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大結局（正文完） 他的注視震……

這日, 皇後理了一回宮務，找了風景盛的亭子坐了, 孩子上書房去了，男人在朝上正忙著，正是愜意休息的時候。

正著新開的桃樹發怔，善靜提著食盒過來，給擺了一桌子點心。

一時竹萱來了，說起皇後娘娘下月過壽的事，邀著善靜要一個戲班子來。

尹采綠卻沒甚心思：“罷！罷！怪麻煩的，也不是什麽大壽，這陣子本宮正心煩著呢, 清簡著過吧。”

竹萱勸道：“娘娘想清簡著過, 只怕皇上還不應呢，您歇著，我們幾個安排便是，又不勞您費什麽心的。”

“到時宮裏人多, 難免雜, 我哪兒有不心的。”

任嬤嬤笑稱：“只等太子再大一些，趕給他定了親事, 待有了太子妃，皇後就盡可歇著了。”

尹采綠瞥一眼：“哪兒的話，孩子們自有自個兒的日子，本宮正當壯年，我不勞累，誰勞累？”

善靜幾個又說起：“就在西邊兒通化門那搭臺子唱戲吧，兩邊有樓擋著，涼快, 皇後娘娘只管舒舒服服看戲，奴婢保證，誰也你心不著。”

皇後便道：“那好了，就這麽著。”

皇後又打發人去請了宗室裏幾位老王妃，順帶說著要多上些後輩，下月一起看戲。

到了端節間，皇後帶著善靜，乘一輛翠蓋珠纓八寶車，從坤寧宮沿著宮道一路到了搭戲臺子的地方。

任嬤嬤早去上書房把太子接了回來，趙綠今年七歲，邊已有四個大丫鬟：鸚鵡、珍珠、碧月、小紅。

幾個丫鬟捧著他過來，他往他母後膝上坐，便抱著了。

場面上人越聚越多，逐漸熱鬧起來，烏一片，盡是來給皇後賀二十八大壽的。

一時嘰嘰呱呱，說笑不絕。

一會兒是仇人見面，互相看不順眼，嚷嚷著：“老太妃，我可不同你坐一。”

一會兒又是：“你別踩了我的鞋，折了我的扇子。”

芳嬤嬤走過來走過去地說道：“皇後娘娘還在呢，你們可消停些。”

一連說了好幾遍，方才安靜下來，場面才顯得井然有序了些，今日客多，又都是宗室裏的老輩子，皇後喜熱鬧，喜歡人來，可不就不好管呢。

可巧有太子邊一十二三歲的小太監，拿著把剪子到跑，不想一頭撞進趙沱媳妃兒，四王妃心懷裏。

這位可是個不好惹的，都說趙沱子窩囊，偏娶了個小辣椒。

心便一揚手，往他臉上打去，把那小太監打得一個筋鬥，摔倒在地，捂著臉“哎喲”了一聲，場面頓時又起來。

“你個沒長眼的，舉著把剪子胡跑！我你跑！差些把剪子紮我上來！”

正說著，一掌又要下去，這小太監既是太子邊的，有什麽主子便有什麽奴才，平日跟著太子是橫行霸道關了的，當即便不服起來：“我也沒紮著你，你怎的這般不講理。”

見王妃打不過，心邊的嬤嬤要上去狠治他，正在樓上看戲的趙綠見了，忙要從母後膝上下來。

“母後，那是我邊兒的紅喜！”

尹采綠攔住他：“是你邊兒的也別去，這紅喜行事莽撞，今日這樣人多的場合，竟還拿著把剪子晃，得他長個教訓才行。”

“那也得兒臣親自去教訓。”

尹采綠忙哄他：“你就聽母後的，假裝沒看見，有四王妃教訓他，他也能長記，再不敢做這樣的事，又不必傷你們主仆間的。”

趙綠蹙著眉頭：“母後，兒臣不喜歡這樣行事。”

“你不喜歡也得喜歡，你整日裏橫行霸道慣了，連帶著你邊的下人也是如此習，這還得了，我看你又是皮了，非要惹下大禍再出去要飯是不是？”

趙綠再不敢惹他母後生氣，便熄了聲兒：“好，好，兒子都聽母後的。”

沒過多久，皇上來了，底下跪了一片，皇上一擡手，了“平”，直往皇後邊去了。

見趙綠還坐在他母後上，皇帝神一肅：“你多大了，還在你母後懷裏撒。”

又朝文文道：“去，把他拉下來。”

趙綠抱著他母後的腰不撒手：“我不，我母後都沒說什麽，你憑什麽不讓。”

要說這孩子平常書背得也好，心智遠比同齡孩子要，旁人都到了每日在父母面前跪著請安侍奉的年紀了，他倒好，還鎮日賴在母後懷裏，沒個樣子。

趙清冷哼一聲：“快，把他拉下來。”

文文便把太子拉下來，任嬤嬤在一旁哄著：“殿下，咱們去臺子後面看那些唱戲的化妝去，你平常不最看他們畫花臉兒了嗎，他們給你也畫一張玩玩兒。”

這般哄著，孩子才願意走。

走前還要多說一句：“父皇，你不許抱我母後！”

樓上只剩下皇上皇後，連同幾個侍候的下人。

尹采綠朝樓下一看，只見那小太監果然被心打了一頓，臉上兩個掌印印。

“善靜，去把他領著，給些錢他買果子吃去。”

善靜應了，掏了幾錢銀子便去了。

這邊皇帝揮散了衆人，把皇後挾在胳肢窩裏一拎，人就坐他上了。

皇後姿容怯怯，兩手往他脖子上一摟，翻著眉眼問道：“皇上怎的這會兒來了，您也聽戲？”

“皇後做壽，朕怎麽可能不來。”

他湊耳邊說著，說著說著，張含了上去，咬著耳垂道：“好不容易把趙綠哄走，皇後跟朕親熱親熱吧。”

尹采綠輕輕搖頭：“底下那麽多人呢。”

“他們不見。”

他挾制著腰，把往上端了端，往他上坐得更實了些。

“不見也不行，這不合規矩。”

皇後淡淡搖頭。

“嘿，皇後，你如今怎的這麽多規矩，比那老學究的規矩還多。”

他又側了些頭，含著紅道：“朕偏要，你不要也不行。”

撐著手推他膛，如何說也不願意，說起來，從前倒是主的時候更多，常常是他被鬧得沒法，後來也不知怎麽的，他轉了子，開始沒臉沒皮的，倒開始要臉了，一晚上裏頭，花樣鬧得多了也不樂意，常常把他搞得不上不下的。

“皇帝陛下，臣妾求您看看場合吧。”

他親著，一手握著臉蛋兒，吻得極有侵略，又道：“這場合怎麽了？如何不行了？”

還沒反應過來，他已了擺，鑽了進去。又聽底下人討論些趣事，說起誰家又得了個兒子兒的。

一聽到這兒，尹采綠可有得話說了：“搞來搞去，肚子這麽些年了也沒靜，皇上，臣妾可太醫看過無數次了，都說臣妾子沒病，不是臣妾冒犯，您要不，找個方子來調理調理？”

趙清正從間緩緩舒出一口氣來，哪管得在說什麽，只掐著腰道：“皇後，你能不能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你這把腰啊，朕喜歡得。”說著埋下頭去，他伏在椅背上，他手過腰窩，又俯吻了吻。

“看今日華堂設宴，壽星端坐笑開，瑞靄祥煙，鶴舞蹁躚……”

底下正唱著賀壽詞，尹采綠紅了眼眶，氣息淩，偏頭避開了他的肩，後頸卻又被他咬住，順著脊柱炸開。

他忽地扣住手腕，兩只手皆背在後，沙啞的嗓音裹著溫熱氣息噴在耳後：“如今學會裝正經了？朕還不知道你是個什麽樣兒。”

尹采綠拿一雙紅通通的眼睛瞪他，只聽底下又點起了另一出戲，腰卻不由自主地弓起了：“風吹萬生，花紅葉綠草青青，桃花豔，李花濃，杏花茂盛，撲人面的楊花飛滿城。夏季裏端五月天，火紅的石榴白玉簪，它一陣黃昏雨，出水的荷花，亭亭玉立在晚風前……”

唱腔婉轉如游繞梁，字字珠璣落玉盤，尹采綠過紗屏看那水袖翻飛，聲腔是三月黃鸝穿柳的脆亮，尾音拖得極長，又似春溪撞石，末了收得幹淨利落，只餘繞梁餘韻，在雕花木梁間纏纏繞繞，勾得人心頭泛起層層漣漪。

尹采綠坐他膝頭上歇著，他輕輕安著的背，每捋過一下，卻人又陣陣栗。

他將安好了，又替理好，把端端抱著，親著偎著，沒過多久，趙綠頂著一張花臉兒回來了，給他畫的是個武生的角兒，紅臉兒，黑的兩道濃眉高高揚起，眼睛周圍白白一圈，顯得炯炯有神的眼銳利極了，鼻子下面兩胡須，人一來，對著他爹他娘便是一陣舞刀弄。

虎頭靴重重一跺，那亮亮的銀槍在掌心旋出花兒來了：“呔！看俺這招‘蛟龍出海’！爹娘且瞧仔細了，今日定要殺他個片甲不留！”

皇上皇後并肩坐著，尹采綠靜靜看著兒子，上還不太舒服，後勁兒倒沒大過去的，偏皇帝那只手，又在腰間掐著著。

“母後，你看兒臣這氣勢如何？”

拊掌笑著：“好，過來母後瞧瞧，誰給你畫的這大花臉兒，真是神氣了。”

趙綠小腰板子一，邁著步子往他母後跟前兒去，又瞟他父皇：“勞您讓讓呢。”

趙清瞪回去：“這裏地方這麽大呢，你個小子，能占多大地兒。”

趙綠道：“您在這兒我不好發揮，您稍讓讓，怎的就聽不懂話呢。”

趙清拍桌而起：“你這臭小子，老子今天非收拾你。”

趙綠舞著兒往前一站：“咱單挑一局，如何，要是我贏了，你今晚不許抱著母後睡覺。”

趙清冷哼一聲：“朕不抱著你母後睡覺，誰能抱著你母後睡覺。”

趙綠豎起大拇指來，指了指自己：“小爺我。”

“老子今兒個非得把你屁打爛！”

眼下一個舞著子揮，一個手要捉兒子，尹采綠眼瞅著心煩：“你倆要打上一邊兒打去，本宮還要看戲呢。”

到了晚上，皇上皇後梳洗完歇了，兒子早被嬤嬤們領走，住到別的宮裏去了。

這晚上給他洗臉可洗了好久，又是拿豬油潤，又是拿酒泡的，後來請了位從前在戲班子裏混過的小太監來，才給他洗幹淨，這孩子還要鬧呢，說明兒個還要畫，當了一天的武將還沒當夠。

這邊皇後剛了衫，剩下件肚兜往被窩裏一鑽，趙清忙忙把頭埋上去：“可香死我了，給我親親。”

尹采綠覺得他像條狗，一掌把他揮開：“邊兒去。”

他著，沉聲道：“皇後，天已經黑了，咱都梳洗好了，房裏也沒人了，一切都合乎規矩，怎的了？”

尹采綠神了，本是背著躺裏面的，扭過子來，眼裏已有意：“爺，早等著您來了。”

外頭有任嬤嬤和芳嬤嬤兩人掌起了燈，文文侍立在側，一切都與多年前一樣，靜靜候著，或是猜測一番，今晚又要鬧到幾時。

趙清見眉眼含春，角便勾起一抹得逞的笑，順勢將人摟進懷裏，掐著泛紅的臉頰，聲音裏滿是溫：“皇後，你裝矜持，朕是不信的。”

尹采綠嗔著往他口錘了一下，卻也往他懷裏鑽了鑽，兩條手臂環過他的腰，趙清手將床幔放下，隔絕了外界，仿佛天地間又只剩下彼此。

窗外進來一些暖黃的暈，灑在潔的軀上。

“今日膳房新做了一道桂花糕，我嘗著不錯，特地留了幾塊兒，想著等你睡前嘗嘗。”

正仰躺著，如花似玉的面龐和軀，未著寸縷，他說著，手從床頭的食盒裏取出一只致的小碟子，剩的不多，卻正散著濃郁的桂花香。

就知道會眼睛一亮，忽地坐起來，也顧不得穿沒穿服了。

手拿了一塊兒放口中，眉眼彎彎的：“你怎的知道我這會兒就想吃點甜的。”

趙清給捧著碟子，笑道：“你我還不知道？吶，自己端著。”

尹采綠接過碟子，嘆道：“香甜糯的，確實好吃。”

趙清埋首下去：“好吃你便多吃，再善靜給你要上一杯牛來。”

靠在床頭，一邊吃著桂花糕，一邊擡蹬他，他一邊吃著，一邊還有一搭沒一搭跟說著話兒，逗得直不起腰來，眼淚都快出來了，兩條兒也沒力氣蹬他了。

“你說說，今年新宮的那一批小宮兒，笨到什麽地步了？”

尹采綠捧著他頭，囫圇道：“我把今年新進的宮兒都打發到花園去了，後宮裏幾個太妃也要了幾個過去，總歸我是沒留在邊兒伺候，怎麽了？”

他一手出來，握住不安分的腳踝，指尖輕輕撓腳心，尹采綠笑著蜷起要躲，卻被他攥得更，從腳心竄到心口，笑得腰都了：“松開，快松開！”

趙清又逗了兩句，尹采綠笑得直，他起，順勢將摟進懷裏，下蹭著發頂：“有個杏兒的舞到你兒子跟前去了。”

尹采綠耳尖發燙，又擡手拍他膛，環住他脖頸道：“他邊不已有四個大宮了嗎，個個生得水靈，這孩子打小就人，跟你一樣。”

趙清往上了個吻，道：“朕與他可不一樣，朕只有你一個人，只你一個人。”

他將人抱得更，鼻尖蹭著臉頰，桂花糕的甜膩在齒間蔓延。

良久分開時，尹采綠呼吸淩，手指無意識揪著他的腰帶。

正被他哄得心頭發，這男人哄起人來，每個夠的，指尖繞著他頸後的碎發，嗔道：“就會說好聽話，再說旁人哪裏及得上臣妾半分。”

話音未落，趙清又低頭含住耳垂輕輕廝磨，被吻得渾發燙，手抵住他膛想要推開，推了兩下，哪是輕易能把人推開的，卻被他順勢扣住手腕按在枕頭上。

兩人鼻尖相，呼吸纏，他咬住下，抵在齒之間，事才哪兒到哪兒呢。

又舍不得真用力，只在角挲了一陣兒。

“那宮前日在太子書房打翻了他一個硯臺，嚇得跪在地上只磕頭，結果那小子，還拿帕子出來給杏兒淚，說‘姐姐別哭，不過一方硯臺罷了’，你說說，倒學會憐香惜玉了。”

趙清低笑著，手指順著腰線緩緩游走，又道：“不過他憐香惜玉，朕可不是好說話的，人把那杏兒拖下去打了二十大板，安的什麽心思朕一清二楚。”

尹采綠嗔他道：“怪不得趙綠這陣子看你怪不順眼的呢。”

他翻將在下，滾燙的吻落在鎖骨，“皇後生辰如意，今晚朕侍奉你。”

“那以後呢，以後不侍奉了？”

“往後歲歲年年，皇後但凡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使喚，為夫別的沒有，就是勁兒大。”

尹采綠摟著他脖頸，指尖過他眉骨，聲音漸漸放：“我前些日子夢到你我白發蒼蒼，坐在亭子裏看兒孫繞膝……”

“這個夢好。”他打斷的話，在上又落下一吻，“等趙綠長大，咱們就搬出去住，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再不必為宮裏這些事兒煩心。”

尹采綠倒還推他：“什麽話，宮裏這些事兒是我該心的，萬民供奉著我呢。”

他擁著，將所有意都融在這綿長的親吻纏綿裏，“皇後大義，能不能再對朕好些。”

低頭看他，正要問：“臣妾哪裏對你不好了？”卻見他伏在口，翻起一雙眼，睫濃而纖，影蓋在眼瞼上，噙著三分祈求七分繾綣，薄泛著水，漆黑瞳仁裏仿佛藏著漫天星子，心頓時一，呼吸都變得綿起來，魂兒又被他勾了去，他的注視震得腔發麻，免不得要把彼此都進骨裏去。

（正文完）