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